第七章 報警
那個中年人也在其中，甚至還偷偷的在叫做虎哥的乾瘦年輕人身上踢了一腳。
這也難怪，錢包差一點就被偷走了，誰心裡能沒點火氣呢。
不過中年人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鄧小閑正在盯著他看。
「小兄弟。」中年人勉強擠出笑臉：「剛才……」
「揍他！」葉靈來了精神，從座位上跳起來，揮舞著白嫩的小拳頭。
「怎麼能隨便打人呢？」鄧小閑轉頭，義正言辭的說道：「我是講道理的！」
車廂里的人不約而同的看了眼還跪在那扇自己耳光的光頭青年，心說你就是這樣和人講道理的？
中年人鬆口氣：「對對，咱們都是講道理的人，剛才的事情我的確有錯，小兄弟，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們的車票我給報銷了……」
「你能不能閉嘴？」鄧小閑不耐煩的打斷了中年人的話：「我和你很熟嗎？」
中年人腦門上滲出了汗珠：「那……那你要是閑少的話……」
鄧小閑懶得理他，蹲在光頭青年面前，小聲說道：「給你個機會要不要？」
光頭愣住，然後開始瘋狂的點頭，有機會不要的是傻子！
「還是你聰明。」鄧小閑嘿嘿笑了一下：「看見那邊那個傢伙了嗎，替我打他，只要打的我高興，我就放你們下車。」
光頭連猶豫都沒猶豫，呼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別說鄧小閑讓他打人，現在就算是讓他捅人兩刀，他也一樣下得去手。
看見光頭突然向自己這邊沖了過來，中年人的臉色頓時變了：「你要幹嗎？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別過來……啊……」
光頭才不管這傢伙是誰呢，只要能讓他脫離苦海，天王老子他也照揍不誤，揮起沙包大的拳頭沒頭沒腦的就砸了上去。
「啊……救命啊……別打了別打了……」中年人轉眼就被打倒在地，慘叫連連。
車廂里一片寂靜，只有拳頭和皮肉相擊發出的嘭嘭悶響，光頭是真下了死力氣，不但把中年人打得滿臉是血，自己的一雙拳頭也是皮開肉綻。
但光頭一點都不在乎，和無休止的扇自己耳光相比，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所以說即使是小混混，偶爾也有比較硬氣的時候。
「行了，再打就打死了。」葉靈拉了拉鄧小閑的胳膊，小聲說道。
「你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鄧小閑詫異的看著葉靈，一點都沒降低聲音：「難道你以為是我讓他去打人的？我是那種人嗎？」
車廂里的人都被鄧小閑的無恥震驚了，如果你不是那種人就見鬼了。
就連葉靈都有點替他臉紅，把鄧小閑的胳膊一摔：「去死吧你。」
鄧小閑又笑眯眯的看了會，才裝模作樣的走過去：「哎呀，這都要打死人了，怎麼就沒人管呢？」
聽到鄧小閑開口，光頭才氣喘吁吁的停止了單方面的毆打，轉頭看向鄧小閑，連續扇了自己那麼多記耳光，再把中年人一頓暴打，他的體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鄧小閑用目光沖著車門方向示意了一下，光頭如蒙大赦，跳起來大喊：「司機！停車！」
吱的一聲，中巴車停了下來，司機早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但他誰都惹不起，只能裝作沒看到。
光頭連拖帶拽的把自己兩個同夥弄下了車，臨走時看著鄧小閑的眼神，除了驚恐之外，居然還有一點點感激。
至少光頭比自己的兩個同伴要幸運得多，他很清楚只要鄧小閑願意，完全可以把他虐得死去活來。
中巴車重新啟動，鄧小閑坐回座位上象沒事人一樣繼續玩遊戲。
車廂里逐漸有了竊竊私語聲，嗡嗡的連成了一片，但幾乎沒有敢大聲說話的，不時有人看鄧小閑一眼，又很快把目光轉了回去。
「鄧小閑，我才發現，原來你這麼壞。」葉靈在旁邊小聲開口，她現在也想明白了，中年人和那幾個小混混不一樣，如果鄧小閑真把那中年人打了，肯定有麻煩，搞不好還會被捅到學校。
「丫頭，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你一直要揍人家，我可什麼都沒做。」鄧小閑一臉冤枉。
「你……」葉靈張口結舌，一把搶過電話：「不讓你玩了。」
鄧小閑一臉詫異：「你這過河拆橋也太快了點吧？」
葉靈想了一下，自己的做法好像的確有點過分，不情願的把電話還給了鄧小閑。
這時被光頭打昏的中年人悠悠醒轉，眼鏡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臉上到處都是半干未乾的血跡，左邊眼皮腫起老高，眯成了一條細縫，右眼倒是比較正常，坐在地上也不爬起來，就那麼怨毒的看著鄧小閑和葉靈。
葉靈的膽子就不算小了，但還是被中年人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忍不住推了鄧小閑一把：「他瞪你呢。」
「嗯？」鄧小閑抬頭，和中年人的目光對在一起。
讓葉靈失望的是，鄧小閑很快又低下了頭，繼續玩遊戲。
鄧小閑的無視徹底激怒了中年人，伸出顫抖的手指向鄧小閑：「你、你跟他們是一夥的！我要告你！」
鄧小閑嘆口氣，抬頭看著中年人：「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那你就去告啊，用不用我替你報警？」
「你以為我不敢？你知道我是誰嗎？」中年人氣得直哆嗦，掏出電話開始按鍵。
「我管你是誰。」鄧小閑冷笑。
「不會有事吧？」葉靈見中年人真打電話報警了，有點擔心的小聲問。
「沒文化真可怕，一看你就是法盲。」鄧小閑撇嘴：「我連碰都沒碰他，他能告我什麼？」
葉靈想了想，也是，就點了點頭，突然覺察到不對，眼睛瞪得溜圓：「你剛才說誰沒文化？誰是法盲？」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不覺得這傢伙很搞笑嗎？」鄧小閑施展出乾坤大挪移。
葉靈看向中年人，正氣急敗壞的對著電話一頓亂吼，額頭上幾綹稀疏的頭髮不知道是被汗水還是血水打濕了，向下耷拉著，隨著中年人的動作一晃一晃的，看上去分外滑稽，葉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過了沒多久，車子快要進近江市區了，這時遠處響起了隱約的警笛聲。
中年人的精神頓時一振，牢牢的盯著鄧小閑，似乎是生怕鄧小閑跑掉。
警笛聲越來越近，很快就來到了近前，中巴車被警車截住，三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上了車。
「吳哥，怎麼讓人打成這樣？！」為首的警察顯然和中年人認識，臉上現出怒容：「打你的人呢？」
「那幾個小偷跑了！他是跟小偷一夥的！」中年人指著鄧小閑。
為首的警察走到鄧小閑邊上，轉頭看中年人：「是他嗎？」他有點懷疑，因為鄧小閑和葉靈兩個人看上去就是學生。
「就是他！小兔崽子！你他嗎再狂啊！老子弄死你！」中年人破口大罵。
「行了吳哥，別罵了，你罵人也解決不了問題。」為首的警察皺了皺眉，看著還在那玩遊戲的鄧小閑：「還有心思玩遊戲呢？站起來！」
鄧小閑把電話還給葉靈，仰起頭看著警察：「幹嗎？」
看著鄧小閑一臉的平靜，為首的警察對自己方才的判斷產生了動搖，普通學生在這時候哪還能這麼鎮定。
「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
「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鄧小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剛才見義勇為打跑了幾個小偷，這不犯法吧？」
「少跟我耍嘴皮子！快點，別逼我動手！」聽到鄧小閑這麼說，為首的警察更加認為鄧小閑有問題了，就這小身板還能打跑小偷？
後面跟上來的兩個警察不耐煩的直接掏出了手銬：「劉隊，跟他墨跡啥，直接銬走不就完事了！」
「那行，你銬吧。」鄧小閑很配合的把手伸了過去。
「嘿！你什麼意思？以為我不敢？」掏出手銬的那個警察原本只是想嚇唬一下鄧小閑，讓鄧小閑這麼一頂，火氣頓時上來了，把手銬往鄧小閑的手腕上面一磕，咔吧一聲，銬上了。
「你們憑什麼抓人啊？！」葉靈急了：「要抓你們把我也抓走！」
「你們兩個一起的？」姓劉的警察皺眉看了眼葉靈，又看了看鄧小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那就都下車吧。」
鄧小閑滿不在乎的站了起來：「怎麼就銬一隻手啊，不是應該兩隻手都銬起來么？」
抓著手銬的警察被氣笑了：「你就貧吧啊，你使勁貧，一會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行了，都少說兩句。」姓劉的警察皺著眉，總感覺今天的事情不太對勁。
看著鄧小閑真的被警察帶走了，車廂里頓時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雖然聲音都不大，但還是有些話隱約的鑽到了姓劉那名警察的耳朵里。
「這年頭是真不能當好人……」
「這事吧，其實兩邊都有錯，那小孩也有點過分了……」
「過什麼分？這要是我，直接就上去抽他了，什麼東西……」
姓劉那名警察的臉色越來越黑，默不吭聲的帶著鄧小閑和葉靈下了車，那個中年人也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