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拜年
到了這個時候，鄧小閑已經沒辦法再說謊了，如果說是他自己租的房子，那麼錢是哪裡來的？為什麼要出去租房子住？是自己住還是和別人一起？
一個謊言的誕生，往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掩蓋，被揭穿是遲早的事情。
鄧小閑只好實話實說：「是a組的別墅，平時只有我和寢室的幾個同學住在那裡。」
鄧老爺子微微搖頭：「蔣國華不會做這種公器私用的事，a組的產業，不可能讓不相關的人入住。」
鄧小閑心中暗汗，支支吾吾的說道：「蔣叔說讓我暫時幫他管理一下。」
「那也就是說，你已經是a組的正式成員了？職務是什麼？」
鄧小閑見實在瞞不過去，硬著頭皮說道：「a組在近江的負責人……」
鄧老爺子的神情略微恍惚一下，喃喃說道：「當年你父親剛加入a組的時候，職務也和你一樣，也是近江的負責人，看來冥冥中真的有天意存在。」
聽到自己的父親也做過近江的負責人，鄧小閑一下子來了興趣：「爺爺，我都這麼大了，有些事情，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
鄧老爺子默然半響：「好吧，既然你已經走上了這條路，有些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了。」
鄧小閑馬上在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做好，聚精會神的準備聽。
然而鄧老爺子的下一句話，就讓鄧小閑猶如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
「你父親的身份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他當年是華夏修士年輕一代中的翹楚，說是領軍人物都不為過，而你母親，其實並不是人類。」
鄧小閑張大了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自己的母親不是人類？怎麼可能？照片他是看過的，上面的女人雍容淡雅，目光清亮，怎麼可能不是人類？
「有什麼好奇怪的？」鄧老爺子皺眉：「你應該也接觸過妖族，化形后的妖族，實際上和人類的差別已經不大了，雖然我當年並不看好他們的結合，但我必須承認，你母親無?
??於奇女子這三個字。」
「那……我媽是、是什麼族？」鄧小閑本來想問是什麼妖，不過馬上覺得這樣不太禮貌，就改了個說法。
「牡丹。」
「花……」鄧小閑硬生生的把那個妖字咽了下去，雖然他接觸了一些妖族，但都是靈獸化形而來，還真沒見過植物化妖。
相比靈獸，植物修鍊成形的可能性更低，因為在開啟靈智之前，植物沒有任何自保的手段。
「沒錯，你母親的確是一個花妖，但並不是普通的妖，牡丹乃花中之王，據說你母親在妖族中的地位很高。」
「那她人呢？」鄧小閑追問，白毛說過，當初他的父親鄧晚唐失蹤之前，他的母親就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沒有在自己父親身邊。
「這個問題你只能去問你父親，我最後一次見她，是你父親回來把她帶走的，說是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您知道在哪？！」鄧小閑驚喜的問道。
「我要是知道，早就把他拎回來了！」鄧老爺子瞪了鄧小閑一眼：「你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難道不是應該你去把他們找出來？」
鄧小閑頓時泄氣：「白叔找了那麼多年都沒有結果，我又沒什麼線索，怎麼找？」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我又不了解修行界的事情。」鄧老爺子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過，你或許可以到羅浮山看一看。」
「羅浮山？那是什麼地方？」
「你父親原來並不是修士，不過在去了一次羅浮山之後，莫名其妙的就踏入了修行界，雖然我一直沒仔細問過，但我總覺得，他之所以能夠修行，應該和那裡有很大的關係。」
鄧小閑忽然想起自己，自己不也是莫名其妙的踏入了修行界？這樣看來，這個羅浮山還真值得一去。
即使什麼都找不到，至少那裡曾經留下過父親的足跡。
接下來的日子就很平靜了，躆，雖然鄧小閑已經是一名修士，但鄧老爺子還是每天都督促他完成必做的鍛煉功課。
其實對鄧小閑來說，這些運動連熱身都算不上，只是為了讓爺爺高興，才天天都在堅持。
轉眼距離春節只有兩天了，鄧小閑把家裡的窗戶上都貼上了窗紙，門口掛起了兩隻大紅燈籠，還買了一幅春聯準備貼在門上。
葉靈在院牆上露出頭來，看著鄧小閑在院子里忙活。
「喂，今年想吃什麼餡的餃子？」葉靈問道，由於鄧小閑家裡就一老一小兩個男人，所以每年的這個時候，葉靈家都會把他們的份帶出來。
鄧小閑一邊往大門上貼春聯，一邊想了想：「和去年一樣吧，爺爺愛吃素的。」
葉靈點點頭，還在那裡站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鄧小閑貼好了春聯，後退幾步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成果，這才高高興興的走進院子，意外的發現葉靈還在那裡，不由奇怪的問道：「你傻乎乎的幹嗎呢？不冷嗎？」
前幾天剛下了一場大雪，雖然現在是白天，氣溫也有零下十多度。
「你才傻乎乎的呢！」葉靈白了鄧小閑一眼：「我就是想問你，你是怎麼和我師父認識的？」
「那天你不是也在嗎？」鄧小閑說的是黃七七趕到a組別墅的那一天，他和葉靈他們正好在別墅里吃飯。
「騙人，你們肯定早就認識。」葉靈想起方才接到的電話，覺得鄧小閑肯定沒說實話。
「騙你又沒有獎，我可沒那閑功夫。」鄧小閑懶得辯解，直接走進了屋子。
「哼！」葉靈跺了跺腳，從牆頭上下去了。
除夕夜，鄧小閑和鄧老爺子兩人齊心合力弄了一大桌子菜，就差餃子了，倒不是他們兩個懶得包，而是葉靈家的餃子太好吃，相比之下，自己包的那些完全拿不出手。
噹噹當……外面有人敲響了院門。
「快去，應該是小靈來了，這孩子，總這麼客氣，直接進屋不就得了，還敲什麼門。」
鄧小閑從熱乎乎的炕頭上爬下來，心裡也在埋怨，大門又沒鎖，自己不會進啊？還得讓自己出去接一趟，這不是擺譜么，真是……
到了外面，鄧小閑沒好氣的拉開大門，卻意外的看到了黃七七那張精緻的面孔。
「小靈家在那邊。」鄧小閑還以為黃七七是來探望葉靈的，畢竟人家現在已經是師徒關係了嘛，就指了指隔壁的院子。
「我是來給老爺子拜年的。」黃七七微笑著說道。
鄧小閑楞了好一會，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大老遠的跑過來，就為了給爺爺拜年？有這個必要嗎？
「喂，你什麼意思？我是客人知不知道？」見鄧小閑一直在那站著不動，黃七七不高興了。
鄧小閑如夢初醒，連忙讓到一邊，不管怎麼樣，大過節的，客人上門就沒有往外趕的道理，再說他也不敢。
黃七七進了院子，鄧小閑才看到她手裡還拎著一疊禮盒，看樣子還真是有備而來。
鄧老爺子正在炕上坐著，面前擺著蔣國華上次帶來的酒，鄧老爺子好酒，但捨不得花錢買好酒，所以蔣國華送來的那些，就被他留到了過年再喝。
黃七七跟在鄧小閑身後踏進了房間，鄧老爺子聽腳步聲是兩個人，以為是葉靈，一邊下炕穿鞋，一邊嘴裡說著：「小靈啊，來來來，嘗嘗你鄧爺爺的手藝……」
話剛說了一半，鄧老爺子突然怔住了，這女人是誰？
如果黃七七的年齡小一些，鄧老爺子沒準會以為鄧小閑早戀了，畢竟大過年的，除了實在親戚，誰會沒深沒淺的往別人家裡跑？
「老爺子，過年好。」黃七七大大方方的給鄧老爺子鞠了一躬。
「你……」鄧老爺子驚訝的看著黃七七，他已經認出了對方，但卻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黃七七。
黃七七站起身，調皮的把手一翻，伸到鄧老爺子面前：「老規矩，給錢。」
這一瞬間，鄧老爺子的眼眶有些濕潤了，彷彿又回到了二十幾年前。
那時候黃七七也就是十幾歲的年齡，也象今天這樣，跑到房間里大大方方的給自己拜年之後，伸出白嫩嫩的小手討要壓歲錢。
記憶中的小手，和眼前纖長白皙的手掌重和在一起，鄧老爺子抬頭看著黃七七，雖然黃七七的臉龐依然精緻美麗，可以找到許多小時候的影子，但眼角處，卻已經隱約可見几絲淺淺的皺紋。
歲月不饒人啊……鄧老爺子在心裡感嘆著。
「老爺子，您不是想耍賴吧？」黃七七雖然在笑著，但眼中卻已經有淚光在閃爍，從小的時候起，她就和鄧老爺子特別親，只有一個獨生子的鄧老爺子，也始終都把黃七七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對待。
可惜造化弄人，當年被譽為金童玉女的一對璧人，卻被硬生生的拆散了。
「說什麼呢？我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能跟你這小丫頭耍賴？」鄧老爺子佯嗔道，從懷裡摸出一個厚厚的紅包放在了黃七七手裡。
感受到紅包的厚度，黃七七的眼睛都笑彎了：「還是老爺子最大方。」
鄧小閑在一邊卻是臉都綠了：「爺爺，這個不是您準備給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