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通向第二界

[[[CP|W:419|a:190|A:C|U:http://file2../chapters/20102/2/1485383634007149669134284265646.jpg]]]

歐陽珊身穿潔白的無菌工作服，向躺在塑鋼床上的少年進行最後一次確認：「葉楊，準備好了嗎？」

少年心中忐忑，不過到了這時候還能說不字嗎？即使能以他的性格他也不敢說啊。只有弱弱的回答：「準備好了。」

歐陽珊循例繼續問道：「身上還有沒有金屬物件或做過任何金屬植入手術？如果有的話現在就要提出來，否則即使米粒大小的金屬物體在一會的治療中都會造成重大傷害的。」她顯然不是恫嚇，甚至怕嚇著少年，把後果說輕了，米粒大小的金屬物體，已經夠把少年的身體撕成碎片了。

少年望著一身薄薄的褂服，想起現在真空的身體不禁有些臉紅，畢竟身邊站著位漂亮的姐姐，小聲向歐陽珊回答道：「沒有了。」

歐陽珊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少年的表情變化，繼續說：「那你躺好了，臉部要正對上方，不要傾斜。」說完，走出了這個房間，厚達五十厘米的塑鋼大門在嘟嘟聲中漸漸關閉。

少年漸漸平躺在塑鋼床上，雖然這是一個恆溫治療室，但他還是覺得陣陣冰冷向他的身體透過去，這是一種毫無生命的冷感，甚至讓他覺得，或許自己的生命會在等一會的治療中隨著這股冷感而離去。塑鋼床連接著兩道滑軌，漸漸向一側帶有烏黑空洞的儀器滑了過去，儀器烏黑的孔洞漸漸透出湛湛的藍光，純凈得像淺海中透進的陽光，把進入孔洞的少年略顯蒼白的臉龐照亮，不到一會，承載著少年的塑鋼床便完全進入到這大型儀器中。

少年望著圍繞著自己一閃一閃的儀錶燈光，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身處浩瀚的星海之中，雖然不明白這些燈光都有什麼作用，但是他知道，這些燈光是延續自己生命的依靠，他不得不睜大雙眼，他要看清楚這些燈光，彷彿看清楚了，就能看到走向未來的康庄大道一般。

閃爍的燈光似乎越來越亮了，純純的藍，卻亮得令人感到炙熱，這種感覺反而讓少年更加興奮起來，瞪大雙眼，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突然，四周的燈光慢慢旋轉起來，越來越快，少年的瞳孔隨著不斷出現又消失掉的燈光漂移，顯得十分之詭異。終於，他覺得天旋地轉，直發暈，再也受不了，不得不閉起了雙眼。但是即使閉起眼睛，少年仍然覺得十分難過，除了暈，還是暈，他感覺到自己的大腦在搖晃。就像自己吃豆腐腦時習慣性動作：拿著勺子不斷的攪動，直到豆腐腦不斷的碎裂，最後變成糊不糊，水不水的感覺。但是這樣也只是堅持了一小會，少年連進行簡單的思考也不行了，他覺得天旋地轉，彷彿大腦不是自己的了，而真正的自己正圍著大腦而旋轉。

「這就是我的大腦嗎，讓我看看到底哪裡出問題了。」少年最後突然覺得心中一輕，便帶著這個問題，陷入到無邊的黑暗中，在黑暗中，沒有視覺，沒有聽覺，彷彿六感全失，甚至連時間也感覺不到。這種感覺讓他十分難過，但他卻無法思考，無法抗議陷身於這種狀態。

在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少年突然覺得有一種刺眼的感覺，這讓他非常欣喜，他終於可以看到東西了。四周除了白茫茫，就是白茫茫，就像身處濃霧之中。雖然上下左右都是一樣的白，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四處張望，那是一種不需要轉身或扭頭就可以的張望，很怪異，就像看著超大的屏幕在玩遊戲一般，完全感覺不出自己的身體，這讓他心中隱隱感到害怕，但又去迴避思考這個問題。

終於，白霧漸漸變淡，少年終於感覺到自己正在移動之中，他面向前方，對即將出現在眼前的未知景象充滿了好奇。

少年終於看到了，他在山的上方飛行。而山，又在山的上方飛行。這讓他感覺自己正在夢中，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座漂浮在空中的大山後，還有連綿不盡的懸空山脈。就像仙境一般。懸浮在空中的山脈間，一條條瀑布傾瀉而下，水花到最後化成水霧，揮灑在下方天地之間，形成一道道絢麗的彩虹，彷彿無數天橋的拱頂。朵朵的白雲與霧混雜在一起，襯托得山上的綠樹粉嫩粉嫩的。此時少年心裡的恐懼減少了些，因為他之前一直害怕白霧后的景象是無邊的地獄。顯然現在的景象是和地獄完全掛不上鉤的。

少年還是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不但覺得眼前的景象不可思議，甚至覺得自己「看」到這些景象的方式也很奇怪，不是以前那種看到，而是一種自然的感覺到景象，非常舒服，非常自由。突然，少年覺得景象一晃，自己突然向下方墜去，少年只來得及看到下方似乎有棟棟亭台樓宇，便又陷入無奈的黑暗之中。

黑暗的持續並不漫長，少年便睜開了雙眼，這時他身處一棟古建築之中，不遠處有一座散發異常炙熱溫度的火爐。少年馬上發現自己的變化了，因為他又以正常「人」的狀態去看，去思考了，甚至乎，他又可以看到自己眼前的手了，雖然有點陌生，但確實是自己的手。

他現在身穿一件半舊不新的青色道袍，不顧火爐的熱力四周張望，一切是那麼的陌生，這種從高科技設備中一下跳躍到古代環境的強烈反差讓他排除了身處景點的可能性，不由得揣測：「我這別是穿越了吧？」

穿越小說他雖然看得不多，但還是YY過的，眼前的狀況實在是太像穿越了。少年心中隱隱透出欣喜：「穿越也不錯啊，起碼我可以獲得新生了。」

「他是不是還在養炎堂里？」一個非常好聽的聲音從屋外穿進來，聲音像流水般溫潤和清澈。

少年轉身望去，緊接著眼睛便像被磁鐵吸住般再也動不了了。從屋外一位藍衣少女，正踏步進來，隨著少女溫柔自然的步伐，輕柔的衣裳似乎也是活的，在少女的身上流動，而少女的臉龐雖然不是很白，卻奇妙的與周圍環境溶於一體，感覺就像一塊美玉，不論去到什麼環境，它都能將四周的光線溫度以最完美的狀態映射出來。最有磁性的是她的一雙眼睛，一眼望去，就像最清澈的湖水一般平靜，而瞳孔卻又像深山中的潭水般望不到深淺，讓人一旦陷入，就如在深淵一般無法自拔。就是這雙眼睛，令得少年的目光再也無法移向他處，也無法進一步挖掘少女的其他外在美出來。

少女進得養炎堂來，看到一灰袍青年豬哥般定在原地，一雙眼睛盯著自己，並透出絲絲的熱力，不禁疑惑的望向身邊一灰袍中年道士，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中年道士臉部肌肉輕微的跳了幾下，沒有說什麼，神情驚疑不定。

少年眼見少女目光轉向他處，這才發現少女身邊的中年道士的存在，而中年道士眼見那青年望向自己，一臉的迷茫，連忙將目光移開，眼神四處遊動，然後一絲凶光一閃而逝，對身邊的少女說道：「我看飛虹他似乎有點不對勁，菲羽，我們快看看他到底什麼回事！」

被稱作菲羽的少女畢竟閱歷尚淺，沒有留意到中年道士的表情變化，急忙向被叫作飛虹的青年道士走去。渾然不知那中年道士刻意放緩了步伐，一兩個呼吸間便無聲無息的閃現在少女的身後。

那叫飛虹的青年道士，也就是剛剛還在慶幸成功穿越的少年，這時也發現了中年道士的不對勁，只見他手中寒光一閃，一把烏亮的長劍便詭異的出現在手中，眼神中吐露出狠厲之意。飛虹連忙向菲羽示警：「小心後面！」

菲羽還沒來得及回身便已感到一股寒意向後心透來，連忙閃向右邊，卻已遲了一步，一把利劍從她左肩刺入並從前方透出，鮮血染紅了藍色的衣裳。

菲羽在利劍刺入的瞬間便改動了移動的方向，放鬆肩部的肌肉，沖向前方，前沖之力馬上將利劍拔了出來，她右手捂著肩部的傷口，顧不得疼痛向中年道士厲問道：「天成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天成子現在反而冷靜下來，說道：「我當然知道，我現在正在殺人滅口。」

菲羽捂著傷口的手微顫了幾下，以天成子無法發覺的手法控制了血液的繼續流出，一邊繼續問道：「滅什麼口？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麼理由要滅口。」只要多爭取些時間，她便可暫時將傷口壓制住，才可有和天成子一戰之力。

天成子一手指著飛虹，說道：「沒想到培魂丹的丹毒竟然沒有要了他的命，至少也應該魂飛魄散吧，我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煉丹失敗還要弟子做替死鬼，何況以你和他的關係，我可吃不了兜子走，就讓你和他一起上路吧。」說完，揚起長劍，便向菲羽逼去。

菲羽臉現訝色，望了望飛虹，也顧不得傷口了，只見她右手向下一揮，然後輕輕一抖，一把水藍色的長劍便出現在手中，然後指向天成子，微怒道：「既然這樣，也休怪菲羽無理了。」

天成子揮劍向菲羽虛刺幾劍，哈哈笑道：「就憑你？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養炎堂就是你身隕之地！」接著掏出一張深紅色的符籙，用劍尖挑起，念了一道口訣，然後劍指高處，叱到：「開！」符籙便燃燒起來，不一會便化成飛灰。

菲羽皺了皺眉頭，輕聲自語：「是聚炎符。」然後向飛虹所處的方位疾步退去。緊接著，養炎堂狀況大變，陣陣的熱力向天成子手中的長劍凝聚，烏亮的長劍吸收了四周的熱力，漸漸由黑轉而漸漸透出紅光來。

菲羽持劍護住前方，回頭向飛虹急道：「我自抵擋他一陣，你快去尋找其他師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