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伍彌氏牢中探善寶

第十七章 伍彌氏牢中探善寶

登聞鼓響,李儒被人從和親王的宴會上帶走,兩件事情一出,京城震動。帝都子民,順藤摸瓜,總能牽扯上朝中的關係,一個個的都是民間吏部官員,對人事變化最為敏感,再有道行深厚的透露出其中實情,雖未必詳實,卻也夠底下老百姓猜測出,平靜已久的官場,又要震動了,個個翹首以盼,等著觀看這場大戲。

追人犯,索人證,審理案情。劉統勛是老刑名了,在他的指揮之下,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時間匆匆,轉眼就過去了三四天。

伍彌氏雖然得了福寶的傳話,知道善寶暫且沒事,還是放心不下,已是顧不得那晚的尷尬事了,一日三餐,倒有兩頓是在牢中陪著善寶吃的。

福寶倒像沒事一般,除了那次看過善寶以後,每日照例上學,只在晚上放學,才會去牢中探望一次。

這一日晌午,伍彌氏做了善寶愛吃的米飯,又炒了他愛吃的土豆,還做了香噴噴的紅燒肉,出了自家,雇轎子去往步軍衙門。

守門的人已經認識了伍彌氏,知道這是福三爺的好友母親,自然不敢阻攔,放其入內。入了大牢,還沒走到關押善寶的地方,伍彌氏就聽到善寶的聲音:

「有刺客,快抓刺客!」

伍彌氏一驚,連忙快行幾步,沖入牢中,發現善寶旁邊站著一人,乃是福康安,聽他嘴中說話:「善寶善寶,你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么?」這才知道虛驚一場,忙向善寶看去,見他裹著被子,滾在床下,滿頭的大汗,不禁心中疼惜,沖福康安蹲身萬福,掏出羅帕去給善寶擦汗。

善寶覺得自己定是跟伍彌氏前世有仇,不然為何自己每次做噩夢最狼狽的時候都能被她看到呢?

「我看你小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福康安看著狼狽不堪的善寶,哭笑不得的說道,由於見過伍彌氏兩次,倒也不跟她多禮,只衝她點了點頭,附身將善寶抱了起來,輕輕的放到石床之上。

善寶扭頭不看福康安,覺得心裡彆扭至極——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想跟福康安有半點親近,無奈屁股上棒瘡未好,一動就疼。大冷的天,總不能躺在地上。

「你……」福康安看善寶的樣子,哭笑不得,心說這小子性子怎麼這麼執拗呢?不就是當初誇了句他長的漂亮,話語輕薄了些嗎,有啥啊,好多男人想當自己的男寵自己還看不上呢,怎麼這小子一副跟自己苦大仇深的樣子,虧這些日子給他跑上跑下跑前跑后了。

不過再看善寶依舊蒼白的小臉兒,由於碰到傷口而沁出額頭的汗珠,一顆心頓時軟了下來,再也狠不下心苛責,放低了聲音道:「摔疼了吧,讓我看……」

不想伍彌氏也看善寶額頭冒汗,說了一句:「摔疼了吧,讓我看……」

兩人同時發話,同時住口,伍彌氏臉一紅,低下了腦袋,富康安面上也是一熱,暗悔自己關心心切,居然當著別人的額娘就說出了這樣關切的話語,這本是人家額娘該說的,自己……可是,善寶這額娘不是親生的啊?

他心裡轉了一下心思,搖了搖頭,沒往下想。

善寶給伍彌氏和福康安弄的尷尬至極,心中暗恨,嘴裡便帶了三分氣憤:「我說,我好歹也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你們一個個的……真是,哪天氣火了找剪子往臉上划兩道子去!」

「使不得!」福康安一急,衝口而出,話一出口便后了悔,心說這小子姦猾的很,才不會做這自傷其身的事呢,便又轉口道:「不過要真划兩道也不錯,你這相貌,女人見了都嫉妒,偏又是這樣的性格,爺瞧著還真不順眼呢!」

「切!」善寶一撇嘴,不知為何,總是很難尊重這位未來的福大帥,「你想的倒美,我才不會順了你的意呢!」

聽著善寶跟福康安鬥嘴,伍彌氏已是呆了。前幾次她來探望善寶,倒也遇見過這福康安兩次,不過那時福康安總是匆匆來去,倒還真的沒有多說過什麼廢話,此刻看來,居然跟善寶親近至斯。

她也從來沒有聽善寶說過這些刻薄刁鑽的話,一瞬間有種錯覺,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的陌生了起來。

「刑部過堂,那李儒五刑熬遍,拒不認罪,延清老大人也拿他沒有辦法,已經請了聖旨,將趙得柱的棺木起出,七日後當堂開棺驗屍。」福康安絮絮叨叨的說著。

善寶聽他忽然說起了正事,也正容問道:「派去起棺的人可靠嗎?」

福康安知道善寶擔心什麼,一邊為他的謹慎周詳欽佩一邊道:「此事我阿瑪也想到了,囑咐我大哥派心腹快馬前往,路途不得耽擱,定要將那趙得柱的棺木完好無損的運至京城!同時又飛鴿傳書,叮囑我家在山東那邊的官員派兵守護墳塋,絕不給別人做手腳的機會。」

善寶放下心事,突然抬眼看著福康安道:「謝謝你了!」

福康安還真的有點不習慣善寶這種一本正經的樣子,撲哧一笑道:「臭小子,少給爺裝了,謝謝謝謝,光嘴上說可不行,你得……」他故意遲疑,見善寶變色,這才道:「好好的給我阿瑪額娘和我各畫一張畫像才行!」

善寶受了捉弄,卻不生氣,而是點了點頭,「好,一言為定,對了,回去替我謝過傅恆相爺和你大哥。」

「嗯,」富康安點了點頭,「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伯母,告辭!」

出了大牢,福康安的再次叮囑獄卒一定要好好照顧善寶,除了鈕祜祿家和富察家的人外,其他人若來探視,定要多加小心之類,正要離去,抬眼見一人帶著幾個戈什哈匆匆而來,卻是高恆。

此刻由於善寶的關係,富察家其實已經站到了高恆的對立面,其中的原因錯綜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不過兩人都是天潢貴胄,講究個喜怒不形於色,皮笑肉不笑的打了招呼,說了些天氣真好,日頭真暖的鬼話,這才分手。

福康安卻知道高恆定是為了善寶而來,此案驚動太大,下毒手他是不敢的,無非就是威逼利誘封官許願之類,倒也並不擔心,行至步軍衙門對面的茶館中坐了些時間,等到高恆臉色鐵青的從步軍衙門走出來之後,這才騎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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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清異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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