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弱水硝煙下
宴席一直持續到接近丑時（夜裡三點）結束，趙大凱早已醉的不行，除了李元通滴酒未進，其餘人或多或少的瓜分了僅有一壇的千人醉。這時廖雲對同樣裝醉的書生不悔使了個眼神，後者皆會意。王平站起身走到趙大凱身後，一邊扶著趙大凱一邊問道：「趙大人，我扶您去休息。」
趙大凱迷迷糊糊的嘟噥道：「呃。。這是扶我去哪啊？」
「大人喝多了，這當然是扶您去房裡休息。」
「哦。這邊這邊。」指了指卧房的方向，身子便軟軟的搭在王平身上。
張不悔見王平身子瘦小恐其吃力，趕忙上前幫忙，兩人一人一邊駕著趙大凱就要出門。雲天卿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等兩人駕著趙大凱走出聚友閣，就開始注視著廖雲，看的廖雲一陣哆嗦，忍不住開口問道：「雲將軍，您這樣看著我，我吃不消啊！雖然我還未成親，但我取向是正常滴。」
「你大爺的！」雲天卿只是動了動口型，根本沒發出聲音。
「嘿嘿。」廖雲回笑。
「你們來這裡到底要做什麼？」雲天卿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雲將軍也看到了，我們是戰場潰兵，三千人拼的還剩下一百，當然是逃難來的。還好趙城主大義放我等入城還如此招待，如不然還不知一晚上又要損失多少弟兄。」廖雲面無表情，假裝苦澀的說道。
「是嗎？哪城門口的屍體怎麼說？」
「屍體？什麼屍體？」廖雲裝作大吃一驚，大聲問道。
「你別裝了，門口的屍體我已經處理過了，要不然你以為你們還能安穩到現在？不說這個，我只想知道你們刺殺趙大凱的原因。」雲天卿也不繞彎子了，直截了當的問道。
聽到這話，廖雲臉上的醉態全無，轉而換上了一副殺氣騰騰嚴肅面孔，說道：「因為他該死！」
「為了余家村來的吧！」
「你怎麼知道？」廖雲這麼一說等於承認了，也就散去殺氣，不再隱瞞。
「你們的士兵都去了我的營房，我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就因為這樣，我才會替你在後便擦屁股。」雲天卿定定的說道。
「多謝雲將軍，廖雲不再隱瞞。我帶著余部駐進了余家村，了解到村中發生的事。我也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混賬的狗東西，當夜便挑了一百名弟兄前來一方面是為了幹掉這個老混蛋，還有一方面是將余家村的壯丁救回去。」廖雲語氣誠懇。
「算我一個！」雲天卿堅定的開口道。
「雲將軍不怕？趙大凱可是將軍的頂頭上司，你這樣做等同謀反，可是要殺頭的。」廖雲開口試探的嚇唬道。
「那廖將軍難道就不怕嗎？」雲天卿也不回答，只是反問廖雲。
「哈哈，老子後面有帝國第一集團軍元帥楊帥，怕他個鳥，再說就算沒有人頂著，遇到這種狗雜碎，要是因為怕砍頭而不去剁了他，還對得起身上的軍裝么！」廖雲毫不在意的說道。
「那我事後加入獠牙好了。」
「別！我獠牙軍官都滿了，當士兵肯定屈才，這編製不夠啊。」廖云為難道。本來也是，好好的一個弱水城二把手放著將軍不當，跑去獠牙當一個小兵，換成誰願意？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廖雲本身就是這樣的例外，還有獠牙的所有人都是這樣的例外。
「那我就做士兵！」
雲天卿這句話說的廖雲是啞口無言，想了一下問道：「將軍為何就非要入我獠牙？」
「請問廖將軍，有兩種選擇，一種是讓你在安穩的環境做大官，一種是讓你做一個上陣廝殺的士兵，你願意選哪個？」
廖雲愣住了，他還真沒想過這兩種可能，他從一開始就是一名獠牙士兵，經過短暫的兩個月的訓練就走上了戰場，第一場戰爭，他所在的方陣就剩下他一個，接著自然而然的升到了陣令。半年後升到了副校，在一次突圍中，廖雲所在的營負責斷後，校官不幸犧牲，一個營三千多人只剩下五六百。就這樣廖雲成了獠牙的最高執行長官，因為對獠牙的深厚感情，他在這個位置一干就是十年。如若不然他早就升上去了，用他的話說：士兵需要我，同樣的，我也需要他們！此時的廖雲也不再多想，簡單的說了句：「我選後者！」
雲天卿鬆了口氣，看著廖雲，緩緩的說道：「我跟你是一種人！」
。。。。。。。
二十分鐘后。。。
「這封信還請雲將軍送到我的副官單雄手中，我已經將一切安排都寫在信中了。」廖雲吹了吹還未乾的信，小心翼翼的裝進了信封，轉手遞給了站在身前的雲天卿。
「我的任務呢？」雲天卿將信同樣小心的放入懷中，末了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確認不會掉落便問道。
「北門！我要北門通暢。還有，我要你的部下去解救被老混蛋抓來的壯丁，你的部隊不用參加這次計劃了，你們只有一個任務，保證那些人的安全。」廖雲叮囑道。
「廖校放心！如果我做不到，就讓我的副官提我的頭來見你。」說完，轉身就走出趙府。
「記住。。煙花為信號！」廖雲又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剛剛跨出射門的雲天卿頭也不回，擺了擺手便消失在黑暗中。
。。。。。。
半小時后。。。
「噗！」「啪！」遠遠的看到趙府上空的紅色煙火，單雄簡單的對身後早已準備好的獠牙士兵說道：「行動！」說完，當先抽出戰刀沖向趙府，身後的士兵得到命令也作出同樣的動作消在黑暗中。軍營的另一邊，雲天卿同樣看到了廖雲的信號煙火，轉頭對副官說了句：「行動吧！」
「將軍，您真的要這麼做？」身後的副官身材魁梧，面目猙獰。臉上有一道傷疤從眼角一直到下巴，他在行動前又問了一遍雲天卿是否要真的這樣去做。這樣一來等於將他們這五百人推上了刀口，如果不成功，他們就恐怕連軍人都做不了了，到時候就整日的躲避帝國的追殺。
「這種日子我受夠了，弟兄們也收購了。為什麼同樣精銳的我們不能跟他們一樣在戰場上馳騁，偏偏要陪著趙大凱這老匹夫一切禍害百姓！難道我們還要繼續渾渾噩噩下去嗎？我們都是大好男兒，我們再也不要再受這種鳥氣。」雲天卿神情激動的說著，身後的副官和士兵同樣的被激起了血性，一個個的抽出戰刀默默的等待命令。
「將軍！您說的太對了，老子早就不想這樣下去了，今日我就跟著將軍一起干，哪怕是殺到皇帝老兒那裡也絕不退縮。」副官堅決的說道。
「跟我沖！」雲天卿命令一下當先沖向關押鑄造城牆的壯丁住所方向。副官回頭喝了一句：「男兒們，跟將軍沖啊。今天就是我們正名的時候，幹了那幫王八蛋！」
「諾！」五百名士兵整齊的回應，跟著副官隨著雲天卿衝出營房。
。。。。。。
趙府這邊。。。
兩人將趙大凱扶到卧室中，並沒有直接扶上床，而是用繩子將趙大凱捆了個結實，扔在一邊。
「嘩啦~~」一桶涼水從頭到腳，趙大凱打了個激靈。酒意頓時下去一般，打了個哆嗦，睜開眼睛一看，王平和張不悔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恭敬模樣，現在兩人的眼神都充滿了怒火。趙大凱心知不對，趕緊開口道：「二位將軍這時為何？為何要將老夫捆綁起來？難道是老夫府中下人冒犯了二位不成？二位跟老夫說是誰，老夫這就去砍了他給二位將軍賠罪。」
「哼！趙大凱！在你臨死前讓你做個明白鬼！」王平走到趙大凱身前蹲了下來，手中的匕首在趙大凱脖子上來回比劃。
「啊~~王將軍這時作甚？快將刀子拿開，有什麼話好好說。」趙大凱兩眼瞪的老大，眼珠子就順著匕首來迴轉著，心中害怕不已，兩腿早已不自然的發著抖。
「老匹夫，你敢幹下這些人神共憤的事，就該想到會有那麼一天。今日就是你還債的時刻！」
「不要啊，我給你們錢，要多少我都給，我保證下次我再也不幹了。你們這次繞過我，我把我所有的財產都給你們，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求求你們了！」趙大凱聲淚俱下，鼻涕口水混在一起弄的滿臉都是。
一股惡臭從趙大凱身上襲來，趙大凱的身下出現了一灘水。王平張不悔二人一陣無語，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趙大凱竟然這麼慫。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對趙大凱的藐視。
就在此時，房門打開了。翠雲出現在門口看到眼前的一幕，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眼恐慌的看著王平和張不悔，渾身也是顫抖不已。舉起還在發抖的手臂指著二人，斷斷續續的說道：「你們。。你們。。來人啊！。。有人要行刺老爺。。快來。。呃！」還未喊完，咽喉處就插了一把飛刀。
「王大哥。你這樣。。」張不悔看到王平毫不猶豫的向翠雲射出飛刀，心中有些不忍。
「來不及多說了，一會就會有援兵前來，我們必須速戰速決。」說完，手中匕首再不猶豫，一刀准準的捅進趙大凱的心臟。
趙大凱此時就像菜市場被割了喉的雞一樣，四肢不住的發出最後的掙扎。但結果任然只有一條，掙扎了一會，口中和鼻孔里慢慢的流出了發黑的血液。這種顏色的血是內臟受損才會流出，慢慢的，流出的血越來越多，不一會，趙大凱再也沒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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