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總為浮雲能蔽日

第十九章 總為浮雲能蔽日

第二天,王夫子笑着說:「你在盛都揚名立萬了。」

我驚詫道:「怎麼了?我怎麼了?」

「昨天你和賀蘭家的七小姐打架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全城,像我這種避世的人都知道,哎。」王夫子摸了摸鬍鬚,說道:「說說吧。為什麼打架呢?」

「我沒有打。」於是我又開始將昨天的事情給夫子講了一遍,當然我沒有添油加醋。

「嗯,如果真是這麼說來,倒是賀蘭家的不對了。賀蘭承遠這個老東西,不好好教自己的兒女,真是,哎,還一品宰相。」王夫子不屑道。

「賀蘭承遠?」好熟悉的感覺。我在哪裏聽過?好像是去年有個賀蘭伯伯來過我們家。

而此時,福叔過來傳話,說爹要我去前庭一趟。我答應過了,正準備走,王夫子說道:「搞不好是賀蘭那個老東西來了,這個老頭子很會說,黑的說成白的,你待會記得,千萬不要服軟。拿出氣勢,你可是要做女國公的人。」

我笑道:「夫子,你又開玩笑,什麼女國公。你很討厭賀蘭伯伯嗎?」

夫子說:「他一貫的作風,護短。當然我只是猜測,說不定不是。你自己留意就是了。」

我點點頭,慢慢地挪著步子,看見房裏凝月還在照顧吟星,我就拉着她和我一起去,畢竟她在我放心一點。她邊走邊提點我幾句,要我一定注意分寸。

於是果然不出王夫子所料,是我一年前見到的賀蘭伯伯,而那個戴着面紗的賀蘭小姐,她一改昨天的作風,現在是哭哭啼啼,一副可憐模樣。爹面色尷尬,而賀蘭伯伯則是一副生氣的模樣。

我只能向賀蘭伯伯行了個禮,然後爹問我:「賀蘭說,是你搶了文曦的東西,她搶不過你還被你打了。」爹沒有生氣的意思,顯然他是相信我而不是賀蘭的話。

說到此處,那個叫做賀蘭文曦的小姐開始流眼淚。

賀蘭伯伯一邊安撫她,一邊怒視着我,他說:「我也沒想怎麼樣,就是想卿瑜能不能道個歉,小孩子打架也是常有的事情,她心性高,只不過咽不下去這口氣而已,道歉了以後,還可以做朋友。」

我真是覺得好笑,還有這樣的人啊,能夠厚臉皮和理直氣壯到這種程度。然後我就笑出了聲。

大家全都驚詫地看着我尤其是賀蘭文曦,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

凝月看了我一眼,我收住了笑聲。我道:「賀蘭伯伯,據說您是宰相?」

賀蘭承遠點點頭道:「是又如何?」「您知道處理政事要廣聽八方意見,對嗎?」我問他。

賀蘭伯伯點點頭,旋即說道:「這又如何?你還是給文曦道個歉吧,這事情就算了。我還有要事在身。」

「賀蘭伯伯,那您覺得事實真的如您女兒所說嗎?您女兒是什麼樣的性格您比我清楚……」賀蘭伯伯打斷我的話,說道:「她是性子高了些,但也不會搶別人東西。」

「那在您眼中,我嵐卿瑜就會嗎?我在您眼中是個驕橫的人嗎?我的奴婢凝月想問她幾個問題,您就明白了。」賀蘭伯伯將信將疑,說道:「你讓她問吧。」

凝月走到哭哭啼啼的賀蘭文曦面前,說道:「賀蘭小姐,奴婢問您,您昨天是買了什麼我家小姐搶了您的去?」

「藍玉酥。」

「那奴婢再問你,藍玉酥一天賣多少份?」凝月柔聲細語。

「四百?四百份。」我看她露出破綻,凝月繼續道:「您買的是第幾份?」

「當然是第四百份,之後沒有了,你家小姐就搶我的。」賀蘭文曦理直氣壯。凝月思考了一會兒,繼續道:「您那天去的時候,身邊帶了多少僕人隨從?」

「八個。」「那為什麼他們都參與了打架?」「因為你家小姐和丫鬟打我,他們是救我。」

「您確定我家小姐打過你?」「不……不,這……你家丫鬟……打了我。」凝月繼續問道:「既然他們是救您,那應該得到的指令是救小姐,把他們拉開,而不是別的什麼,比如,給我打他們。對吧?」

「情急之下難免說錯,這也是有可能的。誰叫你家小姐昨天那麼兇悍。」

凝月點點頭,重複了一遍她的話說道:「情急之下也可能說錯?」我立刻向賀蘭伯伯說道:「其實藍玉酥每天賣五百份,她說她買的是第四百份,第四百份根本不是最後一份。那麼請問我有什麼理由要去搶她的而不去買別的?」

「我記錯了,是五百份,嵐小姐一向威勢,我剛才說錯了。」賀蘭小姐立馬改口。

「是嗎?你確定?藍玉酥其實賣六百份,是我剛才說錯了。」我故意說錯。

「你……那就是六百份。」賀蘭文曦開始慌了陣腳。

「賀蘭伯伯,其實真的只賣五百份,賀蘭小姐根本之前沒有買過沒有吃過。看到我買了最後一份,圖個新奇,就搶了我的。」

「怎麼可能,我之前經常吃。」

「那我再問您,藍玉酥出爐的時候是什麼顏色的?」凝月繼續問道。

「是,額,黃色的,然後變藍色。」

「錯,是白色的,你根本沒有在出爐的時候就看到了它的樣子和顏色,只是在老闆給我的時候,一把搶過,你才看到了它是藍色的。試問,如果真是你自己買的,你怎會不知道呢?」我說道。

賀蘭伯伯和賀蘭文曦的臉一下子變白,賀蘭伯伯的手緊緊握拳。看着賀蘭文曦。賀蘭文曦一會紅一會白,說道:「我只是沒留意罷了。」

「沒留意?是你,在搶走了我的藍玉酥,還把我推倒在地,我的丫頭吟星看不過才和你打起來,你唆使家丁僕從打吟星,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事情就是如此,賀蘭伯伯,您回府去問問您家的家丁僕從,看看當時賀蘭小姐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再去問問藍玉酥家的老闆看他如何說。您覺得是我該給她道歉,還是她該給我道歉。她也說了,情急之下難免說錯,也許,真的是她說錯了。」我走到爹身邊,對着凝月一點頭。

這時,大夫人來了,彼此見面行禮以後,悠然道:「卿瑜雖然粗野了一些,但是這種事情還是沒膽子做的,賀蘭小姐以後還是需要多多調教,今後若是太過刁橫了,夫家怎麼受得住,我也就不嚼舌根了,賀蘭大人自然心裏有分寸。」

賀蘭伯伯臉色發白說道:「嵐兄,打擾了,嵐小姐,如果真是文曦的錯,自然會帶她登門認錯。」

於是拉着哭哭啼啼的賀蘭文曦走了。

「凝月,你真厲害,哈哈,三下兩下就打發了這個什麼賀蘭文曦。」我對着凝月笑起來。

「你們主僕倆啊,哎……」爹笑着指着我說。

「請老爺、大夫人原諒凝月冒失之罪。」凝月下跪。

「有什麼冒失?起來吧。」爹說完以後,我就把凝月扶起,看了一眼大夫人,拉着凝月歡歡喜喜地去找夫子了。

在我十一歲這年,始終覺得,只要凝月在我身邊,就會萬事無恙,陪我作詩,陪我練琴。給我講故事,解釋我不懂的地方,幫我收場,說話有條理,舉止有分寸。這樣一個人,有誰會捨得賣給別人府里呢?

冷漠的琴師在教完我所有技法以後,送了幾本琴譜就再也沒有出現。我也沒有了去凌煙閣的機會,或許再也無法見到當初那個少年,黃鐘或是林鐘,有時候我會彈錯,凝月問我怎麼了,我說記錯了曲譜,然後又說,我很想念一個人。

凝月道:「緣由天定,那你們有緣,自然會再見面的。」

過了幾天,賀蘭伯伯果然登門道歉,還邀請我去他們家做客,爹說也好,化干戈為玉帛。我說我才不願意去呢,凝月說:「還是去吧,她不敢把你怎麼樣的,還有我呢。」我想想也是,在她家裏還能把我怎麼樣?

於是我就帶着傷好沒多久的吟星和凝月,一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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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步天下之女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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