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遙客輕步履峰頭

第四章 遙客輕步履峰頭

正月十五乃神州的元宵佳節,人們掛燈籠,吃元宵,著實不凡,熱鬧非凡。

比之太華山的雄峻偉奇,天月山另得江南的清婉秀麗之色,山水如畫,林木參天,曲徑清幽處空山有鳥鳴,峰下適有滾滾長江水,雲谷聽水流潭影空人心。

在群峰深處,有一峰如柱擎天,高逾萬仞。自古以來鍾天地之神秀,參日月之造化,卓然不群。半山以上雲蒸霞蔚,飛鳥不渡,終年人跡罕至,被世人稱之為「通天峰」。

天月劍派便坐落於通天峰金頂之上,樓宇千棟,亭台上百,或有珍禽來儀,奇花如錦,雲霧繚繞。

尊雷等一行約三十人抵達通天峰時已近傍晚,滿山流光異彩,雲氣萬丈,直看的何歡嘖嘖稱奇。忽有見到一行白鷺直上青天,披霞而去消逝在青山之陰使得旁邊的門派之人竟忍不住興奮的大叫起來。在這世俗間有此美景,也是很棒的一件事。其下有湖,名曰白龍,時有一如火團時隱時現。此火團便是火狐,每修千年而多一尾,歷九千年而生九尾。習得駕馭火炙之神通。然而火狐性桀驁,獨闖天地,盡所向披靡。直至天南一萬又二千里處,為火神祝融所敗。祝融念其修為不易,亦憐惜其馭火之術,留其性命,而移六百里號山而鎮壓於白龍湖側。火狐散去八尾之精魄,集於一尾,以抗萬年之饑寒,是以尾呈赤色,始喚赤尾。天劫后,群山崩之,赤尾出,重踐修行。其尾煉丹,能成仙丹,很是珍貴。

古時更有媚惑天下,傾城又傾國的妖姬妲己,其本身也是九尾妖狐。

那門派的領隊苦笑道:「現在也就算了,待會到了金頂之上你可千萬別再一驚一詫,讓人以為我們武當弟子都沒見過世面。」

「是,師傅!」那小道士連連點頭,眼睛盯著身旁美景不肯有半點分神。俊秀的有點書生氣的小道士可才安靜了一小會兒,驀然見著前方通天峰山麓之中一道瀑布奔流千丈而下,宛如天上銀河瀉落凡間,波光里漾起七彩光暈分外妖嬈,剛想驚呼出聲猛記起師傅先前的交代,又趕緊閉嘴。

「那是神州著名的通天瀑,天氣晴朗時煥發七彩霞光,隨著光線明暗交替可不斷變幻色彩,到了晚上又呈銀色,猶如玉水飛流,美不勝收,乃天月七景之一。」素有老學究風範的尊戰介紹著。

「什麼時候,老大知曉這些東西了?」尊雷不禁有些奇怪。

尊風笑眯眯得從他身後冒出來,「他啊!前些天說讓他下山,他惡補了兩天呢!」

「嚇死我了!」尊雷怪叫道,「你什麼時候到我身後得啊?」

「早就來了啊!」尊風還是笑眯眯的,只是嘴角的笑容里有種惡作劇的感覺!

「怪不得前些天沒看見老大呢!」尊翰摸了摸腦瓜,依舊是憨憨得樣子。

「哈哈」眾人看向很是尷尬的老大,調侃道。就連外門的弟子也忍不住笑出來。

靈宗眾人不覺得有什麼驚嘆,看慣傾國傾城,何人在乎這庸脂俗粉。

那領隊老道士見自己寶貝徒弟一副鄉下土財主進城的模樣,忍不住暗暗搖頭。看見尊風一行人,不覺得有點奇怪。如此年輕之人,為何能做此領隊,這是三大聖地的靈宗啊,靈宗的掌門卻跟在那四位年輕人身後。但也不敢多問,就向尊風一行人中的一位中年道士作揖道:「一心掌門!」白須冉冉,白眉飄飄,就好象壽星老般。

「是白眉仙長啊!」那中年道士還禮道,眉毛連成了一條線,一眉道人的形象在他身上得到很好的詮釋,同時,雄壯的體魄讓人不禁折腰嘆服。

「這幾位……」白眉指了指尊風一行人問道。

「這幾位是我的師兄們,修為高絕啊!」

「無量壽佛!」白眉很是驚奇這四名少年,雖然蜀山的仙人眾人是知道了,可是靈宗,沒有多少人知曉它的內幕,一是太華山的高聳陡峭,二是這裡是盤古精魄所成,仙人全部住在太華十三座仙山上。

一心微微行禮,便告辭了,尊風五人眾人御風而行,不理會白眉道人的驚訝神色。

須臾便到了通天峰金頂。石門拱頂,上書【天月劍派】,卻有那麼一絲出塵出世之感。眾人行至停仙水榭外,便有天月劍派弟子上前接引。大伙兒動身的雖然頗早,可通天峰頂早已是熱鬧非凡,各路人馬從四面八方絡繹而至,相互問候寒暄。

暮色餘暉里,天月劍派高聳千年的山門依舊巍峨,古樸蒼老的青石,默默佇立。眾人來到一廣場之上,有琴音相奏,古琴飄渺,悠然回盪於崇山峻岭之間。

清脆之音傳入耳際,使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同時又有點傷感,以及幽怨的詞聲,讓尊風那邪邪的笑臉泛起一絲波瀾!

「冰消煥然眉舒顏展笑語泠然蜂蝶款款

浮雲散流水意不斷清風逐影亂

煙柳拂岸芳菲染桃花帶露寒

輕煙漫橋頭餘霞晚春夜幽香轉

剪不斷前世姻緣亂今夕何人看

明眸笑意輕含風清雲淡相逢幾回盼

綿綿情思不斷雙燕呢喃問君幾時還?

心惆悵愁緒難展光陰荏苒

竹樓小院清輝漫此生無相忘相忘!」

一輪落日徐徐西沉,青山外,晚霞如火已是黃昏。四周庭台***已明,天月劍派弟子引眾人來到休息地,竹林環繞的小院落,不時有蕭蕭竹聲伴奏。

傍晚時分已過,星月點點,靈宗所居庭院早已笑聲一片,外籍弟子心情好,是因為他們能修習到仙家劍訣,登仙有望;尊雷五人歡笑,是因為終於能擺脫山上那無趣的生活了,幾人毫無顧忌,也可以說是根本不會有禮之概念的。

眾人圍坐爐火邊。

「師兄啊!你的樣貌怎麼變成這樣啊?」一心問到,雖說是中年道人,可也是在靈宗看著尊風長大的。語氣很是關切,仿若長者的關心,三寸飄須在他臉上略顯滄桑。

「你猜呢?」尊風邪邪的笑著說。猩紅的雙目透出一種莫名的殺戮。

「還是不猜了!」一心對視著尊風的雙幕,心中駭然。他知曉現在的尊風,已經不能用常人的感覺去對待了!

「人家尊風準備得道了!」尊雷拍著風行雅的肩膀說著,左手中提著個酒瓶,右手上沾滿油膩,往尊風的道袍上擦著。

尊風覺得不對勁,當即反手掐住尊雷的脈門,笑罵道:「你小子啊!又來!」

「啊」尊雷大叫,「你輕點啊!掐我脈門做甚?」

「你小子把滿手油膩往我身上擦,又是做甚?」尊風把手放下,邪邪的笑看尊雷,悄悄伸出雙指點了點尊雷的腰肉。

尊雷連忙躲閃,跳到一心身後,陰陽怪氣的喊道,「二哥啊!饒我啦!不就衣服髒了啊!怕甚!讓那雪幫咱風哥哥洗洗啦!」話畢,只能看見兩束光穿梭,不見二人身影。

眾人歡笑不提。

天月萬仞,通天濤生。

日頭剛從山後升起,竹林中雲氣繚繞,百烏脆啼。

沾滿露珠的竹葉,在風中徐徐婆娑,沙沙作響,靜謐裡帶著一種超脫的悠然。

一座已有數十年的墳冢前,靜靜佇立著一中年男子一少女。

那漢子身材高大,肩膀寬厚堅實,風霜鋪面,難掩眼中的悲愴。

在他身旁的少女,一襲白衣如雪,冰肌玉骨,秀髮如瀑,容貌美極,清澈冷冽的眸子里,卻透著一絲莫名的落寞與寂寥,正是楊雪瑩。

她的目光,始終默默注視著那漢子,此時低聲勸說道:「爹爹,天就要大亮,你在這裡站了整整一個晚上,還是先回院歇息片刻吧。」楊雪瑩之父,正是當世正道八大高手之首,仇皇殿殿主楊刑天。

楊刑天一雙虎目,只木然盯在墳前冰冷的紙灰上,整個人彷佛入定一般,半晌也不見反應。

楊雪瑩心底里輕輕嘆息一聲,放棄了勸說。

這些日子,她未曾見過她爹爹流下一滴眼淚,但楊雪瑩深深明白,這個神情堅毅、豪邁洒脫的漢子心裡,比任何人都來得更痛、更傷!

他就宛如一座雄偉的火山,把灼熱奔騰的熔岩,深深埋藏在最底,艱難的壓抑著自己的悲痛與憤怒,卻讓它們如同毒蛇一般,時時刻刻折磨吞噬著自己的心頭。

晨風過林,墳前那對紅燭在風嵐里燃為灰燼,脆弱的掙扎著散發完最後的光焰,歸於寂滅。

楊雪瑩從腳下的竹籃中,取出一對新的紅燭,小心翼翼的插在墳頭的黃土上,用火摺子點燃。

背後忽然傳來輕微的響動,那是腳步輕輕踏在落葉上發出的聲響。

步音漸行漸進,卻沒有人說話。楊刑天恍若未覺,此時來的人又會是誰?來人一身黑色衣衫,卻是火紅般的頭髮,正是尊風。

「是你!」楊雪瑩看清楚后激動的喊到,同時楊刑天也回復以往剛毅神色,「爹爹,這就是女兒跟爹爹提起的那位少俠,救女兒兩次呢!」此時尊風徐徐走到墳前,凝望著墓碑上冰涼的字體,「仇皇楊妻宋氏之墓」,下款「楊刑天立」。尊風獃獃凝視舊墳,這是她母親的墳墓,為何葬在天月山?又看向楊刑天,威武大漢眼角,已然有點點晶光。

是他的妻子!是她的母親!

她們還是有念想的,他們知道有她,我呢?

孤兒?

不是。

但又是孤兒!

這刻,竹林中的風嵐雲煙,好像都被浸染了無限傷悲,金色的晨曦,輕柔透過薄紗似的雲霧,灑落在墳頭。那幾滴露珠,悄悄的閃爍著晶瑩的輝光,是老天爺落下的淚珠么?

記憶中的歡樂溫馨越是多,心底的痛與恨就越是深!他沒有父母的記憶,上同依然很多。

他幾乎從沒見過他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玄儀說過,他有親人,只是不得相見。而早在他心裡,師父,就像他的再生父親一般。縱然他再倨傲不羈,可仍對這生離死別油然生出一股傷感之情。他自認為無父無母,卻逃不了這親情之傷。

只是,以尊風的個性,卻從不屑於將這種的感覺說出口。

痛徹心扉的恨啊,響徹心底的共鳴,尊風不覺心中酸痛。本今晨想舒展身體,卻感覺到她的氣息,尋見,未想到會是這樣一場景。

一滴滴淚水濺落在黃土中,又迅速消逝,滾滾熱淚從尊風的眼眶裡淌落,一任風去吹乾,土去遮掩,卻依舊無法傾泄盡滿腔的悲憤。他終究發出了一聲響自心底的呼喚,只是那不知道何方的人,已然消失無蹤,無法聽到。

「你為何在這裡?這是我母親之墓,她是天月劍派的掌門之女。」楊雪瑩又問又解釋到,她看出他的疑惑了。

她的悲傷已經過了,只是淡淡的思念。

尊風聞聲后,猛然從那從未有過的傷痛恢復過來。「不是你問我參不參加這大會么?」眼角的淚光在他稍稍運轉仙元后就蒸幹了。那二人並未看出不同來。

「你的頭髮?還有眼睛?」少女很是關切的問道。

「呵呵」尊風大了個哈哈「沒什麼,走火入魔了!現在恢復了,卻不知道怎麼還原了!呵呵!」

「你上救小女兩次的少俠吧!多謝!」大漢很是乾脆,但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尊風。「你是何派弟子?有如此好的身手,能打敗赤明老妖。」

「靈宗!」尊風微笑答道,晨風徐徐,揚起飄飄衣袂。二字很簡單的吐出,聲音卻穿透山林河水,驚起群鳥驚鳴。楊雪瑩目不轉睛的看著尊風,自己心上人如此瀟洒,臉頰紅暈了。

楊刑天驚訝的看著他,心中駭然,此子修為之高,早已超出自己不止一點,一心道人怎有如此弟子?又問道:「你是一心道人的弟子?」

「不是」尊風笑著說「是他師兄!」

「什麼?」父女二人大驚。

「是啊!」尊風笑眯眯的說著。天已發白,朝陽初升,斜射到尊風的紅髮上,顯得更加神秘。

三人正當沉默時,被一聲打斷。

「師兄,你怎麼在這啊?」從不遠處傳來一中年男子的聲音,尋聲望去,正是一心。「啊!一心來啦!呵呵!看來我該走了!」尊風微笑的看向那二人,那二人不覺感受到世界上最大的刺激了!話音剛落,尊風躍向空中,化成一陣風,消失了!

匆匆得來,匆匆得走,一抹紅光消失了!

楊雪瑩點了點頭,彷彿是同意他消失,但人已不在眼前了。放眼幽深山徑那尊風早不知影蹤。望著鬱郁青山,她心頭不禁湧起一絲失落,暗想:「也許別人都以為我會恨死赤明,可只有我曉得自己是如何的感激他!若不是他,我怕絕無可能再次見到尊風,這個秘密我誰也不會告訴的。」想著想著,臉上不覺流露出一縷甜蜜的微笑但也有些失落。

一心道人來到那二人面前,「原來是仇皇殿主啊!一心見過!」

楊刑天也從剛剛的驚訝中回過神,一臉威嚴重現,「是一心仙長啊!老夫見過!不知剛剛那人是……」

「是貧道的二師兄!」一心心中明白他的疑惑,但不能明言,雖然兩派是近鄰,也是交好,楊刑天剛要問話就被一心攔住了。「時間不早了,該是去廣場參加武林大會!貧道告辭!」說罷,踏劍離去!

「瑩兒,這少年應該是與你年紀相仿,可是讓人琢磨不透啊!」楊刑天看向他們消失在天際,背對著樣雪瑩說著,「瑩兒,你知道他得底細么?亦或者是家世?瑩兒,瑩兒……」

楊刑天喊了半天,見女兒沒有反應,於是轉身相看,之見到自己女兒傻傻地看著尊風消失時候最後所在得地方,雙頰紅暈,儼然是已經動心了!根本沒有聽見自己父親的文化!

「哎——這一情字,必是折磨人啊!看來……」

廣場上晨霧未散,彩煙繚繞,水面上花香四溢,和風舒爽,讓每一個人緊張整晚的心情都為之一松,這片刻間均沉醉在眼前的如畫仙境中。紅牆金瓦,巍峨殿堂,東西數間,遠望觀之,卻有一大派氣象。

正位所坐一名鶴髮童顏的黃袍老人,正是天月劍派掌門宋庭堅,黃袍上綉著些許紋飾,立領樣式,不同尋常。其旁立一看上去二十多歲,面冠如玉,丰神俊朗,頗有些儒雅倜儻的才子味道,卻是天月劍派首屈一指的青年俊彥,聲名鵲起於九州大陸,正是其孫宋哲。是當今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身側有眾天月劍派弟子,各個眼透精光,皆是好手。

兩旁所坐三聖五派,廣場南面,還有些許門派,雖是小派,但同樣在武林中有著可以炫耀的資本。左首正是蜀山的劍仙,道袍飄飄,三縷青須冉冉,閉目靜坐,絲絲真元飄繞。眉宇間一股說不明的傲氣,這種傲氣不似尊風眾人,那是自以為是的傲。身後負劍弟子甚是孤傲。他們講求以劍入道,以劍證道。而劍修之法又以人劍相通,人劍相助為上。若有修劍道者能得一神劍相助,自然能夠事半功倍。

劍之道以劍氣為基,以劍訣為用,以劍心為最。馭劍者修習劍道,劍法出神入化,更擅長操縱飛劍傷敵於身外。劍仙還有不少制敵手段,可使對手短時間內進行一系列戰鬥。既然是以劍入道,自然是傲。

因為劍。

本身就是傲!

下手當先一名紫衣婦人面蒙青紗,遮掩了大半的容貌,眉宇之間透出一股凌厲的肅殺之氣,一雙眸子鋒銳如刀,盯著尊風上下打量。崑崙瑤池,碧雲仙女。她們身負靈石行走天下,匯日月精華天地靈性,終於修鍊得斬妖除魔的法力。其腰間靈石,亦演化出驅役崑崙之神通。崑崙一脈擅長遠身制敵,借瑤池之力降妖除魔,變化萬千,化巨石、化靈體,不一而足。在她身後,佇立著一名年輕女子,一色的素淡裝束,容顏秀麗,深與尊風有幾分相似,肌膚晶瑩,神色里甚為端莊恭敬,秋水似的眼波,甚是美麗,較之楊雪瑩有過之而無不及,躲在師長的背後偷偷瞥著正坐右首的尊風。

尊風此時正立於右手座位后,微笑的看著眾人。沒有看見那少女。身後尊雷二人正好奇的打量四周!唯有尊戰表情嚴肅,神情緊張,不覺很讓人發笑。

「哈哈——」渾厚的嗓音從尊戰的身邊作為傳出。

何人大笑?

赫然是一個身穿渾身金甲的高大男人!豪爽性格甚是看出。

他整個人,恍似一條——金龍!

來者不但一身金甲如龍,且還握著一柄金色巨劍,劍柄上雕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好不威風!龍,是皇家之物,可見此人,定於皇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來者更不止一人!在這金龍一般的男人身後,還站著一個比其矮了一截、卻同樣壯碩如山的男人,這男人一身虎皮,手握一柄銀色的巨劍,巨劍劍柄之上,所雕的卻是一頭猛虎!

劍者,短兵之祖。

相傳創自軒轅之時,有書云:「帝采首山之銅鑄劍,以天文古字銘之」。神話時代,神魔皆以其為利器,各以神通御劍凌空,往來刺擊,傷於其下者甚重,因此又名凶兵之首。在那之後,無主之劍散落世間,而世人已不得其凌空刺擊之法,遂手持技擊,其利亦不可擋。人皆仿其形,隨身佩戴,以為兵器,而上古神劍則逐漸失傳,終不可得見。數千載后,修仙眾門興起,其中有劍仙之一支,精通劍擊之術,心劍相通,終以劍入道,獲御劍之法。該門弟子行走天下,皆身負數劍,倚為法寶,遇有妖者,即飛劍除之。而上古靈劍亦漸為人所知,該門弟子如獲靈劍,則御劍威力更增,所向披靡。從而劍在世間流傳下來,不光是武林中人喜歡,更有甚者,文人雅士也配名劍,偶爾舞之一二。

此二人正是仇皇龍虎,金龍刑天,銀虎催地。楊雪瑩正立其父身後。正座之上的宋哲不時向其偷視。

雲林禪院眾高僧也盤膝而坐,為首頭頂十六戒疤,隱約可見佛陀之相,空鏡神僧。雙手合十,靜等大會開始。其後立一小僧,這和尚貌約十七左右,相當年輕,料想佛學修為不高,惟一張臉卻是平靜無波,萬變不動,若非慧根不淺,便是功力驚人深厚,也許這和尚兩者俱有。

武當的白眉道長與空鏡並肩而坐,手持拂塵,甚是入道。「測仙」,是他的別稱,雖認為是江湖小把戲,但其精於測字神技,經其妙算之下,事情吉凶靈驗無比,無一失准,甚為眾人所明。

其胸掛一鏡,鏡者,上古之神伏羲,觀物取相,以做八卦。書云:「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而其八卦,乾表天,坤表地,坎表水,離表火,震表雷,艮表山,巽表風,兌代沼。八卦相輔又生六十四卦,則表世間萬事萬物。古之神人以八卦為卜,可知前身後事。后帝與王母會於王屋,鑄十二鏡,一月一用,此為八卦鏡之始也。后因太極互衍,八卦鏡之妙用漸增,亦為神亂紀時之利器,或攻或守,不一而足。戰後,神人飄渺,而鏡留人間,僅做卜算之用。而古之補法日漸式微,幾為江湖騙術,八卦鏡則漸為豪門辟邪所用。自天書傳仙術之後,八卦之用漸為人知,然尋仙眾門所得皆不全,有法師門之一支,獲震卦之秘,可驅使雷電,倚八卦鏡為法寶,行走世間,除妖歷練,更為探尋八卦之全效。後有許多江湖術士,以此行騙。

此鏡名曰「大同」,乃同三清道尊同落武當時賜予道眾。大同,天下大興,上善之道。

對面正坐一鴻學大儒,身材矮小如冬瓜,卻又鶴髮童顏,正品香茗,正是儒家聖德仙坊的周居士。身藏書卷,書卷,乃神亂紀后,眾仙移居新仙界,世間不復見仙者,而修仙法門亦隨之斷絕。數千年後,鎮守靈石靈力漸散,世間妖患又起,百姓生活疾苦不堪。有仙人不忍此凄景,取修仙法門刻於雲夢山上,又引心地純良質樸之人拓之,謂之「天書」。自此,修仙法門遂傳之世間,然「天書」卻杳無所蹤。百餘年後,修仙眾門中之儒士一門,有緣者偶獲殘卷,得驅鬼役鬼之法門,以秘法書於經卷之上,用時以法力注入經卷,可獲鬼力襄助,或以群鬼傷敵,或以鬼力護身不一而足。力士門內由此自生一支,以經卷為法寶而行天下,謂之歷練。除妖之餘,遍尋天下書卷,世人皆以其好之,而其門內秘傳,得天書者,得仙道,證道之秘,皆在於此。此藏之書,雖非天書,實屬奇材。

宋庭堅緩緩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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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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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遙客輕步履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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