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節 莽夫可敢一戰?

第五十一節 莽夫可敢一戰?

往常不算熱鬧的皇子街最近幾天人來人往。

三道聖旨出爐之後,九皇子突然間從最大的冷灶變成了熱灶,讓那些平時專愛燒冷灶的官員猛抽自己的嘴巴。這麼多年下來,怎麼就不知道來九皇子這個冷灶里添一把柴?此時後悔有些來不及了,趕緊進行補救。

皇子街一時間人來人往如同鬧市。

燕楓讓小順子攔住所有跟在他們後面的大臣,只留下他們的名刺。

然後,他剛回到客廳休息,就來了一位不得不見的貴人。

齊王燕開城。

藩王一般只在過年的時候來京。而且,這幾年皇權下墜,諸侯王想來就來,不想來就待在藩國享福,沒個定數。

這次,大約是諸侯王都想進京觀望「氣候」,宋王、齊王、中山王、南陵王、膠東王,五王來京陛見,最為熱鬧。來了之後也不像以前那樣匆匆就走,各自在京城住下,相互間聚會了多次;暗地裏,和大臣之間也往來頻繁。

燕楓迎出客廳,遠遠地做了個揖,稱:「王叔遠道而來,小侄有失遠迎。」

「哈哈,九皇子,孤王一到京城,就聽到你的大名,如雷貫耳吶。」

「不敢,不敢,賤名有辱清聽。」燕楓客客氣氣將他請進客廳。

在所有的諸侯中,齊王的名聲最差。同樣是野心勃勃,他遠不如宋王那樣表面圓滑。宋王因為每年都會打點京城的大臣,朝臣明知他有異心,表面上也盡量維護。齊王就摳門多了,每次進京都大嘆年景不好、入不敷出什麼的,歲貢恨不得一分不交,名聲就遠不及宋王了。

「九皇子,我來晚了幾天,沒親眼看到你和楚將軍一戰,引為憾事。到京城后,鍾將軍聽了此戰經過,呵呵,頗不服氣,想和你公平一戰。」

他身後一個身高馬大的壯漢抱拳倨傲地說道:「九殿下,可敢一戰?」

觀其作風,大約就可以知道齊王的作派,那是絲毫不將皇室放在眼裏的。

燕楓驚訝地問:「鍾將軍,你經常和齊王比武?」

鍾將軍怒道:「殿下何出此言?王爺是末將的主子,末將怎麼敢和主子比武?」

「唔?你這樣的莽夫眼睛裏還有主子?」

鍾將軍氣得哇哇大叫。

齊王不悅地說道:「九皇子,鍾將軍不過是想比武嘛,你不敢也就算了,何必說話這麼傷人?」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像齊王這樣到處炫耀武力的藩王,越對他客氣,他越囂張。

燕楓笑道:「齊王,我門下有個下人,也久慕王爺威名,想和王爺比武,你可願意?」

「……」

齊王被燕楓接連嗆了幾口,心道:「九皇子怎麼連xing情也改變了?以前只聽說他xing格懦弱,遇事退讓……」

不悅地說道:「要不這樣,我和九皇子到武定場比試一次?」

燕楓心中微微一動,齊王此來就是為了逼他交手?背後又有什麼名堂?

「唔,王叔莫非想指點指點我?小侄聽聞齊王叔當年在武定場也是連闖數關,這些年功夫肯定更上一層樓了。」

根據那個說書的賴老頭介紹,齊國尊武輕文的現象更加突出,從齊王本人開始,所有官員必須每天練功兩小時以上,齊國選拔人才的標準就是一環一環的武力測定和比武,還有各種各樣的比武。

長得相貌好看一些的女子,也喜歡在街頭設擂,比武招親這類事幾乎每天都在發生。更加驚奇的事,鄰里糾紛告官之後,通常的做法就是讓他們上擂台比武,比武勝的一方直接勝訴。拳頭大就是道理大在齊國成為公序良俗的一種不成文約定,只苦了那些凡是要講個規矩的讀書人,本來就矮人一等,偏偏喜歡之乎者也的那套酸腐,讓人着實生厭。

「九皇子同意了?」

「既然齊王叔興趣這麼大,小侄似乎很難找出適當的理由推辭。」

「哈哈,那就說定了,後天巳時二刻,孤和你在武定場見面。九皇子不妨多邀請些人來觀看,咱們把氣氛搞得熱烈些,新年嘛,就應當熱熱鬧鬧的。」

鍾將軍俯身獻計:「齊王,既然是比武,不妨搞些彩頭,活躍活躍氣氛。」

燕開城拍腿說道:「鍾將軍此言正合孤意!九皇子,你的意見?」

「齊王叔,我恐怕拿不出能入你法眼的東西。」

「哈哈!彩頭嘛,主要是為了增添一些樂趣……聽說你身邊的幾個婢女長得不錯,而且劍法高明。比武輸了的話,贈人美婢,未嘗不是一段佳話。」

「要是齊王輸了,齊國的女子可以任我選擇嗎?」

齊王驚訝道:「唔?九皇子認識齊國的女人?」

「有一個胭脂榜上的人物,雖不認識,但也知道其名。」

齊王的側妃袁新枝,據說能歌善舞,長得山清水秀,柳腰桃面,胭脂榜上高居第五。

鍾將軍勃然變sè,「哐當」一聲拔出長劍,道:「九皇子,趕緊叩頭賠罪,否則別怪末將不客氣!」

齊王佯怒,斥道:「鍾將軍!怎麼能對九皇子這麼無禮?還不退下?」轉臉冷聲說道:「九殿下,你身邊的婢女怎麼可以和袁妃相提並論……」

話未說完,坐在裏間看書的阿九聽到拔劍聲音出來看情況。

齊王見阿九明媚不可方物,偏偏又有一種說不盡的婉約柔順,頓時一呆,sè~心大起,問:「九殿下,你拿她來和袁妃對賭嗎?」

燕楓這一刻對齊王的印象惡劣透頂,齊王的淺薄無行比賴老頭說的更過分,怪不得滿朝文武沒一個說他好話的。這時候連敷衍他的興趣都欠奉,懶洋洋地說道:「齊王叔,你這話要是傳出去,丟臉的可是齊國。」

在齊王心裏,九皇子武功再高強也不過是勉強過了武定四品的關口而已,他若和九皇子對陣,穩贏的局面。不過拿一國之妃作賭注,傳出去卻是不大好聽,便悻悻然道:「那咱們換一個彩頭,聽聞你有一隻通靈白貂,若是輸了,就送給我怎樣?」

呃?連白貂都知道,看來齊王是有備而來,非要讓自己丟一次臉不可。

燕楓聽說齊王無論到那裏都要帶着齊國大謀士鐘太禹,遇事就像他請教……傳言老齊王下世前,將燕開城託孤給鐘太禹,拎着耳朵對燕開來教誨,還有什麼「兩要兩不要」的基本國策,總而言之一句話,對鐘太禹必須言聽計從。

認識齊王的人不得不嘆服老齊王這一手託孤托得漂亮,否則斷斷沒有今天的齊國。

逼他比武莫非是鐘太禹的注意?

聯想到剛頒發的三道明發上諭,大約是覺得他成為儲君的可能xing很大,因此,才想借這個機會先給他一個下馬威吧?這樣,以後如果真的繼位,見到他的時候心裏也會存在一定的恐懼,此其一。

其二,當下的京城,他燕楓不是最紅最火嗎?被年輕人視作英雄。在鐘太禹看來,贏了他以後,無論對齊國還是對齊王,威望都會大增,多好的算盤!

「齊王叔,我還是那句話,你的賭注是什麼?事先說明,我的白貂是無價之寶啊,您可別拿不值錢的東西來糊弄。」

「這樣吧,我若輸了,送你十匹駿馬。」

燕楓將頭搖得像撥浪鼓,道:「齊王叔,十匹馬怎麼抵得過我的白貂?您這是消遣我?」

齊王一咬牙道:「五十匹。」

「五百匹!」

馬匹在軍隊中的作用難以估量,一個千人隊伍的輕騎兵,如果訓練有素,戰鬥力超過一萬步兵。五百匹戰馬價值巨大。

鍾將軍呲牙咧嘴道:「你的白貂哪裏值五百匹戰馬?」

「鍾將軍,你有沒有膽子和白貂打上一架?」

齊王和鍾將軍來之前都打聽過了,那隻白貂戰績輝煌,七皇子和十皇子曾經用六個煉骨境圓滿的高手圍攻白貂,被白貂三下五除二,小半柱香時間內就全部搞定……被燕楓將了一軍,鍾將軍感覺很蛋疼。

齊王解圍道:「我們先把賭注的事情談好,五百匹太多了,一百匹。」

朝天要價,坐地還價。

齊王感覺自己很jing明,討價還價嘛,他懂!

可是燕楓不按常理出招啊!見齊王一心要比武,繼續開價:「八百匹。」

鍾將軍怒目圓瞪,道:「哪有還價越還越高的?」

「呃?我就這樣啊!齊王,我透露一個秘密給你,我和別人討價還價,一般先說最低價,然後一步一步往上抬。」

齊王不快地說道:「賢侄開玩笑吧?這樣吧,我再讓一步,說個最高價,二百匹!」

燕楓看着齊王,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充滿同情地說道:「王叔,不是說過了嗎?還價越還越高的,一千匹,少一匹也不行!」

按照大祁規定,諸侯國的騎兵數量以一萬人為限,齊國雖然偷偷採購了很多軍馬,但一千匹戰馬足以組成一支軍隊了。

齊王滿臉不悅,道:「九皇子,莫非你想贏怕輸,所以故意戲弄孤?」

「王叔,如果你確定可以贏我,別說一千匹戰馬,就是一萬匹也沒事啊,反正我贏不了的嘛,你說對不對?」

呃?好像是這理。

鍾將軍越看燕楓越不着眼,道:「既然是賭注,就應該公平合理,否則我們贏了也感覺不值。」

「一千五百匹!另外五百匹是因為你這個莽夫亂插嘴加上的。」

鍾將軍牙齒咬得「咯咯」響,齊王都對他非常敬重,這個小白臉開口閉口「莽夫莽夫!」

見鍾將軍不服氣,燕楓吹了聲口哨,叫道:「流星!」

屋內一道白影閃過,「哧溜」一聲,白貂躍上了燕楓的肩膀。

然後,燕楓淡定地問:「莽夫,敢不敢和白貂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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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武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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