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風靈谷中初相識
第002章風靈谷中初相識
臉上痒痒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爬動，她微微睜開眼睛，陽光透過層層樹葉灑在她的臉上，微風吹拂著，光線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伸出手試圖遮住刺眼的光芒，看到手的那瞬間，她驚地坐了起來。沾滿黑泥的雙手像是小時候和鄰家哥哥抓完泥鰍一般，指甲縫裏都是深深的淤泥。再看看自己身着的長裙，哪裏還分得清是什麼顏色。突然想到昨晚一幕幕驚魂的場景，不覺打了個冷戰，自己竟然還活着！不得不感到慶幸，雙手合十念了幾句上天保佑。
「喂，幹什麼呢？」
「啊！」葉亭若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尖叫了出來。驚起一片黑鴉飛過，簌簌聲中緩緩飄落無數樹葉。
「喂，叫什麼叫啊？要不要吃的？」他手裏抱着剛摘的果子，走到葉亭若的身後。
葉亭若閉着眼轉過身來，微眯着眼打量眼前這個髒兮兮的「東西」，她也不確定，這個有着好聽的雄性聲音的東西到底是不是人！
「看什麼看啊？你跟我一樣，髒的連眼睛鼻子都分不清了，要是嫌棄，就算了，我就自己。。。」
野果躺在綠油油的樹葉里，清晨的露珠在上面打着滾，散發出無比誘人的味道，葉亭若盯着果子，舔了舔滿是泥土的嘴唇。
還未等他話說完，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野果，因為從昨天起，她就什麼也沒吃過了。也不管自己臟不臟，抱起果子就啃！
對面那個「東西」看着她那狼狽樣，一邊鄙視着，一邊驚嘆不已，這女人，果然餓瘋了。
這頓世界上最邋遢的早餐在她的兩個嗝后華麗的結束了。
「喂，你是人還是。。。嗯。。。那個。。。」葉亭若坐在火堆旁烤火，小心翼翼地往後挪了一點，欲言又止。她擔心她說出來會被他馬上撕碎。
「什麼呀？」他想聽聽她把他想成了什麼，漫不經心地問道。
「就是。。。」葉亭若鼓起勇氣。「你是人還是死人啊？」憋了一口氣，終於問了出來。
「你看我長得這麼英俊瀟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髒兮兮的衣服又覺得有點不對，「那個，咳咳，你見過屍體會說話？會動？」
葉亭若想起昨晚那個滿臉鮮血緩緩爬動的女屍體，雖然不知道會不會說話，但是一定會動，點頭如搗蒜。
真蠢，他更加肯定了自己對這個女人的看法！
「如果我是屍體，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嗯！知道了！」想到昨晚的遭遇，爹爹不見了，自己又這麼狼狽，葉亭若一下子情緒低落到了極點，語氣也變得低了很多，低頭用枯樹枝一圈一圈了無目的的畫着圈兒！
「喂，發什麼呆啊？走不走？」
「去哪裏？」
「你要呆在這裏嗎？那我走了！」
「別丟下我！」好不容易有個伴，怎麼能離開。葉亭若立馬站起來，跑過去拉着他的衣角，死死拽著，生怕他會丟下她！
「輕拉點兒，我不會丟下你的！」他扯了扯肩部被拉下的衣服。
「說話算話！」她依依不捨地放下他的袖子。背起手走在前面，邊走邊轉圈，偶爾扯扯低矮的灌木樹葉，摸摸路邊的小花，心情好了很多，講不定爹爹在家中等她呢，她肯定地點點頭！至少現在身邊有人陪着，那就沒什麼好怕的。
「喂，我叫葉亭若，葉子的葉，亭亭玉立的亭，美若天仙的若，你叫什麼啊？」
「沈陌玉。」
「沈陌玉，這麼儒雅的名字，跟你一點也不搭，黑乎乎的！」她想了想這個名字，再看看他的樣子，搖了搖頭。
「你還不是，估計看了你自己現在這幅樣子，還美若天仙呢，糞坑裏的仙吧。」
切，隨你怎麼說，她懶得搭理，繼續沿着小路向前走着。
「這裏是哪裏啊？」
「風靈谷。」
「風靈谷，這是什麼地方？」
「魔都入口。」
「魔都入口是什麼東西？不知道。」她撓了撓頭，從來沒有聽過這裏，不過聽起來不像是什麼好地方。
「你不知道那你怎麼來的這裏啊？」沈陌玉打量着眼前這個女子，十六七歲，沒功夫，沒仙法的，一個人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到這裏了，只記得自己生病昏倒了，醒來后就到了這裏。」她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咦，那你怎麼會在這裏！」她轉過身，把玩著自己手裏的小黃花，看着滿臉黑乎乎的沈陌玉。
「噓，別吵！」沈陌玉突然停下腳步。緊張兮兮地看着葉亭若身後。
葉亭若覺得自己身後一陣陣涼意，根本不敢轉頭看有什麼東西，只是緊張地看着沈陌玉，站着一動也不敢動！
「向後退，再退幾步，再退再退！不要向後看。」她依著沈陌玉的話，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後退了十幾步。等她剛站穩腳，沈陌玉一把向她推來。
「撲通一聲」，葉亭若被他一把推入了湖中。好一會兒，她才從湖中撲騰著浮了出來，連續地咳了好幾聲，才把吸入的水吐掉，嗓子火辣辣的。要不是她小時候跟着雨生哥哥學過游水，而且此處湖水並不是很深，不然這會兒便要葬身湖底了。看着岸上拍手哈哈大笑的沈陌玉，她真恨不得跳上岸狠狠地揍他一頓。
沈陌玉邊笑邊脫掉外衣走向湖裏，葉亭若警惕地看着他，不自覺向後退了幾步。他不會是色魔吧，這荒郊野外的，講不定色性大發。
「愣著幹嘛？還不快洗洗你的頭髮，咦，都結痂了，好噁心。」他眼都沒斜一下，拿着臟衣服走向遠一點的地方，開始自顧自地搓洗。
還以為自己會被撲倒，居然又被嫌棄了，葉亭若一把扯掉髮帶，發狠地搓着她的頭髮！
午日的陽光，照在碧藍色的湖面上，銀光泛起處，飛鳥劃過，泛起一圈圈漣漪。
沈陌玉將洗好的衣服放到湖岸蘆葦叢上搭起來，洗好臉上、身上以及衣服的污泥，向湖中的葉亭若走去。
只見葉亭若微低着頭用纖細的手指撥弄著水面，濕噠噠的頭髮垂在她的兩肩，淺綠色的衣帶在剛及胸口的水面緩緩飄動，恬靜地像湖中的仙子一般。
直到沈陌玉走進了她才發現，趕緊用雙手護住胸口，卻不想腳下石頭太滑，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沈陌玉伸出右手，一把拉住她的細腰，將她攬入懷中。還未和陌生男子如此親近，她不禁腦門發熱，心跳加速，紅了臉頰，頭垂地更低了。
沈陌玉看着她那沾著水珠的細長睫毛，嘴角微微一笑。
「挺好看的。」一路上都是聽沈陌玉的嫌棄，這突如其來的讚揚，讓葉亭若的臉更紅了，悄悄抬眼看了一下沈陌玉，面如美玉，清秀俊雅，這是她見過的除了父親以外最好看的男子，隨後，說了句讓她今後一想到就會抽自己一巴掌的話。
「你，也挺好看的。」說完，她掙脫他的懷抱，轉過身，這次，把頭已經埋進了水裏。
「喂，你不會以為我在說你好看吧？」沈陌玉看着嬌羞著轉過身的葉亭若，哈哈大笑。這瘦骨嶙峋有皮沒肉，捏著只剩一把窮酸骨頭的，哪裏好看了。
葉亭若又羞又惱，這裏除了她，還有別人嗎？轉過身撅著嘴，瞪着沈陌玉，恨不得剜下他身上臉上幾塊肉解恨。
「蠢貨，我是說你眼角的蝴蝶，挺好看的。」
蝴蝶，我臉上有蝴蝶，我怎麼自己都不知道，葉亭若忙低下頭看着湖水中的自己，右邊眼角處，確實有一隻指甲蓋大小的紫藍色蝴蝶，栩栩如生。用手去擦了擦，一點都沒消失，像是嵌入了她的肌膚一樣。可是，這十七年來，她這裏從來就沒什麼蝴蝶啊！她撅撅嘴，什麼嘛，這怪事怎麼都碰到一起了。
在她失神的片刻，沈陌玉已經上了岸，躺在岸邊的白色石頭上，面對着太陽，閉着眼睛睡覺。
反正這些事等回去見到爹爹后問問就知道了，葉亭若回過神來，自己也爬上了岸邊，找一塊離沈陌玉不近也不遠的石頭，四仰八叉的躺着，期間還不時翻來覆去換各種姿勢。
「你在幹什麼呢？動來動去的。」沈陌玉側頭，看着滾來滾去的葉亭若。
「我在晒衣服啊！」
「曬，晒衣服。。。」沈陌玉嘴角抽了一下，哪有人這樣晒衣服的，轉過頭乾脆不看她了。
「要休息趕緊休息一下吧，晚上想休息也沒得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