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可以不救我

上原開着剛剛九方茗開來的勞斯萊斯在大路上飛速行駛，上原一邊開車，又時不時看看皺眉昏迷的九方茗。一顆顆冷汗從九方茗的額頭上冒了出來。他的白襯衫後背已經被鮮血染透。上原到市醫院，扛着九方茗進了醫院。

一進醫院，便有護士來幫忙了。

上原看着醫生在那將昏死過去的九方茗清理著傷口。等一切都弄好時，上原立即上前問道，「醫生，他怎麼樣？沒有危險了吧！」

醫生點點頭，「他是被重物砸到後背，又被小碎片刺進皮膚，現在我們已經把碎片取出來了，也清理了傷口。只是，他的後背骨頭遭到重創，略微有些損傷。我們建議留院觀察幾天。」

「好。那醫生，謝謝您了。」

等醫生和護士都出去后，上原坐到床邊，用毛巾小心翼翼的幫九方茗擦著額上的薄汗。看着他安靜的睡顏，上原不由伸出手撫上他的面頰。從光潔的額頭一路下來，撫過緊閉的眼，高挺的鼻樑，最後到略顯蒼白的唇……上原指尖微微顫抖，心中的悸動讓她忽略不掉。

忽然，九方茗的眉深深皺了起來，嘴裏喃喃的。上原撫過他的的眉，她不想他連在夢中也皺着眉。九方茗的眉順着上原的腹指漸漸舒展開來。九方茗額頭突然又出現多一倍的汗，夢中的他似乎夢見了什麼可怕的場面，頭搖的特別厲害，右手又劇烈的顫抖起來。上原連忙將手伸過去，緊緊握住了他的右手，低聲安慰著，「別怕。我在。」九方茗彷彿是感受手中傳遞出的陣陣溫暖，這才漸漸安靜下來。

夜越來越深，上原終抵不住睡意的襲來，趴在九方茗手邊沉沉睡去。

九方茗的手指忽然動了起來，即便是這小小的動作，卻也驚醒了上原。上原見九方茗有蘇醒來的前兆，連忙直起身。床上的九方茗睫毛微顫，緩緩睜開眼。

九方茗見一旁一直看着他的上原，渾身不自在，掙扎着想坐起來。上原連忙將枕頭放到九方茗的背後，一邊支撐著九方茗，再將被子蓋上九方茗的腰間。上原如此，倒讓九方茗有些不太習慣。

九方茗看着上原若葉，緩緩開口，嘴卻有些乾燥，「你怎麼不去睡？」

上原細心的為他倒了一杯熱開水，遞到他手裏，才開口答道，「車爆炸時，你將我護在懷裏，我沒受任何傷，反倒是你，受了重創。不照顧你，我心裏過意不去。」

九方茗一動不動的看着上原。上原被盯得不自在。九方茗這才開口，「你被車遲允抓去也是因為我的緣故，這不怪你……」

上原忽然想起那一個個瞬間，細心的她再次發現——九方茗幾乎每一個動作都是在考慮着她。再次回想起剛剛睡夢中九方茗顫抖的右手，以及那無助又絕望的神情。這一切，都是因今天的事兒引起的。強悍如他，卻也如此絕望……

上原聽着九方茗類似安慰的話，再也忍不住，一個上前，用力擁住了九方茗，水霧已經充斥着眼眶。淚珠一滴一滴劃過臉頰……

九方茗有一瞬間的呆愣。

「你明明可以，你明明可以不來救我。你明明知道，知道那個賽道是你的噩夢，為什麼你還要去挑戰那個夢魘？為什麼要在賽車爆炸時護我在懷裏？為什麼？！你明明可以不來……」上原流着淚，喊出這些話。語中是淡淡的悔恨。她如果不去咖啡廳，她如果不被車遲允捉去，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一切，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