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有沒有地球回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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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邢樂告別的第二天傍晚,商隊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賀方郡的主城外。

算起來,邢樂是在進入賀方郡外城的時候跟庄華告的別,也就是說,商隊從肇國野轄之地最南邊走到賀方郡外城走了有五六天。

當然,速度慢不排除商隊走走停停一路匯聚同一商行的其他商隊的緣故,故而才走的這麼慢,但也不難看出肇國與煬國的野轄之地的差距。

兩國之間不設郡縣,不圍城池之地,便被稱為野轄之地。這種地方不計算在一國領土之內,卻又歸屬於各自的國家,因為沒有行政與軍事部門的管理,所以什麼人都可以在這裡居住甚至落地生根,在此居住的人亦有戶籍,但無論先前是什麼身份,只要在野轄之地落了籍的,就會通通被稱之為「野人」,想對的,國內的人被稱為「國人」。

其實野轄之地所屬的國家可以在野轄之地設立新的郡縣,成為正式的國之領土,但通常,野轄之地都是已經被確認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地方,故而沒有國家在這種地方設置郡縣。簡而言之,野轄之地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貨色。

然而,從一個國家擁有的野轄之地的面積就可以看出這個國家的實力如何,因為野轄之地是備用國土。

庄華前兩天和邢樂閑聊的時候,邢樂曾說過,煬國的北境野轄之地東西方向西接淄國野轄,東接朔海,最長距離有四千多里,南北方向南為己國邊境北接肇國野轄,最長距離有九百里。肇國南境的野轄之地東西方向西接伏國野轄東為己國邊境,最長距離有七千餘里,南北方向南接煬國、淄國野轄北為己國邊境,最長距離有一千五百里。

紹盧郡乃是距肇國野轄之地最近的煬國城池,直線距離還不到四百里,這也是為何戚將不願在追而選擇將山庭射落,因為再向北不到十里就是肇國野轄了。

一個國家的軍事力量如果貿然進入他國野轄之地,會被視為挑釁,會挑起兩國的戰爭,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所以,每一郡的軍隊除了負責本郡的防禦還要負責最近範圍的野轄之地的巡視,以即使發現是否有他**隊闖入。

是以,肇國救了她和邢樂,也害了山庭。

庄華一時感慨良多,放下手裡一直充當擺設的竹簡,揉了揉眉心。

這幾天以來,她的身體素質下降的飛快,本來有一百一十斤的體重她估計還剩下九十來斤,本來長的就高,這下真成了唐啟說的「竹竿」了,害得庄華看見竹簡就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本來是一家啊!

身體素質的下降還不止體現在體重這一方面,睡眠也不如以前了。要知道,作為一名女程序猿,熬夜通宵是經常的,那睡眠質量也不是一般的好,曾有一次她在家睡了一天一夜,是被通知119撬門而入的唐啟叫醒的,因為那天唐啟給她打了一百多個電話她都沒接,唐啟以為她煤氣中毒了,特意從另一座城市打車回來「救」她。

而現在,她的睡眠很少,不是因為精力充沛睡不著,有時候她已經很累了,可依然睡不著。不過奇迹的是,居然沒有黑眼圈臘黃臉,只是臉色比常人蒼白許多(問邢樂知道的),她把它歸類於穿越者的福利金手指。

話說,她想換一個……(︶︿︶)庄華收起竹簡,想趁著這一會兒的困意打個盹,卻聽見馬蹄聲靠近馬車,商隊領隊魚同的聲音隔著車廂側壁的布簾傳了進來。

「山庭先生,前方不遠就是賀方郡的主城了,入城時需驗看身份文牒,請先生提前備好。」

自從中午商隊偶遇巡視野轄的賀方郡軍隊,檢查商隊時發現庄華乃是士籍,魚同對庄華的稱呼就從「山小兄弟」變成了「山庭先生」,還喝令商隊的人都必須這麼叫。

庄華也不反駁,順其自然任其隨意稱呼。庄華不在乎別人管她叫什麼,只要知道那是在叫她就行了,至於由於稱呼的改變而產生的距離,恕她無能為力。在等級森嚴的世界里高呼人人平等,不是腦殘就是湯姆瑪麗蘇,可惜她兩者都不是,她能做到的,只是保持自己的本心,不嬌縱,不卑微。

庄華撩簾對魚同道:「某知道了。謝魚領隊提醒。」

魚同擺手道:「這那值得一謝,山庭先生客氣了。」

庄華又跟魚同聊了幾句有的沒的廢話,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不知我今日托魚領隊尋的東西,可有著落?」

顯然和庄華的閑聊讓這位領隊心情很好,魚同笑著回答道:「先生要的手套確實沒有,不過今次的貨物中有上好的皮料,已經使善於織補縫紉的女奴在縫製了。」

左手少了一指,庄華如何也不習慣,總能勾起不好的回憶,索性眼不見心不煩,找一雙手套戴上遮住。

庄華垂了垂眼眸,謝了一聲:「勞煩魚領隊了。」

「山庭先生有趨勢使某之事,乃是某的榮幸,先生實在太客氣了。」

又聊了幾句,魚同離開馬車附近去調動商隊了。

庄華一放下帘子,整個人像泄氣的氣球一樣癱靠車廂內壁上,狠狠地深吸了幾口氣,心下一陣嘆息。

如果之前她只是知道這個世界的女性地位低的話,那麼跟著商隊這些天,她是親眼見識了這裡的女性地位到底低到什麼地步。

魚同所在商行的商隊真的規模不小,陸續匯合進來的商隊幾乎也匯聚了天下各地的商品,讓她這個地球「土包子」長了見識。

然而,最後一批匯合進來的商隊所帶來的「商品」卻讓庄華因為見識這個世界各地的特產而稍微愉快一些的心情,瞬間降到了谷底。

人。

沒錯,就是人其中有男有女,各個國家的人都有,而且庄華通過魚同了解到,其中有些女子並非賤籍,而是平民,甚至是百姓。可買賣賤籍奴隸是這個世界各國律法上都有寫明的,庄華雖然極度不認同,奈何人家受法律保護,她只能幹瞪眼。

她不是救世主,她只是偶然誤入異界的普通人,想要改變這種現象首先要改變這個世界,她自認沒有這種能力。

對於那些非賤籍卻被買賣的女子,庄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難道官府不管嗎?」

這一問讓魚同更加認定了庄華是養在高閣,不識世事的世家公子,並耐心與她解釋道:「並非官府不管,而是只要這些女子的父兄簽下與之斷絕關係的契書,沒了戶籍的女子自然成為賤籍,一入賤籍,再行買賣官府自然不予干涉。」

生而不能由己,就是這個世界女子的命運。

嘆息過後庄華不禁為自己慶幸,還好她是師傳隱士的弟子庄華,還好她是士族山庭,還好,她現在是男子。

忽然,馬車停了,庄華收起感慨掀開馬車前面的車簾,挑起一條縫。

她看到了一座大氣雄偉,古樸莊重的城門。賀方郡主城賀方城。

與庄華見過的那些煬國各郡縣城門的「秀氣」不同,跟賀方城的城門比,煬國的各個城門也只能用秀氣來形容了。賀方城的城門給庄華一種撲面而來的壓力和這就是戰場的感覺。

雖然城門的守兵讓前進的隊伍有如龜速,但還是沒有削減庄華對這座城門的欣賞。

大概過了三刻左右,庄華的馬車終於到了城門口。

「車上之人出示身份文牒。」城門守兵重複著年年月月講不停的話。

庄華從側面窗口講身份文牒遞了出去,檢視文牒的守兵接過,驗看一番后,態度恭敬地將身份文牒遞了回去,並下令立即放行。

等到魚同帶領的商隊都過了城門只夠,已經華燈初上了。

四五百人連帶大量貨物人馬不停的直奔北城門而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像這樣的邊境城郡根本沒有能容下這麼一大群人的驛館,軍營但倒是有地方,人家不讓進,所以只能儘快出城在城外紮營休息。

魚同亦詢問過庄華,要不要留在城裡休息一晚,他會流下一部分武者護衛她,等到明日一早再出城趕上他們。

庄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笑話,她是有些身體不好,但也沒風吹就倒,連趕路的勞累都受不起,而且她一路都在馬車裡,不像商隊其他人那樣風吹日晒的,更不能搞特殊化。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城來,又浩浩蕩蕩地出城去,中午在月上中天之前,遇到了除了賀方城之後的第一個村莊。

村子里的人明顯和魚同的商隊很熟了,魚同只跟村長打了個招呼,商隊連帶著貨物就集體落腳在村口的大空地上,疲憊不堪地人們也懶得紮營,直接在地上鋪上席子被褥,睡著了,只剩下二三十個武者負責守夜。

庄華也在馬車裡鋪好了被褥,準備休息。雖然睡不著,但是也可以閉目養神么。

「山庭先生,可歇息了?」魚同的聲音從車廂外傳進來。

庄華坐起身來答道:「尚未。不知魚領隊有何事?」不會這麼晚了找她談心吧?庄華的思維朝著人類不可阻擋的方向飛去。

「原來先生還沒睡。」

庄華默默翻白眼,就你那大嗓門,哪個失眠患者聽見了還能睡著。

魚同接著說:「今日路過賀方城時,某命人採購了一些點心和新鮮食材,方才使村中婦人做了些夜宵,不知先生可要用?」

庄華想一路上凈吃乾糧,改一下伙食也好,於是答道:「麻煩魚領隊了。」然後掀開車簾,讓魚同講食盤遞了進來。

兩碟點心,一碗肉食,一壺酒。

庄華強忍著嘔吐的想法,連忙轉移視線對魚同說:「我不是食葷,請撤去肉食!」

魚同見庄華這副模樣也嚇了一跳,急忙將那碗烹煮的肉拿了出來,庄華這才感覺好一些。

「某不曾詢問先生飲食習慣,便擅自做主拿了夜宵來,實乃罪過,請先生原諒!」魚同告罪道。

庄華搖頭道:「某之前亦未提及此事,慚愧、慚愧。」

如果之前在野外庄華不願和商隊一同吃烤肉還可以用燒烤含有致癌物這樣的理由來搪塞她對肉食的抗拒,那麼剛才那碗蒸煮的肉食則讓她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她對肉食產生了心理障礙。

當然,跟這個世界烹調手法粗糙也有一定關係,那股肉腥讓她忍不住的想起血腥味,然後就會想到手指斷掉那一瞬間噴薄而出的血液和山庭染血跪地的身影。很不堪回首的記憶。

作為一個既腐又宅的吃貨,不能再吃肉,甚至聞到都會想吐意味著什麼?

以後只能吃素了嗎……庄華心裡默默流下寬麵條(t^t)。她發現自從她剃了這個光頭之後,倒霉事就接二連三地發生了,而且一直再把她往成為和尚的不歸路上推。

幹嘛、幹嘛?!難道還要她收一二三個徒弟和一匹馬,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后立地成佛嗎?

話說,她之前確實有過一頭驢……

我不下地獄誰愛下誰下啊啊啊啊啊!!一碗肉,讓庄華不淡定了,她不想死了之後火化出舍利子(q_q)。

如果她能回去,一定要寫一本自傳,書名都想好了,就叫《光頭莫爬山,爬山莫回頭》。人家都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她是回頭一看離地球,有木有!

請問有沒有地球的回程票啊??

魚同自然不知道庄華心裡的吐槽,不然恐怕會眼眶下巴一起砸在地上撿不起來。

魚同在考慮另一件事情。

「山庭先生,某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魚同試探著說道。

庄華從怨念中退出來,心裡又翻了個白眼,你不說我哪知道到底當不當講?

這似乎是個死結……

庄華依舊那副淡然表情,道:「魚領隊請講。」

魚同得到了庄華的答覆,便說道:「先生身邊一直無人隨侍,多有不便,不如從某的商隊里今次販來的人里挑一些,先生放心,這些人路上都調,教過的,不會給先生添麻煩,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庄華一愣,也許她是該弄些人在身邊充充場面了。並不是庄華心態不對,而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一個士族如果無人隨侍是會被其他士族笑話的,和山庭一起在煬國的時候,就常因此被輕視和嘲笑,只不過最後這些都敗在了山庭卓然的名士風采之下了。她不在乎這些,但是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要求她必須真的像這個世界的士族一樣,因為她要融入這個社會,如果太特立獨行,就會像前世某些殺馬特非主流一樣,成了小丑被人看了馬戲。

前世?庄華被腦海里募然蹦出的詞嚇了一跳,自己,竟然把以前的世界叫做前世了。

是啊,她已經用血來證明她是真實地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她身體的一部分,永遠地失去了,在這個世界里。

本來還在考慮的庄華在想通這件事之後,痛快地答覆了魚同的提議:「如此,便麻煩魚領隊了。」

「先生客氣,明日一早,某便陪先生挑人。」魚同爽朗地笑道。

夜盡天明,夏季的清晨,陽光格外好看,早早就醒了的庄華正在村口的水井旁洗臉,才醒來的魚同見到快要洗漱完畢的庄華有些驚訝道:「先生竟起得如此早!」

庄華一邊擰乾毛巾一邊說道:「我本就少眠,難得如此寧靜之地,我便早些出來了。」

「先生倒好雅興,不似某這等俗人。」魚同也開起了玩笑。

「附庸風雅罷了。」庄華淡淡地回應魚同。

「既然先生如此早,不如現在就隨某去挑人。」魚同道。

庄華點頭,如實道:「不瞞魚領隊,我從未挑買過人,好奇得緊,早起多半也是因為此緣故。」

庄華誠實的言語讓魚同起了親近之感,笑道:「先生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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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覆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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