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你不賭我就賴這了

54你不賭我就賴這了

庄華真心不願意和朝廷的事情再扯上關係,可惜從她穿越而來的那一天,遇到山庭的那一刻,就註定脫不開了。

璋梁王柏緹讓她練兵,除了真心虛,也不乏擔心再次入君之瓮的緣由。

為什麼突然讓她來練兵,難道璋梁軍中還缺少能人智士么?

當初她還是上卿的時候,在璋梁與柏緹等人夜談之時,就提及了天下大勢,六個國家之間的戰爭遲早是要爆發的,平靜的水面下暗藏波濤。

按理說,肇國兵強馬壯,幾十年來無敵手,打起仗來並不懼他國。這種情況下柏緹來找她練兵,庄華想來想去就只有一個可能,柏緹意識到了肇國被勝名所累,自視過高了。

煬國的前車之鑒在前,怎能不讓人心驚啊。

他要給肇國將領找一個對手,一個能當對手,既不會打擊到肇國自信心又能激起肇國兵將鬥志的人來當對手。

庄華無疑是躺槍了,正符合柏緹心目中的人選。首先甭管庄華名聲好賴,她在璋樑上層確實很有名,庄華敗了理所當然,柏緹再找別人就是。庄華勝了,正好達到激發鬥志的目的,無論怎樣,都不耽誤柏緹的計劃。

「槍打出頭鳥,還是專挑軟柿子捏?」庄華放下手裡的筆,想到了一個很無聊的問題,「大概是……柿子樹長得太高了。」庄華總結出一個滿意的答案,然後繼續奮筆疾書。

演武過後的第六天,一直閉門謝客的庄華出門了。遷府彥澤之後,庄華首次到璋梁王府拜見璋梁王柏緹。

這無疑是一個很驚人的消息,無論對於柏緹還是其他璋梁大臣。

方才還人聲不絕的議事大廳里突然出現了寂靜一片的詭異情況。

柏緹也只是怔愣了一下,便道:「宣。」

庄華進入議事大廳的一剎那,所有的目光幾乎都聚集到她身上。

一如半年前她還是「上卿山庭」時覲見柏緹那樣,庄華只是站在廳中,風輕雲淡地向柏緹躬身拱手,淡淡道:「庄華拜見璋梁王。」

庄華的「真實身份」在場的大臣都知道,所以見怪不怪,對於庄華拜而不跪也沒有哪個多嘴的出來指責。

當然,除了柏緹和少數幾個人,別人只知道這人是「前左相山庭」,以異術得肇王寵信,如今又改名換姓與璋梁王交往甚密。至於其他事情,庄華自己不說,柏緹又不是閑得無聊到處宣揚,自然無人知曉。

柏緹對庄華說道:「免禮。」

「喏。」庄華直起身子。

「不知庄華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柏緹問道。

沒事,就是過來看一看。庄華真想就這麼說了,丫個大雞蛋的,明知故問。

「庄華得王爺賞識,前來彥澤,近一月來一策不出,寸功未建,實感愧對王爺賞識。前幾日與王爺同往城外校場,一觀新軍演武之後,在下幾日不出,特意整理出一套練兵之法,今日前來,正是想請王爺許在下一支軍隊,實行在下編纂的練兵之法,以驗成效。」

庄華的話說完,就像在熱油里倒了一碗涼水一樣,炸開了鍋了。

「荒唐!你一豎口小兒,怎能領得軍隊,國之利器豈容你這等小人輕辱!」一個看上去快要六十歲的老臣站了起來,怒斥庄華。

這位老大人一站起來,其他人也不說話了,看樣子這位老大人相當的德高望重了。

柏緹也不發一語,看樣子是兩不相幫,只當裁判了。

庄華眉頭輕皺。倚老賣老外加人身攻擊,要是平常,庄華就算了,又沒少塊肉,隨他說去吧,有本事咬她呀~可是今天不行,她可是來「爭取」練兵的,必須寸步不讓,於是庄華先是對這位老大人拱手一禮,問道:「不知這位大人,是哪一位?」

伸手不打笑臉人,庄華如此尊敬姿態,要是那位老大人再口出厲言,就顯得下成了,「老夫老夫璋梁司徒,陶厲。」

原來是君雅的頂頭上司,庄華眼神朝君雅那瞟了一眼,君雅正向她投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庄華眉稍微挑,一個眼刀飛過去。

這一互動柏緹自然看在眼裡,心裡忽然有些不爽。庄華來了之後還沒正眼看過他這個正主,即使說話也是低眉垂目,一板一眼的,卻和君雅的互動如此生動。

柏緹周圍氣壓隨著心情降低,身邊的人也感到了壓力,全都心下一凜,不知璋梁王是對庄華不滿還是對司徒陶厲不滿。

庄華直面柏緹,也是心頭一沉,心道伴君如伴虎,也不知是誰惹了這位主兒。

即使直面壓力,庄華還是要說話的,「原來是司徒大人。不知司徒大人可是對璋梁之軍不放心?」

陶厲一捋花白的鬍鬚,不無驕傲的說道:「璋梁軍皆由老夫一手帶出,抗擊戎狄三十餘載未嘗敗績,何來不放心之說。」

庄華道:「如此,大人是對在下不放心?」

「當然!」陶厲道:「如此良軍豈能交予你手,豈不毀了老夫的心血。」

庄華狀似瞭然道:「原來如此。在下還以為司徒大人是怕在下練出來的軍隊勝過大人,才不肯同意在下練兵,卻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陶厲捋須蔑笑道:「你這小兒,如此粗劣的激將法,老夫心智不缺,會上你的當?」

庄華一本正經道:「言過其實,方為激將之法,在下所言為實,何來激將一說。」

陶厲懶得再與他眼中這等強詞奪理之輩廢話,直接對柏緹說道:「王爺,此人口若懸河,卻字句無實,還請王爺將踏逐出王府。」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何況軸貨庄華。庄華也面對柏緹,拱手道:「在下願立軍令狀,三個月之內,必定能練出一支能勝過如今璋梁軍任何一支軍隊的軍隊。」

「好大口氣,年輕人,大好年華何必拿性命開玩笑。」陶厲「好心」勸道。

庄華轉而向陶厲說道:「不知大人可願與在下打賭?」

「你有何值得老夫一賭的。」陶厲並不接賭。

「就賭在下去留。」庄華知道這位老大人對自己的性命不感興趣,便換了一個這裡大部分人都感興趣的籌碼。

這下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尚不及插言的柏緹卻是臉色一沉。

幾乎所有人,除了幾個與庄華交好的,都對庄華這樣一個存在覺得很不妥。於璋梁無用不說,還與他們英明神武的王爺牽扯不清的,實在讓人憂心。

好吧,知道去年洪災之時的防疫之法是出自這位改頭換面的「前左相山庭」,但岐黃之求只是小道,家國大事豈是兒戲。

如今庄華主動提出去留之事,看來「他」也不是不知道大家對「他」的看法,既然「他」主動提出,也免了他們費腦筋了。

方才「他」說立軍令狀,陶厲不應,那是考慮到這位亦主亦徒的璋梁王的心情,若是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的生死而影響了君臣之間的感情,未免得不償失。如今庄華改口以去留做賭,正中陶厲下懷。

「老夫應了。你說,如何賭。」陶厲道。

庄華道:「由我領兩千人軍隊,司徒大人選一人領一千軍隊,三個月之後演武對陣,我敗,離開肇國,從此不再踏入肇國一步。對方敗,即是司徒大人敗,我要司徒大人請王爺下令向全軍實行我的練兵之法。不知大人可願與我賭。」

兩千人對一千人,這樣成倍的懸殊非但沒有讓陶厲皺下眉頭,反而痛快的答應了,「好!年輕人,老夫與你賭了。」

「請王爺恩准。」

「請王爺恩准。」

庄華和陶厲乾脆利落地異口同聲向柏緹請示道。

你們都說完了,還想讓我說什麼?柏緹心中突然升起一種無奈之感。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順其自然。

「准。」一字出口,柏緹目光凝重地看了庄華一眼,其中深意不為他人道也。

庄華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她這麼做不就是在逼柏緹表態么,職場大忌啊大忌。

陶厲得到柏緹同意后,直接當堂點了一人作為庄華的對手,「陳居。」

庄華一看,冤家路窄,這個陳居正是前幾天演武時的將領。

陳居出列,看也不看庄華一眼,對柏緹躬身施禮:「臣,赤驍騎先鋒前軍校尉陳居,願與庄華對戰。」

柏緹點點頭:「准。」

庄華這時說道:「王爺,在下練兵之法與以往練兵之法有異,所需物資亦不同,不知王爺可否下旨使人協同在下。」

柏緹聞言道:「不知庄華所需何物?」

其他人也是十分好奇,好奇「他」又要如何作怪。

庄華想了想,開口道:「初去正常軍需,我要鐵匠百人,木匠二百人,善織補的婦人百人,鐵料、木材、皮革、布匹隨時補足。」

這下又捅馬蜂窩了,要這麼多東西,要捲款潛逃嗎?

「庄華,你勿要得寸進尺。」陶厲冷道,一雙利目冷冷地瞪著庄華。

庄華不急不惱的說道:「司徒大人若是不放心可以派人跟著我查看賬目,只要不干涉在下行事,與在下同進同出大被同眠亦可。」庄華本也沒想瞞著誰,不介意多幾雙眼睛看著她。

「不行!」陶厲冷道。

庄華耐心也至此告磬,對柏緹一拱手,淡淡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辭,權當在下從未來過。」說完,還不等柏緹說什麼,轉身拂袖離去。

就在庄華還有一步就跨出門去的時候,司徒陶厲的聲音響起。

「庄華留步!」

庄華頓足轉身,陶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對柏緹拱手道:「臣請王爺,予庄華所提練兵所需。」

練兵之需……陶厲老大人抱拳的雙手青筋畢露,骨結凸起。如果能用錢帛打發了此人,最好不過,如若不能,他陶厲的鞘中寶劍可沒有生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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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覆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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