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頭髮君來了

46頭髮君來了

柏緹讓人換來一盆乾淨的水和一條幹凈的手巾,然後就坐在庄華身邊遲遲沒有動手。

他不是沒幫人處理過傷口,只是沒幫人處理過這麼嚴重的傷,他應該換大夫來幫「他」。

「本王讓讓大夫來幫你。」柏緹說著就要起身,庄華大驚失色,一伸手扯住了柏緹的衣袖,「王爺,其實只是看上去很嚴重,其實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讓大夫來,我怕他會泄露我的秘密。」

柏緹眼睛一眯,「你就不怕本王泄露你的秘密?」人卻已經坐會原位。

「王爺是可信之人。我信你。」我不信也不行啊……庄華心裡內牛滿面。

不知是那一句取悅了柏緹,讓他一直肅板的面容微微溶解,目光溫和地看著庄華,他小心的拉開庄華拽著他衣袖的手房會她身邊,說:「趴好。」

「哦。」庄華緊張的雙手握拳,也不敢再動,看著柏緹說道:「……王爺,開始吧。」

柏緹投濕了手巾,溫熱的水溫剛好,不會燙傷庄華。

當柏緹拿著手巾開始給庄華擦背,第一下落在庄華後背的時候,庄華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柏緹以為手重了,可是一看也沒擦到傷口,只是在肩下,便低頭問庄華:「怎麼了?」

「沒,我只是,背癢。」庄華目光落在車壁上,諾諾地回答。

「原來如此。」柏緹說道。

庄華鬆了口氣,他信了。她會說她剛才一下子想到了異性馬殺雞什麼的詭異場面么?

「一會兒本王幫你撓撓。」

「……」

「本王還從未幫人撓過癢。」

「……王爺還是留著第一次給別人撓吧……」

柏緹的臉突然貼近,在庄華的視線內放大到極限,「臉怎麼紅了?」

「精神煥發!」幼年時飽受評劇《林海雪原》熏陶的庄華毫不遲疑的給出了回答。

信不信,柏緹敢說」天王蓋地虎」,她就敢說」寶塔鎮河妖」!

柏緹笑了笑,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你害羞?」

廢話!庄華就算跟原來世界的朋友多麼無節操無下限的開玩笑,也沒在別人面前這麼彪悍的……半裸……過啊。而且還要時時擔心自己的身份會露餡。

其實,庄華真的想多了,她是沒照過鏡子,她要是照過鏡子就不會有這樣的擔心了。

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皮下青色的血管都看得見,瘦的更是可憐,就剩一把皮包骨。36d也沒了,這娃是太自信呢,還是太沒自知之明?難道剛才她自已處理胸前傷口的時候沒注意?

庄華當時注意力全在誇張的血跡上,還真沒注意自己身體變化,而且她穿越之後除了和山庭在烊國的那兩個月好過一點,之後的時間,都是在緊張與驚險中度過,身體早就糟糕得一塌糊塗,她都懶得顧。

柏緹見庄華沉默著不說話,也不為難她,從窗口叫人又換了一盆乾淨水和手巾,對庄華說:「傷口確實恢復得不錯,方才本王已經給你上過葯,現在把你背後的血跡擦一擦,本王會小心不牽扯傷口。」

柏緹的解釋讓庄華囧得想找條縫鑽進去,原來柏緹突然變得那麼無聊說廢話是為了分散她注意力,說話的時候她確實也沒怎麼注意背後什麼感覺。

「謝謝。」庄華聲音悶悶地道謝。

「嗯。」柏緹應了一聲,用手巾擦著凝結在庄華背後的血跡,不再出聲說話,又變回了原來面無表情的模樣。

庄華的眼皮慢慢地越來越重,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一直注意庄華情況的柏緹放輕了擦拭血跡的力度。

柏緹清理乾淨庄華背後的血跡之後,拉起庄華壓在身下的白布的兩端,向背上包裹。

「王爺。」庄華突然睜開眼睛,弱弱地說:「我困了,想歇息一會兒。麻煩王爺別讓別人進來打擾我。」

「你的傷還沒包紮。」柏緹皺眉道。

「反正葯已經上了……我要睡覺。」庄華耍賴道。

「呵呵……山庭可不會這樣。」柏緹無奈的笑道。

「我要睡覺。」庄華「一意孤行」。

柏緹考慮了一下,「本王會時隔半個時辰便命人來看你。」

「嗯……」庄華擠出一個鼻音。

柏緹收拾了一下馬車裡的東西從窗口遞了出去,自己也出了馬車。

在車外一直等候的雁容顧不得尊卑,連忙擋在柏緹面前行禮問道:「王爺,先生還好嗎?」

「他沒事,只是有些虛弱,你們別進去打擾他。」柏緹答道。

「太好了!謝謝王爺!」雁容轉身跪在地上雙手合十,「謝謝老天爺,謝謝漫天神尊保佑我家先生。」

柏緹本來要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說:「你們家先生,還用神仙保佑么。」

雁容一愣。

一個月前,庄華重傷昏迷,無人能靠近,觸碰到她的人都像被蜂針蟄刺一般,而且連當時身上穿著的衣服也彷彿長在身上一樣脫不下來。

之後還是柏緹決定帶庄華去見他的師父。為此,還特意選用修建王陵的木材,召集許多匠人以最快的速度造好了一輛大馬車,柏緹和戚縉輪流挺著蟄刺的疼痛把庄華抱上了馬車。

之後更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整輛馬車都像被庄華傳染了一樣,讓人靠近不得。

「謝謝先生福大命大。」雁容說道。

柏緹一出馬車,庄華的睏倦神色馬上就沒有了。

庄華慢慢地坐了起來,艱難的控制著動作,把白布包紮在身上,一邊包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

前世今生就只見過別人撒嬌了,今天自己也來這麼一出,還是和不太熟的人,庄華快要嘔死了。

這也是沒辦法當中的辦法了,頂多以後被柏緹鄙視好了,總比露餡好。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庄華總算給自己包成了一個粽子……之前沒有束胸馬甲替換的時候,她也用過白布代替,所以包紮技術還是過硬的。

看著榻邊放著的新衣服,庄華感嘆了一聲,反正都玄幻了,難道不能玄幻到底,可以自動換裝什麼的么?(三狐:已經很崩壞了,再崩下去我就要神經病了。)已經恢復了體力的庄華又為自己換了衣服,同時沒忘了把束胸馬甲藏在層層衣服里,最後把榻上被血液沾污的不知是什麼動物皮毛做成的毯子撤下去扔在榻外。

庄華捂著傷口的地方靠坐在榻上。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可是,真的沒辦法,沒有人能幫她太多。

「噗……咳咳、咳…」庄華一口黑紅的瘀血夾雜著血塊吐在榻邊。

委屈,孤獨,無助。

她也只是個普通人,也有撐不住的時候。之前就算生病受傷,也沒有像這樣嚴重,這麼讓她難以忍受。

「唐啟,你這個混蛋……」庄華仰頭睜大了眼睛,把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逼了回去,咒罵了一聲。

從小不就知道了,眼淚和哭泣是最沒用的東西,庄華不想給懦弱找開端。

庄華側身躺倒在榻上,喃喃自語轉移注意力,「沒想到那個混蛋給我開的外掛還有恢復體力的功能。下回跟他要原地復活加滿血的金手指。不,我要回家啊,混蛋……」

庄華再次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了滿臉憔悴擔憂的雁容。

庄華心裡覺得愧疚,其實她根本沒為她做過什麼事,可是雁容卻總是為她忙東忙西、擔驚受怕的。

「先生……嗚嗚嗚……嗚……」雁容看著醒來的庄華,剛一開口,就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積壓在心裡一個多月的擔心和害怕,還有絕望,一下子都找到了發泄口。

「不哭不哭,我不是好好的。」庄華輕聲細語的安慰著,可雁容就是跪坐在那看著她哭,哭的庄華心裡毛愣愣的。

「別哭了,別哭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庄華突然想起以前一個男死黨說過的名言,女人對你哭,就要馬上承認錯誤,不然你就完了。

可這招似乎不太管用,雁容哭的更傷心了。

庄華無奈的抬起雙手做抱抱狀,「要哭就到我懷裡哭吧,讓人聽見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

雁容哽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投身到庄華單薄的懷抱里,埋頭在庄華被重重白布包裹的胸膛,無聲的流著淚。

果然還是唐啟那混蛋說的對啊,女人哭啊,給她個擁抱就好了。

庄華收攏手臂抱住雁容,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背,感覺到雁容還在顫抖,用力的抱了她一下,「沒事了,你家先生不是一般人。」而是穿越黨……

雁容紅著眼睛抬頭看庄華,說了一句讓庄華震驚的話:「先生,你有頭髮的樣子比沒頭髮的樣子好看多了。」

「頭髮?!!!」庄華伸手往頭上摸。

真的,有頭髮。

庄華拔下來一根頭髮,放到眼前仔細觀察。很細很軟,是她以前頭髮的那樣,大概已經有一個指節那麼長了。

庄華突然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雁容從庄華懷裡脫出身,抹了把臉,答道:「先生昏迷已經一個月又一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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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覆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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