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從天而降的雪裡碳吶

43從天而降的雪裡碳吶

暗中幫助俞思的人,必定是小股人馬,不然恐怕就不是助長火勢這麼簡單了。

「左相大人以為是誰呢?」俞思忽然問道,一雙明眸中倒映著火光,變幻莫測。

庄華看了俞思一眼,說道:「俞公子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何必多此一問。」

從方才的行動中就不難看出,俞思很聰明,而且大膽。這樣的人,就算不知內情,心中也大概猜個**不離十了。

俞思依舊一副笑模樣,雙手抱臂,身體後仰斜倚在閘門上,「左相大人果然知道。」

原來,俞思以為庄華知道內情,甚至是參與者。

庄華想轉盤走去,「我在這裡就是了。」

躺槍就躺槍吧,反正送佛送到西,她不介意再幫柏緹一次。有她這麼一個看起來位高權重的人一起跟著被綁票,也算拉了一個大墊背的,心理總能平衡點,不至於對柏緹怨氣太多。

俞思跟著一起來到轉盤邊,說:「左相大人倒是心胸豁達。」語氣中帶著揶揄的味道。

「多叫幾個人來,把閘門升上去。」庄華不再搭這一茬,讓俞思去叫人。

俞思裝模作樣的道了一聲:「喏。」就返回去叫人了。

庄華心裡覺得有意思,這小子,竟然還跟她玩起離間計了。

順手拍了拍轉盤的木架,厚重的感覺油然而生,這麼大的傢伙,人少了還真推不動。想著要不要回去說一聲多叫幾個人,面前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影,把庄華嚇得差點喊出來。

「先生,是我。」那人從暗處走到明處來,摘掉蒙面的面罩。

庄華看清了來人,才鬆了一口氣,「戚公子啊。」她馬上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你怎麼在這?」

戚縉聽到庄華口中說出「戚公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到嘴邊的關心話語說出來就變成了,「協助璋梁王行動。」

庄華心想也是,但還是覺得戚縉如此以身犯險不妥,但如今兩人身份隔開了兩人的距離,庄華只能盡量委婉的說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戚公子一身系以重任,行事還是以謹慎為上。」

「呵呵…」戚縉笑了。

似乎和「他」在一起,開心事就是這麼簡單。

「先生放心,縉曾通過武士行館的考核。」戚縉說道。

可見這娃當初是多麼純良,這麼高的功夫還讓人欺負的那麼慘。苦難果真讓人成長,想她當初也是和諧世界好少年(中年?)一枚,現在還不是看著那麼多人死在面前眼也不眨一下。

「既然來了,先幫我把閘門升上去。」庄華說道。

戚縉招手喚來手下,一起推動轉盤,閘門緩緩升起。

這時,符磐突然沖了出來,一把把庄華拉到身後,劍指戚縉。

「左相大人,您先躲到地牢里,他們,在下來解決。」符磐目光寒冰,盯著戚縉不放。

原來是把戚縉當敵人了。庄華拉住符磐的手臂,解釋道:「符公子,他是我的舊識,是友非敵。」

戚縉看著符磐說道,「符公子。我們白天才見過,莫非現在就忘了?」

符磐這才發現,原來是白天遊船時,上了妹妹的船的那個男子。符磐收劍,拱手道:「在下符磐,方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無妨,在下戚縉,見過符公子。」戚縉道。

俞思帶著已經換好看守衣服的眾人從大開的地牢門口走出來,看到符磐和對面的陌生人相互之間並沒有敵意,便知道來者並非敵人。再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白天見過的。

「現在不是寒暄的時候……縉,你帶來多少人?」庄華問戚縉。易的名字不能再用,庄華索性叫了他的本名。

戚縉勾起唇角,「算上我一百零二個。」他喜歡庄華對他的新稱呼。

庄華額頭上冒出黑線,請問那兩個零頭全是怎麼回事?怎麼不是一百零八?

「能留下一部分嗎?」庄華商量著問。

「可以全都留下。」戚縉回答道。

「可不可以暫時借我調動布置?」庄華又問。

「沒問題。」

庄華轉身對俞思他們說:「俞公子,麻煩你跟大家商量一下,一會兒得統一作戰,聽從指揮。」

俞思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問道:「不知,要聽從誰的指揮?」

庄華心裡沉了一下,面上依舊面不改色的說道:「誰擅長策略,誰來指揮。」

俞思慢條斯理的說道:「符兄與在下都以兵法策略見長,不知左相大人可善於此道?」

庄華知道,俞思已經對她起了戒心,不再信任她,所以多說無益,庄華搖頭,「我不善此道,不如就由符公子和俞公子充為臨時統領,不知大家意見如何?」庄華這話卻不再是跟俞思說,而是跟所有人說的。

「我同意。」不知是誰先起的頭,人都有從眾性,一個人說同意了,陸續全都說了同意。

庄華目光平靜的看著若有所思的俞思,道:「俞公子,請儘快安排。」

俞思讚賞的看了庄華一眼,對庄華拱手道:「思之前有所無禮,還請左相大人莫怪。」這回,語氣明顯真誠了許多。

符磐在一旁看著,似乎恍然大悟般,從俞思開始為難庄華時就微皺的眉頭終於鬆開了。他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現在看來,俞思並非故意奪權,而是存著試探之意。

「人之常情罷了,何況我是真的不擅長兵法謀略。」庄華淡淡道。

冷眼旁觀的戚縉一直沒什麼表示,只是他心裡已經做了打算,這個看起來懶散傲慢的男子要是再不知好歹步步緊逼庄華,他就馬上帶上庄華一個人離開。

他能進來,就能出去。

「為何不直接趁亂闖出去,而是守著這裡不動?」戚縉問出了他的疑問。

所有人都被問住了,這個這個……不好回答啊,於是大家一起看著庄華。

看我幹嘛?庄華不自覺的退後了半步。

「先生?」戚縉也隨著符磐俞思他們那些人的目光一起看向庄華,尋求解答。

「咳…」庄華乾咳了一聲,抬手掩了掩口,靠近戚縉,「附耳過來。」

戚縉面帶笑意湊近了庄華。

今時今日,戚縉的身量已經高過了庄華一點了,他要聽庄華耳語,還得稍稍低頭。

「不止是這些人被囚,裡面還有他們的妹妹……她們,在睡夢中被擄來,衣著不整……沒有衣服給她們換,也無法帶她們走。」庄華字斟句酌的低聲解釋了一番,畢竟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還是很……羞人的。

戚縉只感覺到淺淺的呼吸在耳邊輕撫,庄華說的話,只隱約聽到了「他」略顯低沉的聲線。

「你說什麼?」庄華退開后,戚縉這才驚覺,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庄華心裡囧成一坨,她好不容易憋出來的說辭人家一個字都沒聽見是么?是么?

庄華無奈,只得再說了一遍。

這次戚縉沒再心猿意馬,庄華說完之後,戚縉轉身對手下人中的一個說道:「佳蘿,過來。」

佳蘿?聽名字看來是女子。庄華目光轉向那走出來的瘦弱身影。

「妾身佳蘿,見過山庭先生。」女子來到面前,摘下面罩露出一張明麗的面孔,福身一拜也如弱風扶柳一般,透著美感,那一雙盈盈璨目看著庄華,庄華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

這是個聰慧的女子。庄華想。

「他」是個看似溫和的人。佳蘿想。

俞思卻是眼前一亮,「戚公子可否讓這位姑娘進去照看一下?」

其後一眾人也是欲言又止的期盼模樣。

戚縉到佳蘿身邊耳語一番,說清事情始末,「去吧。」

「喏。」佳蘿福身一拜,向地牢里走去,路過庄華時特意看了她一眼,把庄華看得莫名其妙的。

終於連最後一件心腹大患也解決了,一眾人等開始布置,那邊的大火燒的歡快,這邊頭一次作戰的貴公子們的心情也想火焰一樣雀躍著。

以往在家上有兄下有弟,不說憋屈,但總是不得表現的,俞思也了解這群人的心理,借著他們服裝的便利把他們安排在了明處守著,戚縉帶來的人則都安排在暗處,隨時可以解救明處之人的危局。

庄華和戚縉也被分配在了暗處,這個是戚縉要求的,他要老友敘舊。

敘毛的舊啊,白天剛見過好不好。

庄華無語的被戚縉拽到一邊埋伏好,被護得好好的。

「先生,一會有什麼事都不要出去。」戚縉囑咐著庄華,庄華點頭,「嗯,我知道。」

夜色慢慢的有些褪色,因為救火而忙活了一夜駐馬堡軍隊有些疲憊,有的人回了沒被大火牽連營房去睡,有的人則直接和同袍背靠著背就地打起了瞌睡。

「嗚——嗚——」

號角聲突然響起,疲憊不堪的兵卒在睡夢中被吵醒,一個個意識不清的睜開眼睛,抓起武器,結婚還沒等做好打仗的準備,就發現被一眼望不到邊的赤驍鐵騎重重包圍了起來,為首的正是璋梁王柏緹。

「降者不殺。」柏緹的聲音在死寂一般的夜色里十分清晰。

這一句話后,滿場無一人說話。

這些能被柏項帶出來的軍隊,都是虞陽調來的駐軍,雖然柏項一年之中有半年時間在韶廣,可是在虞陽軍中的威望不下於柏緹在赤驍騎的威望。

柏緹提馬拔劍,一聲令下。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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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覆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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