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所有的謎團可繞國界一圈

33所有的謎團可繞國界一圈

連自稱都從「本宮」變成「我」了,這得是多大的事兒啊。

庄華不敢託大,連忙起身,拱手一禮,「不敢受公主如此大禮。」

柏玉直起身來,道:「韶廣之中,柏玉可求之人唯有山庭一人,能敢幫助柏玉之人也唯有山庭一人。」

庄華看著柏玉彷彿哀求的神情,想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而且,庄華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柏玉求到她頭上來。

因為柏璜掌權的緣故的緣故,他的親姐長公主柏玉自然也水漲船高了起來。

難道這件難事連柏璜都幫不了忙?

庄華帶著好奇和猜疑,問道:「不知何事非得山庭幫忙才行?」

柏玉又是一禮:「求山庭幫我保護照顧柏月。」

庄華愣了愣,沒明白什麼意思,「這……王宮之中禁軍護衛成千上萬,柏月公主呆在宮裡最安全不過。」

別開玩笑了,堂堂一個公主,雖然還不到十歲,家未破國未亡的,人家爹和哥哥都在,她一個有名無權的左相憑啥接收?

憑她沒頭髮??

這個忙未免太莫名其妙了。

庄華現在的處境不說是刀尖上舞蹈,也差不多是萬丈深淵上走鋼絲,這會兒風平lang靜那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等出事兒了,她不是炮灰也很有可能被抓去泄憤,自保尚且不足,還能保護別人?

柏玉一聽山庭的推脫之辭,幾步來到庄華面前,略顯激動道:「山庭當真如此膽怯?」

庄華的眼色一下子變暗了,「公主所言正是,山庭,膽怯得很。」激將法沒用,名聲於她如浮雲,只會讓她心裡警惕更重。

柏玉盈盈目光一顫,站在那裡,只著宮娥服飾的身軀略顯單薄,讓庄華看了心中不忍。

看來是有內情。

「公主如不實言相告,山庭無法幫忙。」庄華退了一步,幫可以,但是得把話說清楚,總不能幫糊塗忙。

柏玉公主面上一喜,又似乎為難,緩緩轉身回了座榻,沉默著,欲言又止。

庄華也不急,坐了回去,靜靜地等著柏玉跟她說實話,或者告辭。

「柏月是我女兒。」柏玉終於開口,而這第一句話就驚得庄華差點蹦起來。

柏玉繼續說:「是我與駙馬邊齡的女兒。」

邊齡,當年也是文武雙全的謙謙君子,而柏玉當時也是俏麗少女二八年華,他們夫婦二人的結合一度還被傳為美談。只是好景不長,成婚第二年,邊齡便在一次靖國謀划的針對肇王的刺殺中不幸被刺身亡,柏玉亦因痛失丈夫,一度遠避韶廣城外天霽山的王室陵園,代君祝祭整整兩年之久,直到太子柏璜親自去接,才重返韶廣。

從那以後的柏玉公主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放蕩、奢侈、好享受,比如,又換了兩個駙馬、公主府建的比太子府還大什麼的……

這些都是庄華從各種公共渠道了解到的信息,她知道其中必定有真有假,但是從來沒想到還有這樣驚人的事情,小柏月竟然是柏玉和故駙馬的孩子!

庄華不淡定的捻動著手裡的珠釧,一言不發,聽柏玉繼續說:「邊齡是前大司馬夏錄的弟子,也是柏緹幼年的好友,他在朝中自然偏向於柏緹。那時父王對邊齡多有賞識,柏緹得以回國,還是邊齡聯合一些老臣周旋的結果。」

「終於,邊齡沒有見到他的昔日好友,在一次王宮飲宴的時候遭遇刺客,他受了傷,刀刃上有毒,他沒撐到回家,就去了。」

柏玉說著,聲音控制不住的顫抖,「那天我沒去飲宴,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我請了大夫來看,竟然是有了身孕,我呆在家裡滿心歡喜想要告訴他,可是只等回來他的屍身!」柏玉終於控制不住失聲哭了出來,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地擊中庄華的軟肋。

庄華沒安排僕役伺候,只好拿出自己隨身的方絹,過去遞給柏玉,「公主,斯人已去,節哀順變。」

柏玉也自覺失態,接了庄華的帕子沾去臉上淚痕,「那時離大司馬被逼撞柱而死不過一年,我懷疑邊齡之死亦是遭人陷害,我身懷有孕,怕再遭毒手,於是避走王陵,悄悄生下孩子。」

「我走後不久,柏彥就暴斃而亡。在之後,柏緹就回到了韶廣。」

「我生下孩子,不敢留在身邊,怕被捉住把柄,於是偷偷將宮中一個地位低下的有孕宮人初生的孩子和柏月對換,那女子和她的孩兒早就被下了毒,她生了一個男孩,可是生下來就是死嬰,那女子也在升了美人沒多久就去了。」

「就在前些天,柏璜要帶柏月去軍營玩,我想,他可能已經知道了柏月的身世,當年的事我到現在也很清楚,所以我怕他會對柏月不利,要挾於我。」

柏玉沒再多說什麼,庄華卻已經把大部分的謎團都解開了。

庄華注視著柏玉,「公主,請言明。」

「柏緹的人告訴我,如果有困難,盡可來尋山庭。」柏玉拋下了最後一個炸彈,炸的庄華亂七八糟。

她不僅是後備隊員,還是救護站的。

柏玉看庄華不發一語,以為她不信,便拿出了一件信物給庄華看,「山庭請看。」

庄華只遠遠地瞄了一眼,就知道是啥了,因為她手上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牌,是山庭給的。

「這是邊齡的。」柏玉看著掌心的玉牌,眼中浮現出一片溫柔,「也是他留給我和月兒的保命符。」

庄華不由得心中沉重。

思慮良久,庄華才開口道:「公主,你要是想把柏月留在我這,我不阻止,但是我只能保證,我活著她就活著,但是我死了之後的事情,我就無法保證了。」

柏玉站起身來對庄華深施一禮,「有山庭此言,足矣!」

庄華回禮:「公主言重了。」

從花園西牆送走了柏玉,庄華到雁容那把柏月領到了自己的忘塵閣,等哄著柏月睡著了,庄華站在院子里舉頭望明月。

好吧,沒有月亮。

她這是拿繩命在拼吶……

次日一早,長公主府的車駕就直奔王宮去了。

庄華知道得到煥的報告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該來的總會來,「煥,外面一有動靜,就帶著府里的人都躲到地窖里去,直到我來外面平靜了再出來。」

「喏!」煥答應完,覺得庄華的話不對勁,問道:「先生不與我們一起?」

庄華點頭,「嗯。我還有事情要做。」

煥忙道:「先生!煥願為先生效勞。」

庄華起身拍了拍煥的肩頭,「除非你是我。」

煥也不知該如何對答,只能十分失落地離開了書房。

庄華拿出寫了半卷的竹簡,最新的一條還是四天前二月十四日的,「景碩三十八年二月十四日,虞陽王兵困韶廣。」

庄華在後面添寫,「景碩三十八年二月十八日,恐有變。」

中午,東南西北四個城門的戰令鼓同時被敲響,隆隆地鼓聲響遍了整個韶廣,彷彿千軍萬馬的鐵蹄踏過一般。

事實上,城外確實有千軍萬馬圍城。

庄華囑咐好雁容和煥,帶著柏月到了馬廄牽了馬,把柏月放在身前,策馬揚鞭,在府中眾人擔憂的目光馳騁而去。

雁容再在最前面一直看著庄華的身影消失不見,然後立馬回頭板著臉對其他人說道:「馬上鎖閉府門,所有人進地窖!」

大傢伙連忙都進了門裡,四散開去拿自己收拾起的行李被褥,陸續進了後院的地窖。

雁容拉著煥最後進了門,煥頻頻回頭看,好像轉眼,就能看見某個人再次出現在眼前,直到後院大門被關死。

庄華騎著馬帶著柏月,正是要去城門。

與其等著柏璜來揪她,不如她自己先去了。

正如庄華所料,戰令鼓一響,那些稱病稱辭的大臣都被柏璜派人一個個揪了出來,分派到各個城門。

當然不是讓他們守城,而是讓他們跟著哪個城門被破,那些柏璜手下的守將肯定會先殺了那些大臣。

庄華到了最近的東城門的時候,還沒有大臣被揪來,守將親自下了城門來迎接,看到庄華自己就來了,還帶著個小女孩兒,十分的驚奇。

「我可以上城門看看嗎?」庄華對城門守將說。

守將連連點頭,「請左相大人自便。」

庄華得到允許拉著柏月的手就往上走。

「大人!」守將又喚住了庄華。

庄華停下,問:「何事?」

守將指了指柏月,「大人,小孩兒就別帶上去了吧,萬一磕著碰著……」

庄華一擺手,「無妨。」然後拉著柏月就上了城門。

庄華帶著柏月來是盤算過的。

昨夜柏玉才來把柏月託付給她,今天一早就進了宮,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讓柏玉無暇照顧柏月。

柏玉怕柏璜捉了柏月來要挾她,那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偏把柏月放在柏璜眼皮子底下,她就是要讓柏月掩藏在柏璜的」燈下黑」里。

只做普通打扮的柏月顯得比平時活潑多了,城門戰令鼓響的時候,庄華就告訴她要帶她去見識見識大場面。

柏月本就是活潑性子,那受得了如此引誘,高高興興地換好了衣服就跟庄華出門了。

她還不太懂山府里的人為什麼除了庄華都憂心忡忡的,但是她知道一定是跟戰令鼓有關,所以當知道是要去城門的時候,柏月的心激動得都要飛起來了。

現在,她被抱在庄華懷裡,看著城門外的圍城大軍,長大了小嘴巴,她從來沒見過這些,庄華果然沒騙她,果然是大場面!

突然,一道反光晃暈了柏月的雙眼,她驚叫出聲:「山哥哥,那是什麼?」

庄華心裡咯噔一下,抱著柏月向右側了兩步。

一支利箭劃破了空氣在庄華原來站的位置留下一道殘影,然後「咚」的一聲悶響釘在了城門上瞭望台的立柱上。

庄華淡淡的回答說:「這是戰爭。」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紅妝覆山河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紅妝覆山河
上一章下一章

33所有的謎團可繞國界一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