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出招爺就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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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就到了新年,除夕之夜裡人人都在守歲,庄華依然奮鬥在司農府里,沒辦法,雖說是賬目盤點有三個月的時間,但那是再有一個團隊的合作下才能完成的,現在她這個情況是,無人可用,那些大號熊孩子不給她添亂就不錯了,所以她要爭分奪秒的來工作才行。

話說,她已經又挺長時間沒有見過柏緹了,不,上朝的時候見了,但是也沒說過話。一個人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尤其是在這樣的節日里,外面燈火通明,她的屋子裡也是亮堂堂的,但是外面的熱鬧和屋裡的安靜相對比起來,讓人有些傷感。

庄華心裡笑自己忽然變文藝了,然後,忽然她屋子的窗戶就開了,一個往日里沒少給她找麻煩的府卿正站在被推開的窗口,笑著對庄華說:「大人,今天是除夕,不與大家同樂一番嗎?」

庄華心裡撇撇嘴,跟你們在一起能樂嗎我?

「啊,你們玩吧,我喜歡清靜。」庄華看了一眼四面八方把她圍得死死地賬簿,說道。

那人沒有放棄,說道:「大人,幫幫忙吧,其實是大家推舉我來的,大家覺得這一段時間給大人填了許多麻煩,所以想向你道謝。」

庄華看出來了恐怕是有什麼壞主意等著她,他這麼說,她要是還不答應,難免就落得個心胸狹窄的惡名,她非去不可了。

庄華站起身來抖了抖衣袍,「既然大家盛情難卻,庄某要是還拒絕就未免不通人情了。」說完,庄華向門口走去。

才走了不到兩步,裝哈就想到,為什麼不走正門進來請她,而是站在窗口跟她說話?抬眼看了看沒關實的門,看來門口有蹊蹺。

她要揭穿嗎?當然不揭穿,他們好不容易布置的,她怎麼可以煞風景。

庄華腳步一點不滿的走大了門口,極其自然的推開了門。

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讓庄華在寒冬臘月里享受了一把透心涼。抹乾凈眼前的水漬,她的屋子外面。幾乎所有的屬下都在,年紀和他相仿的有,年紀小的也有,每個人都看著她此時此刻狼狽的模樣,欲笑不笑的。

門口守著的侍從終於掙脫了這些府卿們的束縛,來到庄華身邊,焦急的說:「請大人隨小人去沐浴更衣!」

庄華則抬手制止了侍從們,淡然地目光在看熱鬧的人中一掃,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拘束了起來,不敢再放肆。

空氣漸漸凝滯,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動彈,都只在院子里站著。天氣很冷,庄華的頭髮和衣服很快地就結了冰,讓人看著就覺得很冷,庄華本就瘦弱,平時里穿著官府寬袍大袖的看不出來到底有多單薄,現在被水濕透,衣服都貼在身軀上,就看得出來,「他」的身體真的沒那麼經折騰。

就在庄華的臉色都凍的青紫,有人忍不住要說話的時候,庄華開口了。

「我知道,你們都不服氣我來當這個少司農。將心比心,若我是你們,也不會服氣一個名聲不好又沒什麼功績的人踩在自己的頭上。」庄華眼睛又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你們有的和我差不多大,而立之年,成家立業,有的比我小,我記得最小的才十六歲吧,還沒及冠。無論你們多大年紀,在我眼裡,你們都是孩子。我是大人,所以我願意包容你們,不計較你們的小過失和『調皮』。」

那些已經蓄鬚的人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這些在他們看來還是孩子的人要弄這個戲弄庄華的時候,他們從沒想過要阻止,反而樂見其成,真的像庄華說的那樣,「他」從來都在包容,從來沒有計較過。

「我以為你們是孩子,所以才會做出那等幼稚卻不是天真的童稚之事,可是今天看來,似乎是我想錯了。」庄華的聲音開始有些發顫,是冷的,但是她依然站在那裡,說著話,似乎一定要在今天把話說清楚,「你們是在逼我走啊。」

眾人的心思被揭穿,要是在往時,一定會有人跳出來諷刺一番,但那是現在沒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庄華的身上,那單薄的身軀彷彿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讓他們愧疚不已。

說起來,他們都是世家子弟,又都是新提拔上來的官員,沒有經歷過朝堂的大風大浪,職場生存環境在上面有鄧先這尊大神的鎮壓下很是單純,有什麼詭譎心思的早就都被清理了出去,所以庄華其實面對的挑戰不是很困難。

「我庄華,行的端做得正,我敢指天發誓,我從沒有做過愧對天地良心的事情,所以我的敵人、我的對手也一定是要光明正大的磊落之人!朝廷早有公文,只要十分之六的人聯名上書彈劾上級,御史台就會手裡彈劾,重新考核官員品行能力,從而決定被彈劾官員的去留。有此正途不走,卻耍盡不入流的把戲戲弄於我,你們是怕了我嗎?是怕了我嗎!」

這一條彈劾公文自從頒布的那天起,就沒人用過,各種原因皆有之,反正這一條就被束之高閣不用,成為了一條擺設公文,開始還有許多人都知道,還會拿它來開玩笑,但是就是沒有人想過要來用它,久而久之,就被遺忘了。

庄華之前當左相在家無聊時翻看肇國律的時候發現的,因為很有意思,於是就記住了,沒想到今天還能用上。

耳聽著的人全都震驚了!真的有這條律法嗎?他們都不知道,可是誰會承認呢?承認自己連本國的律法都不熟悉?看庄華憤怒的模樣就知道這絕對不會是瞎編亂造的。

「你們讓我太失望了。」庄華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悲戚,並不明顯,但是聽慣了庄華平日里平板的語氣的眾人怎麼會發現不了呢。庄華像是放下了什麼重負一般,語氣轉而輕鬆的說道:「今天是除夕,再過一會過了子時就是新年了。我這個不稱職的少司農沒什麼禮物送給你們,就如你們所願好了。」

庄華舉步向前院走去,已經凍得很硬的衣服隨著庄華的走動發出一聲聲冰碴碎裂的聲音,聽的人牙酸。

庄華便走,邊扯開腰帶,衣裳,一件件的脫下來丟在地上等她走到司農府正門口的時候,身上已經看見中衣了,沒有朝服了,連官靴都脫了,只穿著襪衣站在地上。

參與了戲弄庄華的人一路跟著,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只能跟著,心裡又急又惱。

庄華就這麼在這個應該闔家歡樂的節日里,一個人身著潮濕結冰的單薄衣裳,走在寒冷的長街上,朝著自己家走去。

天真冷啊,被風一吹簡直就要吹掉人的三魂七魄,庄華在前面走,後面就一群人跟,一直到夏君府門口。

今天是除夕,庄華白天里沒有回來,自然不會有人認為庄華會半夜回來,於是已經凍僵了的庄華站在自己家門口,沒有多少力氣拍著門。

她身後的人很想上去幫忙,可是一看身邊的同伴沒人過去,就止住了這個念頭,但其實,許多人都是這麼想的,他們只是內心掙扎,不知如何是好。

門房過了好一會兒才來開門,見到這麼狼狽,滿頭結霜,一身衣服都凍成冰兵反著光的庄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叫一聲:「先生回來了!!」然後大開府門把庄華染了進去。

「嘭!」

夏君府的門在眾人面前重重的關上了,這一聲也同時砸在他們心頭上,他們真的……做錯了嗎?

不管門外的人怎麼想,雁容見到庄華這幅模樣的時候險些暈了過去,但是馬上就反應過來,用她家先生還在外面呆著呢!

「都是死人嗎?!還不過來兩個人快扶先生進屋去!」雁容自己不敢過去,他的腿都是都得,她恐怕是扶不住她家先生了。

也被庄華這身犀利造型震得不清的人們一下子清醒過來,其中兩個護衛過來一左一右的把庄華架起來,直接抬到了最近的屋子裡。

到了屋裡明亮的地方,大家才發現,庄華面色青紫,眼神都有些渙散了,雁容一邊然人搬炭爐進來,一邊自己去取了一串被子把庄華包了起來,可是她的手就是抖不停,總也包不住庄華,幾次三番之後雁容終於受不了,扔了被子直接抱著還站在那裡渾身結了冰殼的庄華哭了出來。

庄華被凍得快要轉不動的腦筋終於又清楚了,微微低頭,沙啞這嗓音對雁容說:「別抱著我,涼。」

庄華不說還好,一說雁容哭的跟厲害了,抱著庄華的力氣也大了不少。

一番雞飛狗跳之後,庄華終於被泡在了溫暖的熱水裡,舒了口氣。代價似乎有點大啊,希望今天這個臨時起義的苦肉計能夠成功,別讓她遭的罪白挨。

在有外掛的庄華看來只是遭罪的事情,在別人眼裡就是就死一生的事情了,庄華一身中衣,披掛著冰霜在長街赤腳獨走的消息傳到柏緹的耳朵里時,柏緹二話沒說直接騎著馬出宮去了。

路上,柏緹面沉如水,黑色的眼眸里的光華都暗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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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覆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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