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不狗血的相認

16不狗血的相認

非人之力!

一下子,庄華的身世背景在眾人眼中變得撲朔迷離。

太子柏璜,璋梁王柏緹,還有第一個點庄華名的虞陽王柏項,也都面有變色。

肇王卻不動如山,對那煬國使臣說:「平身。此乃奇yin巧計,不得正道,卿亦不必介懷。」

「喏。」煬國使臣起身退回座位。

庄華也退到一側站著,距殿首王座處還有四五個位置的距離,肇王喚道:「山庭,到孤身邊來。」

這一下,就換成庄華驚訝了。我去!我風頭已經夠盛了,不必再站你身邊去吸引仇恨了吧。

這些話庄華也就心裡想想,口中婉拒道:」謝大王。不過,山庭乃一介白身,立於王座之側,恐有失禮儀。」

其實她站在這大殿上,早就有失禮儀了。

「無妨,孤封你為肇國上卿,如此,便不失禮儀了。」肇王道。

所謂上卿,並非官職,而是一種身份,卿即佳客之意,即使是客人也分三六九等,上卿,便是最高一等了。肇國上卿,肇王的客人,即使無職無權,也是不可輕易得罪的。

庄華雖籠統的了解過這裡的社會等級,但終究是半調子,所以,她毫無壓力的接受了,「謝大王。」她以為上卿只是肇王客人,肇王一時高興隨意賞的一個可以讓她站在王座之側的身份,無關緊要,她哪知麻煩在後面等著呢。

在別人眼裡,「他」是寵辱不驚。所以說,無知的孩子有福么。

庄華在注視中走上了通往王座的台階,然後側立於王座之側。

在這樣一個視角俯視群臣,豈是一個爽字可以形容的。她開始有點理解這個王座對於有機會競爭王位的王子們是一個怎樣的誘惑了。

她目光一不小心轉向璋梁王柏緹,心裡一突。他就坐在那,就彷彿龍盤虎踞。一身玄色綉獸袍襯托得他整個人氣勢威嚴而冷肅,不同於太子柏璜的高貴謙和,亦不同於虞陽王柏項的傲慢恣意,那是一種骨子裡透出來的氣魄。那雙深邃的眼眸注視著你,陷人與深淵之中。冷硬的面部輪廓,稜角分明的五官,這副英俊的面容幾乎被忽視,因為全被他的氣魄所掩蓋過去。

庄華瞄了一眼肇王,與三個兒子肖似的面龐可以看出年輕時的俊朗,舉手投足不改的豪氣可以知道他年輕時如何的意氣風發。可是他老了,自古美人如英雄,不許人間見白頭啊。

他怕了。所以,處處提防這個已經有了君王氣勢的兒子。聽說柏緹已故母親賀王后和弟弟柏彥都是在柏緹歸國之前死的,這其中恐怕也是另有蹊蹺。

庄華陷入沉思中時,殿中的另一局由岐國所出的難題已經難倒肇國群臣了。

一個棋局,黑棋已陷入苟延殘喘地步的棋局,要把黑棋救出來。

群臣已輪番看過,卻無一人能想出辦法破局。

肇王看庄華一直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道:「難倒卿已想到破局之法?」

肇王一句話,把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庄華身上了。雖然已經有人不爽「他」搶盡風頭了,但是在外敵面前,還是希望有人能挺身而出,打倒敵人。

庄華一頭霧水,她就發了會兒呆,怎麼又關她的事兒了,還講不講道理了啊喂?!

看著肇王以及肇國群臣的炯炯目光,庄華艱難的吐出一句:「山庭、願意一試……」

「好!」肇王讚賞地看著庄華,庄華不緊不慢地踱步下了台階,在眾人眼裡,那叫一個從容不迫啊,天知道她有種趕赴刑場的感覺,想著能慢一點是一點。

此時跪坐棋盤前的正是璋梁王柏緹,他挺直這腰背,面無表情的認真看著棋盤上的僵局,直到庄華到了近前,才要起身離去。

「璋梁王殿下且慢。」即使面對柏緹心虛,庄華還是開口留人了。她個剛入門的菜鳥哪會這麼高深的棋局,當然得留個人當先鋒了,她心裡想哭,怎麼這麼巧,正碰上這位在棋盤前面,她真想說可不可以換個人,但如果這般刻意的躲避,不遭人猜疑才怪。

「不知上卿有何指教。」柏緹停下起身的動作,冷眸看著庄華問道。

這個人,頂著山庭之名登堂入室,而且與太子似乎相交甚密,他倒要看看,「他」喊住他要做什麼。

我哪敢指教您,「在下棋藝不精,想請殿下幫忙一二。」庄華道。她可說的是實話,前世她就不會下圍棋,到了這裡也就跟山庭學了點入門,這些殿上的大咖都棘手的棋局,她哪會破解,走一步算一步吧。

可是誰信吶?前三個難題都讓她一路碾壓,毫不費力的解決了,甚至身懷非人之力,她說她不精通棋藝,根本沒人信,都以為她那是謙虛。

「就依上卿之意,本王為爾所指使。」柏緹答應了。

庄華說了一聲「不敢」,然後就站到柏緹身側,裝模作樣的觀察起了棋局。

以她菜鳥的水準都能看出來,黑棋沒救了,大龍被纏死,大片棋子陷入死地,邊角亦難以活動,頂多再十幾步,黑棋就會被白棋全面封殺,全軍覆沒。

嗯,真像前世一位大俠寫的武俠小說里的棋局。

庄華已經對這種無節操的亂入免疫了(三狐:︶︿︶真的不會寫嘛,只能借鑒了……),於是,俯身對柏緹說道:「殿下,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

柏緹頓時茅塞頓開,其他之前看過棋局的人也都眼前一亮。

果然,柏緹在自殺了黑棋大片死棋之後,局面一下子寬闊了,與岐國使臣對戰二十幾目之後,反敗為勝,以半目險勝白棋。

「山庭上卿果然可稱國士!」岐國使臣命人收了棋局,對肇王說道。

肇王彷彿自己家孩子被誇獎一樣,笑道:「卿過獎了。」

第四局,岐國挑戰肇國,敗。

就剩最後的伏國了,伏國使臣帶來一名男樂師,樂師素風以琴聞名天下,一上殿,素風便請求道:「陛下,方才小人於側殿等候時,已知上卿山庭絕世才華,小人斗膽想請山庭先生應某之邀,以樂斗之。」

好嘛,這會是點名下戰書了。

「啟稟陛下,我不通聲樂,恐怕……」庄華話還沒說完,就被肇王打斷了:「無妨,山庭儘管去,敗亦無礙。」

意思就是,咱都贏這麼多了,你輸一回也沒事,但是怯戰就不行。

庄華默了默,「喏……」

很快,宮侍就拿來一架五弦古琴,放在一張案上,對面不遠,就坐著樂師素風。

素風盤膝坐在地上,一架古琴就放在膝頭,一雙白凈的手輕置在琴弦上,雙目微闔。

庄華站在不遠處彷彿看客一般,那宮侍抬上來的琴碰都沒去碰。

不會就不要去露怯了,就當看明星演唱會好了,反正肇王說了,輸也沒事。

忽然,琴聲起。

清澈的琴音彷彿清泉自坡上跌下,落入淺淺水潭,叮咚玲瓏,讓聞者置身與鳥語花香一片好風光,有蟲鳴,有風吟,似青蔥少女的歡笑,又似傾城美人的吟唱,殿中只聞琴音,萬籟無聲。

庄華這種沒有多少音樂細胞的人都有些陶醉了,更別說那些有音樂修養的大臣了。

只是,突然曲風陡轉,和風細雨變成了狂風暴雨,金戈鐵馬,狼煙四起,美景成戰場,美人變徵人。

庄華下了一跳,下意識的朝素風看去,只見素風正不滿地看著她,有些怒意。

怎麼還生氣了?庄華納悶的想了想,沒相出個所以然來,轉頭去尋求解答,只見群臣還在陶醉,虞陽王柏項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就不再看她,太子柏璜和璋梁王柏緹都紛紛把目光落在了宮侍為她抬來的琴上。

哦……原來素風以為她瞧不起他,不願與他斗琴。她真的很想解釋,她真心不會這玩應,就是在前世她也就會吹個口琴,彈個半調子吉他,民族樂器她一點也不會。

可素風那彷彿遭到羞辱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算怎麼回事?

庄華實在受不了,抬步走了幾步,正踏在素風琴音的節奏上。

節奏……庄華心裡「叮」的亮了一盞小燈泡,目光在殿上巡視了一圈,從一位大臣的桌上借了一把用來切割肉食的貌似小號匕首的餐刀,轉身瞄了瞄那架本應由她來彈奏的古琴。

素風手下琴弦撥動的越來越快,節奏越來越急,彷彿到了決戰時刻!

「嘣——」

兩架琴的琴弦同時崩斷,素風的琴音戛然而止,營造的氣氛也瞬間消散無蹤。

沉浸在琴音中的人都陡然驚醒。

那架空琴上,一柄小刀插在琴面上,一根琴弦被斬斷,而素風的琴,則琴弦皆斷。

以外力強行打斷素風的節奏,這是庄華唯一能想到的應對方法。

這一手飛刀的準頭,還是經常被一幫損友拉著泡夜店玩飛鏢練出來的。

好一會兒,人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向庄華的眼神,怎麼瞅怎麼有些不是味。

好手段吶!

素風愣愣地,還是緩不過來勁,庄華已經向肇王告罪了,「某琴弦先斷,已然輸了,有負大王期盼,請大王恕罪。」

「是小人輸了!」素風緩過神來,連忙說道,「山庭大人以一聲絕響破小人之琴技,小人自愧不如。」

說完,素風拜倒在地,向肇王頓首。

肇王撫掌而笑,「兩位都如此謙讓,算和局。」

庄華鬆了一口氣,總算皆大歡喜了。

群臣全都出列,齊齊頓首,山呼:「大王英明!!」

庄華也隨之躬身施禮。她還是不習慣跪人,反正肇王已經准許她見王不跪了。

「眾卿平身!」肇王抬手道。

「喏。」眾臣紛紛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肇王把視線落在站在殿中的庄華身上,庄華心裡咯噔一下,不妙的預感湧上嗓子眼。

「諸位使臣已出題娛樂,不如我國也出一題難一難諸位。」肇王說道,「既然諸位難題皆為山庭所破,不如這難題也由山庭來出,諸位以為如何?」

庄華:「……」

仇恨都吸引到外國去了,庄華風中凌亂。

「臣以為甚好!」

「臣附議。」

「臣附議。」

…………

一片附議之聲。

看來,國內的仇恨值也頗高啊。庄華嘴角再次突破神經的控制,抽了抽。

「山庭以為如何?」肇王非常和藹的問庄華。

「……喏。」庄華拱手應道。

前面是鋼絲,後面是懸崖,拼了!

強大壓力之下,庄華的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知名評書大師所講的評書橋段,道:「山庭需要一人配合,去取一物。」

肇王道:「准。」

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開口了,「兒臣,願配合上卿。」

庄華一口氣梗到嗓子眼,沒憋死她。

「哦?既然璋梁王願往,山庭,你就同璋梁王一同準備去吧。」

……「喏。」

庄華和柏緹一起從內門往後殿走去。

誰也沒跟誰說話。

庄華只覺得心臟跳的越來越快,心想你倒是說話啊!我好跟你解釋,你不說話就那麼跟著我,我又不認路,算怎麼回事啊?!

柏緹顯然沒聽到庄華心裡的想法,依舊寸步不離的跟在庄華身後。

兩人一直出了後殿,門外階梯下是一片寬闊的廣場,廣場四面宮殿圍繞。夜幕下,燈火闌珊,偶有往來的宮侍和巡邏的禁衛。

「你要本王配合什麼?」柏緹打破了沉默,面無表情地沉聲道。

還好,開頭氣氛良好。庄華轉身拱手道:「我要找一隻小一點的鳥兒,還請王爺幫忙。」

「站這等著。」柏緹說了一句,越過庄華走下台階,往南邊的一條巷道走去了。

庄華老實地站在原地等著,不一會兒,就見柏緹回來了,手裡還倒提著一隻麻雀,麻雀在他手裡不停掙扎撲騰,卻徒勞無功。

「還待如何?」柏緹問庄華。

庄華覺得自己其實和這隻麻雀差不多騙,唯一的區別是一個是人一個是鳥。

庄華嘆一口氣,道:「請王爺將這鳥兒握在手裡,別捏死了。一會兒,殿上還要請王爺配合我。」

柏緹看著始終面色蒼白的庄華,目色一深,問道:「本王若把它捏死了,該當如何?」

庄華抬頭直視著柏緹,眼神漠然,認真道:「只能怪它自己,太渺小可欺。」然後扭頭走進後殿門裡。

柏緹亦跟了上去。

庄華與柏緹回到殿上,先向肇王行了禮,然後來到殿中,庄華對已經出列的五位使臣說道:「我有一題,同問五位大人,希望五位能一同給出一個答案。」一指柏緹抬起來的手示意他們看柏緹握著的麻雀,道:「請諸位看璋梁王手中的鳥雀,請問,掌中鳥雀是生還是死?」

麻雀被柏緹握在手裡,只露出了尾羽,其他部位皆被覆之。

五位使臣眼神交流了一番。

良久,一同向肇王躬身施禮,「臣等無法解答此題。」

卻實無法解答,說是死的,璋梁王手一松,鳥飛了,他們猜錯了。說是活的,璋梁王手裡用力一捏,鳥死了,他們還是猜錯。這根本就是個無解的問題。

肇王更加欣賞庄華了,這簡單一問,難住了五國使臣,也彰顯了肇國的氣魄。

我說生就生,我說死就死,生死皆由我掌握的霸主氣魄。

「既然如此,各位卿家,繼續飲宴!」肇王一聲令下,鼓樂齊奏,大先陷入了歌舞聲中。

肇王十分高興地拉著庄華說話,像相女婿似的,被庄華借故解手溜了。一路和大臣們或真或假的寒暄一氣,才算溜了出來。

此時,月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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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覆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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