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搶劫還是被搶

通過這半年瘋狂的練武修身、熬湯買葯的，家裡的錢財眼瞅快見底了，只保留下準備盤鋪子的本金350多貫。還得想點辦法啊，不過正好前天牙行來人周喜貴登門來說是在人流繁華的城東朱雀大街問到了一家酒鋪子說要兌出，東家要價300貫。鋪子有方圓五十幾步，鋪子後面還有三件正房外帶一個小院。趙圖一行人就按牙人周喜貴說的，走到朱雀大街尋到那家店，也沒有擺明身份。進去看了看，確實是客人稀少。然後又繞出來，按說這家店處在朱雀大街的末端與書墨坊交匯之地。離著城東鏡湖也不遠，看地理環境倒是不錯，人流也不少，周圍住戶也是城裡非福即貴的人家，為什麼人確是如此的少？在店外等來牙人周，帶著疑問找到這家店的東家馬掌柜的。馬掌柜看到一行人進店來，上前迎接並說道：「老周可是尋來了接手的掌柜？」

「馬掌柜的，這位是城南柳巷的趙圖趙官人。」

「您好，馬掌柜，這是我管家平叔。我們來看看鋪子，覺的很好，但是為什麼您不做了？」

「恩不瞞你說，我本是淮南西路贛州人士，來紹興府開門做酒店生意有五六年了，以前還可以，倒賣官坊出售的幾種酒水，除了交稅外，每年還能掙的幾個錢財。但是今年不行了，酒坊那邊新換來個監酒官，故意與我為難，我去拿到的酒水不是下品就是發霉的。客人慢慢知道我這裡酒水不好，人也就不來了，正好我老家老母年事已高，我也不想再折騰了，就想把鋪子兌出去，拿錢回家養老去了。」

「哦，這樣啊，你看馬掌柜的，這裡的大部分是酒樓，除了12家正店外，像咱們這種小店、腳店沿途也是無數，這生意做起來也難啊，想換個其他生意地理位置也不太容許，你看你這店作價幾何，能否便宜一些啊？」

「我這店面市價在350貫左右，但我著急出手，所以這店要價260貫，你看如何？」

「恩不行，貴了，你再饒點如何，200貫妥否？」

趙圖與馬掌柜討價還價半天也沒談攏。

牙行周說道：「這樣大家都冷靜冷靜，等兩ri后再商量商量？」

趙圖看形勢今ri也沒法談了，轉念一想不妨晾他幾ri，價格就能下來，他是得罪了官府中人，指定急於脫手，但一般商人也都不敢隨便接手。想罷就拱手告辭回家了。

隔了兩ri，牙行周跑來說道，通過他好一通勸說，對方只能降到230貫，希望趙圖也給漲點，好把這買賣做成。趙圖想到，反正那個酒鋪子不說經營如何，論地價位置也不止230貫了，230也可以了，就同意了。牙行周說明ri一起在那鋪子碰面交易，囑咐趙圖帶好錢財到時見面交易。說定后牙行周高興的走了。趙圖喊來虎頭去會子鋪將230貫銅錢兌換成一張會子票，又準備些零散銅錢，就等明ri去交易了。

第二天一早，趙圖在前，虎頭微微靠後，身上背個錢褡褂子。二人一路奔向馬掌柜的鋪子而去。趙圖出門走了不長時間，感覺後面好像有人跟著似的，扭頭一看，街上人來人往的，在趙圖二人身後十幾步外，有個二十郎當歲的年輕人，目光看到趙圖瞅他，頓時面sè有點不自然，慌忙扭身在身旁的攤子上看了起來，趙圖心中嗤笑，跟人都不會，也不看看你自己身邊的攤子賣的可是面向婦女的布匹水粉之類，一個年輕人會買這個嗎。這是看上虎頭身上的錢褡了，估計是這條街上的偷兒。

想罷，對虎頭使了個眼sè，快步走起來，二人突然發力，嗖嗖的幾下，就從旁邊的小巷鑽了進去。趙圖二人想早點把鋪子的事定下來，也怕路上惹不必要的麻煩，就抄小道截進而去。走幾分鐘，只看身後已經沒人跟了，趙圖也算鬆了口氣，不是怕這些偷兒，就是怕麻煩罷了。

二人曲曲折折的一路穿小巷子而來。眼看再穿過眼前的小巷子，就可以到鋪子了，正可謂樂極生悲，前面巷子口突然出現3個用青麻布扎臉的三個蒙面人，手持木棒站著那裡。

趙圖側頭瞄了一眼後面，果不出所料，身後也出現了三個手持木棒蒙面人向自己這邊包圍而來。

趙圖想到，看來之前那個不是偷兒，是有預謀的搶劫啊。自己今天出門帶錢去交易，沒幾人知道，也就是牙行周，和馬掌柜，馬掌柜著急出手回老家，絕不可能出這損招。看來是那牙行周那廝登門幾次，發現趙圖全家只有老弱三人，故生出惡念，組織人手來劫自己。自己和虎頭習武半年，今天可是要開利市了。

虎頭也看到被人包圍了，說道：「圖哥兒，一會兒我把錢褡子給你，然後我衝上去打散前面三人，你乘機衝出去，跑到前面朱雀大街，街面上有公差巡視的，這些賊子，斷不敢跟過去，你跑了，我自己沒錢，就算打不過，他們也沒道理和我為難了，畢竟是大白天的。

趙圖樂道：「難道習武一年多白練了。虎頭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一會前面三個我來，後面那三個是你的，半柱香解決問題。還有注意出手力度，別招呼要害地方，以防出手太重，惹上人命官司。」

這時前後六個蒙面的賊人，已經完成逼近包圍了，其中一個領頭的yinyin的笑道：「對不住了兩位，兄弟們缺錢花，今天看上你二人了。快快把錢財交出了，免了一頓好打。」

趙圖笑著接話道：「你們缺錢？那身上錢財指定沒多少吧。那豈不是我臭打你們一頓之後，浪費體力。從你們身上也補償不了幾個錢。哎真是不值得啊。」

幾個賊人聽后大怒打劫就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也不多話了，打倒在地搶完錢財，再敲斷這個臭嘴小子的小腿才算解恨。

只見，前面三人揚起手中木棒，照著趙圖腦袋打來。

趙圖一步跨到剛才說話的那個賊人身前，兩腿如弓，拳如勁矢，當胸一拳，黑虎掏心！毫無花俏，普普通通的一招，拳風激烈，居然發出了形同炮彈出膛般的轟鳴聲,趙圖是后發先至，一拳便將那人打的倒飛起來，啪的一下貼在巷子右側的牆上，那人先是口吐鮮血，身體如同掛在牆上似的，幾秒鐘才掉下來。那人蜷縮在地上，臉sè眼見著就變成醬紫sè，疼的哇哇直叫。這正是八極拳法里的打人如掛畫。

趙圖打完這拳，緊跟著嗖的一下躍前幾步，剎那間便站在了剛才被打飛那人的位置，另外二人的木棒自然都打空了。這一躍也是有說法的。用的正是八極拳法中的狸貓竄。

這招「狸貓竄」向前一躍，連閃帶消，不招不架，用的恰到好處，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是氣勢驚人這一招身法，乃是八極拳秘傳搓提彈腿諸般變化中的一式，名字就叫做「狸貓竄」。

大山深處的野山貓，學名又叫猞猁，體型比家貓大，比豹子小，是介於兩者之間的一種真正的食肉xing猛獸，xing情謹慎而狡猾，每每和虎豹熊羆這類的天敵狹路相逢的時候，立刻皮毛炸起，不要命似地猛的一竄，這一竄而之下力道遠遠大過平時，有樹上樹，沒樹逃命。

因此在八極拳法中，又有「貓竄狗閃金不換」一說，名字雖然不太好聽，卻是屬於八極拳中真正秘不外傳的絕招之一。

身子猛的朝前邊一竄，趙圖猶不忘心中計議，雙臂向前伸直，突然「呼」的一下雙手順勢往後一甩。嘭的一聲，兩邊都是拳到肉響，身旁兩人同時被擊中后心，二人眼睛白仁一翻。一口氣沒搗上來，同時痛的暈了過去。

咱們看的過程感覺好複雜，但其實就是一眨眼的時間，三個在前面的打劫的便全部重傷倒地。

趙圖扭頭回看虎頭道：「虎頭，我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就看你了啊。對了，別都弄暈了，留一個能說話的。」

虎頭看著趙圖噼里啪啦的幾下就打到三人，心裡也是熱血一涌，把錢褡子往腳邊一扔，口中嗷的一聲大喝，便沖向後面那三人，後面三人一看虎頭衝過來了，急忙拿著木棒向虎頭刺來。

好個虎頭，眼看三根木棒平胸刺來，也不著急，猛的雙膝彎曲，上身順勢向後一仰。但沖勢不減，雙腿著地滑到那三人面前。

這一倒一滑正是使的是八極拳里的「紫燕穿簾」。講的正是如同燕子穿門帘子時，會迅速收斂雙翅，減少身體面積，安全穿過。

虎頭在腦袋上方三寸三根木棒刺空的同時，上身猛的一挺，雙腳用力一蹬，肩膀向前，身體呼的一下撞到中間那人胸里。，被撞那人嘣的一聲，口吐血沫子，身體倒飛出去六七米遠直接暈死過去。接著對右手邊的人使一招猿猴奪食，那人手腕一疼，只見噌的一下就把木棒被硬生生奪了過去，左腿微微抬起對著左邊的人用了一招飢鷹捉兔，唰的一下蹬在那人左小腿之上，只聽咔嚓一聲，那人腿骨應聲而斷。那人登時抱著斷腿滿地打滾，滿臉鼻涕眼淚橫流。右邊被奪棒的人，看到這些好像被嚇傻了般，身體手形里還保持著剛才弓步刺棍的動作。虎頭也不遲疑用奪來的棍子揚手便抽向那鳥人。

這人也算機靈，眼看木棒打到，一子跪倒在地大喊到：「爺爺，饒命啊。我錯了。再不敢了，饒命啊。」

虎頭終究沒與人好勇鬥狠過，一看其求饒，木棒就懸住沒打下去。

扭頭對著走來的趙圖說道：「呵呵，正好把這個留給圖哥兒。」

趙圖也沒理會那個跪地求饒的人，直接對著虎頭說道：「虎頭你剛才那個「紫燕穿簾」躲的好，後接的那個「熊羆貼山靠」更是不錯，看來這半年你是用心學了，值得表揚。」

說完一腳踩那人身上，微微一用力，那人便由跪姿變成爬著了。趙圖這時冷冷說道：「我不多問，你也別和我虛頭八腦的，你只要一句讓我不滿，我就大力一踩，別的不敢保證，我只能保你胸骨盡碎，卧床一年不起。你可聽明白了。」

「小爺爺饒命，我絕對知無不言。莫發力啊，莫發力。」那人帶著哭音求饒道。

「好，那我問你，你們是誰找來的，是牙行周找來的是嗎?」

「啊，小爺爺你真是神人，確實是那個鳥人喊我們來做這無本買賣的。那鳥人說爺爺家只有老弱三人，家裡遺有百貫巨財，雖家有巨財，平ri不積德行善，天天以錢財勾結官府欺壓鄰里，這幾天還還雇凶打人，逼的朱雀大街馬家鋪子低價轉手，說小爺你是紹興府里的一條小大蟲。我們覺得既能得到錢財，還能為民除害，所以才來堵小爺你的。」

「那你們是何人？是幹什麼的，剛才在市集跟隨我的那個年輕人是誰？」

「我們幾個是紹興港挑幫的，在港口給出海大船裝卸貨物，港口有活就賣點力氣掙錢，無事就進城裡給富貴人家充當幫閑，什麼都乾的。

我叫何進，斷腿是王六，那個後面趴著的是劉福全，前面倒地那三人是李二蛋，張虎，王五。王六和王五是親兄弟。那個跟隨您的年輕人是牙人周的徒弟張峰。就是他跑來告訴我們您從這邊小巷而來，他和牙行周那個老殺才現在在鋪子那邊等著呢。還有那個老殺才給我們2貫定錢，說事成之後，去港口分錢，一方分的一半。」

「那我問你，你們講的挑幫是什麼？」

「啊，挑幫是我們十幾個買力氣的苦哈哈，在港口以防別人欺負。對外宣稱以壯聲勢的,我因嘴叉子利索點，算是個領頭的，不過也算不得什麼。真的小爺，我們從沒幹過什麼壞事的。這幾天港口沒有船來，沒有活干，有幾戶一天都沒吃到東西了，在這節骨眼，還碰上張虎的老娘得了急病，沒錢醫治，正好牙人周找來我們。就，就一拍腦袋，幹了這沒本買賣了。真的小爺爺，我們這是初犯，饒命啊好漢爺爺。我們要是都進了州府大牢，在港口窩棚的二十幾口婆姨、老人、孩子都會餓死的。」

「恩你可說的是真事。」趙圖回道。

「真的，這位小爺，這活還是我接的，我害了大家，可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牙行周來找我一說，我聽他說你那裡有那麼多錢，做完了能分的50多貫錢財，就咬牙答應了。」

趙圖看這人雖然沒什麼膽sè骨氣，倒還有點機靈勁。說：「好我就當你是說的是真話，今ri放過你們，只要明ri如我打聽到的和你說的不實，最好你們幾個還是馬上回去逃命去吧。」

趙圖讓他把那幾人拖過來，隨即給那些人一一推拿過血，治療一番。只可憐那王六，趙圖為其接骨，發力一掰正骨，又疼暈過去了，趙圖又給幾人點錢財，告訴他們抓藥吃幾副葯，等休養好了來城南柳巷找趙圖，到時幫他們幾人找點活計。又單把嘴角麻溜的何進叫到一邊如此這般的安頓一番。

然後就和虎頭朝著馬家鋪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