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道揚鑣

六、分道揚鑣

「嘀嘀嘀」，第二天一早，韓森準時在手機鬧鈴中坐起身來穿衣服，下鋪的舍友被韓森的折騰弄醒了：「我說隊長啊，你們昨天已經拿了全國冠軍了，不用再這麼早起來了吧！」

韓森嘿嘿一笑：「這兩年習慣了，睡不著。」

cāo場上也有不少人，場上的自然也是晨練的，而場下看台上，還有不少的人借著安靜，在那裡看書或者讀著外語。沿著cāo場跑完步，做完一些準備活動，韓森拿著自己帶著足球在球門前面練起了自由球shè門，大概一個小時之後，齊鑫和魏淼也都睡眼惺忪地出現在了足球場上。

魏淼似乎還沒有睡醒：「怎麼就我們三個人啊！」

齊鑫更是迷迷糊糊：「是啊，我們比賽都踢完了，還來訓練干鳥啊！」

魏淼突然反應過來：「我靠，是啊，比賽都踢完了，娘的，我忘記關我的自動鬧鐘，居然自動自覺起來了。」

已經訓練到神清氣爽的韓森看著兩人的樣子哈哈一笑。

「韓——森——」看台上傳來一陣清脆的呼喚。

「誰啊！」魏淼轉眼往看台上看去，只見一名短髮女孩在那裡向他們這邊揮手。

「我靠是許芸，韓森你小子把她搞定了？」魏淼揉揉眼睛。

韓森頓時說的不好意思：「什麼亂七八糟的，沒看她拿本書在看書嗎？」

齊鑫走過來居高臨下用手搭著二人的肩膀，目光迷惘地看著許芸的方向說：「你耕田來我織布，你踢球來我看書……」

韓森一巴掌拍在齊鑫碩大的屁股上：「扯淡！」

魏淼沖齊鑫使個眼sè，只見齊鑫一個抱摔，一下子就把韓森小雞一樣放到在地，魏淼隨即壓了過來。

韓森想著許芸就在不遠處看著自己，連忙說：「別鬧，別鬧，千萬別脫褲子啊！脫了我和你沒完！」

許芸遠遠地看著三個大男生手足無間地開著玩笑，不由得莞爾一笑。

下午，慶功宴之前的球隊會議，還真被魏淼開玩笑一般地一語言中，果然球隊會議在經歷了對足球聯賽的總結，還有即將到來的中乙聯賽的組織情況等議程之後，最後一個議程就是討論韓森和魏淼等畢業球員的去留問題，球隊裡面的畢業生不止他們兩個，但是作為球隊的絕對核心還有主力的畢業生，也點不出別人了，李欣然很嚴肅地當著大家的面對二人說：「這件事情我必須給球隊公開，現在你們馬上就要拿畢業證了，而我們的球隊未來的前程現在我們都無法確定，畢竟足球是圓的，球賽最後出現什麼情況都有可能，萬一球隊不能取得好的成績，那麼你們兩個人的個人前程勢必要受到影響，所以是不是留在球隊由你們自己定奪，你們兩個也不需要這麼快就下決定，學校這邊和我都可以晚一些接受你們的考慮決定。至於我們學校的態度就是，你們無論是否留在球隊繼續征戰接下來的比賽，我們都肯定會把你們當成球隊的一員，而如果某一天你們為了各自的前程要離開球隊，球隊不會阻攔，學校相反會盡最大努力為你們進行推薦。」

李欣然這麼一說，會議室裡面頓時有些唏噓不已，韓森他們幾個剛剛經歷畢業離愁的人聽到這樣的話語，又都有些傷感泛起心頭，李欣然的話語雖然有些直接，但是畢竟都是大實話。

這樣的球隊會議影響了一點隨後慶功宴的氣氛，似乎每個人都隱隱能夠感覺到，韓森這一批人可能要離開球隊了，所以宴會上歡聲笑語少了一些，不時地有隊員向這些畢業的老球員敬酒，說些天長地遠的話。魏淼來得直爽，幾瓶啤酒頃刻就下了肚，慶功宴吃到一半，摟著身邊一名隊友竟然就哇哇大哭起來，而韓森則也只是坐在桌子對面，默默地看著球隊的隊員和教練安慰魏淼，不發一言，偶爾抿上半口啤酒。

「畢業了，記得沒事回來母校看看啊！」第二天上午，韓森從系主任手裡接過畢業證，聽著系主任的話語，還是很主動地露出一個笑容。

「謝謝主任四年來對我的關照。」

回到宿舍，韓森的行李已經打好包，他把畢業證塞進了行李箱的夾縫裡面，重新坐到床前的一張書桌面前，上麵攤開著幾張空白的信紙，正提筆yù寫上幾個字，突然舍友從門外進來，嚇得韓森趕緊捂住信紙。

「領了畢業證了？」舍友問韓森，「你決定要走了？」

「走吧！」韓森長長嘆了一口氣，「踢球哪裡都可以踢，工作還是得找一份踏實的。」

「準備去哪？離開běijīng？」

「對。」韓森點點頭，「想去南方轉一轉。」

「南方哪裡？深圳還是廣州？」

「都行吧，反正那邊有好幾個朋友呢！」韓森閃爍其詞。

舍友隨便問了幾句，見韓森好像有什麼東西想寫但是又不想讓自己看見，於是找個事情就出去了，韓森這才舒了一口氣，在紙上寫下「許芸」二字，寫下之後難免又有點心虛，轉眼還往宿舍門口看了一下，確定沒有人進來，才一字一句寫起來：

「許芸！你好！

首先恭喜你考上研究生，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離開了běijīng。我們同學了四年，全班同學裡面，尤其是女同學，我好像對你的話最少，並不是沒有話要對你說，而是有些話我覺得無從說起。現在大家都已經畢業，都要走向新的人生道路了，我想用這封信，把這四年來的一些心裡話對你做個坦白或者彙報，都行。

這四年來，我踢球多過於讀書，這直接導致我的畢業成績並不算好，而且也耽誤了考研，錯過了和你繼續同窗學習的機會。結果最終畢業的時候，我足球的成績要好於專業的成績，這對於我來說，不知道是一個激勵還是諷刺。球隊昨天開會，說願意留我們繼續在隊裡面踢球比賽，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學校目前的情況，是不可能長期養得起這樣一支足球隊的，更何況我不可能以踢球為生。所以，我決定離開球隊，同時也離開běijīng，去南方開始我新的生活。我並不願意離開běijīng，因為這是一座有你的城市，但是我暫時沒有能力，也下不了決心對你做出一些人生的承諾，而你也應該去追求屬於你自己的生活。

我們畢竟是同班同學，一起經歷了許多回憶，這些回憶我會好好珍藏，在以後的人生拿出來慢慢分享，不知道我們再會的時間地點是在什麼地方，但是我希望再會的時候，能夠看到一個更加漂亮更加自信的你，更希望你已經找到了好的歸宿，開始了幸福的生活。

用慣了電腦，字也寫得差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得清楚，我安頓好之後會告訴你我的聯繫方式的。

7月13rì是你的生rì，很可惜，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度過了，希望你的21歲生rì開心、快樂。

再見。

韓森

2007年7月8r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