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少女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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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故人相見紅的更厲害。韓森這段時間求職的辛酸與實習的辛苦頓時都化作了眼眶旁邊的紅暈，要知道，他是多麼懷念和這幫同學在足球場上快樂的rì子啊。

眾人繞出鐵絲網，在旁邊一塊開闊地聊起天來。

魏淼長久地看著韓森：「這一個月沒訓練，怎麼感覺你還更黑更瘦了？」

韓森淡淡地說：「你每天試著扛八十斤的攝影器材上下樓試試？」

齊鑫在旁邊切一聲：「八十斤算什麼。」

韓森無語了：「那是，你這傢伙要上一百六才帶喘的。」

李欣然在一旁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楊曼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四人旁邊：「大家好啊，李教練、魏隊長，還記得我嗎？」

魏淼張大了嘴，快速搜索自己的記憶：「深圳電視台，楊曼！」

楊曼莞爾一笑表示回應，韓森看看這兩個前一段人生和目前這段人生走的最近的兩個人：「你們怎麼認識的？」

晚上與台里同事的吃飯聚餐，球場的最佳球員韓森儘管頻頻有人來向他敬酒，而他則明顯有點心不在焉，下午李欣然明確向他表示了，希望他能夠回到球隊踢球，如果球隊未能沖甲成功，學校方面也將大力為他們推薦工作。

說句實話，李欣然這句大力推薦的保證無疑是一個空頭支票，韓森的想法還是和以前差不多，這支隊伍就算衝上甲級衝上中超，也無非就是一支學校球隊，作為一代球員，最終要在男人最好的三十年華各自退散。但是，時隔一個多月後的重返綠茵場，讓韓森覺得自己心裡還是放不下對足球的喜愛，正如楊曼所說，自己的優秀還是體現在綠茵場上，就像今天聚餐的觥籌交錯一樣，每個人走過來端著酒杯都是沖著韓森喊球星，而不是喊別的什麼，說明在別人的眼裡，自己的足球技藝是無人可及的。

楊曼坐在韓森的身邊，一晚上沒有和韓森說一句話，也沒有表現出很積極的喝酒狀態。

由於參加中乙聯賽的各個隊伍，像běijīng經貿學院這樣的隊伍，都已經陸續到達深圳，電視台體育頻道的節目組迅速對現有人員作出分工，要求兩人一組，專門負責各個球隊的追蹤報道工作。而韓森此次在足球比賽上的驚人表現，讓他和他的閱歷一下子就成為了頻道裡面同事耳熟能詳的東東，於是當仁不讓的，他和楊曼就被分到了負責běijīng經貿學院這一塊的報道。

怕什麼來什麼，韓森也只有硬著頭皮往上頂，最起碼兩人一組，楊曼雖然名義是他老師，但是也是個實習生，除了力氣活，大部分事還是身先士卒，工作上就沒啥太大壓力。至於工作對象，那伙人全是一起摸爬滾打出來的，不要說球隊每個人的身高體重個人簡歷了，那些要求訪問的問題，基本韓森都能夠按照每個人說話的特點語氣乃至方言全給一五一十地編出來。

而李欣然等人更是樂壞了，要說新聞報道採訪吧，一般都是記者像狗仔一樣蹲在球隊駐地或者訓練場，等著球隊來訓練。這下好了，每天魏淼主動打電話給楊曼公布球隊的行程，注意是楊曼不是韓森。每次別的組都早早地出去了，邊走還邊說今天不要撲空了。楊曼和韓森則能夠慢悠悠地胸有成竹地走到指定地點，要不是經貿學院下榻的賓館要去訓練的路線和電視台的路線南轅北轍，估計每天李欣然會讓球隊的車子來接韓森。

楊曼看著韓森在場邊擺弄攝影機，自己坐在地上，用筆在本子上記錄著說：「韓森，這兩天我們連著上了五條稿子，在各組現在排名第一。」

韓森哦了一聲，沒有停下手裡的活。

楊曼停下手裡的活，抬頭看著韓森說：「你沒看出來你的隊友還有你的教練很希望你回到球隊嗎？」

韓森停了一下，看著楊曼說：「我知道啊？」

楊曼說：「那你還在這裡這麼心安理得。」

韓森拍拍手，好像手上沾滿了什麼灰塵一樣，然後坐在楊曼的身邊，嘆了一口氣：「這個問題能不能不要再討論了。」

楊曼正準備再說什麼，一個皮球帶著呼嘯聲就飛了過來，韓森眼疾腳快，人往後一仰，抬腳就把皮球踢了回去。

只見遠處魏淼沖著二人比個不友好的手勢。

韓森趕緊起身坐遠一點：「看來我坐這裡坐錯了。」

楊曼生氣嗔怪地瞪了韓森一眼，然後直接沖著遠處的魏淼豎了個中指。

頓時訓練隊口哨起鬨聲四起，李欣然大叫：「你們都在幹嘛？魏淼，皮癢了是吧？」

韓森呵呵一笑，看著眾人起鬨的樣子，想著自己不能在這樣一個熟悉友愛的集體裡面了，心裡又是一涼，笑容也褪去了。

楊曼看著韓森這副苦臉，不由得靠近一點，準備和韓森說什麼。

韓森的手機鈴聲此刻不合楊曼心思時宜的響起，韓森抽出手機一看，剛還半躺在地上的身體，一個近乎鯉魚打挺的動作，彈簧一樣從身上跳起來，把楊曼嚇一跳。

韓森邊接電話邊快步往場邊走去：「是是是，現在正好閑著呢……你在幹嘛……」

說著人和聲音就都遠了，楊曼望著韓森的背影咬著下嘴唇使勁哼一聲，然後低頭自己記筆記，隨便記了幾筆，只聽到韓森爽朗的笑聲從那頭傳來，抬頭只見韓森已經走到訓練場鐵絲網邊上，一隻手抓住鐵絲網，整個人好像要飛起來一樣，一隻腳無意識地踢著腳下的一塊草皮。

鬼都看得出來這是在和什麼人打電話，楊曼左看右看，看到了場上，大喊一聲：「魏淼！」

魏淼循聲而去，轉頭看看李欣然正好走開了，趕緊跑到楊曼邊上，和韓森剛才那樣坐在楊曼身邊，順便還故作瀟洒地一甩頭髮：「美女，有什麼指示？」

楊曼主動離開魏淼：「一身汗臭，離我遠點。」

魏淼有點尷尬地摸摸頭。

楊曼一指遠處的韓森，想了半天，用一種故意裝成無所謂的語氣問：「這個傢伙是不是有女朋友？」

魏淼看看遠處的韓森：「他？別逗了，大學里最出名的光棍，估計女孩子手都沒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