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舊老宅
馬車停了下來：「到了。」車夫悶聲悶氣地說了一聲。
冬兒扶著蘇雪下了馬車，剛把包袱拿下來，車夫就趕着車離開了，看着眼前破舊的青磚院牆和斑駁的木門，蘇雪總算是知道冬兒為何那樣說了。
冬兒費了好大勁才打開門上的鐵鎖。「吱呀」一聲推開院門。
院子倒是不小，有點像個四合院兒,中央擺着一張石桌，幾棵果樹已經枯死，正面的一排老屋破舊不堪，灰色的磚牆裂了許多縫子，房頂的灰瓦上竟然生了些雜草,一片蕭條。
蘇雪實在是沒見過如此破舊的房屋，特別是兩旁的偏屋，窗紙沒有一塊是完好的。還好都是磚瓦房，不然蘇雪真怕一推門兒，屋子就會嘩啦一下塌了。
「咳咳，小姐，您先在院子裏歇著吧，我打掃一下。」冬兒推開正屋的門，被灰塵嗆得直咳嗽。
蘇雪見到這情形：「冬兒，拿個手絹圍上點兒臉。」
「嗯。」冬兒點點頭，去井邊搖了桶水上來，雖然木桶已經裂了口子，不過還能免強用。
蘇雪此時無暇多想,活動一下，覺得沒有什麼不適，也進了屋子。既來之，則安之，總得先打理出個落腳的地方。
屋子裏的東西都十分老舊，落着厚厚的灰塵，不過還算齊全，收拾乾淨還能用。
「小姐，這些讓奴婢來就好。」冬兒見她進來，忙上前攔她。
「冬兒，要乾的活兒還多著呢，早點兒收拾完，我們好有個休息的地方啊。」
「那好吧，小姐要是累了，就到院裏歇著。」冬兒這才又轉身去扯那些滿是灰塵的幃幔。
「這是誰呀？」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婆婆走進來。
「阿婆，您是？」冬兒開口問。
「我是住在對面兒屋子的張婆婆，見院門兒開着，過來瞧瞧，你們兩個是？」
冬兒迎上前：「張婆婆，我們是蘇公的家人，這位是蘇家小姐，我們家小姐喜歡清靜，想回老屋住一陣子。」
蘇雪發現冬兒還挺會說話，她看着那老婆婆在打量自己，點了點頭。
「唉，蘇公的事兒我們都聽說了，你們忙着吧，有什麼事兒，就到對面兒的屋子去找我。」張婆婆搖頭嘆氣地走了。
「原來他們都知道了。」冬兒尷尬地揉了下鼻子，立刻成了花臉貓。
「不管怎麼說，我們的鄰居還不錯。」蘇雪聳了下肩頭繼續擦桌子。
收拾完幾間屋子，又簡單收拾下廚房，已經是傍晚了。
「小姐，這裏沒米沒菜的，我們晚飯怎麼辦啊。」冬兒苦着臉看着她。
蘇雪一聽冬兒的話，有點慌了，她沒想到竟然淪落到吃不上飯的地步了。「沒有銀子？」
「本來那些首飾還值點錢，夠我們用一陣子的，可是……」
蘇雪一聽就明白了，那些能換錢的東西，已經被那個二老爺搶走了。「冬兒，我身上還有能換錢的物件兒嗎？或者那些衣服還能當幾個錢吧？」
「小姐，您平時就喜歡素雅，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衣服又都不是太貴重的，我看看能不能找兩件料子好些的當了，至少夠我們買些米。」冬兒說着去翻那包袱。
蘇雪忽然有點想罵街！老天爺在拿她尋開心吧，人家穿越就算不是什麼王妃公主，至少也不會像她這樣身無分文，孤苦零丁吧，還好有個不錯的小婢女，不然她真要去撞牆了。
唉!其實仔細一想,這也算老天爺又給了她一次機會，沒讓她葬身崖下，只是她一個現代女子，在這種時代她要怎麼生活下去呢，看着空蕩蕩的院子，蘇雪獨自發愣。
「篤、篤！」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蘇家小姐，我是張婆婆。」
冬兒打開門，蘇雪也走了過去，看着張婆婆手裏抱着個竹筐，裏邊裝着一盤青菜和兩個饅頭：「張婆婆，您這是？」
「蘇小姐，我想你們這裏沒柴火，可能今天做不成飯，我們家中沒什麼好吃的，你們將就一頓兒吧。」
蘇雪聽了有點不好意思：「張婆婆，謝謝你，但是……」
「蘇小姐，你不知道，這屋後有一畝多田，這些年蘇公一直把那田給我們這幾個鄰居種菜，也沒管我們要地租錢，這些都是應該的。你們想吃什麼菜，就自己去地里摘。」張婆婆把那小筐交給冬兒。
蘇雪點點頭說：「謝謝張婆婆，那我們就收下了。」
「嗯，要是沒柴火，就去我家拿，我兒子是砍柴的，家裏就柴火多，你們就不要買了。」張婆婆叨咕著轉身離開了。
「小姐，幸好咱們老爺夫人素來心善，咱們今天才不至於餓肚子。」
「嗯，洗個手，來吃飯吧。」蘇雪招呼冬兒。
冬兒搖搖頭:「小姐，您先吃。」
蘇雪被她一口一個小姐地叫得渾身不自在：「冬兒，以後你就是我妹妹，都這種地步了，別再把我當什麼小姐了，怪麻煩的，快來吃飯。」
「小姐，您對冬兒太好了。」冬兒眼圈兒一紅。
「好啦，累了一天，快吃吧。」蘇雪拿了個饅頭塞到冬兒手中。
吃過飯，冬兒去打水洗那些收拾出來的幃幔和被面兒。蘇雪沒再幫忙，她現在想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今後她們要怎麼生活。
雖然張婆婆說院後有菜，可是她們總要吃米吃肉啊，何況這房子也要修，剛才她在屋裏看到地上有些水印，想是有漏雨的地方，再說要過日子，總要添置些東西。
「冬兒，我們要想辦法賺點錢，我們能做點什麼嗎？」蘇雪看着冬兒問。
冬兒停下手，抬起臉看着她：「小姐，張婆婆不是說院后那塊地是蘇家的嗎？一畝多田，也能暫時維持我們吃飯了吧。」
「冬兒，那塊田我們不能要回來！就算要，今年也不行，那是別人家種的。」蘇雪白了冬兒一眼，就算鄰居肯給她們也沒用，地里種的全是菜，她們又不是兔子！
「小姐說得是，可奴婢只會做粗活兒，對了，小姐女紅做得好，要不明天我問問，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大戶人家要找人做綉活兒的吧？」
蘇雪一聽，搖頭苦笑：「綉活？我不會！」
「小姐，你的綉活兒比綉坊的綉娘做的還要好，怎麼？」冬兒的眼睛睜得圓圓的。
「我都忘記了，我這次生完病，什麼都不記得了！」
冬兒苦着一張小臉兒，急得直撓頭：「那怎麼辦呢，我倒是可以替人洗些衣服，但那也賺不了幾個錢，連吃飯都不夠用。」
「要不明天你陪我出去轉轉吧，看看能不能找點兒別的事兒做。」蘇雪腦子裏有些想法，只是她並不了解這裏，所以沒什麼具體概念，興許出去看看就有靈感了。
「這，過幾天再說吧，明天我先當幾件衣服，夠我們用兩天的，小姐的病才剛好些，不要累著了。風涼了，回屋歇著吧。」冬兒走上前扶她。
「嗯。」
冬兒一邊鋪榻一邊安慰她：「小姐，您放寬心。」
「冬兒，歇會兒吧，晚上你就和我睡這兒，這榻夠大了。」
「這可使不得，冬兒睡旁邊那間屋子就行了。」
「那間屋子破得都不像樣了，再說我一個人有點?得慌，咱們兩個還能做個伴兒。」蘇雨是想勸冬兒沒錯，不過她說得也是實話，這種院子只要是個人都能爬進來。
冬兒這才點點頭：「那冬兒就留下來陪小姐。」
這晚，蘇雪躺下身，輾轉難眠，她要想點辦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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