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咒 訣別

「嘩…璾鴛，你怎麼做到的？這麼美的木屋！」「呵呵，只是用靈力幻化出來的，走，進去吧」落璾鴛輕笑幾聲，曲起食指颳了刮羽殤小巧的鼻尖，然後向屋內走去。在感受到身後人沒跟上來時，他詫異地轉身，卻見羽殤獃獃的站在原地，小嘴微張，「怎麼了？」「鴛！最喜歡你了！」羽殤驚呼一聲，小拳頭一揚，撲進落璾鴛的懷中，落璾鴛一個踉蹌扶住羽殤，眼底柔情流動「小心點」「嗯嗯嗯！不怕，反正有鴛在呢」羽殤在他的懷中拚命的搖了搖頭，揚起笑靨叢生的小臉，隨即有些不滿的堵起小嘴道「鴛你什麼時候變壞了？你不是不懂七情六慾的么！怎麼還會刮人家鼻尖了」「呵呵，只是方才見路人有這麼做的，很是幸福」落璾鴛說着，羽殤便也曲起食指颳了刮落璾鴛的，卻不想因為手地鬆開，身上的被單滑落。碰巧旁邊有路人經過，羽殤小臉一熱，急忙化作一隻泛著金光的小白狐，哧溜一下鑽進落璾鴛的衣服里，在那瓷器般的胸膛上蹭啊蹭的「唔……鴛的懷裏最舒服了」落璾鴛聽着衣服里傳來的嬌憨聲，嘴角不由得向上彎起，他托著小狐狸進屋后，才伸出食指和拇指將懷中的小狐狸提溜出來「哇唔～放開人家啦！滑溜溜的，熱乎乎的，我要進去！好舒服的～鴛……」小狐狸的被人從溫暖中提溜出來，立即不樂意了，四隻小爪蹬啊蹬的，圓溜溜的大眼如黑葡萄般漸漸升騰起一片霧氣，見落璾鴛無動於衷，不由得四隻小爪垂了下去，小腦袋也搭拉了，兩支尖尖的耳朵也是一樣，無精打採的偶爾動一下。落璾鴛見此，不由得輕笑出聲「變回來吧，你這樣……我倒是會把你當寵物來養」「唔！鴛好討厭」小狐狸有些驚訝的瞪圓了眼珠，隨即一陣金光泛起，羽殤便變回了人形，自然是全裸著窩在落璾鴛的懷裏，而她的一隻手還不知為何是伸在落璾鴛的懷中，她臉上一熱，不由得將頭埋進落璾鴛懷中悶聲道「不許看我！羞死了」「小狐狸什麼時候知道害羞了？」感受懷中人剎那間的僵硬，落璾鴛垂下波光流動的桃眸，伸手揉了揉羽殤的墨發，將她輕輕放於床榻上，便坐在床沿溫柔的注視着她因不好意思而紅的要滴血的臉龐，羽殤驚呼一聲坐起，不經大腦的話便脫口而出「鴛要公平！我都存縷未著，鴛怎麼好還穿着！」果然話一出口，愣住的就不只落璾鴛了，連她本人也錯愕了「色狐狸！」半晌，落璾鴛才從口中溢出這麼一句話「你才色呢！討厭！不許笑！你今天死定了！」羽殤惱羞成怒的撲向離自己不過一寸距離的落璾鴛，不由分說的便將他拽過來壓在身下，玉手落在他的腰帶處，食指一挑，將腰帶抽開，隨即快狠準的將落璾鴛沒有防備的手綁在床頭上。「爺你要對奴家做什麼？」落璾鴛見此，不由得啞著聲音，學船舫里的女子嬌羞出聲，羽殤聞言一愣，眼珠子差點掉下來，身下的人臉色緋紅，殷唇更是紅的似要滴血，那上挑的桃眸中也是波光瀲灧成一片水澤，看不清裏面的情緒，墨發凌亂的鋪在身下，有幾縷不安份的伸進那敞開的衣領中「怎麼了？小狐狸？本尊配合的不好嗎？」淡淡的聲線帶着勾人的磁性使得羽殤也臉紅了起來，她甩了甩頭，不由分說便撲在落璾鴛的身上，雙手環過他的脖頸，緊緊的摟着「好極了！龍王大人真是個妙人兒，讓爺好好愛你如何」羽殤說完抬起頭來。對着那因燥熱微啟的紅唇便含了去，小舌頭哧溜一下滑進他的口中，輕掃著，撥弄著，一聲嚶嚀從落璾鴛喉間溢出，羽殤看着他有些迷離的雙眼頓覺哪裏有些不對勁「鴛，你是不是對麝香……對呀！你是龍！麝香對龍來說…是頂級的………」羽殤說到最後有些內疚的垂下了頭「說到底…還不是我乾的……」「別難過，我沒事」落璾鴛桃眸微眯，伸出涼的瘮人的手輕撫上羽殤燥熱的臉龐「怎麼解毒？」「母后說過，要與女子結合……可是我不會……」羽殤聽着落璾鴛漸漸低下去的聲音，哧笑一聲，握住撫在自己臉上的手，柔聲道「我學過媚術，我會，師傅說過，要想將我身上的邪氣封住，需與心上人結合，而我，也不希望為你解毒或者封印我體內的邪氣的時候，我們的心意不是相通的。鴛，你對我……是愛還是喜歡？」「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心卻是被你牽制住了，會因你而疼，因你而躍動，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只是會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想，這一萬年閉關時，我的心常常靜不下來，腦中閃動着的，是你的臉……」第007章因着用力而變成了皚白色「羽殤……別…停下來！……唔…快……停下」不成調的話不但沒讓身下人停下動作，反而更加猖狂起來，那動作竟不再是溫柔的挑撥，而是唇齒交加的廝磨，啃咬。「嘶——」一陣抽氣聲響起，落璾鴛一把掙開羽殤，俯身對着那因吮吸而變的通紅的櫻唇便吻了去，羽殤雙手環過他的頸項，使得兩人緊緊的貼合在一起……

瘋狂的一夜過後，羽殤顫抖著睫毛緩緩掀開眼瞼，臉上的熱潮還未散去，她動了動酸麻的身子，卻不想，他的還留在自己體內「醒了？」身後傳來微啞迷離的聲音，羽殤有些尷尬的回頭「鴛……出去好不好？」軟黏的聲音帶着嬌憨的尾音掃過落璾鴛的心房，他彎起唇角，緩緩將自己的抽離羽殤的體內，隨即摟過她「昨晚……辛苦了」「不辛苦，挺享受的」羽殤聞言嘿嘿一笑，卻不想被面前的人用嘴封住「色狐狸…」一聲輕嘆自落璾鴛口中溢出，兩人光潔飽滿的額頭緊貼在一起，唇齒相融，不時傳來讓人羞愧的吮吸聲，直到羽殤喘不過氣時，她才推開落璾鴛，紅著一張臉道「鴛，你這方面怎麼開竅的這麼快？」「被你帶壞了」若無其事的一句話立即遭來羽殤的凶氣「明明就是你是一隻色龍好不好！」「好好好！」日子平平淡淡的過去了半月，卻不想，九頭鳳竟在羽殤不在時來看望落璾鴛了「母后？」「龍兒怎的來人間了？讓母后好找」「母后找本尊作何？」「自然是……龍兒也到了該娶妻的時候了，母後為你定了門親事」「本尊的事，不勞煩母親費心，請便」落璾鴛聞言，臉色一變，毫不留情的起身送客「看來，龍兒是有意中人了，可是那女子是鳳，你若與她成婚，便可耀我龍族……」「同樣的話別讓本尊說第二次！」九頭鳳見此，只得請嘆一口氣，卻是將一枚玉佩交與落璾鴛手中「既然如此，母后也不便說什麼，這枚玉佩你掛在脖間，也好做個念想」落璾鴛看着手心中靜靜躺着的漢白玉佩，沒有猶豫的掛在脖頸間「如此，母后可以離去了吧？」「那母後走了……保重」九頭鳳前腳走，落璾鴛便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傍晚，羽殤洗完澡回來，便見落璾鴛慘白著一張臉毫無生氣的倒在地上「鴛？鴛！醒醒！怎麼了你這是？快醒醒」羽殤急忙將靈力輸進落璾鴛的體內，直到他的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羽殤見此，不由得停下動作，微涼的手撫上他的額頭。在感觸到那驚人的熱度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天哪！你發燒了！」羽殤二話不說便要將落璾鴛扶上床，卻被他拂手擋開「你是誰？離本尊遠點！」暗啞的聲音帶着濃重的疏離，讓羽殤一陣錯愕「鴛……你…？」羽殤話沒說完便使勁搖了搖頭，將心頭的不安拂去，隨即將他扶上床。卻沒想到竟被他一拽壓在了身下，羽殤有些錯愕的抬眸，便撞進一雙冰冷瘮人的漆黑眼眸中，那輕蔑的眼神冷冽如幽潭，漆黑的不見底卻又閃熠著冰藍的光澤。羽殤心中一痛，落璾鴛怎麼會對她露出這種眼神……正想着，身下傳來撕裂般的巨痛，她倒吸一口冷氣，怎麼也想不到落璾鴛會毫無預兆的毫不憐惜的進入她「璾鴛………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痛！不要！你出去……痛死了！」驚呼聲響起，羽殤咬緊下唇看着騎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了，本該是一片**味道的屋子此刻依舊是清冷華貴，絲毫春色或是**的味道也沒有，羽殤閉了閉眼眸，想着許是落璾鴛的眸底太過清冷了吧，這屋子才會這般清冷。這麼想着細細碎碎的抽氣聲從羽殤喉間溢出，她猛地起身摟住落璾鴛纖長優美的脖頸，細碎的吻落在他的眸子上「璾鴛璾鴛……不要這樣…璾鴛……唔…停下好不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啊……痛…」羽殤皺起眉心，倏的感覺到體內的靈力正在逐漸消散，落璾鴛面無表情的看着身下滿眼痛苦的女子，毫不憐惜的衝撞著，吸取着她的靈力。當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僅勝一絲時，她皺着眉揚起笑靨問道「問你個問題好么……璾鴛你愛我嗎？」「本尊不需要愛！」「不需要愛？呵呵……鴛……不要尋我做開心了！」「本尊從不騙人！更不會拿沒必要的人尋開心！」「璾鴛……既然如此……你騙一騙我啊？騙一騙我也好啊！說你愛我好么？哪怕是喜歡亦或者曾經愛過……」「哼！本尊不愛你亦不曾喜歡你」落璾鴛半眯起冰冷的寒眸，有些不悅的加大衝撞的力度「哈哈哈哈！」滿含掙扎的笑聲想起，羽殤透過霧氣蒙蒙的眼帘望向身上清冷尊貴的男人「落璾鴛！你究竟是怎麼了？……唔……好痛……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好痛！好痛啊！璾鴛璾鴛你在哪裏？你回來好不好！璾鴛！你回來！你回來你回來！嗚嗚……不要離開！不要丟下我啊！璾鴛救我！唔……回來……你說過……你愛我的……」羽殤空洞著一雙赤紅色的鳳眸又哭又笑。不成調的話從喉間艱難地溢出，大口大口鮮紅的血盛開在枕邊，晶瑩的淚同醇厚妖冶的血融合在一起，鋪灑四處。落璾鴛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幕，心中微微的抽痛著，體內似乎有股力量想要衝出來。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著撫上羽殤佈滿血淚的慘白臉龐，卻在她眼底的希翼重新蓄滿時，狠狠地甩了一個耳光過去，清脆的聲音伴隨着火辣辣的痛，卻比不過她身下的痛，身下的痛比起心中的痛……那只是微不足道的痛！她聽到了心臟墜地的聲音，彷彿生命線斷掉一般！她的心在滴血，她的心正在一點一點的支離破碎！「能為本尊獻出你的靈力，是你的福氣，不過一隻狐而已，身子怕是本來就不幹凈的吧！哼」吸取完最後一絲靈力，落璾鴛乾淨利落的退出身子起身，半眯著冷清的桃眸睥睨著羽殤，眼看着她眼中的希翼一點一點散去，才轉身離去。羽殤毫無生氣的躺在床上，心痛的已經麻木了，她的腦海中一遍遍回放着這半月的溫馨。連動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了啊……現在的她沒有了靈力…回不去天山…追不到他問清楚……現在的她什麼都沒有了呢……譏諷的笑聲逐漸溢出，她閉了閉眼眸，將一切情緒壓下心底，就這樣靜靜的躺了幾日，床上毫無生命跡象的人兒陡地睜開眼睛，冷咧逼人，原本黯然的眼睛突然變得鋒芒四射，透出智慧皎潔的光芒，冷如寒冬，卻又淡的不起一絲漣漪，不入一絲情感，只是那左眼下一顆淚珠形的小巧的硃砂痣如一滴血淚嵌在皮肉上，紅的透徹美的凄絕，邪氣與仙氣融合在一起而誕生的她，早已沒有了絲毫情感，經歷了煉情之苦，她也算看清了。羽殤嘴角拉扯出一道譏諷的弧度，她翻身下床，穿上一件黑底的短袍，上面紋著冰藍的蛟龍，腰間一條深藍的寬頻扎得緊緊的。她走出木屋，看着突然颳起狂風驟雨的天空，長發瞬間漫天飛舞，猙獰盤旋，好似無數黑暗之蝶，揮舞著乾枯的翅膀，在九天之下轉下華麗的旋舞。倏的，烏紫色的天空凝聚起一團泛著金光的漩渦，女子的眼神瞬時間如天山頂上的積雪一樣冰冷，在漆黑的夜色之下有着刀鋒一樣冷厲的寒芒，穿透層層的烏雲和金光，帶着毀天滅地的冷意盯着那個漩渦，沒有靈力又如何，待她閉關修行個幾十萬年…哼！羽殤加大嘴角的弧度，露出兩個尖尖的虎牙，那眼底的硃砂淚痣便更加艷麗凄絕，她緩緩走向那黑紫色的漩渦，堅定的握緊雙拳，卻是不受控制的回頭看了眼木屋這才進入到漩渦，霎那間，天空再次晴空萬里，只留幾滴晶瑩的淚珠洋洋洒洒的墜地，一切彷彿只是做了場夢。月老輕嘆一口氣，他的徒兒終於還是……哎，他們在一起怎就這般困難！

三萬年的時光匆然而逝，蟠龍殿內，落璾鴛猛地睜開雙眸，平淡無波的眸內此刻已是驚濤浪涌，額角的汗一滴一滴的滑落臉龐。這三萬年他始終重複著一個夢，夢中一片黑暗，只有一雙鳳眸閃熠著寒芒。夢中的那雙眼眸是誰的…為何和那天身下的女子有着相同的鳳眸？可是夢中的女子眼神卻是那般譏諷狠辣。他輕嘆一口氣，看着那枚嵌進自己胸膛的玉佩，每當他的腦海中有些畫面要湧現出的時候，這枚玉佩便會嗡然震動，扯的他的心臟一抽一抽的陣痛著，太陽穴也一凸一凸的，可是，他卻直覺認為自己丟失了什麼重要的記憶。落璾鴛起身，二話不說便來到湖邊的小木屋，卻見裏面一片狼藉，他施法讓那天之後的情景重現，五日，整整五日，女子始終保持着羞恥的姿勢躺了整整五日，再次睜開眼，女子周身已經一絲仙氣也沒有了，儼然一個普通人，只是她周身縈繞着的低氣壓帶着濃烈的抑鬱與譏諷。那日的清純與機靈已消散得無影無蹤。再往後看去，是她回眸那一瞥，那雙鳳眸里掩藏了太多情緒，無論是憂傷還是不舍還是無奈都又被她迅速瀲進眸中，隨着她的離去，空中唯留幾許透徹晶瑩的淚珠。看到這裏，落璾鴛的心中猛地一痛，腦中女子的嬌笑聲如銅鈴悅耳，「鴛……我以後都這麼叫你好不好？」「鴛你不要總是勾引人家」「呵呵！我愛你愛你愛你愛你！最愛你了！」「鴛……有你這般，我真是太幸福了」「鴛……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唔！鴛，洗鴛鴦浴啊！」「最喜歡鴛了！」「鴛，就這麼永世多好…」「讓孤永世站在你的身邊，千秋萬載，永世相隨」「鴛！這裏會不會懷上你的寶寶？好好玩哦」「璾鴛！我好愛你！好愛好愛！」「璾鴛……你愛我么？」落璾鴛的心隨着腦海中的聲音一陣一陣的抽痛著，痛徹心扉的似要融進骨髓里，他咬緊牙關有些茫然的掃視着屋內的一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