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打成平手

第二百一十七章 打成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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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崇禎方才放下手中奏本,讚歎道:「這平度州汛營官兵能在亂兵攻城之際,轉移登州水師所有戰船,避免落入亂軍手中,真是難能可貴,應當給予重賞。」

奏捷文書中提及孫元化調度之功,但是崇禎卻視而不見,顯見對其厭惡程度已經很深。

再次瀏覽奏章,對身側的王承恩道:「這位平度州汛營守備官馮檢,是否就是去年歲首朕特旨封賞的那位?」

王承恩也已通過高秉收受馮檢孝敬的賄賂紋銀一萬兩,錢財動人心,在他眼裡登州水師交給誰掌管都一樣,關鍵是能否給自身帶來好處,因此對於這一萬兩紋銀的高額賄賂欣然接納,而且也準備促成馮檢掌管登州水師。

王承恩也知道這位平度守備官下大本錢,多半會還要對一些重量級人物行賄,以圖減少朝廷中反對的聲音,因而他的心思與溫體仁一樣,有意拖延一下,讓平度來人有充足時間收買大臣。

見皇上突然問話,趕忙俯身道:「萬歲慧目如炬,正是去歲那位平度州汛營守備。奴婢恭喜萬歲,我登州水師在亂兵攻佔登州之際被轉移至安全所在,而且毫髮無損,使得為禍登州的孔有德亂兵斷掉了海上逃跑之路,此乃萬歲爺勵精圖治感動上天之故。只待我天兵圍困登州城,亂兵是死路一條。」

王承恩話語中沒有一句讚揚馮檢之處,卻能使人處處想到是誰斷掉孔有德亂兵退路,使孔有德亂兵變成瓮中之鱉,令人不得不佩服這些王承恩的老練機敏。

崇禎露出久違的笑容,暢快的笑道:「不錯,平度知州陳所聞心繫朝廷,凡事仔細運籌,且能做出正確判斷終於在孔有德亂兵攻佔登州城之際。下令馮檢轉移登州水師所有戰船,很是難能可貴。而平度州汛營守備馮檢更是甘冒奇險,亂兵來臨之際,破冰將水師戰船轉移。此尤為奇功。」

崇禎歇口氣道:「王承恩將奏捷文書當眾宣讀,也讓各位大臣高聆聽喜訊,有關封賞不必進行部議,今日朝會便要議決,而後交由內閣票擬進行封賞。」

不交部議,而直接在召對上推舉比較鮮見,由此可見崇禎聞聽這奏捷的歡喜之意。

待王承恩稍顯尖利的嗓音停住,崇禎掃視著文華殿內眾多大臣,緩緩道:「平度捷報上說,登州水師戰船已被安全轉移到一處新近修建的軍港之內。對於水師戰船未來的歸屬,以及立功之人如何封賞,眾位愛卿有何高見?」

兵部尚書梁廷棟出班奏報道:「皇上,登州城被孔有德亂兵攻佔,而登州水師安然脫險。此乃大幸。只要水師戰船不損,則我登萊沿海對遼東建奴威懾便一直存在,只待朝廷大軍剿滅孔有德亂軍之後,登州水師便可恢復往日建制,繼續駐紮登萊水城。」

周延儒也提前一日得知此報捷文書內容以及賄賂銀一萬兩,奏捷文書中提及孫元化有提調之功,這對於深陷是非漩渦的孫元化非常有利。皇上追究罪責之時便可用此功勞開脫,因此欣然接受平度州汛營守備馮檢奉送的紋銀一萬兩。

皇上剛才只講了陳所聞和馮檢的功勞,對孫元化的提調之功卻隻字未提,周延儒心頭一沉。

由此看出皇上的態度,孫元化即便立功再大,也難逃御下不嚴。禍亂之首的罪名。

周延儒嘆口氣,想要解救孫元化並非易事。

周延儒目視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徐光啟,希望這位德高望重的三朝重臣出面,為孫元化解說幾句。

徐光啟與孫元化都是上海縣人氏,又都是耶穌會教徒。孫元化還是徐光啟的弟子,有這麼密切的關係,當然心繫孫元化的安危。

徐光啟目不斜視,出班躬身奏報道:「皇上,登州水師戰船事關朝廷戰局,在巡撫孫元化提調下,平度州汛營官兵才得以轉移水師戰船。老臣懇請皇上不要忽略。現在孫巡撫以及登州城諸多官吏深陷孔有德亂兵手中,老臣認為能夠不動刀兵而消弭此兵亂是最佳之策,前幾日孫元化還有上疏,準備對孔有德等叛將曉以利害,明以大義,令孔有德回心轉意,請求招安,望皇上及朝廷恩准。」

崇禎笑容收斂幾分,道:「徐愛卿實乃老成謀國之言,朕也並非偏執,孫元化登萊巡撫任上耗費國家錢糧頗多,然而建樹卻是很少,其麾下遼東兵先後兩次發生兵變,此次登州亂兵更是在山東腹地燒殺搶掠,其造成惡果不堪設想。孫元化身為登萊巡撫罪責難逃!然能夠不動刀兵將兵禍消弭於無形,讓孔有德亂兵復歸朝廷治下,也是朕所希望看到的。」

頓了一下接著道:「功勞和罪責朕分的很清楚,徐愛卿無需憂心!」

徐光啟躬身道:「老臣以為,既然孔有德亂兵接受招安,便無需費心費力改變登州水師歸屬,等到登州恢復原狀,再將水師戰船遷移回去便可。」

兵部和禮部兩位尚書之意都不想大動干戈,等待登州叛亂平息一切復歸原樣,這不符合溫體仁利益,目光悄悄瞥向崇禎,只見他也微微皺眉似在權衡利弊。

溫體仁轉首對吏部尚書閔洪學示意,閔洪學自然清楚溫體仁之意。

立即出班奏道:「皇上,臣昨辭部印,皆因病體難支,今適逢召對,疾言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年來諸臣黨同伐異,誤盡朝廷。然皇上召對,諭臣等推舉封賞立功之人,臣身為吏部本官,須不論方隅,破格推舉方不負聖諭。」

崇禎俯視著閔洪學道:「卿之高見有何與眾不同,可殿前奏來。」

「臣遵旨!」

閔洪學咳了一聲道:「登州陷入孔賊之手,雖有孫巡撫一力主張招撫,臣觀孔賊及其下屬未必真心歸附,此等亂軍一旦淪為亂軍,經歷燒殺搶掠再想回歸建制老實做人難上加難!此恰如覆水難收一般。即便招撫成功,將來也會藉機再次作亂。因此臣以為不可將事登州水師戰船復置於其下,恐招禍患。」

崇禎腦筋轉動,饒有興緻的看著閔洪學,閔洪學緊隨溫體仁,他所表達的意思基本上就是溫體仁想要表達的。

閔洪學躬身繼續道:「報捷文書奏報,登州水師現駐紮在新修建的水師駐地,其駐防、開拔、對敵皆是原來水師駐地不可比擬,由於撤退的匆忙,原水師官兵多數被孔賊亂兵擒獲,因此現在登州水師官兵嚴重缺員,要想不使水師陷入癱瘓,必得重新確立水師歸屬,招募水師官兵。而此次立功甚大的平度州汛營守備馮檢非但營救出水師艦隊,更是事先建好水師駐地,登州水師暫時無法歸建階段,而登州監管道遼東海防大臣王徽又被孔賊扣押,為今之際登州水師交給平度知州陳所聞暫行職權,便是最佳選擇。」

周延儒本來按事先答應的去辦,但是被溫體仁一系佔先,兩派已勢同水火無法調和,一方贊成另一方必然要唱反調。

周延儒對吏科給事中盧兆龍示意,盧兆龍會意,出面奏道:「臣等舉薦,各有本末,抑聽聖明裁奪,至閔洪學所舉陳所聞者,系平度州知州,且接任平度知州未久,能力不足以掌控大局,臣等正擬糾參,如有聖諭明鑒,臣等不敢復有爭執。」

言下之意除非崇禎欽點陳所聞掌管登州水師戰船,否則便會抗爭到底。

閔洪學對於盧兆龍的說法不以為然,再奏道:「臣實見陳所聞清執可用,且在任期間,當地山賊流寇絕跡,集資貫通膠萊河,今次更是事先設伏,派遣馮檢轉移登州水師戰船之安全所在,如此大功如不能切實封賞,實在令人寒心。」

崇禎已經基本認同了閔洪學的意見,他對還要辯駁的盧兆龍道:「盧卿不必多言,平度知州陳所聞,平度州汛營守備馮檢為國立此大功,該當厚賜,你且退下!」

盧兆龍見崇禎疾言厲色,嚇得不敢多言,吶吶退回班列。

崇禎沒有直接表態,轉而問周延儒身側的溫體仁道:「溫愛卿意下如何?」

閔洪學和盧兆龍分屬溫派和周派,崇禎撇過首輔周延儒而直接詢問次輔溫體仁,這和直接表態沒有區別。

溫體仁當然心知肚明,立即出班奏道:「老臣以為,閔尚書建言甚是中肯,有功當賞,有罪則罰,此乃千古不易之理。為酬其功可平度知州陳所聞升任平度遼海海防道,監管登州水師,平度州汛營守備馮檢兼任登州水師守備,而登州水師建制上還歸登萊總兵管轄,等到登州戰亂平息,即可歸建。」

見溫體仁表態,工科給事中范淑泰,刑科給事中吳甘來等紛紛表態支持。

今日朝會可謂一波三折,一開始溫體仁一系咄咄逼人,意圖將周延儒趕下內閣首輔寶座,結果弄巧成拙,反而惹得崇禎勃然大怒。

緊接著周延儒一系發動反擊,明面上著彈劾閔洪學,實際上矛頭直指溫體仁,結果又被善於揣摩聖意的溫體仁抓住機會,反而得到崇禎的認可。

應該說周、溫兩派這一回合的較量,打成了平手,雙方最後的較量,有如箭在弦上,勢在必行,雙方都在積蓄力量準備下一次的對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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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山寨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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