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因勢而動
馮檢思索了好一會兒，右手一擂桌面，目視著幾人道：「孔有德亂兵攻佔登州城之日，水城真要是水面結冰，便只有一個辦法解決！」
程有生、庄英昌、張文泰頓時將目光轉向馮檢，看指揮長有什麼辦法解決這個難題。
馮檢道：「咱們船上備有充足的火藥，提前將火藥用油紙包裹成火藥包，船隊駛離之前讓士兵在冰面上開鑿出冰洞，將油紙密封的火藥包塞進冰洞，然後引燃火藥包將冰面炸開。」
程有生、庄英昌、張文泰三人頓時眼睛一亮，程有生搶先道：「秒啊！指揮長真是太高明了，這樣一來水面結冰再厚也擋不住火藥轟炸的威力！小人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庄英昌和張文泰二人轉念一想，這的確是破除水城水面結冰的好辦法。
但是作為水師的領頭人，遇到大難題卻要頂頭上司想辦法解決，二人不覺有些慚愧。
庄英昌讚歎道：「屬下敢說在這之前還沒有人會想到火藥可以這樣利用，指揮長這是開創之舉！」
張文泰也著讚嘆不已，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道「指揮長這個主意絕妙。不過這火藥包添裝火藥的多少要控制住，添多了火藥，容易炸傷船舶；添少了火藥，又達不到破冰的效果，這個火藥包放多少火藥才好。」
馮檢轉頭對程有生道：「你派人去鳥銃兵歇息之處，將麻山和楊八十找來，咱們共同商討火藥包的用藥量，他們整天和火器打交道，對火藥的應該有些把握。」
幾個人正在談論著，忽然一個親衛營士兵走進船艙，躬身對馮檢道：「稟報指揮長，獵敵司沈小山和劉榮升現在船下，說有事情向您稟報。」
馮檢心中納悶沈小山突然回來有何事。嘴裡道：「讓他倆上船！」
「遵命！」
親衛向馮檢微一躬身，轉身走出艙外。
……
崇禎四年臘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天登萊巡撫衙門緊張忙碌卻絲毫沒有影響登州城普通百姓迎接新年的好心情，街面上人流已經很少。都在各自家中準備著過年的吃用之物，許多人家早早在大門上貼上春聯，在牆壁上貼「福」字，百姓們一點也沒覺察到城外孔有德亂兵即將到來，他們即將在亂兵的鐵蹄下遭受蹂躪！
巡撫官署臨近醫學的跨院，此時跨院門口站立著十多個挎著腰刀的護衛，門口還停放著一頂紅綢子為頂的大轎。
跨院中央，登萊巡撫孫元化站在一門紅夷大炮跟前，用手撫摸著炮身，在他的身側則圍繞著二十多位紅髮藍眼的西洋人。
孫元化面向一位四十多歲的西洋人道：「陸若漢。你們二十七位西洋人投奔到我登萊麾下，僅用一年多便督造紅夷大炮二十多位，西洋炮三百餘位，功勞實在是不小，本巡撫已經上書朝廷。請求給給位進行封賞。」
這位被孫元化稱呼為「陸若漢」的西洋人漢話說的很順溜，他朝孫元化微微躬身道：「巡撫大人，我們二十七人受大人雇傭，為大人的軍隊製造前裝滑膛大炮，也就是大人說的紅夷大炮，這是是應該的，因為我們受雇於大人。而且大人從倆沒有拖欠我們的雇傭費。甚至還有額外賞賜，我們都很感動。」
孫元化擺擺手道：「眾位不要客氣，你們的付出應當受到獎賞，明日便是除夕，本撫今日來此主要是看望各位。另外要提醒各位，現在我登州城外有伙兒亂軍。正準備圖謀我登州城，各位小心在意就是！」
這些西洋人大多能聽懂漢話，孫元化說完，身側一位身材高大的西洋人道：「巡撫大人，真要有亂兵攻擊你的城池。我們二十七人便可以組成一個炮營，來犯的亂軍在我們的炮轟之下，根本不是對手！」
孫元化連日來沉重的面龐露出了一絲笑容，他讚賞的看了這個西洋人一眼道：「公沙的西勞，你的漢話說的越來越好！真要有亂兵攻擊登州城，本撫必然雇請你們參加戰鬥。」
被孫元化成為公沙的西勞的西洋人連忙躬身道：「巡撫大人只要支付足夠的傭金，我們便可以為大人賣命」
孫元化臉上的笑容收斂，這些西洋人為什麼總願意將銀錢掛在嘴上，有了銀子他們可以為你拚命，沒有銀子他們照樣棄你於不顧！
……
登州城「泰來」客棧，獵敵司包租的跨院堂屋中，沈小山、郭台、牛兒、劉榮升、謝武圍坐在桌旁，桌面上擺放著一張簡易的登萊巡撫衙門的內部結構圖。
沈小山指著地圖中一處道：「此處就是那些洋人工匠起居之所，經過咱們兄弟確認，總共有二十七位。洋人工匠很少與外界接觸，日常所需都有巡撫衙門專人伺候，這對咱們此次行動很有利。也就是說咱們劫走這些洋人工匠，短時間內便不會被人發現。」
沈小山有將手指向這些洋人居住周圍道：「這些洋人工匠的居住地比較偏僻，左側是官署醫學，右側是官署急遞鋪，平時少有人經過，這又是一個有利的方面。」
郭台等幾個人仔細的聽著沈小山的講解，不時的點著頭。
沈小山講解結束道：「這就是西洋工匠的基本情況，幾位都清楚了！」
沈小山接著道：「指揮長已經同意咱們獵敵司搶下採取行動，將這些西洋人劫持到葫蘆岩，中途絕對不能留下任何馬腳。你們幾位有什麼要說的？」
見四個人一起搖頭，便道：「明日是除夕，為免夜長夢多，咱們獵敵司今夜半夜便採取行動，得手之後潛藏到提前預定的地點，等到明日城門開啟，分批出城。」
沈小山目光幽幽的盯著郭台四人道：「此事關係到指揮長的發展大計，容不得任何紕漏，任務中出現問題該怎麼做不用我多費口舌，各位都好自為之！」
郭台等四人面色嚴肅起來，郭台道：「不用沈頭兒囑咐，我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我獵敵司兄弟們也都知道規矩。」
沈小山不再此事上多做糾纏，轉而問謝武道：「五個匿藏地點都備好馬車了？」
謝武忙道：「每處所在雇傭兩輛馬車，專門獵敵司兄弟看守。」
沈小山道：「等會兒散會，咱們五人各自回去與行動組成員開會，向各自手下仔細交代一番，今夜丑時準時行動。」
郭台道：「進入巡撫官署劫持著些西洋工匠，這對我們獵敵司來講，並非難辦之事。我認為此次任務的危險性來自兩個方面，第一個是我們獵敵司劫持西洋工匠到第二天清晨離開，這中間萬一有人發現西洋工匠失蹤，便是個大麻煩。第二個是現在登州城對進出城門加強了盤查，咱們該如何應付城門守衛盤查。」
劉榮升在一旁補充道：「咱們兄弟探查，現在登州兩大總兵的軍隊布置在城外準備迎擊孔有德亂兵，沿途暗哨和探馬會成倍出現，尤其是南門出城方向，因而我覺得咱們最好避開南門，五路行動小組從另外三個城門出城。」
沈小山道：「你倆提出的的確切中要害，在咱們離開之前被人發現洋人工匠失蹤，這是運氣成分很大，咱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指揮長叮囑我說，如果被人發現便果斷放棄此次計劃，咱們兄弟的性命比這些洋人重要！」
指揮長心目中自己這些人的性命比洋人重要，在座的四人紛紛動容！
沈小山繼續道：「至於進出城門的確是盤查比較嚴，但主要是針對進城之人嚴加盤查，對於咱們出城之人一般不會攔截，別忘了咱們獵敵司可都是一身官軍騎兵打扮，一般城門守衛都不願意多事，提前準備好銀兩，遇到那些非的盤查的城門守衛，只要塞上足夠銀兩也應該平安出城。」
沈小山目光轉向劉榮升道：「老劉建議很正確，咱們五個小組分別從東西北兩個城門，出城之後在密神山腳下官道匯合。」
郭台問道：「頭兒，我的看法是既然出城守衛盤查不是很嚴，咱們還不如分成一隊或者兩隊出城，分批出城次數多了反而會引起守衛注意。一起出城反而會減少紕漏。」
沈小山沉吟一會兒，轉頭問劉榮升等人道：「郭台的提議有道理，你們幾位覺得呢？」
牛兒道：「如果早晨開城門之後沒人發現洋人工匠失蹤，咱們便應該儘快出城，以防夜長夢多，因而咱們全體出城很有必要。」
劉榮升道：「我建議咱們分成兩隊，分東西兩個城門出城，這樣既不會引起城門守衛注意，又不會因為騎兵隊伍過於龐大而引起城外兩大總兵的注意，便於咱們順利返回葫蘆岩。」
沈小山稍一思索便道：「那就將咱們獵敵司分成兩隊，一隊由我本人、郭台、牛兒三人為首從東門出城穿過奎山向南直插平度大澤山。老劉剩下一隊便有你和謝武為首，走西城門，具體路線回歸路線由你和謝武自己商定，記住遇到哨探或者少量伏兵能戰則戰，不能力敵就逃，關鍵是保護好洋人工匠。」
劉榮升與謝武對視一眼，咧嘴笑道：「咋走現在也無法述說，反正我和謝武會將洋人工匠安全送到葫蘆岩，到是頭兒你們一路要注意，聽說奎山附近已經發現亂兵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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