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飲鴆止渴

（www.）「有什麼話要說.直接就說吧.我如今的模樣.不值得你委屈自己來跟我周旋.」雲蘇淡淡的說道.站在那裡沒有要坐下的樣子.

尚柔的臉上有一瞬間的狠戾.但是很快就笑了起來.用手捏起了杯子.「雲蘇.我告訴你這個消息.想必你還會感謝我.」

雲蘇沒有說話.尚柔有些嘲弄的撇了撇嘴.接著說道.「那曾經待你如同姐妹一般的紅雯.昨日.在法場上死去了.」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雲蘇低著頭看著說完這些話的尚柔.「若是沒有了.就請安夫人離開.我這裡不歡迎你.」

尚柔再也掩蓋不住自己的神色.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司馬雲蘇.本宮是念在我們昔日的姐妹情上.才好好的跟你說話.你不要不知好歹.」

雲蘇突然笑了起來.把頭靠近了尚柔.聲音有些陰森.「尚柔.你是在說姐妹情啊.你有那個東西嗎.」

她的眼神仔細去看十分可怕.尚柔轉過了頭.神情卻在躲閃.「瘋子.」

「是啊.我是瘋子.我們這些人都是瘋子.只有你一個是正常的.正常的害人.正常的奪位.正常的與我稱作姐妹.正常的在晁安死去之後成了壁辰的妃子.」雲蘇伸手扳過尚柔的臉.挑起了眉尖說道.「其實你才是活的最清醒的不是嗎.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所以不論周圍的人怎麼的生老病死.怎麼的痛苦無奈.只要沒有擋了你的道.你都不在乎.」

「你跟晁安在一起也有一個年頭了吧.不論當初是用什麼方法成了太子妃.總該有點感情才是.」雲蘇的聲音徒然有些低落.她放開了尚柔.踉踉蹌蹌的後退著.眼神迷茫.不知想到了什麼.

尚柔起身拍打著自己的衣服.皺著眉頭看了雲蘇一會兒.轉身走了.

還是放不下.

雲蘇有些頹然的靠在桌子之上.拿手敲打著自己的腦袋.還是放不下那些虛無的東西.司馬雲蘇.你怎麼這麼蠢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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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越來越深了.雖然每天都有人打掃.門外的雪還是一點點的堆積了起來.一面是齊膝深的大雪.一面是打掃出來的小路.一眼看過去.倒是別有一番光景.

雲蘇被流靈裹得嚴嚴實實的.厚實的裘衣裹的她只露出了一個頭來.慢慢走在那細細的小路之上.腳尖刻意的踢向一邊的雪珠.發出呲呲的聲音.她慢慢的笑了起來.

流靈看到她的笑容也是難言的開心.說著說著淚水就要流出來.「小姐.你終於笑了.你都不知道.這幾天奴婢有多麼的擔心.」

是嗎.

雲蘇的腦海中驀然就浮出這兩個字來.她摸上自己的臉.冰冷而消瘦.自己這個樣子.多久沒笑過了.

遠處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這聲音急促.雲蘇循聲看過去.一個宮女正幾步走在雪地上.她沒有走那條已經清理乾淨的小道.腳步踏在白雪上面露出一個個的腳印.雲蘇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流靈正要開口斥責.那個宮女卻直直的向著雲蘇跑了過來.到了雲蘇前面的時候還抬臉細細的打量著她.

「你有事情要找我.」雲蘇有些訝然.迷惑不解的開口問道.

「我在找容淇的妻子.」

略顯冰冷的話語從這個女子口中說出.卻像是一盆熱水.在嚴寒之日澆到了雲蘇的頭頂.全身都熱了起來.

「我就是容淇的妻子.你見到他了嗎.」雲蘇伸手抓住了那個女子的衣袖.有些急促的問道.她的臉上滿是期待的表情.紅潤的讓人不相信她就是剛剛在遠處看到的那個略顯冰冷的女子.

林若溪把自己的衣袖從雲蘇的手中抽了出來.「若是想見他.就跟我來.」

雲蘇急匆匆的走著.她已經好久沒有出來了.看著前方低頭匆匆行路的女子.她一時有些恍惚.她雖然很是期待.但是從來就不相信有朝一日真的能見到容淇.現在.一切就要成真了嗎.

她突然有些不安.她嫁給了晁安.容淇會不會嫌棄她.要是他問原因.她要不要告訴他.還是不要了.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替他守護容家.他會難過的.

雲蘇的腦袋轉了一路.她帶著流靈的令牌.出宮很是方便.出了林若溪便不再可以與她拉開距離了.她站在前方不遠的地方等著她.

雲蘇咬了咬嘴唇.還是幾步趕了上去.她看著林若溪頗有幾分討好的意思.「姑娘.容淇在哪.」

「還很遠.夫人上馬車吧.」林若溪說道.自顧自的上了一邊的馬車.雲蘇猶豫了片刻.抬腳跟上去了.

馬車上很乾凈.林若溪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雲蘇在一旁坐著.有點局促.她想問林若溪一些事情.可是又擔心自己的話說的不對.就那樣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欲言又止.

林若溪一路都沒有張口.

馬車駛出了君鳴城.在郊外一個小院落前面停住了.林若溪下了車.雲蘇也緊跟著走了出去.院落的木門半掩.雲蘇攥緊了手指.走上前推開了院門.

裡面的情形就像是一場夢境.容淇一身白衣.身前時一把琴弦.在她看進去的時候.一雙眼睛也淡然的看了過來.

雲蘇在瞬間捂緊了自己的嘴巴.直愣愣的看著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人.心臟似乎在一瞬間就停止了跳動.她一動不動.擔心一個不小心.這個人就會從她的眼前離開.

容淇嘴角揚起一個溫潤的笑來.「雲蘇.還不過來.」

眼中含了好久的淚水潸然流下.雲蘇向著容淇跑了過去.撲到他的懷裡抱著他的身子.「容淇.我好想你.」

容淇渾身都是陽光的味道.溫暖的讓她捨不得放開.她抱著他哭的一塌糊塗.似乎這樣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部都離她而去了.餘下的只有美好.

「好了.還要抱多久.」容淇寵溺的說道.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另一隻手卻把她抱的更緊了.

雲蘇擦擦眼淚坐了起來.仰頭看著容淇的臉.「容淇.你又瘦了.」

容淇笑著搖了搖頭.轉身看著她.「你也清減了很多.」

「還不是因為想你.」雲蘇嘟起了嘴.說完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現在這小孩子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

她笑的時候.似乎所有的陽光都鑽進了眼睛中.泛著細細的光芒.

林若溪站在他們身後.看著容淇笑起來的樣子不由有些失神.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罷.這些天他雖然和自己在一起.但是態度從來都是若即若離.被他深愛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可是他身邊的女子卻不懂珍惜.她不配擁有他.

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眼前的情形極端的刺眼.不受控制的就向前走了一步.「公子.你的身子不好.還是及早歇著.」

「你生病了.」聽到這話.容淇倒是沒有反應.雲蘇卻立即緊張了起來.她抓住容淇的手.「你哪裡不舒服.」

林若溪突然就有種難言的快意.看吧.她連他生病了都不知道.又怎麼配在他身邊.

「沒事的.」容淇看著雲蘇輕輕笑道.「一點小病.不打緊的.」

「那你怎麼不早早來看我.」雲蘇突然就黑了臉.皺著眉頭看著容淇.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容淇苦笑著撫了撫額.然後在雲蘇逼問的眼光下伸手抱了抱她.看著她的眼睛很真誠的說道.「我錯了.娘子可以原諒在下么.」

他的臉靠的極近.雲蘇能感覺到從他的鼻息.帶著溫暖的觸感.雲蘇的臉莫名的就有些紅.伸手推了推他.「好了.原諒了原諒了.」

容淇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隱隱的笑意.

時間過得極快.這麼久以來初次相逢.雲蘇根本就不想離開容淇半步.可是她始終是壁辰的妃子.所以在用過了午飯之後.雲蘇就在容淇的催促下不情不願的離開了小院.

帶她來的馬車送她回了宮.回到水嵐宮的時候.流靈正捏著手帕坐在那裡焦急的等著.見她回來的時候就好像見到了救世主.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雲蘇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那欣然的表情讓流靈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她帶著揶揄的表情.圍著雲蘇轉了一圈.「見到姑爺了.」

雲蘇滿足的點了點頭.

「姑爺對你很好.」

雲蘇開心的點了點頭.

「所以.」

「所以....」雲蘇拉長了語音.看著流靈神秘的笑.

流靈沒來由就覺得有些滲人.抱著手臂搓了搓.「哎呀.酸死我了.」

雲蘇仰頭笑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水嵐宮前面燈火通明.雲蘇正坐在桌子邊拿了點心吃著.門外就傳來了內臣的通傳聲.「聖上到了.」

雲蘇起身整理了衣服.緩步走到宮門口行禮.

眼前出現了一雙綉著金龍樣式的靴子.壁辰的聲音緩慢響起.「平身吧.」

「是.」雲蘇點了點頭.隨著壁辰進了水嵐宮.壁辰在中央的桌子前坐下.看著滿桌的點心.笑道.「今天終於換了口味.不再喝那些清茶了.」

「是.臣妾看這些點心做的還不錯.就吩咐小廚房做了.聖上可以試試看.」雲蘇笑道.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朕可得嘗嘗.這些天的清茶可是喝的厭煩了.」壁辰抬頭看著雲蘇.她穿著淺粉色的長錦衣.上面用淺紅色的絲線綉出了一朵朵怒放的蓮花.上身套了一件是一件同色的精緻小襖.一頭青絲被規規矩矩的挽了起來.鬢髮上裝飾著珠花.一直閃著碧玉光芒的簪子順順滑滑的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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