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什麼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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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晨沒動任何偽裝山洞的東西，也沒有騎馬，他是從另外的通道下山。

他暫時躲避的這個山洞所在地方是海拔大概六七百米的低山，植被非常茂密，非常容易隱藏，好像也極少有人來，沒有看到最近有人活動的痕迹，這也是他當初選擇這裡當暫時落腳點的主要原因。

走下山後，他沿著天亮前回的路前行，並繼續把沿途的那些淺淺的馬蹄印清除，將小路兩邊那些落葉踢到路中間，盡量將所有痕迹都遮蓋掉。

前些日子風雨挺大，到處都是落葉，天亮前風也挺大，大部分馬蹄印都被吹起的落葉遮掉了，不去趴到樹葉看是根本看不到那些淺淺的馬蹄印的。

不過王晨很快就遭遇到金人的巡騎，遇到金人巡騎的地方比昨天晚上過來時候遠很多。

從金人巡騎的數量及他們巡邏搜索的範圍看也與昨天晚上完全不一樣，馬背上的金人將弓箭或者刀都拿在手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王晨想的出來金人為何這般，定是昨天晚上他放的火讓金人遭遇到重大的損失，天亮后金人在搜索偷襲的「敵人」了。

避過數隊金人的巡騎，王晨潛到距金人大營不遠處，伏在一處灌木叢中，以望遠鏡查看情況。

金人的大營已經不再是營帳連綿，而是一片忙碌，所有的帳篷都被收掉了，看情況金人準備拔營離去。因為金人的大營分佈範圍非常廣，王晨舉著放大倍數不低的望遠鏡也沒辦法看清楚金人大營人全部情況，不過他還是看到了昨天晚上大火燃燒后的痕迹。西南面的一側大營，一片焦黑，焦黑的範圍非常大，足足有數里長，剛好到與漢人所居營帳那片隔離帶處中斷。還有金人的騎兵在那片焦黑中尋找什麼，一些金人在抬著什麼。看模樣是抬那些被火燒死的同伴，數量還不少。

王晨期望有漢人趁昨天他放起大火、數量眾多的驚馬亂闖之際，趁機逃脫。不過從一路過來的情況，及現在看到的景象中看，好像並沒這個可能出現。

但具體的情況如何他沒辦法斷定，他依然期望能有漢人趁金人大營混亂之際逃脫。

知道金人在遭遇這場大火后想北行了，王晨也沒在這裡多停留，而是利用金人巡騎間隔的時間，離開大營附近。雖然偽裝做的好，不走近了看不到潛伏的他，但沒了夜幕的遮掩，被金人發現的機率就大起來了，王晨不想做無謂的冒險，反正情況已經知道大概了，他還是回去帶著那三個皇室成員趕緊離開這裡才是上策。

有驚無險地脫離了金人巡騎遊走的範圍，王晨返回到自己躲藏的那個山洞附近，躲在一個高地上仔細觀察了一會情況，沒發現任何異樣后，再去看馬兒。

拴在附近的三匹馬依然靜靜地站著，偶爾啃點地上的草及樹枝灌木叢上的葉子。這三匹馬並不是良馬，只是普通的軍馬，性子也不烈，也不認人，不然也不會這麼安順地呆著。

一切無異常后，他返回到那個被遮掩的非常好的山洞外。避開自己設計的陷阱和機關，走進洞內。

來回一次花了近三個小時，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在王晨走後，不敢亂走，又閑著無事的趙嬛嬛和趙珠珠躺在鋪地乾草的地上休息了一會，後來竟然就這麼睡去了，直到王晨回來才醒過來。

趙諶也醒了，他在睜著迷茫的眼睛打量了四周一會後，才反應過來他在什麼地方。

「金人起營走了!」看著眼睛盯著他的三人，王晨語氣淡淡地說道：「昨天晚上我放的一場火，讓金人損失慘重，許多人被燒死，也不知道有沒有你們的同伴趁亂逃出來。現在金人正四處搜索，我們現在不能出去，也沒辦法再救人了，我們還要在這裡躲一下，待天黑后再離開。」

王晨的吩咐，三個趙家人不敢有任何的疑問，只能點頭。

「中飯不生火了，隨便吃點乾糧，待天快黑了，我們再燒點東西吃，吃了就走!」王晨將食物分發給各人手上后，再吩咐道：「吃了東西后，趕緊休息，爭取再睡一下，養好體力，準備趕路。」

三位趙姓人差不多齊聲答應了聲，也就拿著王晨分發的食物，還有飲水，慢慢吃了起來。

心裡害怕和緊張依然沒消除的趙諶吃了兩口后，慢慢地走到王晨邊上，坐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問道：「王公子，我們真的逃出了金人的大營？金人不會再追過來了？」

「那當然是!」

「那太好了，我終於逃出金人的大營了，太好了……」趙諶喜極而泣，又馬上哀求王晨道：「王公子，你一定要保護我們，將我們帶回汴京去。我什麼都聽你的吩咐，你要保護我們，好不好？」

皇家成員，對於親情並沒如尋常人家那樣看重，已經逃脫出來的趙諶，也不去多想他的父皇及其他親人，他被救出來就行了，其他的暫時與他無關。王晨是神一樣的存在，在趙諶眼裡就是如此，沒什麼事是王晨做不到的，他希望王晨能一直在他身邊，保護他，陪伴他。

趙嬛嬛和趙珠珠聽了王晨前面所說的將金人的大營燒了起來，非常的驚愕，趙珠珠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王……公子，王……英雄，你真的燒毀了金人的大營？金人損失慘重？」

「那有什麼奇怪，那時候風正大，糧草又極易燃，借著風一下子就燒起來了，金人的營帳又都塗了油，大片營帳被點燃后，有那麼容易撲滅的？這次他們一定損失慘重!」王晨看到了兩女及趙諶眼中對他的敬仰，趁勢說道：「其實金人也沒什麼可怕，他們總人數才幾十萬，而我漢家人有幾百上千萬，即使十個人才能殺他們一個，那把金人全殺光了，我們漢人還很多。金人打過來時候，我們大宋的漢人齊心協力站出來抵抗的話，金人根本不想要取勝。現在我們大宋的失敗就是因為皇帝貪生怕死，不願意抵抗，一心只想與金人和談之故，要是我們全力抵抗，金人怎麼也不可能攻破汴京的。」

王晨再次責怪起趙佶和趙桓來，讓趙諶有點不自在，也讓在慢慢吃著東西，但豎起耳朵聽的趙嬛嬛和趙珠珠很難過。不過王晨更難聽的話隨之而來。「太子殿下，你的祖父和父親兩位皇帝將希望全放在與金人和談上，現在你們也看到了與金人和談的後果，大宋的財富被搬一空，連他們兩個皇帝，還有你們這麼多的皇親也都成了金人的戰利品，相信你們也知道這幾天被俘的漢家女人遭到的凌辱是何等的殘暴，令經髮指。這些都是皇帝下令不抵抗的後果，要是在金人攻擊的時候，全力抵抗，金人怎麼可能攻破汴京，你們這些金枝玉葉怎麼可能當俘虜？一個帝姬一千金錠，你們當皇帝的父親及哥哥把你們當牲畜一樣賣了，結果最後把自己也搭上去，他們這是自食其果，罪有應得!」

幸好每個人臉上都擦有迷彩色，不然王晨肯定能看到三個皇室成員臉上那慘白的色彩。不過他這樣的話已經勾起了趙嬛嬛和趙珠珠的傷心，她們停止了吃食，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滾了。趙諶也耷拉著腦袋，擦了迷彩的臉上都能看出漲紅的色彩。王晨太不給他們面子了，不過罵的好像也有道理。

「王公子，你說的……有道理，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趙諶似乎怕王晨嫌棄他們，最終會扔下他們不管，因此在聽了王晨一通抱怨后，很小心地央求，「只求你能救我們回汴京，一直保護我們，我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

「什麼都聽我的？難道你當了皇帝什麼也都聽我的？」王晨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真是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差不多的懦弱。

沒想到他這句氣話馬上得到了趙諶的回應：「是的，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是個大英雄，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唉，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王晨知道自己說的有點過了，也沒再順著這個意思說什麼。

「王……公子，我們天黑后準備往哪邊去？」已經把王晨當作英雄般崇拜的趙嬛嬛，也從尷尬中恢復過來，小聲問道：「你是在等金人退走後再走嗎？」

王晨微微地點點頭，「是的，我們等金人退走後再走。現在外面金人的巡邏很嚴密，他們正在起營，估計下午就會全部離開這裡，那時我們就安全了，可以放心大膽地走，我們往東南方向走，爭取找到我大宋的軍隊，尋求他們的幫忙。太子殿下和兩位公主放心，我一定會帶著你們安全離開這裡的!」

王晨一點不緊張，充滿自信的說話讓趙嬛嬛和趙珠珠、趙諶鬆了口氣，王晨的自信感染了他們，讓他們原本有的一點擔心馬上消除了。

「吃飽了再睡一下吧，我也要睡一下，我很困、很累了，你們休息時候不要發出聲音!」

「是!」三人差不多同時答應了聲。原本想問問王晨，能不能先把她們臉上迷彩洗去的趙嬛嬛和趙珠珠不敢開口提要求。她們在水裡看到過自己的樣子，自覺醜死了，有點無顏見人。

但王晨這樣吩咐，她們也不敢開口。

趙嬛嬛和趙珠珠、趙諶依然在原來睡覺的地方休息，王晨裹了另外一床毯子坐在一處乾草鋪著的地方，準備靠著山洞的壁睡覺。不過他並沒有很快就睡著，而是在想金人遭受了多少損失，有沒有被俘的漢人逃出來這個問題，他希望這把火燒痛了金人。

在王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金軍西路軍元帥完顏宗翰正在其大營內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