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殺決的悲哀

達到了金身期的骷髏，塑成了自己的金身，這金身，和普通的肉身不同，乃是真正屬於自己的真身。從此之後，金身和骷髏融入一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此時的鬼布正在邁出脫離骷髏原形的第一步。這一步，也是至關重要的。

感覺到真身中充斥著狂暴的能量，鬼布大喜，眼眸瞬間睜開，眼睛深處，飛出兩道殺氣，嗤嗤沒入虛空。

剎那間，目光所及之處，便是殺氣瀰漫！

「這金身期的骷髏，其戰力，堪比問鼎前期的修士...」鬼布的心中一陣激蕩，修為的提升，這也意味著，他回返陰域的可能性便又大了幾分。

心中自是舒暢之極，鬼布忍不住忘情仰天狂嘯，抒發內心的欣喜。

轟隆隆...咔嚓嚓...

他面前布置著的禁制竟是在他這一吼之力徹底的崩潰。而那音波，也徹底的湮滅，並沒有傳出屋外。

鬼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暢快無言以復。

這一切，全拜殺決所賜，若沒有殺決，他修鍊的速度絕對沒有這麼快。正是因為殺決，所以才能凝練殺氣，在殺伐中便等於是苦修。而殺氣的凝練，最大的功勞莫過於那九幽蛇......一想起裂縫深淵中的九幽蛇，鬼布一陣心悸的同時，神色卻是說不出來的詭異。

按照他的推測，那裂縫深淵，很有可能便是九幽蛇身上某個器官...恩，那應該是一條母蛇吧？

念及此，鬼布就有些鬱悶，原本大好的心情便有些不大暢快。

在屋內徘徊了一陣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殺氣內斂於體內，沒有絲毫的殺氣泄露，換上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看上去就像一個和藹可親地鄰家大叔。

換了一身衣衫，鬼布沉默了一陣子，便走了出去。

梧桐樹下，靜靜坐著一名賢淑貌美的女子怔怔地望著掉落枯黃、飛旋而下的梧桐葉。

鬼布走過來的腳步聲音也沒有驚醒她。

此女正是南宮月，看起來，這些日子，在鬼布閉關的時候，已經解去了身上斷鴆腸的毒了。而且，此女來到這處庭院中足有七日了，為了感激鬼布的救命之恩，從未離去。可是不知為何，望著凋落的黃葉，竟是這般迷醉其間，心神有些恍惚。

「你醒了？」鬼布走過去，坐下看了她一眼。

南宮月沒有回過頭來看鬼布，依舊痴痴地望著落葉，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好似天上的月牙兒一般。

「這裡梧桐樹的落葉，為何如此破敗、枯黃？」她靜靜得問。

鬼布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滿不在乎得說道：「深秋季節，萬物凋敝，枯葉凋落，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倒是你，我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似乎不大正常。」

「可是這裡的梧桐，卻衰敗得如此之早...」南宮月盯著梧桐樹怔怔得說道。

「哦？」鬼布轉過頭去，細細看著院中唯一一棵梧桐樹，果真，這棵樹竟是有著不同於其它植物的生機，外表蒼老，樹皮裂開，有著不同於年齡的滄桑。

他心裡嘿嘿一笑，卻是得意非凡。此樹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為他在這座庭院中修鍊殺決所致，每日殺氣呼嘯，這棵梧桐樹又怎能保全完好？

「我看了這一棵梧桐樹好久，卻是覺得前輩和它，竟是如此相像！」南宮月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令鬼布大吃一驚。

「和我相像？」鬼布一怔，此女話中有話，「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無妨。」

南宮月輕輕一笑，「二者所不同的是，這一棵梧桐樹滄桑在外，而前輩你則是滄桑於內！」

滄桑？

鬼布心頭一沉，默默地想了半晌，才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修道五百載，說是滄桑，也沒有什麼奇特之處！」

「五百載？！」南宮月驚呼一聲，看著面前的鬼布，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沒錯，五百載。我看你父親也是天驕縱橫之輩，修道也有三百載，所以我資格要比你父親還要老...」

「怪不得，怪不得。」南宮月不住地點頭。

...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竟是讓前輩如此的悲傷？」沉默了一陣子，南宮月又突然道。

「悲傷，有嗎？」鬼布輕輕一笑，「我覺得我很好。」

「不，月兒能夠感受到那股悲傷！」南宮月大聲道。

鬼布一陣沉默，或許，心底中那股濃重的悲哀是他自己都無法壓制的。

「前輩，月兒願意陪你化解以前的悲傷，可以嗎？」南宮月輕柔得開口，羞紅得低著頭，雙眼卻是充滿了期待，令鬼布不敢相信。

鬼布立馬將她拒絕了。

「我想你搞錯了...」他淡淡道，面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另外，我修鍊不需要爐鼎！」

他說的決絕，令南宮月的面上一片通紅，不敢再看他一眼。

「你走吧，不要逼我出手殺你！」鬼布起身，站在那裡。

悲傷？哼！

心底的悲傷，的確如此。但，這又何嘗不是他眼下最大的弱點？

一介小女子，和他妄論心機，真是找死！

鬼布面上湧現出一片殺意，陣陣呼嘯殺氣從體內瀰漫而出，斬破虛空，發出「嗚嗚」的聲音。

「前輩，我...」

「走啊！」鬼布大吼一聲，袖子一甩，直接將南宮月吹飛。

接著，便是冷汗簌簌從額頭流下。一瞬間，身上所有的力氣似乎被抽幹了一半，鬼布頹然的坐在了那裡。

相對於別人看穿自己內心的恐懼，此時鬼布更多的是，一種濃重無力的悲哀。

是的，南宮月此女說的沒錯，他心中是悲傷地，她想要走入身邊化解自己的悲傷？可笑！這顆心，早已經被滄桑填滿，再也容不下絲毫的情愛。

話雖如此，然而此時鬼布的心境，卻是由於南宮月的話大受影響，殺氣縱橫，呼嘯凌亂...

而重塑的金身，竟是隱隱有崩潰的趨勢。

鬼布驚出一身的冷汗，「沒想到，情愛這種心緒，竟會對殺決造成如此影響？！」

他的眼中，掠過一抹寒意，修鍊殺決者，何人不可殺？然而有了情愛，必定會有留戀，又怎麼會殺那人？

「既如此，情於我，已然無益！！」鬼布直接盤膝而坐，掐訣運轉著無字殺決，眼神逐漸地冷漠，「那麼，心中便再也不能有絲毫的情慾！！」

他淡淡出口，卻也是內心掙扎的結果，「以我殺伐之意，斬斷塵緣，了卻內心七情六慾！！」

他結印的手勢先是一滯，但隨後便繼續下去。

了斷情慾，斬卻塵緣，專心於殺決，再無其他心緒的影響。

伴隨著自我斬斷情慾的進行，鬼布閉上了雙眼。

如一塊萬年老石一般！

唯獨那灰色迷離的殺氣，呼嘯著在他身旁縱橫，最後又好像是泥牛入海，歸入他的身體之中。

雙眸開闔，烏光乍現，化作三千烏絲，破裂虛空！！

自此之後，唯有殺，而已！

不知不覺中，濃烈之極的殺意貫入意念之中，形成一道魂念，被他直接一口吞下。

一縷道魂，竟是凝練而出！

魂變十八重，每一重便是凝練一屢道魂，十八道魂，驚天地泣鬼神，讓世人矚目！

沒想到，金身前期的鬼布，魂變十八重這一幕，竟是來臨了。

天間，一縷詭秘的氣息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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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吾本卑微，狩獵於蠻荒，不求聞達於天下。

然，蒼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自此，飲馬黃河，狩獵天下！

——《蠻荒子·大帝本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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