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庄?醒來的時候,腦子裏是一片空白,她看着周圍的一切,只覺得陌生。腦子一抽一抽的,疼的緊。

本能的,她迅速站了起來,警覺的看向周圍的一切,木製的地板,上面軟軟的鋪着毛皮,很是奢華,周圍傳來淡淡的檀木香味,庄?慢慢的在踏木板上,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身後是一張柔軟的木床,精緻的雕花裝飾的極為不凡,除了這些,還有一個小小的梳妝台,梳妝台並不高,大概一米左右。梳妝台也是雕刻的精緻非常,上面的花朵極為繁複,庄?甚至說不出花朵的名字。

「吱呀」一聲傳來,庄?轉過身子一看,卻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嫗,半傴僂身子,手裏還拿着臉盆,她放下了臉盆,弓著身子走到庄?面前,道:「小娘子,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這木屐怎麼不穿上啊?」只見這老嫗目光關切,對庄?是全然的擔心,只是這擔心中似乎又夾雜了一絲尊敬。

庄?詫異,只是這般看着老嫗,並不說話。

老嫗似乎也是不以為意,只是牽着庄?的手,給庄?洗手,擦臉,就彷彿庄?只是一個孩子。

想到這,庄?莫名的心中一驚,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兩隻腳小小巧巧,幼嫩細滑,就像是最好的白玉一般,帶着莫名的舒服光芒,無論怎麼看,這雙腳都極為完美,一個個腳趾頭也是閃著盈盈的光芒,踩在毛皮上,似乎是天生就應該這般金尊玉貴的養著。

只是,有一點讓庄?詫異,這隻腳好小,小的就像是六七歲的幼童的腳。

猛地踮起腳尖,望向臉盆,這是屬於一張幼童的臉,頭上綰成兩個髻結,分在左右兩側,水中的女童擁有着一雙大大的眼睛,極為有神,就像是兩顆最美的黑珍珠,皮膚極為白皙光滑,嘴唇也是紅潤潤的,庄?對着水中一笑,只見水中的女童也是隨之一笑,眼睛彎彎,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這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

只是,不是我。庄?一下子臉白了,可是我又是誰。

庄?拚命回想,可是腦子裏除了「庄?」兩個字,其他,什麼都沒有。

庄?猛地抓住衣襟,卻發現自己身上穿的,也是一件屬於孩童的衣服,上身衣長至腰,下身裙長至足,中間系著一個腰帶,有點像漢代的衣服,可是漢代又是哪裏啊。庄?什麼都想不起來。

庄?只覺得自己的記憶出現了紊亂,似乎一切都不清楚了。

那老嫗見庄?神色不對,半弓著身子,道:「小娘子,你無事吧。」

「無事。」庄?本能的答道,語氣中還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理所當然。

似乎身體還有本能存在着,庄?想到,復又問道:「今日有何事發生?」聲音有些稚嫩,這是屬於幼童的聲音,可是其中,又帶着幾分威嚴命令。

這老嫗忙低頭答道:「小娘子,郎君和夫人今天要來看你了,剛才見你睡着,便沒有吵醒你,你要不要見他們。」這話說完,這老嫗似乎猶豫了一會兒,又說道:「小娘子,今日一別,你怕是再難見到郎君和夫人了。」話里話外,滿是勸解。

這郎君和夫人莫不是我這具身體的父親和母親,既然是父母,怎麼會再難相見。庄?詫異,半晌,她才說道:「既然嫗這般說,那就見上一見吧。

這老嫗似乎是極為高興,忙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去請郎君和夫人來此一見,好不?「說完還猶猶豫豫的看向庄?,生怕庄?不同意。

庄?點了點頭,那老嫗見此,忙退了出去。

庄?在房間里轉了一圈,仍然有些不知所措,腦子裏空蕩蕩的感覺,似乎什麼都沒有,可是,看着面前的這一切,又感覺有些熟悉,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她彷彿不屬於這裏,可是,她又是屬於哪裏的呢?庄?使勁回想,可是什麼都會想不起來。

就這樣吧,隨遇而安吧,庄?在心裏告訴自己,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腳,自己現在還只是一個孩子啊,想那麼多又有什麼用呢?

庄?慢慢走到門口,這裏應該是一戶大戶人家,放眼望去,只見亭台樓閣,說不上是雕欄玉砌,可是鋪面而然的是古樸與莊嚴,讓人不由感受到它的魅力,裏面的花花草草也說不上是怎麼的名貴,也並非刻意,可就是那麼隨意的種在那裏,倒是添了幾分野趣,也給這片沉靜的空間,添了幾分生機。

庄?無意識地看着,這時,花園中有一對璧人緩緩向自己走來。

庄?望去,只見那女子微微含笑,一片雍容華貴,她一雙眉目含情,身着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瞧見庄?望向她,這女子臉上露出一個醉人的微笑,那美眸,就這樣望着庄?,所謂盈盈秋水,不過如此了吧。

那女子身旁的男子看向庄?,高挑秀雅的身材,一派丰神俊朗,衣服是雪白的上好絲綢,上面綉着墨綠色的竹葉花紋,這男子皮膚極為白皙,一對墨玉眼極為有神,雖然皮膚白皙,一副風流體態,可讓人覺得,這人依舊不可小覷。

不過,這男子望向庄?,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中難掩關懷,顯然是對庄?極為疼愛。

那對璧人就是庄?的父母衛高和衛慧姬。

庄?意識到,這就是自己這具身體的父親母親了吧。不過,怎麼好像有什麼事發生了啊。不過,瞧見他們,庄?就覺得很親近,看見他們,自己就覺得很歡喜。

衛慧姬快走幾步到了庄?面前,滿是愧疚,輕聲說道:「嬌嬌,阿娘和阿爹也是迫不得已,我們也不想送你去那貞女殿啊?若是有辦法,拼了我這條命,也不可能送你去啊。」衛慧姬邊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梨花帶雨,好不羸弱。

庄?不知該說些什麼,可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就讓她去擦了擦衛慧姬的眼淚,庄?急急地說道:「阿娘,莫哭,嬌嬌去就是了。」聽到了庄?這句話,面前這女子似乎哭的更為厲害了,眼淚就這般流個不停。

庄?有些手足無措的看向父親衛高,顯然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男子彎下身子,顯然也是滿是無奈,看向庄?也是滿臉不忍,道:「阿媛,莫哭,你瞧,嬌嬌都擔心了呢?」說着,便去為這女子拭淚。

過了好一會兒,衛慧姬才慢慢冷靜下來,看向庄?,滿是難過,抽噎道:「上蒼何其忍心,我的嬌嬌才這般小,為何要選中她去貞女殿,要知道,去了那兒,便不知何日才能回來了啊?」衛慧姬說完,又轉過身子,看向男子,責怪道:「文郎,我們衛國雖然是小國,可也有上萬人,至少也有數千這般六歲的女童,為何,上蒼偏偏要選中我的嬌嬌?」

衛高聽完這話,臉色一白,半晌才道:「我何其忍心。只是那楚國大祭司選中了我的女兒,我何嘗不想送其他人去,可是選中了嬌嬌,又怎麼能換其他人,若是我不願,怕是我衛國有覆國之難啊?」

衛高無聲嘆息,卻是無可奈何。

聽到了這些話,庄?倒是對自己的處境有了幾分了解,自己這對父母怕是也是無可奈何,不過,自己也才六七歲的模樣,怎麼就要去貞女殿了,也不知那地方是怎麼一番光景啊,而楚國大祭司,又是什麼樣的人啊,怎麼就選中了自己。

庄?還不是很明白,只是聯想到剛才那老嫗的話,也明白了,自己怕是明天就要離開這了。而現在,為了以後能夠更好的生活,自己必須把這情況給打探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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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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