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抉擇

孫季常看著幽鬼羅，矛尖上的金光吞吐，隨時準備給幽鬼羅以致命的打擊，寒聲道：「張秦，對付這種鬼物你們蜀山最有辦法，快把這東西收了，遲則生變。」

張秦點了點頭，手中長劍對空連點，腳踏七星，隱隱間有空中星月與之共鳴。符黃一道，懸於幽鬼羅頭上，張秦雙足微動，與石頭和孫季常形成三才之陣，不覺間三人的氣息已連為一體，空中的黃符光芒大盛，不斷地朝幽鬼羅緩緩下降。

幽鬼羅似乎感覺到了空中的黃符對自己的威脅，蹲在地上不斷地對黃符吐出一口口黑氣，試圖阻擋黃符下落，不過畢竟實力不如三人相加，兩方僵持之下，幽鬼羅口中的黑氣也越來越稀薄。頹勢已現，收服只在時間。

忽然，土丘上的洞口裡傳來一聲炸響，一個yin冷的聲音怒吼道：「誰敢傷我僕從？」黑氣驟現又迅速散去，四人面前已經多出了一個身著紫衣，生的十分高大，卻又皮可包骨的人，除了頭髮，其餘的地方倒是和幽鬼羅極其相似。

不待陣中三人反應，那鬼氣森森之人已經伸出乾枯的手掌，黑氣縈繞見，向陣邊的石頭拍去。

張秦大驚，若是被這人破去三才之陣，放了幽鬼羅出來，今天這齊王嶺就必定是眾人的埋骨地。這人能煉出幽鬼羅這等貨sè，想必實力也不會弱。心急之下，張秦向黃符噴出一口心血，那黃符下降的速度驟然提升。

石頭也知道絕對不能放掉這神鬼莫測的東西，但是那人的手掌已經臨身，石頭卻因為氣息受三才所引，無法調用法訣，咬了咬牙，閉上眼睛，石頭只能聽天由命。

「不要！」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溪水突然清喝一聲，掣起手中的黑sè匕首，閃電般的刺向了紫袍人。紫袍人眼中jing光一閃，道了聲好刀，也不與溪水過招，向後一個閃身躲過溪水的攻擊。而就在這一下之間，幽鬼羅已經被三人降服，化為了一道流光被張秦不知道收到哪裡去了。

看著聚攏的石頭四人，紫袍下傳來兩聲桀桀的怪笑，刺耳難聽的聲音傳來：「一個蜀山的小毛頭，也敢來跟我撒野，有點意思。」

溪水哼了一聲道：「廢話少說啊，要打就打。」剛才這紫袍人偷襲石頭的那一下，溪水已經被嚇壞了，身體下意識的就沖了過去，連溪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速度可以變得那麼快。直到石頭沒事了，溪水這才放心下來。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紫袍人已經開始調動齊王嶺上的yin氣，一時間周圍飛沙走石，鬼氣森森。知道不能再讓著紫袍人運作，張秦大喝了一聲：「上！」石頭和孫季常此時倒是默契，一瞬間便提起各自的武器和張秦一起沖了出去。

見三人衝來，紫袍人倒也不驚，黑氣在身邊繚繞，不斷地阻擋著三人驟雨般的進攻。張秦劍法jing湛，一揮一刺角度刁鑽；孫季常勢大力沉，一突一挑氣動山河；石頭手握神兵，一劈一砍揮灑自如。三人狂攻猛打，金藍兩sè交相輝映，不過那紫袍人也是修為jing深，猶如實質般的黑氣不斷的在三人的劍刃槍尖上縈繞，甚至還有機會反攻三人，一時間亂作一團，倒是打得難解難分。

石頭的冰系法訣此時倒是派上了極大的用處，在開啟了煙波水雲之後，周圍的空氣里充滿了cháo濕的氣息，輔以凝冰訣之後，倒是能對紫袍人的黑氣產生極大的阻礙作用，使得那黑氣因為寒氣的困擾無法發揮出應有的速度。

紫袍人顯然也沒料到石頭會有如此克制自己的法訣，在他看來，三個男子如何會學這種yin柔的東西，使得自己沒有辦法用到全力，盛怒之下紫袍人已經將全部的攻擊轉移到了石頭的身上。

紫袍人最錯誤的決定可能就是去攻擊石頭了，冰系法訣本就善守，而石頭手中握的碧落又對冰有著極好的輔助作用。石頭只是在身體的重要部位上都蓋了一層堅冰，偶然有一絲黑氣刺向身體的其他部位，石頭只是釋放一個三四成功力的冰牆就足以抵擋。

張秦和孫季常得到了機會，更是不肯留手，各自施展渾身解數，連著攻擊法訣一起打出，頓時將被憤怒沖昏了頭的紫袍人打了一個趔趄，身邊縈繞的黑氣也變得稀薄了一些。

紫袍人見勢不妙，一橫心，乾枯的手指連點法訣，大喝一聲：「爆！」

就聽「砰」的一聲和張秦的一聲慘叫，只見張秦腰間掛著的一塊玉佩炸開，強烈的衝擊炸得張秦腰上鮮血迸出，人也飛的老遠，撞在一棵樹上暈了過去。石頭和孫季常聞聲連忙看去，那紫袍人卻噴出一口鮮血，趁此機會，黑氣暴涌，逼退了石頭和孫季常，化作一道黑煙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兩人也沒有追趕，張秦生死不知，現在顯然不是攻敵的時機。一旁的溪水已經第一個趕了上去，拇指掐在張秦的人中上，石頭和孫季常也來到了張秦的身邊，石頭剛要詢問，就看見了溪水噤聲的手勢。

過了一會，張秦的身體猛的一顫，緩緩的睜開眼睛，臉sè蒼白氣息微弱的問道：「那妖人抓到了嗎？」孫季常搖了搖頭道：「沒有，剛才你暈過去之後，那人自爆了黑氣，把我和石頭師弟逼退，自己化作一團黑煙逃掉了。」

張秦點了點頭，嘆息了一聲道：「此等妖人不除，ri后不知道又要去哪裡為害。都怪我魯莽了，剛才看那人偷襲，驚慌之下只是把那幽鬼羅封進了掌門給我的通靈玉佩里，沒想到這妖人倒是冷靜，直接引動了幽鬼羅自爆。唉，玉佩失了事小，放走了一個禍害事大啊。」

石頭安慰張秦道：「張秦師兄，你也不必太在意了，你身體有傷，我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這齊王嶺沒有了那個人，想必也不會再有什麼殭屍了。」

張秦點了點頭，無奈的看了看齊王嶺上的土丘，這才在石頭和孫季常的攙扶下緩緩的向齊王嶺外面走去。一路上的護衛工作倒是交給了溪水，溪水經過剛才這些事，膽子倒是大了起來，一個人徑自在前面開路，偶有野獸來襲，不是被溪水一腳踢開，就是被溪水手中的匕首刺傷逃跑。

四人先是來到了齊王嶺的外面，石頭從樹上找回了自己的大包袱，從中找出了草藥給張秦敷上。不得不說溪水準備的東西夠多，兩個簡單的小帳篷竟然都備下了。石頭取出小帳篷，用碧落砍下了些許樹枝在一處空地上把帳篷搭了起來，孫季常說要照顧張秦，便扶著張秦進了一個帳篷，進去之前還不忘交給石頭一些驅獸粉。

石頭把驅獸粉和了水灑在帳篷的四周，這才發現溪水已經進了另一個帳篷，剛才面對幽鬼羅和紫袍人的時候還全無懼sè的石頭這時候卻犯了難。說實話石頭安靜下來之後現在已經感覺很疲憊了，畢竟昨晚沒有睡好，今天又經歷了一番大戰，身心疲憊的石頭只想好好的睡一覺。可是溪水畢竟是女孩子，只好把帳篷讓給她，自己在外面坐一夜了。

弄起一團篝火，石頭坐在篝火的邊上，從包袱里取出幾個小餅，用削好的木棍穿起來放在火上烤著。石頭可不敢在外面睡，沒有帳篷遮掩氣息，縱然撒了十圈驅獸粉也是沒有用的，石頭可不想一夜醒來之後已經在野獸的肚子里了。

深深的倦意襲來，石頭強打起jing神，在餅上撒了些調料，感覺還不錯后，石頭先是到張秦和孫季常的帳篷邊上問了句睡否。得知兩人還沒睡，石頭打開帳篷的門帘，取下四個小餅遞給了孫季常，孫季常謝了一聲便接了過去，吹了吹熱氣之後又遞給了張秦。

石頭看了看張秦，張秦回以一個無礙的目光，石頭點了點頭，退出了帳篷。又來到溪水的帳篷前，石頭低聲問道：「溪水，你……你睡了嗎？你餓不餓，我這有剛烤好的餅。」

半晌，溪水打開了門帘，在火光的映襯下，半伸出來的小臉顯得如此jing致。目光複雜的看了看石頭，想了一會，紅著臉，溪水咬著唇低低的道：「你昨晚也沒睡好，進來睡吧。」說完接過了石頭手中的兩個小餅，自己拿到帳篷里去了。

帳篷外的石頭卻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溪水說讓自己進去睡，可是自己真的能進去嗎。石頭雖然木訥了一點，卻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困意不斷地席捲而來，看著被篝火照的不斷閃爍著昏黃光芒的帳篷，石頭不知如何是好。

困意並不足以擊倒石頭，但是在一旁有著這種暗暗的小篝火的時候，一切就顯得不同了。那忽明忽滅的火光，不斷閃爍著石頭的眼皮，石頭已經提不起一絲jing神來對抗，坐在溪水的帳外，石頭還是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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