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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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之後,萬物有靈。大量的生民願力如果和當地的地靈互相勾兌,會形成一種毛神——土地。

天地雖然也有自己的意志,但天地浩瀚,地靈薄弱的可笑。要是生靈之魂比喻成水,地靈就像空氣中的水。我們知道它在那裏,想要提取出來卻根本沒有一滴的量。

所以,初生的土地弱的都打不過一個真氣3層的修真者。幸好它形態虛無,又能完美和當地氣息相合隱藏,可以保證它早期ziyou的生存,不會被俢者當鬼物收了。

土地普遍存在於人族密集的地方,雖不是必然出現的,但很多地方都有,卧牛鎮就有一隻。

土地儘管是生民願力匯聚而成,而且需要生民願力成長。卻由於願力混雜,它們智慧昏盹不知,除了偶爾被生民意志所挾,滿足降雨增產的意願。對於修真者來說,它們不過是jing怪的一種,最多把它們編入不會吃人那類靈怪。

那些因為願力純潔或者奇物擁有智慧的土地很少,大部分都渾渾噩噩的,被俢者抓起利用。十庄觀三層祖師塔內的那隻相當於先天期戰力的土地,再配合塔內的陣法,所向披靡。所以,祖師塔一直是師徒二人作為底氣的立身之本。

卧牛山牛臉左側的鼻子上,人群像是聚堆的螞蟻,就是顏sè多了些。那兼顧紅白之事的吹打隊,舞獅舞龍的技團。

先前開門的不是小道長,大家都有些失望。而缺了道觀主人的主持,鎮民們只好依照每次一樣的形式,三牲九畜的開始熱熱鬧鬧。

「席師爺,是不是你上次得罪了小道長,他都不來主持法事了。」

「沒錯,上次就是你對小神仙指東問西,人家那麼大的本事,還用你來教。」

「我那事哪有那麼嚴重,是吳安先質疑小道長的。」

「對,吳安也晃點過道長來着。道爺那麼大本事,處理些小妖小怪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哪裏需要去請師父。」

各式各樣的指責聲紛至沓來,喜慶的道場一時有點亂。不過,平息僵患對於卧牛鎮確實是一件很大的事,鎮上那些真正能說話管事的大人物都親自過來表示謝意了。

知道不能讓大家鬧下去了,張家祖太爺重咳了一聲,讓場面先靜下來,說到:

「你們2個,過去給九行道長賠禮道歉,磕上3個響頭,這事應該能揭過了。

人家是可是有**力的仙人,磕上幾個頭也不能算辱沒了你們的身份。」

突然,一個5米高的法相虛形出現人群之上,白須慈面,道袍上的龍隱與雲氣之間,那正是觀內祖師師的形象。他瓮然開合著嘴巴,聲音卻是十二的:

「我師父不在,小子資格又較淺,只好讓祖師親自主持這場慶天法事。」

十二正煩心師父的生死,沒有時間關心這些裝神弄鬼的事。反正法力期的土地就可以顯形,先天期的更不用說了,就讓它自己玩去。

這隻土地雖然笨了些,但改靠吸收牲畜jing血成長后,已經不像同類那麼渾渾噩噩,模仿他師父主持法事,解決自己的糧食問題還是可以的。

卧牛鎮在現場的所有人都驚了個呆,定定在那裏站了好久。他們這輩子聽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讓塑像祖師自己主持自己的慶祝大典,要不要這麼讓人思維崩潰。

而身為當事人,十二不過是隨便找個借口,不用去主持法事,哪裏會管那麼多。

「拜天,啟~。」

當祖師虛影威嚴的森然出一聲慶天的碣子后,卧牛鎮的人才明白過來,又喜慶的開始他們這輩子遇到的一場最特殊的法事,一會就鑼鼓喧天,牛角嗷鳴。

離卧牛山100多里有奇麗連綿的幾條山脈,中間有個風景特別優雅的谷地被人建了一座大莊子。一道壯觀的瀑布從山縫間掛了下來,化作流水,又岔開7、8條水道,清清淌過整個莊園。

裏面正在進行的事,卻沒這麼和諧。一處昏暗的地牢內,都是用最堅固沉鐵木建造的,地面天花板也被毫符加固了。地牢共有10間,卻關押了19人,還不算那個被吊在外面審問的。

「老頭,老實交代吧,不然我的鞭子可不長眼,那些毫符到底是哪裏來的。」

「不是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了,我也是在替別人賣的,其他知道的也不多。」

「還裝是嗎,別逼我再用問心符。」

「你們不是用過了嗎,我說的話可一點也沒有問題。」

「哼,我們3堂主說了,你說的雖不是謊話,但有許多不盡之處。」

「6爺,要不我們動大刑吧,這樣問下去也不是辦法。」

「動你*娘,他是朝廷在籍的仙官,不能隨便殺。

殺了他會被朝廷報復,不殺就只可能被他報復。而況諒他一個法力期4層也不敢跟猊狻堂做對,你說對嗎,老頭子。

如果,這些毫符真的不是他們搞出來的,勒索些錢財,就放過他們了。老三說了,我們不能做殺雞取卵的事。這些入籍的修行者都是膽小怕事的,以後在遇到他還能繼續收些保護費。

做事學學我三哥,老子都在這裏陪你問,你還有敢嫌累。

繼續問,三哥說過言多必失,老子不信他就不露出些破綻。」

浣月國的世俗修真界發展其實挺廣泛的,只要靈根資質過的去的人多少有機會接觸一點道法。猊狻堂是個百多人的修真組織,裏面的7個堂主都是法力期8層以上的生猛角sè。

3月前,猊狻堂里一個跑腿的小弟牛大發現,有人在偃江市坊出售了一批符文幾乎一模一樣的毫符。牛大覺得對方有什麼批量制符的訣竅,如果弄到手他們就發財了。而後,他每天去偃江市坊蹲點,風雨無阻3個月,終於被他逮住了對方。

事情一開始很順利,在市坊愛的埋伏點,二堂主於行雲幾招制服對方后,弄掉對方的偽裝。有人就一眼認出他了,是浣月國的一個在籍仙官,在這一帶廝混50多年了,收有一個小不點大的徒弟。

三堂主一聽反而有些懷疑,對方50多年才這麼點成就,那個批量制符技術就懸乎了。另一面。老道士也不愧是老油條,問心符下都說的滴水不漏,一問到關鍵就推說發了心魔大誓。

發現事情如他所料,月景天熱情也熄滅了許多。他決定先集中力量處理最近的一件大事。但多試一下也不費事,他直接從老道士的儲物袋子裏,拿出他的求救紙鶴,給他徒弟發信,希望能從他那裏找出些突破口。不過,這件事卻已經移交給渾人老六了。

「十二哥哥,我又來看你了。

她是誰,十二哥哥,你竟然找了個野女人。

就不能再等幾年嗎,人家……」

天希界沒有程朱理學的毒害,十三四的小孩子都是可以一起玩的。十二小的時候,師父覺得他有些孤僻,就硬是把他塞進同齡的孩子堆里。成年心智的十二開始有些抵觸,為了彌補前世沒有過朋友的遺憾,他嘗試跟小豆丁們玩一下。

後來,十二就把自己玩進去了,仗着道術,成了他們的孩子王,度過了很愉快的幾年私塾。阮妮妮是當年跟在他屁股后,幾個小搗蛋之一。之後,小女孩也經常來道觀找他,一直沒有斷了和少年的聯繫。

十二的師父,早年被一個女人坑了,被騙去了元陽和全部錢物。師父行事很矛盾,他一邊教育十二述說女人的恐怖,一邊自己在煙花柳巷混跡的很開心。可,他對十二一直非常好,用心儘力的把他撫養成材。十二第一被人關愛,很奇怪師父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有次,十二很傻很天真的問了這個問題,師父沉默了一小會,輕聲道:

「師父竟然把你撿過來,當然要對你的將來負責。況且,十幾年了,就是一條狗養了這麼久,也會有感情的。」

偏廳書屋內,小女妖已經變形成她原來的樣子了,穿着士兵衣甲的她,粉黛未施,卻依然清秀可人。少年接過紙鶴后就沒有多說話,只在鎮上來人的時候,讓她去開門,又安排土地去搞定法事。小郡主也是會看臉sè的,一直沒敢出聲。

這會兒,朴可憶檢查一下自己,也發現自己穿着軍服很像那些喬裝偷入兵營的煙花女子。面子上過去,她一下忘了剛才壓抑的氣氛,開始和闖入隔音結界的少女吵了起來。

「波。」一個氣泡破滅的聲音再次響起。

十二又揮符開了一個剛好包住他的小隔音結界,無視爭吵的二女,繼續和智商量如何救出他師父的問題。

錢財乃身外之物,十二也覺得如此。本來,他早該在去偃江市坊的路上,卻被智幾句話阻止了。

「這裏面絕對沒有這麼簡單,你師父不過是法力期4層的,猊狻堂的高手大多是法力期6、7層,看的上你師父身上那點東西。

而綁架師父勒索徒弟,邏輯上也說不過去。」

師徒二人生活中在修真界的底層,也對於附近的強大勢力還是了解甚詳的,不會不小心得罪什麼人。猊狻堂是一個盤踞在偃江市坊附近收過路費的一個大組織,名聲不怎麼好,實力卻很硬。他們靠壟斷偃江北部的那片山川靈地生財,也沒有傳出過做了什麼太傷天害理的事。

「如果是錢財之類的小事,你師父可比你人jing多了,會主動配合他們,發出那隻求救紙鶴的。

現在,上面的文字卻不是你師父的字跡。出問題的只能是你們兜售的印刷毫符,這可是你們財源,交出去可就沒有好ri子過了。

重點卻不是這個。以你師父的jing明,肯定會死扛着,不說的。因為把符印技術交給他們也沒用,這麼重要秘密,他們肯定會滅你們的口。

不如,我們收拾細軟逃命去吧,說不定他們就把你那個倒霉師父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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