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忽起枝節
張岳辰倚著牆壁，目光充滿了不甘心。「真的。」
「為什麼？」
張岳辰沒有回答薛陽的話，她搖搖晃晃的邁步走出了房間。
薛陽的心裏亂極了，他的腳步不覺跟上了張岳辰的步伐。
樓梯的拐角，薛陽過去攙扶着她的胳膊。
「是誰打傷的你？」
依然沒有回答的張岳辰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薛陽不知她為何發笑，只好沉默的扶着她下樓。
「我們去哪裏？」薛陽試探的問道。
張岳辰停止了腳步。
她並沒有正面回答薛陽的問題，而是問了另一個自己心中的問題。
「我抓了你的心上人，你不恨我？不想殺了我嗎？」
薛陽沉默著，他仰天長嘆了一口氣。
「你…說。」張岳辰道。
薛陽低下頭看着張岳辰楚楚可憐的面容。
他真的不知該怎麼回答。
張岳辰見他不說話，她微笑的點點頭。
「和我說話都覺得是多餘了吧。」
張岳辰推開了薛陽扶著自己的手臂。
「我自己能走。」
空着雙手，薛陽無聲的慢慢收回。
片刻之後，薛陽追上張岳辰。
他抓住張岳辰的手。
四目相對，薛陽淡淡地道。「對不起。」
「呵呵呵呵。」張岳辰笑了。「你何必這麼說。」
「我要說！」「隨便你了。」
心裏打定了某個主意，薛陽道。「我們還是先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吧。」
「好。」張岳辰咳嗽著道。
偌大的無錫城，此時已容不下薛陽那小小的身軀。
何處是容身之所？何處又是安全的呢？
福威鏢局的那條路，靜靜地二人走過。
送張岳辰回家，至於他薛陽自己。
該何去何從，此時他自己也不清楚。
杜蕭生死不明，同讓那捲也許能挽救天下蒼生的詔書也隨杜蕭失蹤而失蹤了。
薛陽知道自己有負皇上的重託，有負父親的重託，有負天下人的重託。
上不能清君側為皇上分憂，下沒有實力替全家報仇，薛陽覺得自己枉為人。
「薛..大哥..你怎麼了？」張岳辰有些擔憂的看着低頭不語的薛陽。
薛陽抬起了頭，他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
薛陽眼中的淚，叫張岳辰有些詫異。
「薛大哥。」
薛陽苦笑的努力收回了打圈的眼淚。
「只是覺得對不起太多的人了，我要走了，張姑娘，你多保重。」
說罷，薛陽扭頭就走。
「張岳辰並沒有去追他，只是用盡了全力喊道。
「薛大哥，她會沒事的你放心！你…要保重。」
薛陽自然知道張岳辰口中的她是誰！
薛陽努力讓自己保持一張微笑的臉。
他轉過身子，遙對張岳辰抱拳道。「多謝！」
說罷，這次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岳辰對着遠走的杜蕭擺了擺手。
福威鏢局的門慢慢地關上了，張岳辰，她也要去做一件對於她來說十分重要的事情。
薛陽走在街道上，四周看不到任何能動的動物，甚至一個敵人。
腦子一片空白，不知怎麼腳下卻不覺走向了東林書院。
可薛陽最終卻沒能到達東林書院。
在通向東林書院的牌樓柱子上，有一顆人頭被掛在了上面。
人頭下方的地面上，有一封信。
拿起信封，沒等拆開來看，薛陽卻驚訝的發現，這顆人頭是他一個熟悉的朋友。
高攀龍的學生！宋仁書的人頭。
來不及多想是誰殺了他！首先薛陽打開了那信封。
這是一封寫給薛陽爹爹神劍門老王爺的信！
看字跡！赫然是高攀龍的手書！
高攀龍信中說在中秋節那天會帶兵上京殺魏忠賢！並且叫他們神劍門做內應！
這是一封沒有發出去的信！
薛陽確信這是一封沒有發出去的信，否則他也不會帶着詔書出京城，也不會發生了之後這麼許多的事情。
是誰告得密！是高仁書？可又是誰殺的他呢？不過有一點薛陽大概可以確定！那就是送這顆人頭與信的人一定知道內情！
可是，到底是誰掛的人頭呢！又是誰會知道我就一定會去東林書院呢！
恢復了清醒頭腦的薛陽猛然察覺到！東林書院外錦衣衛的jing戒已經不再！
更加不尋常的是！他在蟠龍樓搞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但整個城市安靜的出奇！
心裏有些抓狂的薛陽收好了那封信，他看了一眼掛在牌樓上的宋仁書的人頭，抬腿直奔東林書院而去。
他要去找高攀龍，說說詔書的事情。
沒有任何阻攔，薛陽徑直走進了這座曾經控制了大明朝的政治中心！
里三圈，外三圈。
終於，薛陽在一間廚房內找到了一個下人模樣打扮的人。
他嘴裏塞著半個饅頭，看到渾身是血的薛陽，嚇得吐出饅頭跪地不住地磕頭求饒。
薛陽好言相勸了一番，並說自己是高攀龍的朋友，這人才慢慢地緩過了緊張的神經。
這個東林書院打雜的下人說，被魏忠賢軟禁的高攀龍已經被一伙人救走！就在半個時辰之前。
薛陽聽后心裏盤算的時間！猛然聯繫到那是自己正在與蟠龍樓下的眾錦衣衛廝殺！
怪不得沒有錦衣衛追殺我！
這一切是巧合？還是！
「那些人帶高攀龍大人往哪裏走了！你可知道？」薛陽問道。
下人搖著頭站起身子道。「不知道..這位少俠，我也要走了，你自便吧。」
薛陽攔住了他，問了自己最後一個問題。
「他們是誰？你可知道？」
「大都矇著面…小人真的不知道。」
薛陽聽後有點失望，他放這個下人離開了。
廚房裏只剩下了薛陽一個人。
廚房裏還有些涼饅頭鹹菜之類的吃食，看着食物，薛陽還真有點餓了。
在水缸里洗了手，抓起一個饅頭就著鹹菜吃起來。
吃着饅頭的時候，那個下人又回來了。
薛陽見他回來了，急忙放下饅頭起身道。「老哥，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想起什麼事情了？」
他抓起薛陽沒吃過的那個饅頭咬了一口道。「不是的，不過我知道了你是薛小王爺。」
薛陽聽后大驚，他抬手指道。「你怎麼知道？」
這個小人還有點小幽默。「|小王爺，都是天涯淪落人，小的就不給你施禮了。」
薛陽拽住他的脖領子道。「你快說！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你是誰！你怕不是東林書院的下人吧！」
他擺脫了薛陽的手，急忙解釋道。「小王爺你老別動怒！是小的出門時候在外院碰到的一個人告訴我的！」
「什麼！」大驚薛陽抬腿往外就走，想要去追那個告訴這個小人自己身份的傢伙。
「小王爺，那人已經飛走了，恐怕你追不上了。」
薛陽聽后停住了腳步。
轉過身，薛陽回到廚房。
「那個人長什麼模樣你可記得？他和你說了什麼？」
「小王爺，這正是小人回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