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野雞

第十章·野雞

「我說的是不是很對?」

「是。」

「那你為什麼從沒這麼說過?」

「……」

「我說的訓練方法是不是也不妨礙你練兵?」

「豈止不妨礙,應該或許還會有點作用。」

「那你為什麼想不到?」

「……」

「我說了這麼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對不對?」

「對……」

「那你丫還扇我!」

劉銘從屋子裡跳腳大喝,橫眉怒斥把那個他拎回校場就一頓亂扇的張飛,唾沫飛濺。

張飛毫不在乎的摳了摳耳朵,咳了兩聲道:「作為長輩,我扇你那是對你表示親近,要是換了我看不上的人,扇都懶得扇。」

劉銘瞠目結舌的望著張飛,第一次明白為什麼鋼針似的鬍子可以長在他的臉上,那臉皮顯然比城牆還厚啊。

張飛訕訕一笑,撓著後腦勺就溜了出去,「小銘啊,你先歇著,我去看看那群新兵。小婉,來照顧照顧你哥。」

女孩撇著嘴捧著水走進屋來,沒好氣的放到桌上,嗔道:「爹,跟劉銘說的一樣,你再有事沒事打他,他真要變傻了。」

「咦哈,這還沒怎麼樣呢,就替小銘說話了,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張飛一邊搖頭一邊咂嘴,看張婉兒作勢要打,哈哈大笑著溜出屋去。

劉銘瞅著一旁臉上有些紅暈的張婉兒,心道自己沒這麼大魅力吧。

「啪」的一聲,劉銘後腦勺又是挨了一下,一聲嬌嗔傳來,「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

劉銘一臉委屈狀,這一對父女,絕對不是好惹的,沒理都能扯三分。

「嗯?你爹怎麼又回來了?」劉銘捂著頭,疑惑的望著門口。

張婉兒也回頭看去,突然覺得腦後一同,繼而便聽到劉銘哈哈大笑,「張婉兒,終於也輪到我打你一次了。」

女孩腮幫子鼓鼓的,回頭怒視,劉銘頓時覺得世界又美好了起來,跟張婉兒平ri嬉戲,自己也年輕了不少。

不過門口傳來一陣sāo動,劉銘嘴巴張大,喃喃道:「張婉兒,你爹真的回來了……」

「還想騙我!」張婉兒妹子抬手就想扇,背後卻突然傳來她父親的呼喊。

「婉兒,收拾一下,跟劉銘帶這位兄弟找個地方安頓下。」張飛的嗓門仍舊那麼粗獷,但卻罕見的多了分客氣。

跟著張飛進來的兩個人,一個是熟悉的面孔江無悔,另一個卻是頭綁黃巾的漢子。那漢子傷痕纍纍,一雙眸子卻仍舊清幽凌厲,拄著一桿純黑sè的長槍不肯放手。

這人年紀顯然也不是很大,甚至說他只是個少年也有人相信,十六七歲而已,卻已在戰場上拼殺起來。

劉銘看到這人,莫名一陣心悸,不是因為這少年渾身浴血,傷口不知多少,而是一身森冷毫不褪sè。

哪怕就是平ri膽子頗大的張婉兒聽到老爹吩咐,也是有些膽怯,劉銘定了定神,卻已笑著迎上前去,讓背後的張婉兒小嘴張成了o型。

很久之後,張婉兒才明白過來,有時候勇氣這種東西,不是看你武功高低,關鍵是在於心頭的強大與否。

或許劉銘的心也並不怎麼強大,不過他至少還是相信這段在平原的ri子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穿越而來的好處,有時就是比旁人更多一份自信。

「這位大哥,既然來了就先在我屋中歇息,隨後會有醫師前來的。」劉銘雖還年少,但是跟著劉備安撫傷員,撫慰陣亡兵士家人多了,處理這些事情也算井井有條。

可那少年似乎並不領情,也並不想知道劉銘的身份,連謝都不道,掙開江無悔的攙扶,鐵槍拄地徑直進了屋子。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劉銘轉頭問向張飛江無悔,愕然道:「這個奇葩……你們從哪裡搞來的?」

江無悔瞅了眼張飛,張飛果不其然一巴掌拍過去,「看我作甚,不是你扶著這傢伙來找我的么?」

江無悔一臉被欺負的小媳婦狀,委屈道:「這個人是劉大人親自關照的,我看您不在校場,這才來這裡找你的。聽說這個人本是黃巾軍的,但不知什麼原因,一直沒有動手。到最後突然出槍,槍勢凌厲讓二爺看了也有分心驚,說三十年後,此子怕是當世罕有敵手。」

張飛聞言雙眼放光,劉銘見了暗嘆一聲武痴本xing的暴露。不過這人能得關羽這般讚許,肯定也是有些本事的,接著問道:「然後他可是被二叔親手擒住了?」

江無悔此時委屈之sè全數褪去,正sè道:「不,他出手的對象不是平原兄弟,而是黃巾軍!他一桿鐵槍,不知道救了多少平原的兄弟,他一個人在黃巾軍陣中飛奔,一桿鐵槍勇烈無比。拖他和二爺的福,這次出征,二爺衝鋒在前,他救援策應,我們沒有一人陣亡!反而是黃巾軍一擊即潰,只是亂戰中他為了救我們的兄弟,這才受了不少傷。」

聽了江無悔的話,三人齊齊怔住,劉銘怎麼也想不到,一個沉冷的少年,竟然會在兩軍交戰之際突然來了這麼一手。

「這個傢伙……難道是知道我們必勝,所以才臨陣倒戈,背叛友軍?」張婉兒突然出聲,想到那傢伙可能不過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不由鄙夷。

張飛嘿然一笑,只是看著劉銘,並不說話。

劉銘也是嘆了口氣,望著屋內摸了摸鼻子,「如果他真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他來投奔我們,無非是為了能活下去,能有活著享受到功名利祿的機會。但他為救我們的兄弟,身受重傷幾乎身死,剛才他的冷傲你更也看到了。讓我去相信這樣一個極有傲骨,更不惜命的人背信棄義……似乎有那麼一點難度。」

張婉兒兩個小腮幫子又鼓了起來,讓劉銘看的很是想捏上兩把,若是自己有個妹妹,想必也不過如此了吧。

「小銘說的很有道理,那小子無論如何救了我們那麼多人,去找最好的醫師,把他給我治好!」張飛難得的嚴肅,突然又想起什麼事來,問向江無悔,「這小子叫什麼名字?」

「我也不清楚,不過似乎有個綽號叫野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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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漢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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