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第柒陸章 狠心定下斷情期

「不。」姬魅頭腦清醒過來，掙出陳沖懷裏，快步走開到桌前，背對着他。

「為什麼？」陳沖問道，「你覺得我配不上你嗎？」

「不，不是。」姬魅頷首輕輕搖搖頭。

「我知道了。」陳沖黯然低頭，「你還對鄭直抱有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認為，只要堅持等下去，鄭直一定會娶你的，是嗎？」

姬魅沉默了。沒有否認。

果然是因為鄭直！「你還不明白嗎？」陳沖走到她身後，猛地掰過她肩來，「鄭直他，……他只是把你當妹妹而已！」

這句話太現實太直接，刺痛了姬魅猶豫的心，打碎了她保有的最後一絲一廂情願的僥倖。她推開陳沖，「對不起……我也只是把你當師弟而已！」說完，捂著臉奪門而出，留下陳沖怔怔地站在屋裏。

姬魅急急下樓，繞着迴廊朝府外走去。「公主？」陳夫人通觀全局，首先發現她的不對勁，急忙跟上去截在門前，「您怎麼了，公主？」

「沒什麼，陳夫人，」姬魅微微側過臉去擦淚，「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宮去了。實在失禮，抱歉。」

陳夫人大驚失色，便要下跪：「逆子陳沖冒犯公主，還請殿下見諒！」姬魅連忙扶住她，「沒有的事，我確實有些不適，陳夫人切勿自責。」

姬文這時也發現姬魅了，急忙站起身凝視端倪，這一起身不要緊，一桌的人都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下方的群臣也跟着轉移視線，最後，表演歌舞的藝人也都停下動作。整個院子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陳府大門口惶急的陳夫人和面容黯淡的公主。

樓上傳來腳步聲。陳沖走出屋雙手撐著欄桿吼道：「娘！公主不舒服，您就讓她先回去吧！」不防一隻手沒撐穩，一個趔趄歪倒在欄桿上，卻還兀自「嘿嘿」笑着，一臉醉相。

姬魅微笑着朝陳夫人點頭致意，叫下人打開府門。「諸位愛卿慢慢喝着，亥時將至，孤也隨姐姐先回宮去了。」姬文仰頭看了失態的陳沖一眼，朝陳威一笑，離席朝姬魅走去。來到她身邊，又朝陳夫人點點頭：「多謝盛情款待，告辭了。」言罷，護著姬魅出門，上了馬車，陳威急忙跑到府門處和夫人一同恭送二人遠去。

張夲向張弛遞個眼色，兩人也起身告辭：「多謝陳大人熱情招待，老夫府上還有些公事，不得不先告辭了。」說完也走了。群臣見狀亦紛紛起身離去。黃觸帶着家眷走到門口，輕輕拍了拍陳威肩膀：「老弟，改天再喝，啊。」陳威嘆口氣：「老哥，招呼不周啊。」黃觸笑笑，搖搖頭告辭。太子和公主都不高興走了，自己哪還敢多留？況且留下來看陳大人的笑話也不是明智之舉。

偌大的陳府院子，不一會兒便盡人散去，只剩下一桌桌的杯盤狼藉。

「逆子！」陳威氣得十指發抖，指著陳沖大聲喝斥：「快把這個畜生綁起來，執行家法！」陳夫人也是滿面愁容：「好端端的，怎麼會搞成這樣子……」佑沖望着樓上酣醉的哥哥，也只是搖頭嘆息。

「姐姐，陳沖是不是喝醉酒，冒犯了姐姐？」一路上，姬文見姬魅靠着車窗一言不發，擔心地問道。

「不，沒有。他只是上樓來向我請安罷了。」姬魅扭過頭朝太子微笑，見他還是不放心地看着自己，伸出手去捏捏他的臉：「真的沒事，我只是困了想休息。還有，今晚的事情不用告訴父皇了。」

「如果他問起呢？」姬文問道，「『你們玩得怎麼樣？』，我該怎麼說？」

「就說玩得很愉快。」姬魅回答。

「那可是欺君。」姬文盯着她尚未擦凈的淚痕，疲倦的眼神透著楚楚可憐，「父皇看到你這副模樣，會相信才怪。再說了，大家都看到陳衝進了屋，然後你就跑了出來，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姬魅閉着眼靠在窗邊：「陳沖他……向我求親。」

「你答應了嗎？」姬文問道，見她輕輕搖搖頭，微微嘆口氣：「唉。陳沖這次是有點唐突了。」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姬文忽然說：「姐姐，雖然陳沖冒犯了姐姐，但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姐姐別往心裏去。他是國家不可或缺的將才，『庄王絕纓』，請姐姐饒恕陳沖吧。」

姬魅莞爾一笑：「我沒有怪他。……他說得對。」

兩人回到寢宮，先去給皇帝請安。

「呵，回來得很準時嘛。怎麼樣？陳愛卿府上熱鬧吧？」姬鋯放下書卷，笑着掃視二人。

「嗯，朝里幾乎所有的大臣都去了。」姬文給父皇描述一下當時的場面，「陳沖這傢伙，我們走的時候他就已經喝醉了。」

「呵呵，去了那麼多人，一人一小口都夠灌死他了。」姬鋯哈哈笑着附和道，又問姬魅：「魅兒，群臣之中有沒有遇到什麼好玩的人啊？或者長得俊俏的？」

「哎？」姬魅瞪大了眼睛發出驚訝的呼聲。

「呵呵，文兒已經娶了個外族的王妃，你和文兒一般年紀，也該考慮婚事了。怎麼樣？有沒有中意的人？說給父皇聽聽，朕給你做主。」沒等姬魅開口，他就接着說：「朕以為呢，要配得上咱魅兒的駙馬嘛，要麼是才華橫溢的狀元郎，要麼是居功至偉的大功臣，你說呢，文兒？」

「兒臣深表贊同。只要是姐姐看上的男子，一定不同凡響。」姬文答道。

「……對呀，女兒。有沒有中意的人？」姬鋯笑眯眯地問道。

如果父皇降旨招他做駙馬，他會遵從么？姬魅陷入沉思。如果他抗旨不遵，那可就再沒有迴旋的餘地了……猶豫再三，姬魅搖搖頭：「沒有。」

皇帝正中下懷：「既然如此，朕為你招個駙馬如何？為了表示公平，朕在全國招選駙馬！朕保證，選出來的駙馬絕對配得上你。」

「不，父皇。」姬魅推拒道，「女兒還不願意嫁人。」

「可是你年紀已經不小了呀。」姬鋯說。

「『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您讓女兒自己選吧。」姬魅低聲說。

「這麼說來，你心中已經有人選了？那你剛才怎麼說沒有呢？你這可是欺君啊，魅兒！」姬鋯厲聲道。

「父皇恕罪！女兒怕父皇賜婚，故稱沒有。……女兒想讓他主動向父皇提親。」姬魅垂下頭解釋道，「女兒……不想讓他覺得是被逼迫的。」

「哦？你說的是誰呀？」姬鋯問道。

「是……鄭直。」姬魅答道。

「哦，鄭直呀。」姬鋯點點頭。鄭直雖能，卻不在他心中兩個人選之列，根本就沒打算賜婚給他。這樣想着，他說：「好，朕先不招駙馬，等着他來提親。不過，朕不能讓你一直這麼拖下去，你要給朕一個期限，期限一過他還不來提親的話，朕就要指定駙馬，到時候，你嫁給誰可要聽從朕的安排了。」

「……是。」姬魅應道。

「嗯。說吧，以何日為期？」姬鋯笑道。

她合上眼瞼，無數往事從眼前飛快地飄過，美麗的長睫毛微微抖動着。

他只是把你當做妹妹！姬魅忽然攥緊雙手猛地睜開眼，緩緩說出四個字：

「十月廿一。」

然後眼淚又不爭氣地流出來，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