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我的立場

||又帶著複雜的心情回到蜂儀殿.每次回來都希望能一個人靜一靜.或者乾脆直接蒙頭大睡什麼都不要管.但是偏偏越想休息的時候事情越是會找上門來.

我最怕出現的場景又出現了.剛一進蜂儀殿的門.就看到文秋尊坐在裡邊.那一瞬間我真的想就這麼暈過去算了.就可以不用聽他對我說什麼要我做什麼.也可以不用管這些人之間的破事.

但侍衛的嘴比我的思想快得多.在我還沒來得及倒地之前.通傳的聲音已經傳到了文秋尊那裡.

文秋尊站起來.看到我之後一直笑著等我走進去.我知道準是沒好事.走到他面前便主動開口說：「那麼殷勤來找我.肯定是有事吧.」

文秋尊一愣.「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

「反正沒好事吧.」我一屁股坐下來.示意青藤去泡茶.等青藤一走開.我就說.「你直說吧.我現在看到你們這樣的表情都會害怕.要我做什麼.」

文秋尊倒也不拐彎抹角.掏出一個東西.直截了當的說：「我希望你能在父皇面前幫我說說話.」

我接過他的東西.是一封還是有很多我看不懂的文字的奏摺.「什麼意思.」

「上次父皇提到過的和親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敏軒公主主動向父皇提出要去和親.但是父皇還有所顧慮.正巧.他們的首領盧丹發來一封奏章.說要親自來南瑜一趟.一來是本著友好交流的原則.希望能緩和雙方的關係.二來.就是為了和親之事.」

我忙問：「他們已經知道敏軒主動請纓了.」

「沒有.」文秋尊搖搖頭.「因為父皇還在考慮.並沒有最終敲定.所以那邊是不知道的.正是因為這樣.就算他們來南瑜了.父皇也並沒有打算把敏軒單獨介紹給盧丹.不過….我要找你幫忙的事情也是這個.」

文秋尊看著我的眼睛.滿眼真誠.「父皇需要一個人選接見盧丹.這件事情很重大.原本這個重任是理所應當要落到我的頭上的.可是現在.文式白參與了進來.你知道的.他最近突然有大的野心.在這件事情上又表現出極大的興趣.看樣子是非要和我爭不可.坦白說我有信心贏過他.但是為了把握更大.我希望你幫我.」

不得不承認.被他這麼一說我的心已經完全亂了.如果沒有之前那麼多的事情.我一定是堅定的站在文秋尊這邊的.文式白對於我來說只是個普通的朋友.可是他….之前的舉動.和今天那麼直截了當的告訴我.他是為了我.不可能沒有半分動搖.以至於現在我竟然有點不知道怎麼抉擇才好.

「這…」我有些猶豫.但是看到文秋尊的眼神.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這不僅僅是在幫他.也是在給文式白一個下馬威.或者說是同時也給我一個警告.我要時刻記住自己太子妃的身份.不能有半分的胡思亂想.更不能把天平傾斜到別人那邊去.想了好半天.我終於開口說.「那我能幫你什麼.」

「用你的身份.壓倒一切.」文秋尊恢復了他冷酷沉穩的一面.「你是南瑜的太子妃也是未來的皇后.只要你向父皇開口.說你要和我一起參與這次對盧丹的接待.父皇一定會鬆口答應.這就是我要達到的目的.」

「要我幫你.就不管我的感受嗎.」

「你可以不用做任何事.我只需要你用你的身份幫我就好.其他的有我在.」文秋尊用一種看似是為你好.實則只在乎自己利益的語氣對我說.

我很想拒絕.但是我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嗎.他是太子我是太子妃.我理應配合他.「好.什麼時候.」我問.

「明天.」文秋尊說的果斷決絕.似乎已經把這個場景設想過千遍萬遍.「明天我和父皇會在勤政殿商討這件事.到時候你去表明你的立場就好.」

我的心這時候已經平靜的如死灰一般.默默的點點頭.站起身說：「交待完了么.我想休息了.」

這個時候青藤才泡好茶端著走出來.剛放到桌上還沒倒好我和文秋尊已經背對背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青藤當然覺得很茫然.但是她知道我現在的狀態很不好.也沒多問.默默放下茶壺.扶我去休息.

這一夜.我睡的特別安穩.

可能是因為慢慢進入秋天的關係.這段時間的日出時間很晚.起床的時候再也看不到陽光灑進來的感覺.就好像黑暗在一點點的把你的希翼吞噬.最終你也只得適應黑暗.

青藤準時把我喚醒.我剛睜開眼睛就想起今天的任務.我要在下朝的時候去勤政殿.幫文秋尊爭取到他想要的東西.

「小姐.不早了.我去打水來幫你梳妝.」青藤很溫柔的把我叫醒.

我坐在銅鏡前等著她.這些時日其實已經完全依賴上青藤.等著她提醒我什麼時候該做什麼.等著她告訴我什麼場合要穿什麼.我看向銅鏡里的自己.鏡子凹凸不平.甚至沒法看清我思維的表情.但是那種強烈的陌生感卻撲面而來.彷彿鏡子里的是一個陌生的.我完全不認識的人.其實事實也是這樣.先這張臉.這個身體.都不是我的.她的主人.叫許瑾墨.我只是像個行屍走肉一般.佔據著她的身體.做著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事.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對青藤說：「今天的裝濃一點.」

青藤正幫我梳著頭髮.笑著說：「小姐其實最合適大紅色.只是你從來不讓我幫你畫這樣的裝.不然會很出挑很好看的.」

「今天試試吧.」我面無表情.

果然.就如青藤說的那樣.當她畫完最後一筆收手的時候.我覺得我自己都像變了個人一般.

「小姐這麼一打扮上.越來越有太子妃的模樣了呢.」青藤很滿意自己的成果.看著我滿臉笑意.

我也回應了一個笑容.很長時間沒有過的笑容.「那走吧.去履行我太子妃的職責.」

「是.小的遵命.」

又來到勤政殿.我第一次那麼正式.那麼昂首挺胸的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走進去.算是意料之中的吧.我看到文式白也在.這樣的場合也應該他走.以昨天文秋尊那樣勢在必得的決心.一定是要當著文式白的面成功.狠狠的把他踩在腳下.

「瑾墨給皇上請安.」我規規矩矩的行了個大禮.

皇上看上去心情不錯.指著我衣服上大的一朵花說：「今天這衣服不錯.氣質和你很配.」

我微笑著.「以前一直不喜歡鋪張.穿著上也以素色為主.最近得知皇上治國有方.平定了邊疆.瑾墨心裡高興.也想著換換裝扮.給後宮也增添一些喜氣.」

「是.朕看到你心裡也很開心.不過.最大的喜事莫過於你和秋尊的婚事.要是婚後你能儘快的為皇家開枝散葉.就更叫朕開心了.」

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以他的身份和我說這些真是讓我有些不舒服.我微微屈膝算是回應.並沒有多說什麼.

「父皇.你不要一看到瑾墨就高興的把正事給忘了.」文秋尊半開玩笑的說著.朝我使個眼色提醒我.

我沒看他.直接朝著皇上說：「皇上.你和璟妃娘娘都曾經表示過希望我可以輔佐秋尊處理國事.以前我一直沒答應是覺得自己能力不夠.現在慢慢熟悉了宮內外的環境.我覺得我可以試試看.」

「哦.」皇上大喜.「你要是有這樣的想法就最好了.正好最近朕正在愁著盧丹來訪的事情.要是有你幫忙.說不定可以事半功倍.」

「瑾墨能力有限.只有我可不行.我也只能氣到輔佐作用.幫著秋尊.讓他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他的優勢.」

「好.就這麼定了.」皇上馬上拍板.「盧丹來訪的日期定在7天以後.你們都先去做做準備.到時候全權負責.」

「是.瑾墨明白.」

事情就這麼搞定.期間文式白和文秋尊甚至都沒有說一句話.文秋尊的眼神從提醒變成暗示慢慢變成驚訝.最終甚至露出讚許.不過我始終沒和他有過任何的眼神交流.而一旁的文式白始終很淡定.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皇上做了決定後轉頭向文式白說：「就這樣吧.這件事就讓秋尊負責.你也有你的任務.怠慢不得.這次盧丹的來訪意義很重大.你還是要上心一些.不要再像以前那樣那麼閑雲野鶴讓人抓不到你.」

「父皇你還是那麼不了解我嗎.現在我已經收斂很多了.」看似是撒嬌的語氣.從文式白嘴裡說出來倒是一如往常的平靜.好像壓根就不關他的事.

「是啊.」我搭話.「二弟還是要聽皇上的話一些.這次的事情確實非同小可.我和秋尊也要細細商量才行.」

文秋尊大概遺傳了和璟妃一樣的品德.聽到我說這話以後馬上站起身走到我身邊.和我一起面對文式白.說：「是啊二弟.你也要儘力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