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尋找真身若怡魂

第七十一章.尋找真身若怡魂

這麼多年的細心管理,讓「血夕顏」的人全部訓練有素,做事老練。天才蒙蒙亮,就有飛劍御風而來,孟溪跳下飛劍,匆忙的對着送他前來的清舒宮弟子道謝一聲,快步走近了敖澤軒的房間。

昨日的較量,已經將繁華的客棧變成一片廢墟。

「怎麼樣?」待孟溪把過了脈,紫萱焦急的開口,眼中擔憂,無法掩飾。

孟溪有些擔憂的瞥了眼一直抱着雙臂倚門而立的冷月心,沉默不語。

「莫鑫哥哥,你們先出去吧。」頓了頓,紫萱擠出一絲笑容:「去看看薇薇來了沒有,澤軒傷的這麼重,只有孟公子,怕是忙不過來。」

冷月心皺皺眉,不予回答。直到清舒有些局促的扯了扯他的衣袖,這才萬般不願的隨着清舒出去。

屋裏,只剩下兩個人,紫萱的聲音微微顫抖:「孟公子,說吧……他?」

「九王妃,九王受了重傷,又中了一記『毀魂散』,想救治,實在是難……」說到這裏,孟溪也捨不得再說下去。醫者,以善為本,他是名醫,是妙手回春的醫界奇才,他……

「孟公子,難道澤軒他……他……」說不下去,聲音有些哽咽,紫萱忽的感覺那麼的後悔。早知如此,她便不該和他賭氣……澤軒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們兩個,竟然還在冷戰!

「救,倒是有個方法,只是——」

「沒事兒!」有方法嗎?那真的太好了!紫萱連忙打斷:「再難我也會想辦法的,孟公子,您一定要幫忙啊!」

久久的凝視着敖澤軒那反常的結上了冰霜的臉,孟溪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殿下受傷之後,中了『毀魂散』。此葯是北冥星君北傑霄傾盡畢生法力所凝成的奇葯,可以將對方冰封,卻能保持他的意識清醒。所以……現在,殿下無時無刻不在受炙熱之苦。隨然表面上他身上結滿冰霜,但他的體內,卻是熾熱無比。受盡折磨之後,他才會死去。」

紫萱的臉色愈發慘白,緊緊的咬着下唇,她告訴自己,她不能垮,她要撐下去。這是孟溪在告訴他澤軒的狀況,她一定要聽下去,不然,怎麼配合孟溪救澤軒呢?這不是普通的小傷小病……

「要救他,要保證三個條件。」頓了頓,孟溪凝視着紫萱,直到紫萱的目光中有了堅定,他才放心的說下去:「第一,要有普陀山靈池之中的『七彩雪蓮』作藥引,陪着『回魂散』,給他服下。這『七彩雪蓮』薇薇那裏就有,且是隨身帶着的,至於『毀魂散』,我一直隨身帶着,不必擔心。」

「第二,要一種特殊的血。」頓了頓,孟溪避開了紫萱那滿是希望的目光:「王妃,你還是放棄吧。不如給殿下一劍,讓他痛苦的了斷……」

「不——」叫出聲來,紫萱上前,竟是一下子跪到孟溪身前:「孟公子,我求求你,你告訴我那是什麼血?我弄得到的,就是翻天地改江山,我也能給他拿到的!」

只怕,這血覆天地改江山,也未必拿的來。

孟溪慌亂的去扶紫萱,紫萱卻死死的跪着不肯起來,他只能服軟:「王妃,你起來,我告訴你。」

「那血,其實很好弄,只是怕王妃不肯用。」目光閃爍,目光躲閃,那人是誰,孟溪心知肚明。當她呱呱落地的那一霎,她的與眾不同,便已經讓天地為之變色。

「誰的血?」咬着唇,紫萱忽的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沉默,良久的沉默。不知過了多久,孟溪才艱難的開口:「據我說知,是……情遙郡主。」

什麼?是……情遙?紫萱的心一疼,隨即皺緊了眉毛。身體膚髮,受之父母,讓情遙滴血為生父解毒,並非不可,只是……她尚且年幼。

「要多少?沒有別人可以代替嗎?」那人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九霄天帝,她紫萱也要反上九霄奪來那血。

皺眉,孟溪沉重的嘆了口氣:「就是抽盡她渾身的血,也不夠用。至於代替……」頓了頓,他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出家人不打誑語,若是實話實說,那就只能告訴王妃,王妃的血,稍加處理可以代替,只是……」

「只是什麼?」利落的抽出寶劍,隨意的扔到一邊,紫萱露出手臂,伸到孟溪身前:「要多少血,取便是。」

「王妃需要服用一種毒藥,然後,血才能成為替代品。情遙郡主的血之所以可以代替,正是因為她父脈為殿下,她的血中含有致命的毒素。給殿下服用的血,不僅是用來治療,也是要用來以毒攻毒抑制毒性的。王妃的血雖然有治療的功效,但……」

咬咬嘴唇,紫萱知道,她不可能把情遙推出去。

情遙還小。更何況,那是她的骨肉。沒有情遙的降生,她,不可能會到澤軒身邊。只有……用她的血。

「什麼毒藥?」冷冷的抬眸,紫萱的眼底,有一絲赴死的淡然。

「這東西,清舒姑娘一定有。叫做『天堂丹』。」頓了頓,孟溪面紗帶了警告之色:「但,還請王妃在此之前考慮一下第三個條件。否則,等王妃服毒,恐怕,再無多少時日多少精力了。」

輕輕地垂眸,紫萱暗自責怪著自己的失態。即便是如此……她,依舊應該理智冷靜不是嗎?

「『毀魂散』配合『七彩雪蓮』可以快速治療殿下受損的經脈,那血可以壓制毒性,要想讓毒性徹底消除,還需要借輪轉三界之力,逆天而為,強行將這個世界的人送到外界。」頓了頓,孟溪眼前浮現了他來的時候,看到的金若怡那殘破的屍體。他頓了頓,清晰的說道:「有這個能力的,只有三界聖女。前任聖女金若怡已死,所以,王妃要迅速尋找新任聖女,說服她逆天而為,輪轉三界。為殿下驅毒儘力。」

目光微冷,紫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若怡姐姐沒死。」

見孟溪不解,她淡然的伸出手來,將水髓玉的子玉亮出:「若怡姐姐若死了,水髓玉的母玉會將子玉召回。至於那死去的所謂的『金若怡』,根本就是北傑霄的一枚棄子。」

什麼?孟溪抬眸,滿滿的不信。

「不可能,那死前的人的確是千年狐妖的金家血脈,怎麼可能不是金若怡?」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紫萱莞爾一笑,眼底恢復了原來的清冷理智:「孟公子,『天堂丹』的事兒,就麻煩公子了。我,這就去找若怡姐姐。」

天音樓,舊址。

一襲白裙,在夜色中格外的耀眼。站了良久,終於,抬起纖細的手指,觸碰了那早已找到的機關。

一個隱秘的石門打開,在灰塵飛舞間,紫萱走入熟悉的密道,微微低着頭,長而卷的睫毛上,一抹水色。

她還隱隱的記着,那日,剛剛到了客棧,她目光瞥到那黑衣女子的時候,她身上那清冷而妖媚的複雜氣質,讓她的心猛地一震。她當時就在奇怪,為何,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二個人,可以,向若怡姐姐那樣把兩個截然不同的氣質混為一體。

她還隱隱的記着,那次,再回客棧,在客棧櫃枱上無數泛黃的賬本之後,隱隱露出的一根斷了的弦。還記得在堆滿雜物的角落裏,有那麼一處,刻意打掃的一塵不染,放着一個被無數桌面擋住,卻還是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角落的那張絕世古琴。

她還清晰的記着,當那黑衣女人出現,將敖情遙護在結界之中的時候,看着敖澤軒的眼裏,有感動……她還清晰的記着,那黑衣女人帶走北傑霄的速度,是那麼的快,她的輕功,又是那麼的絕世。

睫毛上的一抹水色,微微顫動,隨後,便有一滴又一滴晶瑩的淚珠,滾滾而落。紫萱知道,紫萱從那一刻就知道,那個黑衣的蒙面女人,才是她的若怡姐姐。那個躲着她,不現身的蒙面女人,才是她的若怡姐姐。

那日,給她下了葯的,正是金若怡。只是,這個金若怡,是真正的金若怡,是那個黑衣的金若怡,而不是,那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假扮的金若怡。

若怡姐姐想她走,大概,是她一如既往的預料到了北傑霄的動向。她知道,知道北傑霄會來和他們爭個魚死網破。紫萱知道,金若怡無情,但,卻是最專情的。北傑霄,敖澤軒,她不希望任何人受傷。所以,她想盡了辦法,讓她們離開。

但,那個假冒了她的人,卻不是這麼想的。那是北傑霄的部下,那是北傑霄的棋子,她,要他們回去……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一切又都脫離了計劃。

紫萱的拳頭,攥緊了。

她知道,若怡姐姐的傷,不會好的這麼快。那日,她救走北傑霄,一定是大傷元氣。如今,再讓她開啟水髓玉,輪轉三界,是不是……有些過分?

那長長的甬道是那麼的短,終於還是到了盡頭。

站在甬道前,紫萱終於抬起了眼眸。淚眼之中,她看到了那個背對着她,手撫在北傑霄後背上的虛弱身影。她凝神看着,久久,不能說出一句話來。

終於,黑衣女人,停下了手上的治療。將昏迷著的北傑霄溫和的放倒,讓他躺在柔軟的床上。黑衣女人不緊不慢的回過身,低着頭,然後,在紫萱的目光注視了她良久之後,猛地抬起了那對眸子。

那是一對血紅的眸子。

已經沒了原來攝人心魂的冰藍色,全是……血紅。紅的凄美,讓紫萱透過那紅,看到了無盡的折磨,無盡的痛苦。

「你來了。」沙啞著嗓子,黑衣女人向前走去,再沒有原來那溫潤柔媚的嗓音,這個昔日的花魁,嗓子,徹底壞了。和紫萱擦肩而過的瞬間,她頓了頓步子:「怎麼,有事兒,不想現在就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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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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