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堅強的活下去
石阡老頭擁有一顆季樹，據說早年時候蒙祖宗傳下來的財富，他在一個不入流的經堂中，花費財富學習到了一門粗淺法訣，並且修鍊到了二階的靈力境界。
所以老頭每天有兩枚「季果」的收穫，去換來財富，那就是唯一的生活來源。
如果是一般人，擁有一階的靈力，雖然能完全駕馭一階季樹，卻不能一天結兩個季果。
鎧化后的季樹，結果的速度和數量，取決於獲得靈力的多少。用二階的靈力來驅動一階的植物，效果就會超過預期。反之，如果用二階的靈力，雖然能勉強驅動三階植物，但是效果卻不會太好。
如果是用二階的靈力，驅動三階動物，則有被反噬的危險。
這些知識，對於這個大陸的人來說幾乎是共識，卻沒人會平白無故告訴石東。
自從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過著狗也不如的生活開始，石東從來沒有放棄過掙扎。
石東起初聽不懂別人在說什麼。但石東願意努力，總是願意默默的觀察學習。
三年以來，從聽懂了他們的話開始起，石東總找機會偷偷留出去，蹲在別人的屋檐下，蹲在經堂書院的門口，偷聽別人說話。
石東急於獲得知識，急於了解這個世界。想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堅強的活下去，哪怕是過著連狗也不如的日子，也一定要活下去。
活著就是希望，就有一線生機。這就是三年以來，石東腦袋裡唯一的信念。
在各處偷聽偷學的過程中，石東總被人虐待，如同踢癩皮狗一樣的亂踢。所幸人人都看不起石東，都是打他，戲弄他，卻沒人真的想殺死這個狗也不如的人。
最近兩年以來，曾經愛追著石東咬的那群老鼠，都不怎麼虐待石東了。
石東不但身體特殊，受傷后容易恢復，就連學東西都很快。
在這見人就挨打的三年中，石東打不過別人，但在不斷的被打過程中，石東學會了怎麼挨打不容易受傷，後來，又慢慢學會了應用身體的一些幾何構架，防禦別人的攻擊。
就連打石東的那些人，於後期也慢慢有些奇怪，覺得「打不動」這個狗也不如的人了。
此外三年以來，那些追擊石東的老鼠，在不停的鍛造石東的行動方式以及敏捷度。
石東沒有任何靈力，沒有通過鎧化獲得敏捷的躲閃力，但無止境的逃亡中，石東自發的優化了身體各處的發力方式，以及行動構架。
石東下意識知道，以什麼樣的方式發力，更快，還更省力。
最近的這些時候，兩至三隻敏捷的大老鼠，已經很難成功欺負石東了。通常要五隻以上的大老鼠才能成功圍困石東，從而搶走石東口袋中的雜草……
老頭離開了的這會兒，美麗的小丫頭抹去了石東嘴角的血跡，哭泣著道：「石頭哥哥，婧兒很擔心，這樣下去你會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你會死的。」
這丫頭，她總喜歡在無人的時候叫「石頭哥哥」。因為她小小的心靈覺得，石東就像一塊石頭一樣頑強。
對於她的撒嬌哭泣，石東總是無言以對。
「嗚嗚，石頭哥哥，你怎麼總是不喜歡和婧兒說話。」石婧哭啼道，「許多時候我想想你受的苦，覺得你還不如安詳的死去好。這樣活著，真的很累。」
石東握緊了拳頭道：「任何時候都要活下去，哪怕像只狗一樣。按照諸神法則，如果他們認為我石東是多餘的，沒有生存的權利，我就偏要頑強的活下去，直到有一天，我的能力超過諸神，那時候我會告訴他們，我的命是自己的，不是他們施捨的。」
小丫頭即便不懂事，也嚇得趕忙捂著石東的嘴巴，擔心的道：「石頭哥哥你別亂說話，統治整個大陸的聖殿，是不容許有人侮辱神權的，讓他們聽到你會被處死的。」
石東點點頭，不說大話了。不能對抗他們的時候，當然不能太意氣用事。
嗖——
這個時候，小院上空有什麼東西，猶如影子一般的飛遠了，速度之快，簡直只能用瞬間移動還衡量。
石東和小丫頭被這個動靜給嚇壞了，顯然，剛剛有什麼人埋伏在空中，把石東的狂言聽到了。能有這種來無影去無蹤的實力，可不是什麼普通人。
小丫頭真被嚇壞了，從懷裡掏出她最後的一塊肉乾道：「壞了，被聖殿武士偷聽到咱們的話了，石頭哥哥你就快被處死了，快把肉吃了吧，這或許你的最後一頓了。」
石東卻搖頭道：「這不是聖殿武士。沒人可以打敗聖殿武士，他們根本不需要偷聽別人。真是聽到了，他們不用玩花樣，他們擁有處決全城的能力和權利。」
什麼也不懂的小丫頭就不哭泣了，笑道：「嗯，還是石頭哥哥聰明。說的真有道理。」然後又道：「石頭哥哥你快把肉乾吃了吧，馬上我爸爸就要回來了，不能被他看到。他說你只配吃草。」
石東注視了她許久，好奇的道：「丫頭，你怎麼總要對我那麼好，你知道嗎，因為有你的存在，將來有一天我不能找你父親的麻煩。但這不是我的性格。」
小丫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看著你的眼光，婧兒覺得看到了火山一樣的熱情，雖然你很少說話。我什麼也不懂，我只知道將來你會出人頭地的，你會成為一個強大的幻鎧武士。」
同樣也是個孩子的石東豪氣的道：「那好，將來我出人頭地了，一定回到寒冬城來娶你為妻。在我石東最低賤最恥辱的歲月中，你是唯一看得起我照顧我的人。那麼將來我會為你義無反顧的衝鋒陷陣。」
小丫頭懵懂的樣子道：「石頭哥哥，做別人的妻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石東楞了楞，抓頭道：「我也不太知道，我只是腦袋中忽然冒出這個詞來。等將來我們都長大了，就知道了。」
啪——
背後有人接近，狠狠一巴掌把石東打得摔倒在雪地之中。
石阡老頭回來了，他鐵青著臉的樣子，絲毫不對瘦小單薄的石東同情，寒聲道：「就你這種廢物也配有夢想？也配娶我女兒？也不撒尿照照鏡子，你現在是廢物，將來還是廢物，你連一條狗也不如，即便你現在吃的草，也靠我供養著。」
啪——
又是一巴掌。
石阡指著道：「狗東西，你注意我的口型，跟我念：『我是狗，我不配幻想，不配擁有未來』。」
石東心裡怒極，但是不傻，知道這種時候來硬的，真會被死老頭給殺死，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沒有尊嚴，沒有同情，如同一隻死狗似得被拋屍。
我一定要活下去！
這麼想著，石東大聲道：「我是條狗，我不配擁有幻想，不配擁有未來。」
石阡老頭依舊不滿意，怒斥道：「說你是狗，便宜你了，記住，你連狗也不如。」
「是，我連狗也不如。」石東表現出了堅定的樣子，代表要堅定不移的樹立「我不如狗」的信念。
「處罰你今晚不能進家，你必須在外面街道上做一隻流浪狗。」石阡說完背負著手，以一個武士的身份，驕傲的樣子進屋了。
老頭的確是個武士，在大陸上，不論是誰，只要擁有幻鎧，哪怕一階，就自動成「聖殿」認可的幻鎧武士。就可以奴役其餘什麼也沒有的人。
按照規矩，不論人們用什麼方式，獲得法訣后，只要擁有適合的體質，修鍊出靈力，哪怕只是一階，哪怕你的鎧甲是一隻母雞，也要去聖堂的分部登記，繳納稅費，證明你是在冊的，合法的幻鎧武士，受到聖殿保護，擁有高貴的地位。
因為就算只擁有一隻母雞作為幻鎧，也代表了是個有用的人了，至少能夠提供靈氣充足的雞蛋。
嗯，雖然在石東看來，在幻鎧武士中，這些擁有母雞幻鎧和季樹幻鎧的武士，只算是武士中的「平民」，但畢竟是武士了，和其餘普通人已經處於不同的階級。
此外，作為一個擁有幻鎧的武士，必須去大陸上的任何一個聖殿分部去登記，審核，然後每年都繳納「幻獸使用稅」，如此才是合法的，就算是一個國家中的皇帝也不例外。
因為幾萬年以來的傳統，遍布大陸的幻獸以及植物，是諸神賞賜下來的。
全大陸的幻獸和植物，都歸「陽神殿」所有。所謂陽神殿就是口語中的聖殿。
人類要利用幻鎧，就必須去登記後上稅，才是合法的。否則，如果發現沒有經過登記的幻鎧，就代表對抗神權，對抗聖殿，會被處死。
有一種說法是，寧願去某王朝操了皇后，也別在一件小事上得罪聖殿。因為即便在這個國家得罪了皇帝，還可以跑到別處避難。但是得罪了聖堂，整個大陸就沒有容身之地，會終身被號稱不可擊敗的聖殿武士追殺……
飄雪的黑夜裡，弱小單薄的石東冷得發抖，徘徊在冷清的街道上。
以前的時候老頭喜歡打石東，但最近老頭也發現了，越來越難打傷石東了，雖然石東什麼也沒有修鍊過。但是那種被攻擊時候，調整身體細節獲得的防禦能力，的確很古怪。
進來的一些日子，老頭處罰石東的方式變為了夜間不準進家。讓石東在街道上徘徊。
這種處罰很殘酷，不但很冷，容易被凍死，也容易導致石東被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咬死。
之所以說這個世界的動物植物變得致命，是因為老鼠有狗大，而真正的狗有馬那麼大，並且極其嗜血。
石東不知道狗應該有多大，老鼠應該有多大。但是下意識里覺得，老鼠應該只有手掌大，才是合理的。
這些看起來雖然致命，不過對許多人而言是無害的，因為只要是修鍊過法訣，有一點點靈力，身上的氣息就不同了，一般就不會被流浪狗攻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