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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面紗揭開的時候,冷清逸還是驚奇了一番,他緩過神來,愣愣道:「他是誰?不,國主?不對,國主應該不在這裏才對啊。」冷清逸自顧自的自言自語,說罷又想了一下,「可是如果是國主的話,沒必要要帶着一個斗笠吧?」蕭漠塵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他確實是國主。」冷清逸被搞得有些糊塗,他點頭道:「好的,我明白了。」蕭清風倒是佩服起了冷清逸的沉着。但不過片刻,冷清逸就伸手搖晃起蕭漠塵的身子,「你給我講清楚,這什麼和什麼?」蕭漠塵怒意滿滿的看了冷清逸一眼,「給我放手。」冷清逸只好無奈,點頭道:「我知道了。」說罷收起手來。「反正你要解釋清楚。」蕭漠塵擺手道:「好,我知道了。」說罷看向司徒岜,「不過我倒覺得,司徒前輩該解釋一下。」司徒岜連連揮手道:「我來解釋什麼。」看着互相推脫的人,蕭清風淡淡道:「既然如此,讓我來將事情的原委說一遍。」蕭清風很少會用這種語氣,每次他用這種語氣,就代表生氣了。眾人便都閉上了嘴,安靜的聽他說。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的樣子,他該說的也都說了。「懂了嗎?」眾人都點頭。

「所以大概狀況就是,現在的國主是假國主。」冷清逸開始分析,蕭漠塵便在一旁微微點頭表示贊同。「所以說司徒岜不是我所認為的什麼奸詐狡猾的壞人?」蕭漠塵又一次點頭。「那告辭。」冷清逸拂袖準備離開。蕭漠塵一把把他拉住,緩緩開口道:「我有說過你可以置身事外嗎?」冷清逸滿臉黑線,「難道沒有說過嗎?」大家好像合夥一般,都搖頭異口同聲道:「確實沒有。」冷清逸直冒冷汗,「你們這是有預謀的。」他猛然想起蕭漠塵的那掉落在地上被他碰觸散落的紙張,那分明就是想要他好奇下去。還有種種的行為,冷清逸不禁嘆氣,原來他已經掉進了坑裏面了。「好吧,那就如此吧。」冷清逸只好接受了事實。一旁的人倒是不發一言,「你們如此又能改變得了什麼?我已經不想再當什麼國主了,這樣安逸的生活我實在是不想改變。」蕭漠塵十分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你當真是這麼想的?」小安點頭,「我現在便是小安,安於現狀,我並不想要改變些什麼。」「看來司徒前輩為你做的那麼多,真是白費了呢。」蕭漠塵漫不經心的聽着,然後便走了。冷清逸想來還是跟着他吧,便跟了上去。

而司徒岜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一如蕭清風一樣。小安其實最懼怕的便是這兩人,畢竟這兩人是什麼脾氣他是略知一二的。「你當真這麼想?」良久,蕭清風緩緩的問道。小安微微點頭,「可是你母親呢?」果不其然,小安的身子一顫,「你是想要她一輩子都關在那麼一個狹小清冷的宮殿裏嗎?」「我……」小安知道他母親的身子並不算好,所以自從知道以後,便沒有一天不擔心過,可是擔憂有何用。想到這,便微微的嘆氣。蕭清風的淡漠在他眼裏看起來倒是很讓人害怕的。「我說過了,你可要考慮清楚,畢竟你才是真的國主,那假國主也會露出馬腳的,更何況計策了這麼久了,說放棄就放棄不太可能。」小安搖頭道:「我心意已決。」司徒岜這時道:「既然這樣,那麼安夫人,我想不會太安全的。」小安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敢動我母親不成?」司徒岜聳肩道:「你可別忘了,他現在可是國主。」果然是司徒岜的話奏效了,小安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不行,當然不行。」蕭清風此時接話道:「既然不行的話,那麼就只能讓安夫人如此了,還有百姓,國主的暴政你又不是沒有耳聞。」

這些話聽來,小安不知不覺便握緊了拳頭,「我不能讓母親受苦,還有那些因為國主的奢侈而過的十分貧困的人!」蕭清風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最近沒有怎麼看見蘇奈,蕭漠塵覺得心裏空空的,可是正在生氣的人是他,他要如何低頭去像蘇奈認錯。蕭漠塵在屋內嘆氣,「你在嘆什麼氣?」猛然間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蕭漠塵猛然抬頭,蘇奈正笑着看着他。「阿漠,你之前便是這般冷淡,所以我對你冷淡,你也體會了我的感受了吧。」蕭漠塵微微蹙眉,搖頭道:「你要說些什麼,阿奈。」蘇奈嘆氣,握住蕭漠塵的手,輕聲道:「阿漠,我們別這麼下去好嗎?我因為誤會不理會你,你因為傷心而不理會我,接着會變成怎樣,不是我想的結局。」蕭漠塵微微勾起嘴角,淡淡笑道:「幾年前我就說過要放你自由,可是我做不到,但是現在我可以了,我辦完事後,便會讓你走的。」蘇奈明白蕭漠塵的話,笑道:「阿漠,你當初要娶我,是因為爹犯了重罪,而你身上有免死金牌。」「蕭諾說,這金牌除了城主能用以為,還有一人能用,那便是城主夫人,所以你才會明知我這麼討厭你,還是要娶了我吧。」蕭漠塵極為不屑的一笑,「你想多了,如果沒什麼事,就請出去吧,我想我們以後應該是不會有什麼瓜葛了。」

蘇奈笑容很美,她只是笑着看着蕭漠塵,蕭漠塵便不知該如何回應了,他一再的告誡自己不行。「阿漠,我知道現在的我學不會什麼,但是我會努力的,我會去努力學會信任的。」見蕭漠塵沉默不語,蘇奈又繼續說道:「阿漠,你是笨蛋嗎?我都這樣說了,你為什麼還是不給我機會?」蕭漠塵想要開口說話,可是心一旦軟下來了,便不好,於是他便沒有說了。「阿漠,你在擔憂什麼?」蘇奈看出了蕭漠塵眼中的猶豫,「你還有什麼事瞞着我?」蕭漠塵連連搖頭,「當然是沒有。」蘇奈看蕭漠塵的神情便看得出了,她嘆氣道:「阿漠,我會等你的。」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話,蕭漠塵確實有些不習慣。「阿奈,不值得的。」蕭漠塵輕聲低喃。但這話卻被蘇奈聽得一清二楚。「阿漠,你說什麼?」蕭漠塵身子一顫,隨即解釋道:「沒什麼。」蘇奈見蕭漠塵這樣,便知道蕭漠塵並不想說,也就沒問。雖然蘇奈的嘴上說着沒什麼,但還是隱約覺得有些不安。

冷清逸看着蕭諾忙前忙后,忍不住道:「你在做些什麼?」蕭諾嘆氣道:「你看,我自然是在替你們準備些東西。」冷清逸一顫,他沒有料想到蕭諾也會知情。「阿諾,你害怕嗎?」蕭諾的手一頓,隨即笑道:「我害怕什麼?」還沒有等冷清逸回話,她又接着說道:「害怕的話,也許有點,雖然大哥已經多年沒見,他在我的心裏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還有阿哥,阿哥才是最讓我擔憂的,所以我要備着些葯。」說罷,包好了藥包,「這是即食的,要是真出什麼意外,就趕緊吃下去,能緩一緩。」冷清逸接過,微微笑道:「阿諾,你這是在關心我?」蕭諾瞪了他一眼道:「你少在那裏自作多情了,我哪有關心了。」冷清逸剛想要失望的嘆氣,蕭諾又開口道:「總之你要保管好,還有要照顧好他們,還有…你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冷清逸這才面露喜色,「你這是在關心我?」蕭諾從未在冷清逸面前臉紅過,這次便臉紅了。冷清逸一副得寸進尺的樣子,「看到沒有,明明就是,那次還哭了。」蕭諾一愣,「你,醒著?」冷清逸點頭道:「至少還有一點意識的吧。」「……」想起那天說過的話,蕭諾的面容更加的通紅,「趕緊走。」她冷冷的拋下這話。冷清逸一臉笑意,聳了聳肩。

已經入了深夜,那人已經有了倦意,「國主,有人求見。」那人挑眉,「誰?」侍衛搖頭道:「來者帶着斗笠,不知是誰,但他的身旁有冷堂主和蕭城主。」那人一聽,神色面露不安,「讓他們進來吧。」「是。」侍衛聽到了指示,點頭去帶他們進來。「蕭城主,可真是貴客,這麼晚了,怎麼了?」那人透露出了些許不安,因為他注意到了帶着斗笠的那人的樣子。「蕭某此次前來,是想要問國主一件事。」那人身子一顫,「蕭漠塵!大膽!你儘管懷疑我的身份?」蕭漠塵此時看着面色慘白的那人,微微勾起嘴角,淡淡道:「國主,蕭某好像未提起什麼,國主為何這麼說?」那人一愣,這真是自己露出了馬腳,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只好淡淡道:「那又如何?你覺得他們會相信本王說的,還是相信你?」一旁的侍衛們都面面相覷,「蕭漠塵,你別以為你有了免死金牌,便可以這麼囂張跋扈。」那人直接大叫道:「來人,將蕭城主,不,蕭漠塵押下去。」侍衛們面面相覷,還沒有動手,蕭漠塵便將小安的頭紗揭了下來。侍衛們個個都驚訝無比,「國主……」那人笑道:「你找了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來冒充我?真是好大的膽子。」

蕭漠塵倒是沒有一絲的畏懼,上前道:「可是你又如何證明你是真的國主。」那人的面色很是陰鬱,看了蕭漠塵一眼,抿嘴道:「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說我不是國主,來人。」那些侍衛明顯都遲疑了,都紛紛看向蕭漠塵,又看向這兩個國主。此時小安,也就是真國主緩緩開口道:「這麼多年了,你也玩夠了吧。」那人嘆氣,「好,蕭漠塵,你要如何證明我是假國主,無憑無據,我想我的手下也不會相信你的。」蕭漠塵不緊不慢道:「我倒是有一個很好的證據,不知國主有心情知道嗎?」那人皺眉,「什麼?」蕭漠塵淡淡開口道:「國主的棋藝很精湛,從未讓蕭某贏過,若是今日你能下贏我,我便承認你是國主,接着便任由你的處置。」那人聽了,面露微笑道:「好,這可是你說的,蕭城主,到時候可別後悔了。」蕭漠塵堅定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那人一下子就有了信心般,面色也好看了一些。小安的面色卻很差,他是知道蕭漠塵的棋藝的,簡直是爛到極點了,想到這,也只好嘆氣,萬事就只有賭一賭了。而與小安不同的是,冷清逸很鎮定,他知道蕭漠塵是做了充分的準備的。

那人的棋藝很高超,幾次都要把蕭漠塵逼上絕路,但是蕭漠塵棋藝也不是蓋的,這麼一個月的苦練,他早已經不是那個只會拿棋子當石頭丟著玩的小毛孩了。蕭漠塵巧妙的化危機為轉機,一個時辰過去了,那人額頭直冒冷汗。決勝性的一刻,終於來臨了。蕭漠塵這盤棋可謂是下的巧妙,「國主,這下子你該折服了吧,啊,不,要是真的國主,怎麼會敗在蕭某的手上。」那人現在的面色便是一陣青一陣白,他緩緩開口道:「你就憑這個,就斷言,也許只是我一時失手而已呢。」他的語氣透著一些心虛。蕭漠塵緩緩放下棋子,開口道:「那麼國主你是要在來一盤嗎?」那人慌忙搖頭,他看的出來蕭漠塵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要是再下一局,恐怕是要露出馬腳了。那人自然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那又如何,只要他態度是如此,蕭漠塵還能反了不成,於是便道:「除了這個呢,興許是你的棋藝長進了。」蕭漠塵想了片刻,道:「還有國主你絕對沒有的。」那人一愣,「什麼?」「字跡。」那人虛汗直冒,他想,知道國主字跡的,不過就只有一人,而且那人是絕對不會出現的。誰知剛這麼安慰自己,那身影便出現了。

「老夫可以辨別國主的字跡。」蘇老爺不知何時來了,蕭漠塵原本沒想到他會前來,略有些驚訝,蘇老爺淡然道:「你是我的女婿,我這個老丈人當然要幫忙。」蕭漠塵點頭,「多謝蘇老爺。」蘇老爺向他擺手示意不用謝。那人知道是躲不過了,「不用勞煩了,不過今日是你們逼的。」說罷他拔起身邊的劍,「你早就不該存在的。」「哥哥,收手吧。」此時小安開口,他雙眼明亮的看着那人,那人邪魅一笑道:「想都不要想。」有冷清逸和司徒岜聯手,制服那人不在話下。那人被侍衛押住,卻也還是猖狂,「蕭漠塵,你以為你剛才喝的茶,裏面就沒有加東西嗎?」蕭漠塵身子一顫,卻很鎮定,「你可別忘了蕭諾。」那人這才像是散架了一番,露出慘淡的笑容。

如蕭諾所料想的一樣,會出意外的永遠是蕭漠塵,她無奈嘆氣,「你就不能小心一下自己的身子嗎?」蕭漠塵無奈道:「他使詐,我能有什麼辦法?」蕭諾無奈嘆氣道:「那好吧。」她將手搭在蕭漠塵的手腕上,雖然蕭漠塵的面色沒有什麼異樣,脈象有些紊亂。蘇奈靜靜的站在一旁,她待蕭諾診脈完畢,便扶著蕭漠塵讓他躺在榻上。「如何了?」蘇奈很是不安。蕭諾看着蘇奈,又看了看蕭漠塵,想了想道:「這狀況很不好,按照這算來,阿哥恐怕是要疼上幾天我才能研製出解藥。」蘇奈一愣,「為何又要幾天?」蕭諾攤手,「誰讓下毒之人這麼狠。」出了屋子,冷清逸上前道:「你是故意的吧?」蕭諾一臉壞笑:「當然,其實我解藥只需一個時辰,這毒藥不是什麼要命的毒。」冷清逸呼了一口氣,「你真是嚇死我了,對了,你不好奇蕭大哥嗎?」蕭諾一愣,「關我何事。」可是又忍不住問道:「他人呢?」「他回水堂了。」「嗯。」

接下來的幾日,蘇奈都小心照顧著蕭漠塵,蕭漠塵其實沒有那麼難受,只是偶爾會出些冷汗,但這些蘇奈已經嚇的不清。她都忘了自己也是個大夫,只是一心擔憂著蕭漠塵。蕭漠塵這幾日都被裹得嚴嚴實實,神情一有什麼不對,蘇奈就立刻緊張起來。「阿奈,我真的沒有什麼不舒服的。」蕭漠塵無奈說道。蘇奈毫不領情,「都說了不要一直忍着了。」蕭漠塵只好放棄。雖然偶爾會有些難受,但也就那樣,並沒有多嚴重,只是這幾日胃疾也跟着犯了,不知是不是因為毒藥的關係。「阿漠,又疼了嗎?」見蕭漠塵的手不著痕迹的搭在腹部,蘇奈一眼就注意到了,「怎麼今日這麼嚴重?」蕭漠塵不禁開口安慰,「無礙。」可是聲音卻有些沙啞,這下蘇奈更急了,「快躺下,我去找蕭諾。」蘇奈找到蕭諾,見她正和冷清逸鬥嘴,忽然明白了什麼。「阿諾,葯呢?」蕭諾感到背後一陣涼意,交出藥丸,「回頭再來收拾你。」蕭諾被嚇得躲在了冷清逸的身後,冷清逸冷冷道:「你敢。」「……」蘇奈忍不住笑了,「哎,害你阿哥難受了這麼多天。」

小四在花園裏等著冷清逸,他盯着小秋看了許久,開口道:「姑娘,你很好看。」小秋愣住,「是嗎?」「是啊,我從來不說謊的。」小秋臉一陣通紅。

宮殿內,國主不滿道:「司徒老前輩,你就不能讓着我一下。」司徒岜無奈,「老夫已經很退讓了,安夫人,您說對吧。」安夫人在一旁觀摩,慈祥的摸了摸兒子的頭,「安兒,你的棋藝真是退步了。」「……」

「好些了嗎?」蘇奈上前,看着蕭漠塵的面色,還是擔憂。「已經沒事了。」蕭漠塵不禁開口安慰,蘇奈欣慰的點頭。「阿奈,我又讓你擔憂了呢。」蕭漠塵微微勾起嘴角,雖然這麼說,但這些天看蘇奈為自己擔憂,真是很開心,至少他的阿奈還是在乎他的。「對了,爹的所有以前犯下的罪行,國主已經免罪了,而且爹還陞官了。」蘇奈開心的說着,蕭漠塵也笑着,「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岳父大人他確實有這能力。」蘇奈坐到榻上,「阿漠,謝謝你,這麼多年陪着我。」蕭漠塵將手挽手蘇奈的腰,「嗯。」

蕭漠塵起身關上屋門。

一切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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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妃難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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