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草雉劍

挖礦，基本上就是一般人在掄鐵鎚和鐵鍬，另一半人在那裡裝筐，往外背。我找了一個往筐里裝礦石的活兒，因為比較輕鬆，而且還有休息的時候。我便趁著休息的時候將火藥全部掏出來，放在礦洞和礦洞之間交界的地方。我不懂得爆破，我也不知道放在這裡會不會有效果，但是別的地方估計是一定沒有效果。

躲著監工放好了炸藥，我就等著放工了。其實在放火藥的時候我就想過這個問題了，我點了火藥之後它多久會爆炸，我能不能在爆炸之前跑出洞外？導火索被我當作褲腰帶綁在腰上，總共也就四五米的長度。就算我把導火索里的火藥倒得乾乾淨淨，從點上到燒盡也用不了一分鐘。而這點時間完全不夠我跑出來的。

放工的時候，我故意落在最後，但是問題出現了，監工要最後才出礦洞。他們在後面催促著我，我連安放導火索的時間都沒有。

「哎呀，我的東西落在裡面了，我要回去取一下，你們先上去，我馬上就趕上來。」

「廢什麼話！讓你走你就走，你有什麼落在裡面？你的吃飯的傢伙沒丟下面就不錯了，趕緊上去。」一個監工舉著木棒嚇唬我一下。

「軍爺，軍爺，我感了風寒，郎中給我配的葯。我要是每隔一個時辰不吃，就會渾身難受。你們行行好。」

「你是聾子還是傻子？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這些監工也是北軍士兵，狐假虎威慣了。

走在最後面的幾個老百姓心好，怕我惹惱了他們吃苦頭，便上來拉我，讓我上去。我在下面吃了一下午的灰，已經夠窩火的了，還要受他們的氣。

「你們趕緊上去吧，我跟這些當兵的留在這裡。」我臉色一沉。決定殺人滅口了，「到時候就看我能走出去還是他們能走出去了。」

「你說什麼！？」那幾個監工其實在下面呆一下午也不爽，聽見我的語氣，肯定更冒火。一個個將腰裡的鋼刀抽出來，就準備把我大卸八塊。那幾個老實農民見這個場面，都同情的看我一眼，也不敢求情，趕緊往外跑了。

「這裡離上頭少說有二十丈，你們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搭理。」我輕描淡寫，「我跟你們的劉將軍出生入死的時候。你們不知道在哪裡呢。也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們命不好。」

剛說完我就蓄勢一個迴旋踢，將我跟前的一個監工踢飛出去。那傢伙一頭撞在礦石上，當場就腦漿迸裂。他連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死在當場了，其他五個監工臉上就顯出驚恐的表情。

「一起上。」一個膽子大點的，對同伴喊了一聲。五個人，五把鋼刀一陣亂舞，將我逼得有些手忙腳亂了。

不過只要他們不往外跑就好。大不了我多跟他們耗一陣。苦於我手上沒有兵刃，而他們五個又是不要命的打法。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我還沒有殺掉第二個人。他們幾個也知道，如果不逃出去，早晚要讓我全收拾了。

又是一陣猛攻之後，剛才發號施令的那個又喊了一聲「跑啊。」五個人撒丫子就往外跑。離我最近的一個。跑得慢了些，被我抓住了后襟。扯了一個趔趄之後，又抓住他的髮髻，雙手在脖子上一擰。頸椎骨都斷了。他在地上掙扎兩下，也不知道是因為斷了呼吸，還是斷了神經。很快就死過去了，死之前還失禁了，好在我現在什麼味道都聞不到。

剩下四個跑出去遠了，我追也來不及了。不管了，先把導火索安上，點著了往外跑吧。沒聽見那邊的礦洞有什麼動靜，也不知道谷柳先怎麼樣了，他那裡恐怕比我要順利一些吧。

偏偏我剛把導火索取下來，那四個監工又跑了回來。

你們回來幹什麼呢？我再往上一看，原來有十幾個老百姓手裡拿著钁頭將他們四個給擋了回來。沒辦法我只好先把他們四個處理了，那些老百姓雖然人多，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殺過人，肯定不敢動手的。把監工堵在洞里，已經是他們最膽大瘋狂的舉動了。

結果，在混亂中本來就不長的導火索還被哪個不開眼的監工給用刀斬成了兩段。

「趕緊走啊！」我料理了最後四個監工，就對那些還愣在洞里的百姓喊。

點上導火索我就往外面沖，一路上倒是沒有人，挺平坦的。也就用了一分鐘的時間我就出了礦洞，外面已經有些暗了，太陽老早就沒有了。

「牟武，你怎麼也在這裡當礦工了？」

聲音這麼熟悉，我仔細適應這種光線亮度之後，才看到了武藤山河揶揄的臉。

「武藤山河，你倒是陰魂不散啊，在哪裡都能見到你。」我也不示弱，反正他現在也拿我沒辦法，「對了，你把你那師兄殺了沒有啊？」

武藤山河聽見我這麼一說，臉上一陣抽動。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鎮靜：「牟武，你是不是想把這個金礦給炸了呀？」

「沒錯。我已經把火藥點著了，你就等著聽響兒吧。」

「會響么？」

「怎麼……」我剛要回嘴，卻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這都好幾分鐘了，怎麼火藥還沒有爆炸啊？難道是導火索半道滅了，還是火藥埋的方式不對？

「要不要下去看看？」武藤山河笑了起來。

我現在恨不得把他的臉給砸扁。就在我恨得牙痒痒的時候，只感覺腳底下大地一顫，接著便是一聲巨響，將在礦場休息的百姓嚇得四處逃竄。火藥爆炸了，但不是我這邊的。谷柳先到底是爆破專家，順順利利的就響了。不過到底效果怎麼樣我就不清楚了。光看見那邊的礦洞口騰起一陣昏黃的煙霧，接著就是坍塌的聲響。

武藤山河臉色也變了，驚道：「你們還有同黨？」

「廢話，這麼大一個金礦，我一個人怎麼毀的了。」說著我冷不防一掌拍向武藤山河的胸口。我還是留著后招的，一來是怕他老奸巨猾，二來還是為武藤梓考慮，這畢竟是他爹，說殺就殺，總有些不地道。

武藤山河身子左右一晃，躲過了我一掌，一雙手屈指成勾，橫著抓向我的脖子。我們倆一來二去鬥了個旗鼓相當。很快就有東瀛浪人想要上前幫忙，我這邊谷柳先也過來了。

「你快去幫黃子寧把大門奪過來。這裡我能應付。」自尊心讓我不許谷柳先幫忙。我要親手殺了武藤山河。

谷柳先也真聽話，說走就走。我一個人對付武藤山河並不吃力，因為我並不怕他的那些歪門邪道，而且我也不給他機會。不過他可不見得像我這樣缺人手，而且來幫他的居然是伊藤。伊藤的草雉劍我是見識過的，它能讓我的魂魄沒辦法出入自如。他們兩個同出一門，身法都很詭異，我應付一個老狐狸就很吃力了，現在還要對付伊藤，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就在我最需要人幫忙的時候，武藤梓來了。她的出現似乎在伊藤的意料之外，卻可能在武藤山河的意料之中。兩個人的表情就不一樣。

武藤梓居然將無塵的湛盧劍給帶過來了。我接過湛盧劍，心裡大定，手上舞出一個劍花，便攻向伊藤，我想武藤山河跟武藤梓畢竟是父女，應該不至於以死相搏。伊藤的草雉劍跟我手裡的湛盧劍一比，就什麼都不是了。

我們兩個硬扛了兩劍，結果他的劍刃上面就磕出好幾個豁口。我看他扭曲的表情應該是心疼死了。那可是他們東瀛佛教的秘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