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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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印母一口唾液吐在了他的臉上，見着那買主走了，她也露出了勝利般的笑容，面對眼前的這個無情的丈夫，她真的很想立刻掐死他。「呵呵，公道自在人心，我王雪嫁給你印天德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我。」
「嘴硬？就你會說，就你會說！」此時此刻他早已被怨氣纏身，不顧前因後果那拳頭又猛地一頓揮向印母。「我看你還嘴硬，還嘴硬。」
印母試圖逃脫，可面對壯如黃牛的丈夫，所有的掙扎都是徒勞，最後她連掙扎都放棄了，因為她知道自己越掙扎他那拳頭就越無情。「打吧，打吧，你打吧。最好往死里打，你乾脆打死我算了，等我變成厲鬼我絕對第一個找你索命，免得你繼續禍害這個家，禍害我的女兒。」
印父一手禁錮住了她的雙手，一手用力抓住了印母的頭髮，往後一扯，這疼的着實讓印母尖叫了一把。「想死？好，我成全你，現在就讓你見閻王去，我今天非打死你這個糟老娘們不可。」他的話剛撂下，又一次對印母拳腳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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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小桃將黃牛牽回了牛棚，看着小腳丫上沾滿了黃泥巴，立刻跑到水井前打上一桶水，好好洗涮一遍。雖然這麼多年放牛早已成了習慣，但心裏還是有些嫌棄那些個小泥巴的，畢竟十七歲的少女總有一顆所在心房深處的，愛美之心。
清水沖着小腳丫，泥垢也慢慢退去，穿上了一雙幾年沒換的破舊小拖鞋，還沒等她回到家裏，就在院外聽到了媽媽吧凄慘的哭聲，她心裏一涼，一緊，猜到了爸爸又打媽媽了。
媽媽這種凄慘的哭聲已經伴隨了她整個童年，對於父親的暴戾脾氣她可是領教過的，有時候自己放牛稍微晚點回家，或者是為媽媽說了一些好話也會莫名其妙的挨上爸爸的拳頭，對於自己的父親，她很害怕，很忌憚，她甚至恨他，也同時抱怨老天不公，為什麼自己的爸爸不能像別人的爸爸那樣慈祥呢？
有時候她真的很期盼自己的爸爸能對自己對媽媽好點，可是期盼了十幾年，事實才無情的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她發奮讀書，一心只想考上大學，找到份好工作后帶着媽媽離開，離開這個冰冷的，猶如魔窟的家。
今天是她期盼已久的高考放榜的日子，也是自己的生日，還以為回家能有什麼驚喜，沒想到爸爸又一次上演了家暴的戲碼。她一溜腿馬上跑進了客廳，看着被爸爸打得趴在地上的媽媽，她的雙眸便濕潤了，她上前去，阻止了父親耳朵手，淚流滿面道：「爸爸，求你別打了，你這樣會把媽媽打死的。」
面對女兒的懇求，印父只是訕笑一把，手用力一甩，把印小桃給甩到了地上。「走開，你這個賠錢貨，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今天終於到了還本的時候來，沒想到被那你媽這個賤人給攪和了，哼，一對糟心的賤骨頭。」
這種話在印小桃的耳朵里不知道流轉了多少遍，每次爸爸沖媽媽發脾氣的時候都絕對會此話重複一次，雖然聽慣了，但她從內心是排斥的，她恨爸爸，那種恨早已滲透她的血液，這輩子都無法改變了。
她爬到媽媽身邊，抱住了媽媽，看着媽媽臉上青腫一片，心瞬間跌至谷底，瞬間，要帶媽媽離開這裏的決心就更堅定了。
她看着自己的父親那副噁心的嘴臉，知道接下來的話一定會讓他雷霆暴怒，但她還是堅定的說着「爸爸，你不能這麼說媽媽，她可是你的結髮妻子，是要與您一起白髮到老朝夕相處的人，這麼多年了，媽媽為這個家操心了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看不見！你平日裏在外面不管家事好吃懶做嗜好賭博就算了，回家還不停的打罵媽媽，你還是男人嗎？你還有什麼資格為人父親，為人丈夫呢？」
印父被自己的女兒教訓的臉都綠了，他蹲下身去，一把推開了印母，直接印小桃拽到一邊，下一秒就往印小桃的臉上狠狠得甩了一巴掌：「你個賠錢貨，居然敢教訓老子起來了？現在長大了了，讀了點書翅膀硬了是吧？我看你今天也是不想活了，本想把你賣個幾萬塊錢，讓我好好享受享受，卻被你那賤貨老娘給鼓搗黃了，哼，看來現在你那個死鬼老娘一個賤樣，今天，我非得把你們娘倆打死不可，反正看的糟心。」
印父的手揮着拳頭，在印小桃的身材留下幾拳后，手又被印母制止住了。「要打你先打我，你放開我的女兒。」
印父的手被攔截在半空中，他看着自己的老婆根本不為所動：「哼，不急，你們娘倆一個一個來，放心，今天你們誰都跑不了。」
賤人賤貨這種噁心的辭彙印小桃真的受夠了，看着媽媽一靡不振的深情，她的心裏不停地滴血，她立刻抓住了爸爸的手往自己身上攬：「打死我吧，你打死我了我們看你還怎麼快活，我看你還怎麼逍遙自在？你以為這是原始時代嗎？殺人不用負責嗎，我告訴你，就算我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你終究躲不過法律的制裁？」
「法律的制裁？法律是什麼？居然在我面前講什麼法律？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怕，我先把你們兩個賤骨頭打死，看它能把我怎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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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乾癟的買主因為忘了把自己的包拿上於是又回來了，瞧著客廳里的陣仗他着實嚇了一跳，但看着印父拳頭相向的女孩子一張漂亮精緻的小臉蛋，他頓時動心了。於是他對着印父勸道：「別打了，快停手。」
「別瞎jb嚷嚷，阻礙我辦事。」印父被怨氣沖昏了頭，但仔細一聽，是那買主的聲音，於是這才回頭看着買主，客里客氣道：「你回來了，來，來，來，坐。」
買主在破舊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印小桃越看越喜歡，而印父瞧出了端倪，一眼就看穿了買主對印小桃的心思，心裏也樂開了花，於是把身子傾向了買主處小聲說道：「這就是我女兒，印小桃，怎麼樣，喜歡嗎？」
買主眼神不離印小桃，他點點頭，嘴裏的哈喇子都要溜出來了。印小桃見着這個陌生的男子，心裏有些奇怪，家裏素日不來客人的，今天怎麼會來這麼個客人？於是她附耳問著媽媽：「媽媽，那個男人是誰？」
印母緊緊地拉住了印小桃的手，想要將她帶出去，可是此時印父瞧出苗頭，那冷冰冰的聲音頓時響徹客廳：「你們要去哪？呆在這裏哪裏都不許去！」
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印母知道，印父今天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放過女兒的，於是她使出了所有力氣將女兒往外一推，帶着不捨得語氣說道：「小桃，快跑，你爸爸要把你賣給這個河南人，快走，快走啊，不要再回來了。」
對於自己母親的話，印小桃久久回不過神來。她沒有聽錯，爸爸要把她賣給客廳里的那個長的丑的如此精緻的男人，曾經還以為父親只是對家裏不負責任，沒想到他居然還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他居然還想把自己賣掉，這麼多年來，對於父親的形象在她心裏全是完全覆滅了。
印父聽到了老婆的叫喊，心裏憤怒之極，他跑出院外，原本想伸手抓住印小桃，可是印小桃機靈一躲，便閃開了。她看着媽媽，喊了一聲：「媽……」
印母緊跟着沖了出來，死死的抱住了印父的大腿，絕望的看着女兒，含淚道：「快走，不要再回來了，不要再回來了。」
印父被印母死死的抱住，根本動彈不得，但他的拳頭始終都不會忘記一次接着一次往她身上送。「你個糟老娘們，給我死開去。」
印母咬牙忍住疼痛，為了女兒的未來，就算死也值得了，這一次，她死都不會放手，因為她知道，她抱住的不只是女兒的自由，還有她的未來。
印小桃在不遠處看着爸爸的拳頭一次又一次的揮向媽媽，她迷茫，她無助，她知道媽媽的用意，瞬間嚎啕大哭，淚水直流而下，想沖向前去拉開父親，可是院子裏再一次響起了印母的凄慘的嚎聲：「快走，不要辜負媽媽的用意，媽媽活了大半輩子已經夠了，如果你真為媽媽好，那你就走，不要再回來了。」
印父見印小桃徘徊挨門口，生怕她聽媽媽的話跑了，於是沖着一旁的河南人喊著：「還不快抓住她，抓住她就是你媳婦了。」
印小桃聽到這一句話，她的徹底絕望了，看了最後一眼媽媽，抹乾了眼角的淚水，她往前一路狂奔……
媽媽，等我回來，等我回來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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