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如此州長
州長拍了拍驚堂木，堂而皇之的說：「現在案件重新審理！李公子買到砒霜是為了葯老鼠！而李公子的夫人因為將砒霜散落，掉入嘴中而中毒致死！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小夥計賣給李公子砒霜造成的！所以本官判定！李公子夫人意外致死，李公子不承擔任何責任，毛小毛犯下間接殺人罪！判處二十年徒刑~！來啊！把人犯銬上！」
兩旁的衙役面無表情的走上前來，把剛開銬沒有半柱香的小毛又銬上了！
江雲在後面暗自嘀咕：好你個狗官，別人不給你好處你就裝清官！博得一個好名聲！別人一給你錢你就把之前的話當屁放！把什麼仁義廉恥都扔在了腦後！老小子，別得意！你的死期到了！
州長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李公子，又看了看再次陷入絕望的小毛，故作嚴肅的對著李公子問道：「李公子，不知道本官這次的判決你可滿意啊？」
「滿意，滿意！」李公子露出了猥瑣的笑臉：「小的謝過青天大老爺！」
「來啊！把人犯帶下去！退堂！」州長把罪名簽扔在了小毛的面前，站起身來，走出了正堂。
州長一走，李公子帶著書生和奴才也趾高氣昂的走了。外面的群眾見牛人都走了，可就忍不住了，紛紛叫罵起來。
「媽的！這叫什麼青天大老爺，這他媽就是一貪財的王八蛋！」
「就是就是！還他媽公子夫人香消玉殞！肥的跟豬似的！香消玉殞個毛啊！」
「還不是貪圖宜春院的小紅！這男人啊，就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哼！現在這世道，是有錢沒天理！有勢沒王法！」
「是啊，是啊！都夾著尾巴做人吧！小心哪天得罪了誰，連自己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群眾的話語傳到了江雲的耳朵里，江雲只是撇撇嘴，並不參與到怒罵之中，只是加快了腳步，徑直奔老掌柜的藥鋪而去。
「小雲啊！情況如何啊？」老掌柜見江雲回來，連忙問道。
「不太好！」江雲板著臉說：「老掌柜，咱們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了後院，江雲四處打量了一番，確定周圍沒有人後，才快速開口說道：「老掌柜，那公子哥使了錢，州長被收買了。小毛被判了二十年徒刑，怕是沒什麼希望了，你現在趕快收拾好行李，過幾日等我探清了監獄的構造，救小毛出來后，你們就馬上離開天香城！」
老掌柜點頭應下，江雲到前台順手拎了包葯，邁著方步走出了藥鋪。江雲走在街上，不時的買上兩個小點心。
回到了分舵，江雲只借口出去買小吃，不肯多說什麼，待到二更天之時，江雲再以悄悄的溜出了住所。江雲此次出行的目的有兩個，一是找到豫臨州長的住所確切的位置，二是爭取探清小毛被關押的位置。
江雲輕車熟路來到了府衙，一路在房頂上從正堂向後院的住宅區掠進，二更天大多數人都睡了，府衙的後院卻還有一間屋子開著燈，江雲見了覺得很是奇怪，於是悄悄的來到那間屋頂，將耳朵貼在瓦片上細細的傾聽，屋中的兩個聲音江雲都很熟悉，都是白天聽過的。
「大人，不知道您半夜三更把小的叫道這裡有何貴幹啊？」李公子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李公子啊！本官今天退堂之後想到了幾個問題，這些問題不解決一下，如果上邊查下來，恐怕於你我都很不利啊！」州長的聲音也傳道了江雲的耳朵里。
「大人請講！」李公子道。
「這個本官一尋思，你說你的夫人是因為放在高處的砒霜掉落，正巧掉在你夫人的嘴裡，中毒致死的！但你買砒霜是為了毒老鼠，可老鼠都在地上，所以你的砒霜放那麼高，明顯是漏洞啊！這樣的漏洞如果別上面的人查出來，你我可都不好交代，畢竟這事人命官司啊！」
「那大人的意思是…」李公子猶豫著問。
「要我說來，你這就是很明顯的謀殺！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但是我既然收了你的錢，就會為你辦事，本官以為你不如把你的作案經過都說出來，之後我就說那小夥計是李公子，然後處以死刑！這樣死無對證，公子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大人的意思是說…」李公子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讓這樁案子成為命案，然後就說那小夥計是我，把他砍了？」
「對啊！」州長的聲音格外的陰沉：「姓李的公子多了去了，犯法的那個已經被砍了，閣下只是個守法的良民而已，不知李公子意下如何啊？」
「大人！如果這樣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李公子的聲音充滿了感激：「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這個先不談！」州長道：「我這也叫草菅人命，這上下打點的錢可是不能少花，從牢頭到衙役的封口費…」
「小的明白！」下面傳來嘩嘩的翻紙的聲音：「這是兩千兩銀票，請大人笑納！」
「很好！」州長讚許的說：「那你現在交代一下你做事的經過，明天我們開堂重審，好把屎盆子扣在你的頭上，然後法場那日砍了小夥計，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多謝大人提點！小的這就說。」李公子聲音中的喜悅難以按捺：「事情是這樣，我的原配夫人是我父母在世的時候通過說媒給定的！那婦人胖的跟豬一樣，還脾氣暴躁，小的在家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早就想休了她，可父母健在，小的不敢。今年小的父母雙雙仙去，小的一紙休書休了那肥婆，不料那肥婆非但不走，還險些把小的打成殘廢！
那肥婆撕了休書，並揚言道，如果小的敢休妻，她就敢打死我！小的一聽她要下死手，心中就想，既然你要弄死我，還不如我先弄死你！然後把我相好的小紅從宜春院中贖出來娶其為妻！小的想到做到，就買了砒霜，趁夫人睡覺時給其灌下，這才弄出了這次事端！」
「很好!你說的我都記下了，你在這按個手印吧！」州長的聲音穿了上來。
「這…」李公子猶豫的說：「這個讓那個小夥計按好一點吧？」
「我說李公子，你怎麼不動腦子想一想？」州長嚴厲的說：「這手印都差不多，誰按都一樣，如果你現在拿去給那個小夥計按，他肯定是誓死不從！做人要厚道，我們要害人家，何必讓他死的這麼明白？讓他做個糊塗鬼就可以了！你要是不按我按了？」
「別別！」李公子忙賠笑道：「我按！我按！大人有一顆仁慈之心，小的實在是敬佩不已啊！」
兩人猥瑣的交易已經進行完了，江雲伏在房頂上看著州長走出了那間屋子，進了另一件屋子，熄燈了，江雲暗自記住了那間屋子，那一定就是豫臨州長的卧室。
江雲輕身行，悄悄的出了府衙，一路跟著李公子的馬車，江雲邊走邊想：好你個李公子，你天天挨打，導致你殺妻，這件事我都可以不追究。但是你竟然想讓小毛當替死鬼，這件事我可就不能忍了！待我先摸清了你的住所，明日了結州長狗命之時，就是你李公子到那邊陪你的肥婆之日！看來你那肥婆是捨不得你，你還沒瀟洒幾天，就也要下地獄了！
江雲一路跟著李公子一直到他的宅院，記下了他的住所後方才抽身而去。江雲沿著偏僻的路回到了分舵，推開門剛要往裡走，卻見拜蘭正坐在他的房間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好弟弟，這兩夜偷偷摸摸的幹什麼去了？」拜蘭把江雲拽上床，小聲的問。
「姐，別壓我，你那鱗片咯得慌！」江雲推了推拜蘭：「我去摸摸豫臨州長的住宿，過兩天了結他！」
「那你得確定州長是個壞人啊！」拜蘭輕輕的挪開：「咱們可不能錯殺一個好人啊！」
「哼哼！那老東西可不只是壞，簡直是壞的冒膿！」江雲冷哼一聲，把兩日的見聞都說給拜蘭聽。
「如此說來這老東西還真不是個東西！」拜蘭恨恨的說：「我也想去看看老掌柜呢！」
「那這樣！」江雲盤算著：「聽今晚的話頭，那兩個東西是要把小毛給砍了，等行刑那天我去劫法場，你護送老掌柜的出城！去鐧邊城找瓊斯！如何？」
「嗯…」拜蘭想了想：「這樣，行刑的頭一天我們讓小天和嫣然帶著老掌柜出城！行刑的那天你救了小毛就跑！我去幹掉州長和那個什麼李公子！」
「也好！」江雲點點頭：「正好明天那兩個東西要做假案，我明日領你去公堂外聽審，認認他們的臉！」
「行！」拜蘭點點頭：「好弟弟，快睡吧！明天還得干正事呢！」
半夜無話，次日，江雲和拜蘭穿了平民的衣服，早早的坐在府衙附近的茶館處喝著茶，巳時剛過，府衙傳來了一陣喧鬧：大老爺升堂啦！大老爺要重新審理昨天的案子啦！
江雲和拜蘭混雜在聽審的人群當中，來到了大堂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