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在哭啊笨蛋
就在我滿頭大汗不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的，忽然像看到了一絲曙光，穿越翠綠枝葉的間隙，在細碎陽光的鋪灑撒下......哈哈，其實沒這麼誇張。
我終於長舒了一口氣，自己不用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撞。但是想到了什麼，心又懸了起來。對柳依依說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來了，有些話要對她說，不然她有可能傷害到柳依依。
柳依依的目光十分地好奇又有些害怕，「他......他是誰呢？」
「是個很好的人哦！」我笑着回應她，轉過頭去向漸離小跑過去。
不好，我知道事情大發了，雖然漸離看上去沒什麼動靜，但是那種死亡女神的氣勢快要壓得我窒息，但是我又轉念一想，我做的是好事啊，為什麼要害怕？於是我硬著頭皮，一臉賠笑地走到她面前。
「為什麼中途跑掉了，你厭惡跟我一起走嗎？」
我一聽就知道有戲，她現在還聽得進我的話。我馬上滿臉堆笑地說，「我在路上聽到一個女孩子的哭聲，所以跑過去看了，我這是調查敵情......」
「哭聲？為什麼我沒聽到？」漸離蹩了一下眉，神情有一點不自然。
「然後我發現了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孩子，我一問她才發現她是和我一樣被糊裏糊塗弄到這裏來的，而且這女孩跟我不一樣，她的jing神已經快到極限了，所以等下你見到她的時候不要對她讀心，會嚇到她的......」我七手八腳地跟漸離解釋了一通，看到她的神情緩和下來，心裏那顆懸著的心立即放到肚子裏去了。
我笑着帶漸離過去，和柳依依見面，但是漸離一看見柳依依臉上就有點yin雲沉積了，「我對這個女孩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你要小心。」
我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什麼小心？我看得清清楚楚，她身上穿的是我們s市最近流行的款式，不可能是這裏的人，你多心了吧！」
「不管是不是，但你一定要小心......」
漸離太多疑了。
我笑着對柳依依說，「那就是我的朋友，不要管她那種表情，只要你見多了就會適應的。」
「好、好漂亮的姐姐。」柳依依深吸了一口氣，半掩著嘴說。
不知怎的，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柳依依一臉驚羨地走過去抱住漸離的手，「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姐姐！」
漸離並沒有什麼反應，臉上仍然平靜，她看着柳依依，幽深的瞳孔看不見一點波瀾，她淡淡地開口，「不要妄想做什麼奇怪的事，不然我會對你不客氣。」
柳依依嚇了一跳，怔怔地看着漸離。我就知道會這樣，一臉苦笑着把柳依依拉回來，沒好氣的說，「你怎麼還這麼一臉少女情懷啊！要是你看見了簫音該怎麼辦啊？那就是災難啊！」
柳依依被我拉住手臂，呼吸緩和下來，「簫音是誰？」
「唔唔，不要說那些了，趕快跟上漸離吧，她要是在生氣我就會死的很難看了。」我無奈的笑笑，拉着柳依依的手臂，就跟着一步步走開的漸離過去了。
跟着漸離來到了一座氣勢逼人的建築物下，幾座聳立的高塔彷彿在靜靜凝視着我們，灰sè的牆壁彷彿是遠古巨龜的龜殼，上面滯留着時間不可抹去的痕迹，彷彿是淚痕，又像是血跡。
心裏七上八下的，但是自己一個大男人在兩個女生面前露出膽怯的申請未免也太丟臉了。於是轉頭對柳依依說，「放心吧！這裏是入學評估考試的地方，應該不會有危險的。」
柳依依雖然看上去有些害怕，但一絲異樣的倔強融合在她水靈靈的眼睛裏，讓我覺得......覺得有點奇怪。
但也沒空想那麼多了，漸離推開門，古老的門立即發出一陣陣吱呀吱呀的痛哼聲，讓我懷疑是不是明天這門就該報廢了。
進去意外的發現人十分稀少，寬闊的大廳里只有零星的十幾個人。大廳里有一個巨大的擂台橫貫在眼前，凌厲的氣息像是漫天閃動的刀光劍影，讓人不寒而慄。
「38384號！無名氏！上台，挑戰吞噬者！」
我怔了怔，沒想到，一進來就會叫我的名字，這也沒辦法了，只有上去了，還好這個幾百平方米的圓形擂台邊緣有樓梯，不然真不知道怎麼上去。
「裁判員！我有異議！」漸離忽然舉起手說。
這裏的十幾個全都齊刷刷轉過頭，來盯着漸離，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意外和嘲諷。
「駁回！學院的任何測試不予其他人干擾異議的權利！」
漸離仍然不依不饒的說，「他受了傷，可不可以降低考試難度！」
「那就等了一年後傷養了好再來！」那冷漠無情地聲音變得更加嚴厲起來。
「算了算了，」看到她還想說什麼，我拍了拍漸離的肩膀，嘴角掛起一抹弧度，「沒事的，我會努力加油的！」
她只好嘆了口氣，「要是打不過的話就馬上逃吧！沒人會笑你的。」
我哈哈笑了兩下，然後定住心神，拋棄一切雜念。徑直踏着台階，走上擂台。
我在擂台上看見一個穿的和傳教士差不多的人，手裏拿着一個發着幽幽綠光的平板電腦一樣的東西，把他襯托地像個從地獄里來的惡鬼。
不到為什麼，耳邊的一切聲音煙雲消散了。腳下忽然震動起來，對面平整的一處突然塌陷，擂台邊緣豎起一根根詭異的黑桿，黑桿之間忽然交織起無數紅sè的激光，無數的激光令人毛骨悚然地交織起來，毫不懷疑只要撞在上面就會被極高的溫度燒的連一粒灰都留不下來。
在無束激光將要擂台外的情況逐漸遮掩時，我回頭看了一眼，漸離緊緊咬着嘴唇，面容隱隱有一絲憔悴，柳依依也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我，動了動嘴唇，好像對我說着什麼。呵呵，我又不是去送死。
我視線重新凝聚回去，看着那一處擂台塌陷的地方，無數震動使得空氣都抖動起來，忽的，塌陷邊緣伸出冒着絲絲紅煙，一隻爪子抓着擂台邊緣，上面坑坑窪窪，卻反shè著令人驚心的金屬光澤。那巨大的爪子在擂台上抓出幾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異常深刻的爪痕。
然後另一隻爪子也扒了上來，彷彿是地獄里送來的邀請，血sè的煙多了起來，一個比我高十幾倍的全身黝黑的反shè著幽幽金屬光澤的怪物靜靜地站在我眼前，它身上繚繞着無數稀薄的血sè煙塵，彷彿是死神的裙擺。很安靜，真的很安靜。
我忽然微笑起來，一邊的裁判剛才怪物出現的時候眉毛都沒動一下，他這時卻異常驚恐的看着我。他全身顫抖著把手裏的平板電腦一樣的東西按在自己胸口，變魔術一樣，那個平板變成無數開裂的小金屬塊，蠕動着爬遍裁判的全身，讓他變成一個看上去威風凜凜的鎧甲武士，然而他顫抖的雙腿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懼。
我繼續笑着，抬頭看着面前這個起碼二十幾米高的吞噬者，看不清楚面龐，只是看見那兩對毫無感情和理智的紅芒暴虐地凝聚在我身上，看上去像是要立即把我撕成碎片。
「你跟我一樣也是變異種吧！」我仰起臉，友好的說道，「你看起來應該是全身異化時失敗了一半，所以才不會跟那些完全異化失敗的變一種異樣身體一天之內就崩潰吧！所以你才會活到現在吧！」
我低下頭，看着面前和兩輛跑車那麼大的腳爪，「你很痛苦吧，我看得懂，那些圍繞在你身體上的紅sè的霧氣是你的血液，你的血液一刻不停的從身體里泄露出來，變成這些血紅sè的霧氣。」
「我......我聽得見，你來自靈魂深處的哭泣，我知道你不想變成這樣，我想幫你，我聽得見，你最深處的聲音，顫抖、不安、害怕、恐懼、絕望、彷徨......」
「我會指引你......通向地獄，因為在那裏.....是沒有哭泣的。」
吞噬者恐怖的巨爪帶着轟隆隆的音爆，還沒來到我的面前，我的衣服就被尖叫的空氣撕扯得支離破碎，無數紊亂的氣流略過我的身體，帶起一道道燦爛的血花，撕碎在空中。
「......好么？」我微笑着抬起頭。突然，時間靜止了，一切停在一瞬間，破碎的衣服碎片、被撕碎的血花、扭曲的氣流......和裁判驚懼的眼神，我慢慢伸出左手，微笑着在那恐怖的巨爪邊緣輕輕摩挲著，就像在撫摸一個哭泣的小孩的頭髮。
「你......不會再哭了。」
我的左手變成恐怖的漆黑sè，周圍凝聚的空氣像是被墨水染黑一樣全都慢慢泛黑，全都在慢慢的被融化腐蝕。
時間在這一刻恢復了，空氣泛起一圈又一圈漆黑sè的漣漪，吞噬者的身體發出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咔嚓聲，身體慢慢裂成一塊又一塊碎片。它的眼神正有一絲絲清明恢復過來，在它生命的最後一刻。
「謝......謝......」吞噬者的發出的聲音嘶啞遙遠地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我點了點頭。
「呵呵，把所有的一切都毀滅掉的話，就不會再有人哭泣了。」我笑着說，洶湧的血流從我全身的傷口裏湧出。
「所以我要......毀滅一切。」
漆黑噬人的漣漪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擴散著，把密合的不剩一絲縫隙的激光催枯拉朽般得吞噬掉，露出外面混亂不堪的的情形，擂台已經被腐蝕地千瘡百孔，一處一處地崩潰，化為灰燼。
「看見了嗎？看見了嗎？」我笑着說，「我的力量，把空間撕扯得扭曲啊！毀滅一切，毀掉一切，我要毀滅一切......」
突然有一個人影在我的眼皮底下沖了進來，躲過一處處被腐蝕的地方，我的眼前已經全是朦朧的黑霧，根本看不清楚是誰。
「你看啊！沒有人再哭了，真的沒人哭了！」我笑着對那個人說。
忽然我的臉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我的眼前居然前所未有地清晰。我驚愕地發現，漸離淚如雨下地站在我面前，抓住我的肩膀搖晃正在瘋狂的搖晃着。
「你看啊！你看啊！我在哭啊！你這個笨蛋看見了沒有！我在哭啊！我在哭......」
周圍漸漸地安靜下來，安靜的落針可聞。我的左手不知何時恢復了正常，我怔怔地呆立在原地。漸離緊緊把我抱住，仍是撲鼻的奢靡花香，和耳邊還是她淚水一樣止不住的的嗚咽聲。
「你這個徹頭徹尾的笨蛋，我在哭啊，我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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