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葬肉
「好了。」油膩的雙手胡亂的在身上擦了擦，耳語外套已經變的又臟又破，不過它依舊發揮着它的功用，只是效果比起以往來要差的多。
「梅切爾先生你好象所有系的魔法都能夠使用，為什麼不用光明系的魔法治療一下傷勢呢？」莉莉安看到我站起來了連忙過來把我攙扶住。
「讓開！」我直接把她推開：「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還想給我上套，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些。」
「先生…」小姑娘的眼中在一次出現了那種迷離。
「我最討厭愛哭的小鬼。」我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光明么，是因為這漫無邊際的黑暗還是因為我本來就是如此，完全感悟不到光元素的存在。
其實水系也是有治療類的輔助魔法的，但是無法與魔法共鳴的我除了召集元素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不要看我，您的身體很奇怪，什麼輔助魔法都沒有任何效果。」莉莉安緊張的後退了一步。
我看了看那邊的羅基，很顯然這個幸運的傢伙得到了治療，相比他，我的身體卻依舊是那麼的疲憊不堪。
「那個…把你手裏的棍子給我。」我看到了莉莉安手中的棍子。
「這個…」她似乎有些猶豫。
「你這個無用的傢伙，要不我來背着你好了，只要你求我。」羅基在我邊上，我可以清晰的聽到他牙齒相互交錯的聲音。
「不用了，我不喜歡讓一個殘廢背着我到處跑。」
「你！」他似乎想對我動手，忽然一片鏡子一般的透明牆出現在我們之間。
「不准你靠近梅切爾先生，不然我會殺死你的。」莉莉安大叫着。
「切~」羅基似乎是鬧着玩的一般，臉上的神情已經變的自然：「專門誘拐女人的傢伙，遲早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我接過莉莉安的「棍子」，原來那是一根法杖，一根極品的法杖，光是拿在手裏就能感覺到它蘊涵的威力，但是如果不抓在手裏卻又感覺不到。
「梅切爾先生，您要去哪？」她跟在我屁股後面一臉緊張，誰都看的出她想扶着我但是我現在對她根本就是不信任的，人得有尊嚴，就算這是一個陰謀，我也要帶着尊嚴。
羅基的身體比我好了很多，我可以看到他很不爽的跟在我屁股後面。
「紅頭髮的，你可以先走，不要老是跟一個跟屁蟲一般讓我反胃。」我想打發他走。
「希望你早些入土。」真摯的和我簡短告別之後他很快就消失在我的眼中。
黑夜，似乎從未與我這麼親密過…
莉莉安怎麼找到我的？為什麼沒有軍隊追擊我？她是不是有着別的目的…
我有很多問題，不過我從來都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裏慢慢的用自己的腦袋將它一一解答，這是我習慣的方式。
我們兩個人一言不發的行走黑夜之中，沒有使用什麼照明魔法，我用肉眼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尋找著最適合我走的路。
一團黑影擋在了我身前，好象不是石頭。
再往前幾步我發現了，那是一個人，一個穿着寬大的布袍兜著罩帽的傢伙…
許久未有的恐懼悄悄湧上心頭。
「老師…」
「梅切爾，我們又見面了。」
「是的，很遺憾我沒能成為一名真正的魔法師。」我嘗試克服恐懼，至少在這人的面前。
莉莉安很顯然對這人有敵意，但是當聽到我叫他老師之後她又停止了行動，只是警戒的看着他。
「請原諒我的冒昧老師，對您的欺騙我並未抱有任何恨意，但是您到底是什麼人？」我清晰的感覺到那人身上擁有的微弱的魔力，差不多是一名初級魔法師，對現在的我而言，我強大的精神力足夠我成為一名高階魔法師，只是由於不能和魔法元素溝通才滯留在中級的階段。
「你感覺不到么我的學生。」黑暗中的面孔似乎帶着微笑，不管怎麼樣他卻是伸出了一隻手過來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很想躲。
那隻慢慢悠悠的枯瘦的爪子我卻怎麼都躲閃不開，時間彷彿在那瞬間停滯了一般。
「放開！」小姑娘略帶稚嫩的聲音，寒氣湧來，肯定是一個冰系強大的攻擊魔法。
無數的冰元素正在迅速的消退，我感覺我的精神力似乎出現渙散的情況，在這個狀態下就算在怎麼天才的傢伙都是不能集中精神使用魔法的吧。
老師，他什麼都沒做，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氣息，感受不到任何動作。
我猛的伸手去掀他的罩帽，但是當我感覺抓到手中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其實我抓錯了，我抓歪了。
在那短短的瞬間我的大腦被影響了，我出現了類似幻覺的意識，一擊落空。
「你到底是誰？」
「梅切爾聽我說，你擁有很強大的力量，但是這股力量並不能為你帶來什麼，有的只是迅速的死亡而已，我之所以把你的力量禁錮起來，是因為…」
「是你禁錮了我的力量！？」我承認我失態了。
「你從未像現在這樣失去理智，梅切爾，你的力量讓你迷失和墮落，在你的心完全領悟這些力量的本質之前，我想適當的保持一些禁制會讓你更好一些的。」他手中傳來一股柔和的力量迅速的修補着我身體的創傷。
「我送你的衣服都破了，你真是和小時候一般淘氣呢。」他似乎帶着笑意。
「我問你！我到底是誰？」我已經快失去理智了。
「你以為呢？」
「梅切爾？梅切爾.狄好象是光明教廷的主人，那個教皇吧？」這時候在邊上的莉莉安開口了。
「不錯。」
我的心頓時跳的厲害，難道我就是教皇？
「不可能？！洛克城剛接到消息，那個叫梅切爾的教皇將在三天之後親自來到洛克城見皇帝陛下，梅切爾不可能是教皇的！」
「哦？是么？那就不是吧。」那蒼老的聲音依舊讓人心煩。
「可惡！快告訴我！快告訴我！還有把我的禁制去掉！」我死死的掐住他的喉嚨。
「梅切爾，一個人的力量再強大都需要心去容納的，若是你的心無法容納那些力量，那麼你就算是掌握了那股力量，它依舊會將你帶向毀滅，相信我，當你慢慢的理解力量的含義的時候，那時候我就會再次出現了。」說完我的手裏一輕，頓時眼前的傢伙就好象是夜一般，這會都融入了黑色之中。
我失落的望着雙手發獃，對我來說，這個打擊太大了。
「梅切爾先生…」
「吵死了，小蘿莉。」我把法杖往她那邊一扔，現在我已經用不着那東西了。
身體確實已經好了，不過我心中的疑惑和憤怒卻是一直在不斷的加深，全世界似乎都在欺騙我，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為什麼不能讓我死的明白些。
在搞清楚真相之前，我是不能死的！
我一直在往北面走着，天上的星辰在指引着我，在黑夜裏至少我不會迷路，而那些星辰每個夜晚都會固定的懸掛在那裏，不像太陽和月亮一般不安定。
「莉莉安，你的魔法書還在么？」我邊走邊問。
「啊…梅切爾先生，您是在和我說話么？」
我不知道她在興奮些什麼，不過這似乎與我無關：「在的話能把書借我看一下么？」
「哦，可以。」她很快就把書遞了過來。
「恩，可以的話我過幾天再還給你。」我把書揣在懷裏，這時候忽然想到了些東西，身手摸進了自己的兜里，摸出三截斷指來。
這城內十分繁華，按道理城外也應該村落密佈，估計是城裏的貴族怕那些窮人們影響治安，或者是洛克十二世認為不應該讓那些貧民住在自己腳下，這裏和其他城市不一樣，周圍都是荒地，什麼人都沒有。
「這塊地方不錯。」我走到了一處看起來比較肥沃的地邊，拔掉了幾棵雜草，挖了幾下，土還是比較難挖的。
「那根棍子能再借我下么？」
「可以。」
我接過棍子，開始在地上掘土。
「梅…梅切爾先生…」
「不要影響我工作！」
「可是…可是…」
「這隻不過是工具罷了，無論在怎麼裝飾華麗，它也不過是一件工具，對它來說，能派上用場才是最幸福的。」我凝出了一塊薄冰片，而且用精神力支撐着它，取代刀片，我開始為那三根手指刮肉。
「這是…您的夥伴的手指么？昨天角鬥士卡薩姆被銀龍殿下…」她馬上改口。
「放心，我有在聽，那個殿下而已，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把肉放在坑裏，這坑也就三十多公分深吧。
「讓卡薩姆回歸大地么？先生您真是一個細心善良的人。」
「把手指上的肉去掉方便攜帶，這些肉就當肥料或者給蟲子啊老鼠的吃吧。」我胡亂的把泥重新蓋上，踩了兩腳，踩紮實了，拍了拍身上的泥。
「我們現在去哪？」莉莉安問到。
「找地睡覺。」
「睡覺啊…」她看了看周圍：「似乎周圍沒有什麼地方可以睡覺的啊。」
「那就多走些路。」我相信幾裏外肯定會有些小鎮小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