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一百六十二、新婚

165一百六十二、新婚

「郡主,大爺回來了,」虹霓遠遠看到一身喜服的秦翰向喜房起來,心裡一松,忙揚聲道,秦翰回來了,屋裡這些人便可以走了,別人喜歡熱鬧,她可是知道自己這位主子,難不耐煩陌生人在耳邊吵吵。

萬幸屋裡的幾位都還算識趣,見秦翰回來了,便都退了出去,秦翰和雲濃跟著喜嬤嬤的唱和認真的一步步走完了所有的流程,俱都是一身汗,「我還要到前院去招呼客人,你叫人服侍著先將身上的衣裳換了吧,我叫福媽媽去廚上了,一會兒你再吃些東西,莫要餓著了,」說到這兒,秦翰趁眾人沒注意,湊到雲濃耳邊道,「我會心疼的。」

這個時候都不忘吃自己豆腐,雲濃忍不住嗔了秦翰一眼,「你快去吧,記得少喝些酒。」

「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回來,必不叫你久等,」秦翰將手伸到雲濃袖裡撓了撓她的手心,其實外頭的什麼酒宴他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待雲濃換了身大紅通袖榴花蝴蝶灑金紗褙子出來的時候,訝然看到秦翰已經坐在桌前,「你怎麼在這兒?」

自己不過是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出來,秦翰居然已經回來了,「前面不用你陪?」似乎今天過來的賓客並不少啊,他這個新郎逃席算怎麼著?

這個時候還有心跟自己閑話,秦翰一伸手將雲濃拉到桌前,「過來吃些東西。」

「嗯,我還真是餓了,」看到福媽媽準備的那麼豐盛,雲濃不由食指大動,在秦翰身邊坐下,「你不必管我的,我自己可以,你這麼跑過來會不會被人笑啊?不如你再過去一會兒?」

「咱們成天頭天你就將我往外趕?」秦翰可憐巴巴的看著雲濃,「我可是你夫君了。」

雖然坐著吃飯的只有他們兩個,可一邊兒服侍的足有一群好不好?他居然能公然跟自己的撒嬌,雲濃挾了一筷子青瓜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我不是怕你被人笑么?再說人家來賀喜,你卻跑了,多失禮?咱們以後的日子長著呢,你這麼跑了,以後被人拿出來笑話怎麼好?」

「咱們以後的日子確實長著呢,不過洞房花燭夜卻只有一回,我要是將你置在婚房內不顧,跑出去應酬那些人,才真成了傻瓜,」秦翰揮揮手叫屋裡的人都出去,「剛才那青瓜我不愛吃,我要吃那個,雞絲。」

「你喜歡這個啊?」秦翰這話說的雲濃心裡很歡喜,她乖巧的挾了一筷子銀芽拌雞絲送到秦翰口邊,在他張口要吞的時候手一縮直接送到了自己的口裡,品了品道,「嗯,味道是不錯,我也挺喜歡。」

「你喜歡就好,咱們院子里有自己的小廚房,我還怕廚子的手藝不合你胃口呢,」秦翰被雲濃作弄了也不生氣,親自又挾了一口銀芽送到雲濃口邊,「再吃一口,」喂她還是被她喂,他都一樣喜歡。

「可是我更喜歡那個魚,」左右屋裡沒人,雲濃故意跟秦翰對著干,將頭一偏不去接秦翰奉上的菜,伸手去挾清蒸魚。

「你故意的不是?」秦翰手一動直接將雲濃抱坐到懷裡,「先把這個吃了,我幫你挾魚。」

「我不餓了,」雲濃被秦翰「豪放」的舉動嚇了一跳,掙扎著要從秦翰身-上起來,「你吃吧。」這種抱著喂菜的姿勢怎麼那麼風塵味呢?

「好,我也不餓,那咱們休息吧,」秦翰在雲濃頰邊親了一記,「還真是善解我意,為夫這就去換衣服。」

「哎,我要再吃些東西,」就這麼「直奔主題」雲濃有些磨不開臉,垂眸道,「你什麼也沒有吃啊,不如咱們好好坐著一起吃點東西。」

雲濃很少在自己面前表現的這麼「軟弱可欺」,秦翰反而捨不得「欺負」她了,伸手在她如雪的臉頰上輕捏一把,「好,咱們再吃一點兒,我還準備了一壺好酒呢,你要不要嘗嘗?」為了這新婚之夜,秦翰也沒少花心思,實踐經驗沒有,理論知識怎麼也要跟得上才行,這果酒是他特意找來的。

「酒?」也好,多少喝些酒自己也能放鬆一些,免得大家一會兒尷尬,雲濃點點頭,「我沒什麼酒量的,咱們一杯就好。」

等雲濃又吃了幾口菜喝了些細粥,秦翰才將斟好的酒遞給雲濃,雲濃一看,只見那酒色如琥珀,果香撲鼻也沒有想像中的辛辣之氣,嘗了一口,甜甜的很好喝,「不錯,你哪兒弄來的?」

「人家給的,說這個女人多少喝些對身體也有益處的,」秦翰臉一紅有些不敢直視雲濃,「你喜歡就再喝一杯。」

一來二去,兩人邊吃邊聊,秦翰看雲濃漸漸有了酒意,便將酒收到一邊,又哄了她喝了碗粥,才叫人進來撤了席面。

待秦翰洗漱之後出來,正看到雲濃只穿了一身大紅中衣倚坐在床頭,傻傻的沖他直笑。

「姑爺,我家郡主,」白荻心裡對將雲濃灌醉的秦翰有些不滿,可是卻不敢表現出來,囁嚅片刻道,「我家郡主有些醉了-」

「行了,你下去吧,我有分寸,」秦翰原是想著叫雲濃喝一點兒酒放鬆一下,沒想到這丫頭不但一點量也沒有,還貪戀杯中好滋味,一口氣就是好幾杯,現在可好,這麼個醉美人坐在眼前,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雲濃斜斜的倚在拔步床的闌幹上打量著這張簇新的大床,心裡迷迷濛蒙的想著以後自己就要這在這個張床上跟那個叫她動了心的男人共渡一生也挺不錯,再抬頭時卻迎上了秦翰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自己面前的臉,一顆心不自覺的跳了起來,只覺喉間微干,忍不住輕輕舔了舔嘴唇,這男人原來長的這麼好。

在滿室的燭光映襯下,秦翰薄薄的唇帶著淺淺的笑意,斜飛的濃眉如墨,那雙狹長的鳳眸像是嵌在暗夜中的繁星,閃耀動人,雲濃覺得整個人都被吸入他的眼中,他呼吸之間那帶著微醺的酒氣,掃過她的臉頰,也拂在她的心上,「我以前就覺得你長的不錯,今天仔細一看,倒也算是貌美如花了,呃,我真是賺到了,來,帥哥給姐笑一個-」

話一出口,雲濃便知道自己一緊張就有些犯二的毛病又犯了,但想到自己居然撿到這麼個寶貝,雲濃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面部表情,又是一陣兒傻樂。

秦翰也在看雲濃,她的紅色中衣上沒有一絲紋樣,絲滑的天羅錦如一團葳蕤的紅光輕籠在她的身上,將她美好的身形完全展現在他的面前,她正仰頭看著自己,優美修長的玉項延伸成一條完美的弧線,迷濛的杏眸溢著一汪春水,秦翰情不自禁撫上了她的臉,「你說什麼?敢調戲自己的夫君?」

「夫君?噢,是丈夫啊,」雲濃伸出纖指輕輕滑過秦翰飛揚的眉,沿著高高的鼻樑向下停在他的唇上,纖指在他溫潤的唇上輕輕摩挲,「我不調戲你,還能調戲誰?」

醉酒的雲濃完全沒有了人前溫婉乖巧的模樣,她神奇的將小女孩的純真可愛和成熟女子的嫵媚甜蜜糅合在一起,秦翰看著她,一向冷峻的神情已經化為了春風,他一把抓住雲濃已經落在他喉結上的手,「我扶你躺好,該歇息了。」

接下來的夜短暫而迷亂,雲濃不知道自己反覆醒來睡去到底幾回,唯一留在記憶里的就是只要她睜開眼,秦翰那如雨絲如熏春般的吻便會及時落下來將她裹個密不透風,直吻到她遂了他的心,稱了他的意,與他纏綿化為一體,再在盡情放縱之後昏昏然睡去…

「醒啦?還早著呢,咱們再睡一會兒,」雲濃抬眼看著紅羅帳里已經見天光,恍惚間想起自己昨天度過了一個什麼樣的新婚夜,不由臉一紅將頭埋在枕間,不敢面對背後的那個人。

秦翰含笑在雲濃玉白的脖項上輕輕一吻,「怎麼?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嗯?」

感覺到身上那隻手又開始不老實,雲濃胳膊一撐想翻的離秦翰遠一些,可是卻被他再次摟在懷裡,「昨天咱們光顧忙了,都沒好好說說話,你要是不困了,跟我說會兒話好不好?」

「有什麼好說的?」雲濃從胳膊上露出一隻眼睛,「我昨晚好像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想想自己昨晚的反應,呃,確實有些熱情,呸,她必須什麼都不記得。

秦翰將雲濃沾在額前的長發仔細的撩到耳後,又將她的手臂拉開露出頭臉來,「你不記得不要緊,我記得就行,我會記一輩子。」

只有身陷其中的人才會知道晨起的美人有多妖嬈,秦翰再也忍不住,翻身將雲濃壓到身下,「我們一起再回憶一回好不好?」

這一鬧就到了辰初,聽到秦翰喚人進來,忙披了衣衫躲到凈房裡,她實在覺得自己不好意思面對進來的那些人,尤其是白荻綠蟻這些從小跟自己的一起長大的丫鬟。

「郡主叫奴婢來,」綠蟻笑眯眯跟進凈房,沖雲濃一福道,「郡主大喜,嘻-」

「吭,小心叫人說咱們郡主府里出來的沒規矩,還不快服侍郡主梳洗,」白荻沖綠蟻一瞪眼,「奴婢去幫您準備衣裳。」

待雲濃出來時,秦翰已經端坐在桌前了,「咱們一起用了早飯再到慈恆院去就行了。」

夏日的早晨還有幾分涼意,秦翰牽了雲濃的手一邊跟她講隆平侯府的布局和各院子住的什麼人,一邊慢慢向慈恆院踱去。

「其實今天也就是走個形式,待回門之後,父親將你記到祖譜上,也就沒什麼事兒,」身邊多了個人,似乎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隆平侯府也格外順眼起來,一山一景都透著生機和雅趣,「咱們院子是我特意向父親要的,地方大離外頭也近,我又叫人在旁邊開了側門,以後咱們的人進出也方便,至於姑祖母那裡,你身份在,不必每日過去請安,吳氏和白氏,你若是喜歡了就見見。」

這些都是題中之義,雲濃原也沒有打算跟秦家這些人周旋,含笑一一應了,一路行來,她將隆平侯府的大致格局也看了個差不多,雖然侯府不大,奈何人口更少,加上不擅經營,除了住人的院落,有些地方看起來頗為荒涼,隆平侯更是將直接將兩個院子並成一個臻朴院給他們成親,若是遇到人口眾多的人家,只怕娶一個郡主進家,還得往外擴建才行。

「可算是來啦,我還以為得等到晌午呢,」白茹貞見丫鬟引了秦翰和雲濃進來,忍不住撇嘴道。

「你若是等不及,只管回去便是,沒有人叫你一定留在這兒,」秦磐橫了白茹貞一眼,平時她哪裡起過這麼早?敢情是特地趕過來尋事的。

「我不是想著牧哥兒年紀太小餓不得么?」見丈夫當眾不給她面子,白茹貞直接氣紅了眼,「哪像你,成天就當個甩手掌柜,什麼也不管,只顧自己逍遙。」

「行了,你們要吵,就回自己的院子里吵去,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秦簡庭眉頭微皺,但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對璧人眉頭又鬆開了,連忙起身道,「好好,你母親要是看到今天,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雲濃今天穿了正紅色蹙金綉鸞鳳朝日通袖褙子,穿著大紅色盤金綉鳳穿牡丹的百花襇裙,領口袖口皆精綉了鸞鳳和鳴紋樣,長長的衣擺如同紅雲一般拖在身後,這一身衣裙不但華貴逼人,更彰顯了她的身份,而那張傾城的容顏在濃烈的紅色映襯下,讓人幾乎不能直視。

「父親,姑祖母快請坐,今天是媳婦過來給長輩見禮,哪裡敢勞父親和姑祖母起身,」見秦簡庭領了滿堂的人要給自己行禮,雲濃連忙攔了,待秦簡庭坐好了,才跟秦翰在蒲團上跪了,恭恭敬敬的敬了茶,並奉上給秦簡庭做的鞋襪。

「唉,看著你們一個個都成了家,我身上的擔子算是完全放下了,」如今能看到秦翰領了自己的媳婦來給自己見禮,秦簡庭覺得之前的日子的一番波折就像做夢一樣,忍不住眼眶一酸,「我老了,你們小夫妻一定要好好過日子。」

「父親,今天是大哥哥的好日子,您放心,以後我跟三弟一定聽大哥的話,好好過日子,」秦硯見秦簡庭越說越傷心,連忙起身緩和氣氛,順便表表決心。

「是啊,爹您放心吧,以後咱們的日子還跟以前一樣,我們都聽大哥聽話就是了,」秦磐從小就是「秦應淳的弟弟」,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加上如今世子之位又落在了秦硯頭上,他索性就破罐破摔不管白茹貞怎麼嘮叨,只管自己的逍遙自在便好,其他任事都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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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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