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一百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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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濃也確實是被染塵師太跟李妃給震了一把,她原以為這宮斗嘛,大家要笑眯眯的捅刀子,可這麼兩大美女公然吵了起來,真真是刷下限啊,「臣女見過惠妃娘娘,娘娘金安。」

「喲,快起來吧,我哪裡當得起你的禮?」惠妃不過二品,而永安制郡主及公侯伯夫人同一品,惠妃自然也不好受她的大禮,連忙親自將她扶了,向染塵師太道,「怨不得師太要收女兒呢,這樣出色的姑娘,就算是本宮看了心裡了歡喜,生生將宮裡的幾個丫頭給比了下去。」

左右宮裡的三個公主沒有一個是她生的,惠妃誇起雲濃來也沒有什麼顧忌。拉了雲濃左右端詳,又拿了只楠木匣子遞給雲濃,「我昨個兒挑了半天,沒什麼好東西,郡主戴著玩吧。」

「來,瞧瞧惠妃娘娘都賞我了女兒什麼好物件兒,」染塵師太似乎跟惠妃很熟,毫不客氣的接過匣子打開來看,只見裡面是一對金鑲紅瑪瑙珠花,一支紅寶石鑲嵌出來的風頭釵,一掛指肚大小圓潤的南珠串,一雙老坑冰種翡翠碧玉釧,一隻吉祥如意絡著的白玉五鳳佩,還有幾對玉雕嵌珍珠的八寶耳墜,整個匣子寶光四溢晃花了人眼,「這是做什麼?你要嫁女兒么?這麼大手筆?」

雲濃也被周惠妃給震了一把,宮裡的女人都是銀子多的沒處花么?見面禮夠給的夠大方,她看到染塵師太沖她點頭,便也沒有推辭,笑著沖惠妃一福,「謝娘娘賞賜。」說罷將匣子遞給身後的虹霓,又過去給李妃見禮。

「惠妃娘娘還真是大方,你這一打賞,只怕老底兒都搬空了吧?也是,左右你也沒有一兒半女的,與其將來交到宮裡,還不如賞人落個人情呢,」李妃最看不過周惠妃成天對著染塵師太巴結討好的樣子,尤其是現在這個幾個月見不到皇上一面兒的死女人還坐在了自己的上首。

「李妃說的是,我這無兒無女的留著這些東西還真是沒什麼用場,不像娘娘你,不但要想著靖郡王,還要惦著彰德公主,成天勞心勞力的,呃對了,現在還多了靖郡王妃,」周惠妃說的極為誠懇,似乎也很為李妃以後的生活擔心,「怨不得人家說兒女都是做娘的前世的債,這陣子也真是辛苦你了。」

真真是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啊,這紅果果的是在笑話靖王這個兒子給李妃拖了後腿,雲濃滿眼贊同的看向李妃,彷彿也在為她擔心。

「有債也比沒債的強不是?」李妃從鼻子里冷哼一聲,拿自己兒子說事兒,只要自己恩寵在,兒子還能討了皇上歡心,什麼郡王親王的,不過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別說是親王,就算是太子,還不是皇上說了算?

心裡想著,她的目光落在雲濃身上,就連她這個一向自恃極高,連染塵師太也不放在眼裡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雲濃是個美人兒,不過她的目光可不像周惠妃那樣充滿善意,原因無它,這個女人就是害的自己兒子夫妻不和,甚至被降為郡王的罪魁禍首!

想想這半年,兒子一心撲在政事上,凡事親力親為,還給皇上上了那麼多的好條陳,連皇上每每提起兒子來,都欣慰的說自己生了個好兒子,可就是最後一步,兒子的大好前程就生生被眼前這個賤人給毀了。

雖然李妃知道自己那個兒媳太過自作聰明,但如果沒有雲濃一個賤人勾引在前,池霜又怎麼會亂了方寸做下蠢事?現在好了,兒子被降了爵,自己也被禁了足,原本已經議好的側妃人選,姜家居然寧願給女兒報了惡疾也不肯應下親事,這些,都是這個小賤人的錯!

「師太真是好家教,怎麼?見到本宮連個全禮都不行么?」李妃挑剔的望著雲濃,「怎麼稱呼你好呢?雲姑娘?還是梁姑娘?還是永昌郡主?」

看染塵師太要開腔,雲濃幾不可見向前一步,就李妃這智商,尋釁連找個聰明些的切入點都不會,也值得師太出手?

現在雲濃對天佑帝的審美真是很有看法,當然,她必須承認,天佑帝確實有艷福,宮裡宮外都有絕色相伴,可他似乎更張揚甚至囂張的女人,從骨子裡往外透著驕傲的染塵師太是這樣的,這個李娘娘么?一看就是個有胸無腦的,有這樣的娘,靖王還爭個p啊?

「永昌見過李妃娘娘,娘娘叫我永昌也成,叫我雲濃也成,」雲濃微微一笑,現在論品級這個李妃還不如自己呢,不過從私里算,這是算是自己舅舅的小老婆?「隨娘娘樂意,只是雲姑娘還是不要了,畢竟皇上親自下的御旨將我過繼到母親名下,娘娘也不好不敬皇上不是?」

「咯咯咯,」李妃不由掩唇失笑,「怨不得師太要認你做女兒呢,就這張小嘴,也能討得她的歡心,罷了,我不過就是一問,」說到這兒她從腕上褪下一串鴿血紅碧璽手串,「這個給你吧,就像惠妃所說,像你這種的大美人兒,差些的東西還真不配不上你,我這串小東西,還是當初咱們永安的將士打下交趾國,那個什麼國王後來進貢的呢,」李妃言辭詞難掩得色,「當初也就這麼一串,皇上說我膚色白,我戴著才不埋沒了好東西,賞你吧,左右我也帶絮了。」

「謝娘娘,」雲濃哪裡會聽不出來李妃話里的炫耀之意?將唯一的,送給了她,可那又如何?想跟人證明皇上「只」愛自己的女人才是傻瓜,自己反正是落了串好東西。這種罕見的珠寶,自己不戴賣了也能換一大筆錢呢。

除了周惠妃還有李妃,剩下的陪座的只是三個嬪位的宮妃,她們對雲濃很是客氣,連半禮都是側身避了,倒沒有人敢為難她。

待李妃走了,鸞玉宮只剩下染塵師太母女,周惠妃嘆了口氣勸道,「你也莫生氣,跟那種人不值得,咱們且看她能囂張到幾時?」

染塵師太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笑臉,恨恨道,「我不是氣她,我是氣那個讓她有底氣在我面前囂張的人!來人,去跟皇上說,我要見他。」

見雲濃一臉狐疑,周惠妃笑著給她解釋,「剛才李妃賞你的手串沒什麼了不起的,這樣的東西師太手裡也不會少嘍,主要是當年打下交趾國的是你外祖先南平侯。」

雲濃無奈的笑笑,她能說天佑帝是個渣嗎?不對,在她眼裡,天佑帝從來都是個渣,「母親,聽說這御花園裡有一片桂花林,母親帶女兒過去看看可好?」惠妃留她們用膻,可是這麼困坐在鸞玉宮也沒什麼趣味,還不如她們母親出去透透氣說說體己話兒呢。

「是啊,這時候桂花開的正好,你們過去看看,我么,」周惠妃一拍手邊的賬本,無奈的笑道,「你看我這兒還有一大攤的事兒,唉,這主持宮務,實在不是我這種人幹得來的,每天少歇好幾個時辰。」

「咱們這位惠妃娘娘,比我還像個出家人呢,成天就愛守著小佛堂念經,」染塵師太嗔了周惠妃一眼,起身道,「成,我帶著濃兒出去走走,待晌午再過來。」

「你可是有話要與我說,」待上了輦輿,染塵師太沉著臉問道。

看來李妃成功的惹自己這位新認的娘不痛快了,雲濃嘻嘻一笑,倚在染塵師太身上道,「母親,您沉著臉可是不如笑的時候好看,我猜那李妃一定也知道這個道理,才故意叫您不高興。」

「哼,我臉再沉也比她好看,」雖然嘴裡不服,但染塵師太的神氣到底是和緩了一些。

「當初交趾國進貢的時候都進了什麼寶貝?只有這一串手串?那未免也太小氣了,」雲濃抬起手將腕上的碧璽珠串迎了陽光細看,這品相,萬中無一啊,可她手上卻有大小相同的九顆。

「哪兒啊,他們得敢呢,這東西不過是其中一樣,姓李的賤人先搶了去,」雲濃問這個,染塵師太才想起來,當初因為李貴妃搶了自己看上的東西,皇上可是又賠了她好幾樣自己內庫里的好玩意兒,而且還同意以後但凡交趾那邊進上的東西,都由她看了再入國庫,「不過也好,現在歸了我女兒,」現在她的心情好多了。

看染塵師太臉上露出了笑意,雲濃算是鬆了口氣,將腕上的碧璽擼下來,「不過么,她戴過的東西再好咱也不稀罕,留著將來有一天,誰家小姑娘討了我喜歡,我就拿這個賞了她。」

「等你賞別人?那我得老成什麼樣兒了?」染塵師太想像著雲濃賞人時的樣子,噗嗤一樂,那個時候,只怕她已經做了祖母了。

「是不是快到了?我都聞到香味兒了?」雲濃遠遠的就聞到一陣馥郁的芬芳,急忙道,「咱們下來走著去吧?這一路景緻也好,」皇宮大內,她可是頭一次來,不好好看看多虧啊。

她們已經可以看到不遠處濃密的桂林,時下正是金桂飄香之時,微風吹過,片片桂瓣紛紛落下,馥郁的香氣瀰漫了整個石徑小路,染塵師太也被這美景迷住了,雖然她自幼住在宮中,這片桂林也是常來之地,可如今物是人非,賞景的心情也大不相同,「怎麼,你很喜歡?一會兒叫人去撿新鮮的桂花采些來,我給你做桂花糕吃。」

「母親還會下廚?」雲濃這回是真的驚了,美的跟幅畫兒似的染塵師太,真心想像不到她做出來的東西是什麼味道的,「您不是開玩笑吧?」

染塵師太被雲濃這完全不相信的模樣給激得滿心鬥志,「靈珊,去叫人采些桂花來,回去我給濃兒做糕點,還有,多采些,咱們也釀些桂花酒。」

「是,」靈珊也難得看到自家主子有心情做這種瑣事,脆聲應了,「奴婢親自帶人去摘。」

「母親,您看,這條小道兒都被掉下來的花瓣鋪滿了,真漂亮啊,人在這裡站久一些,只怕出去了渾身也是香的,」雲濃對桂花沒有多少好惡,只是這樣的的桂花林她還是頭一次見,滿目的金黃叫她如入畫中,只是可惜,沒有相機,不然可得好好拍幾張照片。

染塵師太也被雲濃欣喜的笑聲感染了,學著她的樣子踩在已經有了厚度的桂花小路上,「說的不錯,這才是真正的羅襪生香呢。」

靖郡王梁崇瑞看到雲濃時,她正輕提羅裙在林間小路上恣意的踱步,金黃的花瓣星星點點落在她烏黑的發間,落在潔白的額頭,玉做的鼻尖,淡粉的唇邊。他獃獃的看著遠處的人兒,連呼吸都放輕了,多日來的陰鬱被化在眼前仙子的笑靨里。

「那是誰?膽子倒是大的很,敢在宮裡這麼放肆?!來人,」彰德公主自然注意到了哥哥的失神,冷冷的開口道,「去將那個不顧宮規的賤人給本宮帶過來!」敢在宮裡做此姿態,又是在自己兄長面前,分明是圖謀不軌。

「公主,那姑娘咱們雖然不認得,但那邊站的好像是染塵師太,」陪在彰德公主身邊的是她的兩位異母姐姐,已經出嫁了的宣寧公主,和還未有定下駙馬的樂陵公主,現在小聲提醒她的就是宮裡張嬪之女樂陵公主。

「是啊,三妹沒看到么?那姑娘身上穿的可郡主的常服,只怕就是今兒進宮謝恩的那位永昌郡主了,」宣寧公主的生母是以前的寧妃,只是她生母在時就不怎麼得寵,後來又死的早,累的她在李貴妃手下討生活也很是艱難,現在又被李貴妃做主嫁到了豐城侯李家,想想自己那點兒可憐的封邑,再看看眼前那位所謂郡主的永昌府,心裡不酸是假的。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新封的郡主,」彰德公主冷冷一笑,「既然看到師太了,咱們不過去見個禮怎麼成?免得人家一發火,父皇便怪咱們不懂規矩。」

「過去給師太見禮是應有的規矩,你哪來那麼多的廢話?」靖郡王瞪了妹妹一眼,抬腿率先向雲濃她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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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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