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一百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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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雲濃問自己,秦翰揚唇一笑,「我才回東宮,多少眼睛盯著呢,過些日子,太子會推薦我去遼東勞軍,」雖然有秦簡庭上了摺子,可是京城裡的人都精出圈兒了,哪裡會不知道這其中的蹊蹺,看向秦翰的眼神也都帶了別樣的色彩,不過這些秦翰並不在意,這個世道原本就是這樣的,當你站到一定的高度時,就算是別人心裡再怎麼嘀咕,可面對你時,照樣得是一副笑臉。

「遼東?那裡現在打仗了?」遼東對於消息閉塞的雲濃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一來一回得多久?」

「就是因為這些年遼東都是一番太平景象,太子才想著派人過去看看,」秦翰看雲濃一副瞭然的模樣不由一笑,「好像你聽得懂一樣,點什麼頭啊。」

「這有什麼難懂的?你們這些男人,最喜歡看的就濁女人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的問『為什麼呢?』」雲濃對此嗤之以鼻,睜上了水汪汪杏眸歪了頭看著秦翰,「是不是這個樣子?」

「哈哈,我沒這愛好,不過你這個樣子確實很漂亮,」秦翰被雲濃搞怪的樣子逗的朗聲大笑,「成天你們男人,你們男人的,跟你見過多少男人一樣。」

我見過的男人還真心比你見過的女人多,當然,這個可不能叫他知道,雲濃抿跟一笑,「見微知著什麼意思懂不懂?太子想叫你去遼東,不過是想告訴遼東的守軍,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而且也想對遼東如今的真正情況,也得有個自己的心腹去看個究竟。」

「叫你說對了,」秦翰的聲音低了下來,「時移世易,人心易變,太子有這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

「我只要確定你能高高興興離京去,平平安安回京來就成,其他的么,與我有什麼關係?」反正女人再聰明也沒有參政權,自己還是混吃等死的好,現在徹底擺脫了被長輩送人的命運,又找了個稱心如意的未婚夫,雲濃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現在她要做的事,就是談談戀愛,過了十五,結個婚,下來么,跟自己喜歡的男人生兒育女,生同衾生同槨。

「你能這麼想最好,」橙紅的晚霞里秦翰的眸光明滅,眼底情意繾綣,連絢麗的霞光都被他的眸光逼退了幾分,「以後你身份不一樣了,想欺負你也得掂量著來,你只管安心的跟著師太做幾日舒服日子,將個頭再養的高些,等我回來娶你。」

原本聽著秦翰溫柔的囑咐雲濃心裡還甜甜的,可這最後一句「長得再高些」直接又給她氣壞了,這一世自己的小個頭估摸著也就勉強探到一米六,每每照鏡子時雲濃都神傷不已,可再暗自神傷,也是她自己的事,現在公然被秦翰笑話了,雲濃可就不樂意了,「我看我這個頭兒是沒得長了,公子若是嫌棄,還來得及,哦,對了,寧鄉侯府那個林月嬌倒是個傻大個兒,你倆挺般配。」

「般配?她如何配得上我?我可是要娶郡主為妻的人,」跟雲濃在這裡耍花腔,秦翰愜意的都不想離開,「一個侯府的女兒,我哪隻眼看得上?!公主娶不到,怎麼著也得娶個郡主不是?」

「你要娶郡主?你是說我?」雲濃有些反應不過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要當郡主?」尼瑪,敢情自己這身份也水漲船高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師太跟你說的?」

「師太沒說,不過我知道,待旨意下來,你就是永昌郡主,」秦翰拿扇柄輕點雲濃的額頭,「傻啦?瞧這點兒出息!」

「永昌郡主?連封號都有了,」確實有點兒傻了,「皇上這手筆也太大了,」這絕壁是真愛啊,染塵師太到天佑帝那裡還真是無往而不利。

「師太沒了慧淑長公主的封號,你再沒有個郡主的身份的話,出去豈不是要被那些貴女們欺負?」秦翰輕聲道,「永昌是雲南永昌府,也是南平侯梁家宗祠所在之地,以前是慧淑長公主的封邑,現在給了你。」染塵師太出家后,名下的采邑並沒有交還,朝里也有「正義之士」叫囂不合禮制,現在直接給了永昌郡主,也就是左手交右手的事兒。

「原來永昌是這個來頭,」這也算是天佑帝對這對母子的又一項補償吧,「永昌府在哪裡,我竟沒有聽過,那我用不用到永昌去拜祭梁家的歷代祖先?」做為染塵師太的女兒,過去磕個頭應該是情理之中吧?

「這個,看師太怎麼安排吧,不過雲南山高水長,來回一趟實屬不易,」去不去永昌,秦翰心裡也沒有底,「待我從遼東回來,找了機會陪你們回去一趟叫師太再看看家鄉的山水也是不錯。」

「南平侯是什麼樣的人?想來十分驍勇善戰?」雲濃仔細端詳秦翰,「也不知道你跟他長的像不像,」她目前還裝著不知道染塵師太跟秦翰實際的關係呢,這樣的問題自然也不好問她,不過看染塵師太生成那樣,秦翰長的么?真心不錯,這梁銓想來也是個英武的男人。

「南平侯梁銓,十五歲繼南平侯,寧樂十年率部平交趾,二十年奉命赴茶利討平黎利。梁銓獨率軍與思任發戰於上江。遇象陣,策馬突陣而死。謚忠毅。祠於永昌,」秦翰的聲音低緩,徐徐為雲濃講述梁銓也就是他外祖的生平,他也只是在良輔殿中見過梁銓的畫像,現在這段短短的生平實在不足以刻畫梁銓的一生,「咱們找機會去趟雲南吧,梁家十幾代男兒都將屍骨埋在了疆場,可以說是滿門英烈,在雲南當地聲望極高,估計雲南的百姓也想看到師太回去。」

「好,我跟師太說,」雲南可是個好地方,更重要的是,染塵師太離開雲南幾十年,怎麼可能不想念生她養她的家鄉?何況是回鄉祭祖?「那剛才師太可定好了郡主府用哪家的?」

想到秦翰因為個住處跟自己較真兒,雲濃便有些憤憤不平,「多大個人,因為個芊絲亭還跟人家置氣?」

這個小丫頭,分明是她跟自己記仇,還說是自己置氣,秦翰拿扇柄敲了下雲濃頭上的珠花,「怎麼?不應該?你要真是喜歡那樣的地方,我們再建一座便是,為什麼要用他彭樂達建的?」

「搞了半天,你還在意彭樂達啊?」個沒出息的,雲濃撇撇嘴,「你要是不喜歡那亭子,咱們推了便是,我是捨不得那幾畝桃花,而且,只叫冬天開花,地下的工程估計也不小,扔了可惜了,咱們留了,就算不用地下的管子,每年春天看到滿院桃花,也賞心悅目不是?」

「你真那麼喜歡桃花?」秦翰看著雲濃說話時一臉神往,不由想起了當初看到她站在桃林時的樣子,「當時你真像桃花仙子一般-」

被秦翰這麼直抒胸臆的誇獎,雲濃臉一紅,「你不覺得很美么?咱們要是再種,還得再等個幾年,不如看現成的,還有桃子吃。」

秦翰被雲濃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心裡一軟,忍不住跟她透了底,將染塵師太的打算告訴了雲濃,聽染塵師太的安排,要將自己跟秦翰的長子過繼給南平侯府,雲濃倒也沒有什麼可反對的,左右兩邊都姓梁,而且將來兒子還是自己養。

而隆平侯府並不像秦翰所說的那般風平浪靜,對於一心想做世子夫人的白茹貞來說,姑母被拘,秦硯上位,簡直就是要殺了她,所以她不是三天兩頭鬧肚子疼,便是攛掇著丈夫秦磐找秦簡庭去鬧,幾番下來,除了鬧得老秦氏直接命人將她關在自己的院子里「安胎」之外,連丈夫都跟白茹貞生分了。

雖然白氏也成天跟自己嘟濃著他也是嫡子為什麼就做不了世子,可秦翰卻從來沒敢想過跟秦翰爭什麼?單十幾歲中進士,與他來說就難於登天,現在秦翰倒了,自己可以爭爭時,秦翰又回來了,秦簡庭還聽著他的話將二哥寫到了顧氏的名下,不過秦簡庭倒是跟他保證了,將來除了功業田,其他的財產跟秦硯平分,還會幫他置處宅子,想想手裡有銀子還能過著不受人管制的日子,秦磐也就安生了,因為白茹貞太鬧騰,秦磐索性直接以跟著二哥讀書為由,直接搬到了外院去,眼不見為凈。

「你說過幾日要去遼東?」老秦氏微微頷首,秦翰才從俯天崖上下來幾日,便這麼快就接到差使,老秦氏對自己的猜測更確信了幾分,這個時候,對秦翰自然是籠絡為要,「現在府里沒個正經管事兒的,你的行李還是勞煩福媽媽幫著料理吧,只是顧家那邊,雖然給老二記名的時候給他們磕了頭,但是你領著過去致個謝也是應當應份的。」

「是,過幾日我便帶了二弟過去,還有二弟的學業,我也已經跟張學士說了,二弟這些年一直勤學不綴,張學士應了先考一考二弟,若是可以便正式收下他,」秦翰知道老秦氏如今最看重什麼,秦家如今也確實要靠老秦氏這尊大佛坐鎮。

「還有一事,我年紀也大了,就算是想操心府里的事情,說實在的,也力有不逮,侯府的事還是要交給正經兒媳打理的,可你也看到了,老三媳婦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比白氏還在上,我哪裡敢將家事交給她?何況她現在身子越來越重?」說到這兒老秦氏長嘆一聲,「你年紀也不小了,婚事是怎麼打算的?還有硯兒,我的意思是,現在娶妻,就算是世子,可是生母的身份著實不高,想訂個門當戶對的只怕也不容易,不若等他考取了功名,反而能提一提了。」

「我的親事想來這幾日便會有消息了,倒是二弟的親事,就如姑祖母所說,咱們不好挑人,」說到這兒秦翰沉吟片刻,向老秦氏一拱手道,「若是姑祖母不嫌秦家如今勢微,能不能從吳家幫二弟選一位好姑娘?」

老秦氏無子,於她來說,秦家比夫家更親一些,自然不會選品性不良的姑娘給秦硯,而且秦硯現在的身份,想找身份再高些的,也著實不易,何況吳家這些年雖然沒有人出仕,但門風清正耕讀傳家,對無子守節的老秦氏照顧有加,侍奉周到,吳家的姑娘想來教養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而且有了吳家姑娘在,老秦氏教導起來也能方便。

「這?」老秦氏不由佩服自己這個侄孫好算計了,而且這主意又不由她不動心,如果隆平侯府沒有認回秦翰,她回去跟族裡說親只怕心裡也虛,可是只要有秦翰在,他還姓秦,隆平侯府再保幾十年安穩是一定的,吳家雖然現在沒有人出仕,可是族裡會讀書的子孫可是不少,這些年族長也是憋著勁兒要養出幾個一鳴心驚人的好子弟來,待那些人出了頭,只怕還得靠東宮提攜,「好,我這幾日便送信兒回去,左右我身子也不好,叫幾個孫女兒過來服侍也是應當的。」

「不過你的親事?是染塵師太那邊已經有了定奪?還是顧家?」顧家可是帶著兩個閨女進京的,其中打算老秦氏不猜也明白。秦翰真娶了隴西將軍的女兒,老秦氏也是支持的。

見老秦氏這麼直接的問起,秦翰臉一紅,「是,過幾日應該有旨意下來,」再過幾日,自己跟雲濃的婚事便會板上釘釘。

「噢?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你年紀也不小了,只怕旨意下來后,也要忙著操辦了吧?我這就叫人將你那邊的院子給再改改,」看秦翰的神色,對這門親事是極滿意的,引得老秦氏也不由好奇起來,染塵師太看中的,可不會是一般門楣的女兒,自己這個認回來的侄孫,可真是好福氣。

左右雲濃被封郡主的事情也就在這幾天,秦翰也沒必要再在老秦氏跟前故弄玄虛,赧然道,「師太她老人家年紀大了,認了原先禮部郎中雲天和的女兒來義女,過幾日皇上便會為我們賜婚。」

「雲家的女兒?哪個雲家?你以前不是跟雲家,」老秦氏稀疏的眉毛幾乎擰在了一起,「雲家這門風可實在是-」靖王府的事已經成了京中的舊聞,老秦氏自然也聽了滿耳朵八卦,染塵師太給秦翰相了雲家的姑娘?這也太,還不如她們吳家的姑娘來的清白呢。

對雲家的家風秦翰有是腹誹不已,「雲家不過是京郊農人起家,根基太淺,也不講究,當初也是白夫人替我相中的,」雖然秦翰對當初自己對婚事不在意才給了白氏可乘之機,但也是因為這個,他才認識的了雲濃,有了自己心愛的姑娘,「不過雲家二姑娘跟雲家的那些人不一樣,這兩年更是一直被師太帶在自己身邊,這幾天,她會正式被師太過繼到自己膝下,與雲家再無半點關係。」

這樣?老秦氏沒有見過雲濃,已經開始對她的印象不大好了,這種攀權附貴,寧願不要本生父母的女人,實在不討人喜歡,可是染塵師太似乎很喜歡,還請旨賜婚給自己的兒子,自己還能發表什麼意見?「師太喜歡就好,改日叫我也見一見她,」若是不成,自己再給他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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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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