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Chapter 58

小柔剛到緝毒組辦公室的大門口,就看到了馬幗英,剛伸出手準備揮一揮,打聲招呼的，一聲「早」還沒有出口，馬幗英就開口說話了：「小柔？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到我辦公室說吧。」

見馬幗英已經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小柔只好有些尷尬的把揮著的手轉向緝毒組的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就也跟著進了馬幗英的辦公室。

「怎麼了？有什麼事找我？是不是孫耀祖的案子你們有什麼新的線索？可以再牽扯出一條大魚啊？」小柔笑問道。

「孫耀祖什麼人啊，嘴巴有多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在他那裡肯定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資料的。而販毒交易現場抓到的那些人，大多是干外圍的，就是負責撐場子、負責帶槍守衛什麼，核心的計劃和人物，他們都不清楚，所以沒什麼太多有價值的情報。當然了，戴貴那邊的人因為出面的裡面有幾個是他的心腹，這些人反而都交代戴貴的那些勾當了，他是逃不掉了。不過，我想你對戴貴應該是沒什麼興趣的。」

聽到這話，小柔挑挑眉頭，坐在馬幗英的對面，問道：「那你大清早的找我做什麼？」

「那我也要問問你，大清早的來我們組做什麼？總不是真的想轉到我們緝毒組吧？」

馬幗英本以為小柔聽到這話也會像第一次見面一樣嗆聲的，沒想到小柔反而笑著說道：「好啊，我轉到緝毒組，那你去重案組吧，我們換一換。免得我天天對著你們的案子牽腸掛肚的。」

「你不是對我們所有的案子都這樣，只是這件案子而已。」馬幗英介面道，看小柔沒有出聲反駁，繼續問道：「你就那麼想抓住四爺？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從美國回來？美國那邊的資料可要詳細的多，而且你在美國也待了很久，那邊應該更有利於你查案的。」

「怎麼今天想起來問這個？」小柔沒有回答，只是疑惑的問道。

「突然想問的。」

「你可不是喜歡『突然』問問題的人？」

馬幗英笑笑，沒有說話，饒有興趣的看著小柔。小柔見狀，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原因就是曾sir叫我回來的。不過嘛，要是你問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因為據美國那邊的情報，四爺現在想在香港發展他的勢力。」

「所以你想趁機抓住他的尾巴，釣出大魚，甚至是找到四爺？」馬幗英介面推斷道。

小柔點點頭，說道：「說的沒錯。只不過憑著他的本事，想找到他，或者說是抓到他，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什麼事了吧？」

馬幗英順手把桌子上的文件遞給小柔，說道：「這是我們這兩天加班審訊的筆錄，是這起案子所有的口供，第一頁上是那個保安的，你先看看有什麼問題？」

小柔接過來，翻了一下文件，看到保安的口供的記錄上有一段是這樣寫的——

問：你是怎麼知道學校里有卧底的？

答：是孫耀祖告訴我的。

問：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答：我不知道，可能是上面的人告訴他的吧。

問：上面的人是什麼人？

答：不知道，挺神秘的。反正我就是認錢，孫耀祖給我錢，要我不該問的別問，我也知道這種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容易被人滅口，所以，我當然不會問了。我就是平時聽他說話的口氣，好像上面的那個人蠻有能耐的，什麼都能知道，所以，我就猜應該是那個人告訴孫耀祖的。

問：那孫耀祖又說卧底是誰么？

答：沒有，就是因為他不知道，所以他想讓我幫他留意誰最可疑，他還告訴我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交流生和老師，因為他們剛好那段時間來的，也容易被警察混進來。後來，墜樓案發生那天，我碰巧聽到那些阿sir的對話，才確定是那個madam的，接著我就告訴了孫耀祖。

看到這裡，小柔心裡有了些想法，但還不是很確定，又仔細想了一下破孫耀祖案子的整個過程，過了好一會，問道：「你怎麼想？」

「第一個可能，是我們的工作有疏忽，導致機密泄露，第二個可能，」說到這裡，馬幗英有些猶豫的說不下去了。

「第二個可能，我們之中有內鬼。」小柔介面，卻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

見小柔這般，馬幗英猛地抬頭看著她，似乎有些接受不了小柔這麼說，畢竟，自己一直帶的手下，一直並肩作戰的人之中有一個是這樣的人，心裡實在不好受，但是理智上卻又無法反駁小柔的話。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柔像沒看到馬幗英的樣子似得，繼續說道：「那天，我們假裝吵架，後來我借口回家換衣服出了警局，其實是想看看孫耀祖出了警局會去做什麼。我發現孫耀祖出了警局后在附近的公用電話亭打了個電話，之後走的那條路根本就不是回學校的路。當時，我只是以為他確信我們吵架了，所以就打算安排毒品出貨。但我現在想想，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看馬幗英仔細的聽著，小柔靠近她，說道：「倒像是在電話里確定我們是不是真的吵架，然後才去做自己的事情的。」

「什麼意思？難道就不可能是你之前的推測么？」

「呵，孫耀祖是何等謹慎的人啊，如若不是他還年紀輕，憑著他的本事再磨練幾年，說不定又是一個『四爺』呢。」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那一場戲根本就沒有騙過他？」

「破小敏的爆炸案，你是知道的，以他的智商，我們的那一場戲最多只能混淆他，還不足以讓他上當。就算是到了第二天，他都一直在找機會在試探我，看我是不是真的不管毒品案了。所以，出警局的那個電話就肯定不是他安排什麼出貨的，再說了，如果他安排出貨，怎麼不用自己的手機，而要用公用電話呢？如果用公用電話的話，對方發現號碼不熟悉又怎麼會輕易相信他呢？四爺手下的人，可不會那麼不謹慎的。」

「那你怎麼知道他出警局打的電話就是確認什麼我們到底有沒有吵架的呢？」

「我猜的呀。」

馬幗英沒好氣的瞪了小柔一眼，微嗔道：「猜的還在這裡說這麼久？」

「順便問一句，那天我們吵架后，你之後是不是也裝作很生氣的樣子，你沒有露餡吧？」

「有沒有露陷，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專業的演員。反正就是按照我們先前說好的，不抓到他，我們就不能讓人知道我們是假裝的。」馬幗英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不可思議的問道，「你不會那個時候就懷疑有內鬼吧？」

「那個時候還沒有，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我怕孫耀祖太聰明，我們不好好演的話，被其他警員當笑話說出去，這樣被孫耀祖知道不就白演了么？」馬幗英同意的點點頭，誰知，小柔話鋒一轉，「不過，我現在倒是真的懷疑了。只有內鬼可以知道我們是不是真的在演戲？這樣的話，不是比孫耀祖自己打探更可靠么？」

見馬幗英不語，小柔無奈的出著主意，「好了，查查孫耀祖打的公用電話的記錄就知道了。我們也不用在這裡糾結了。」

「知道了，我會派人去查的。」

「還是你自己去查比較好。」

「你就那麼確定我們當中......？」

「我知道你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不過，萬一，我的猜測是對的怎麼辦？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也更能說明裡面有內鬼的可能性非常大。這種情況下，你怎麼能讓別人來查呢？」

「那我的那些手下我就都不信任了，以後事情都不用做了，全都我一個人做？」

「別激動嘛。只要小心防範，關鍵問題上自己出馬啰，總有一天我們會查清楚的。」

馬幗英沉默了一會，最後終於點頭答應說：「好吧，我知道了，電話記錄我會自己去查的。不過，你得答應我，」說到這裡，馬幗英神情很嚴肅，「要是真有內鬼，希望你能交給我處理。」

「這可不是我說了算的。」小柔回道，看馬幗英還是不能放過自己的樣子，小柔只好再加了一句，「在我能力範圍內的話。」

聽到這話，馬幗英才點點頭，小柔也鬆了一口氣，被這樣的冰雪美人盯著看可真不好受。

「對了，順便通知你一件事。這次破了五十公斤的毒品案子，又搗毀了戴貴這幫子黑社會，上面想開個記者招待會公布一下戰績啊，要我們兩個出席。本來應該是你的上級張sir通知你的，現在我就先順便告訴你一下，讓你心裡有點準備。」馬幗英說道。

「呃，那個記者招待會我就不去了吧，由你全權負責吧。」

「為什麼？你是覺得我想出風頭，所以不想和我搶，想讓給我？」

小柔聽到馬幗英說這樣有點貶低自己的話，知道她一定是聽到了警局裡平時的八卦言語。也許平時的馬幗英不會在乎這些，但是現在的她可能也被內鬼事件搞得心緒不寧的，所以也才會有此一說的吧。

小柔放下手裡的一直拿著的文件，搖搖頭，正色的說道：「不是。開記者招待會呢，可以威懾那些不法分子，可以預防那些想做毒品生意的人，還可以給市民一些信心。我知道你的用意，怎麼會覺得你是出風頭呢。只是我一向不喜歡這些的，都是能躲就躲的，這是我的性格問題，和其他的沒什麼關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式，你不用太在意的。」最後，小柔還是加上了這樣一句話，想安慰安慰現在的馬幗英。

馬幗英明白現在的自己真的有些不太冷靜，嘆了一口氣，轉換了話題，問道：「不過，現在大家都知道有個卧底的女警，你又不出席，我到時候在招待會上怎麼解釋啊？」

「你就說，為了保護這位卧底的人身安全，就不出席招待會了唄。」

「可明明好多人都知道你啊。像聖淵裡面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啊。」

「那又怎樣？只是給記者一個理由罷了。你參加過那麼多次記者招待會，你應該知道要怎麼說的。」

「哎，好吧，虧你想得出這些。你上級張sir那邊你自己解釋啊。」

「ok，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