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

「為什麼?江叔,爸爸怎麼樣了我們有權要知道!」傲元瞪著眼睛對叫做江叔的人吼著。

江叔站在了門中間,彷彿一座大山擋住了傲元和霍俊澤的去路。

「話事人在深切治療,不適合探望。」

霍俊澤上前道:「你別唬我們,就算深切治療我們也可以探病,都這麼多天了,我們一定要看到爸爸怎麼樣了。」

「如果你想你爸爸死,那就硬闖進去好了。」江叔不耐的說一句,抬眼瞅下霍俊澤,眼白佔滿了整個眼睛。

霍俊澤和傲元對視一眼,皆被這句話震到,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邱力軍上前斡旋道:「江叔,看在兩位公子十萬火急趕回來的份兒上,就讓他們跟老大見一面吧,老大知道了也會高興,對傷情也有幫助,何必為難後輩呢?」

江叔狡黠的看著邱力軍,對他極為的藐視,「反正出了事我可不負責,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兩位公子不想自己的爸爸出事,儘管進去看吧。」他幾步走到了一旁,做了個請的手勢。

原本堵在門口的兩個打手也讓了開來,頓時難以逾越的門變得唾手可得,霍俊澤和傲元反而猶豫了。

兩兄弟躊躇不前,江叔胸有成竹的吸著那根沒有點燃的雪茄,斜眼瞄著兩兄弟的動靜。

霍俊澤一咬牙,上手就要推門,卻被傲元一把給攔住,「等一下。」

霍俊澤不可思議的看著傲元,眼神里寫滿了驚訝與不解。

傲元氣定神閑的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硬是把他的手抓了回來,問江叔道:「江叔,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看爸爸?」

江叔淡淡的一笑,很滿意這結果,拿下嘴裡的雪茄道:「情況好的話幾天就能見到,中槍的位置在心臟附近,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迹,不過你們也別太擔心了,總的來說,在往好的方向走。」

霍俊澤暗自氣憤的咬牙切齒,不屑於再看江叔一眼。

傲元倒是平靜了許多,「好,合適了還請江叔通知我們,請轉告父親,我和俊澤很擔心他。」

江叔沒看他的點點頭,繼續叼上了他的雪茄。

傲元拽著霍俊澤離開,霍俊澤不願意,兩個人拖拖拽拽的離開了病房的樓層。

到了停車場,霍俊澤再也按捺不住,啪一拳打在了傲元的臉上,把傲元打得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他氣急敗壞道:「你憑什麼要我離開?我就不信看一眼會讓爸爸死了,深切治療我不知道已經進過多少回,從來沒見過一眼都不能看的,為什麼要聽那個老頭子的離開,他分明是唬我們!」

傲元擦了下嘴角的血,吐了口口水,道:「不僅是唬,一定還有陰謀,你就聽不出來他剛才的幾句話,全都是威脅嗎?如果真的要爸爸安全,我們就不能衝動,萬一你打開那扇門,之後爸爸就死了,他會把所有罪名推到你頭上,你懂不懂?」

「我呸,我就看一眼怎麼害死爸爸了?我有這麼大的能耐早就把那老頭子千刀萬剮。」

「俊澤,你我之間有多不對付也好,咱們始終是一家人,槍口必須一致對外,現在他照顧著爸爸,就算他有預謀要幹什麼,也不敢這麼堂而皇之的要爸爸的命,咱們先別惹他,從長計議好不好?」

邱力軍說:「大少爺說的沒錯,既然他不讓你們進去說是為了保護老大的命,你們沒進,他對老大的命就要負責,這一點其實也是個牽製作用,我看他的樣子,推測老大應該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就先回去,從長計議的好。」

傲元難得和邱力軍站在一條線上,他按上霍俊澤的肩膀,「別小孩子脾氣,我們一定能見到爸爸的。」

霍俊澤不友善的瞅他一眼,「希望你說的是真心話。」說完便氣沖沖的上了車,對傲元依然沒有好臉色。

傲元無趣的看一眼邱力軍和程飛揚,上了自己的車。

待程飛揚和邱力軍上車時,霍俊澤依然氣鼓鼓的,一個人沉悶得看著窗外,神經緊繃,拳頭捏的很緊。

邱力軍不時回頭看他,道:「傲元這次的話的確沒有說錯,江叔那麼信誓旦旦的樣子,就是在威脅你們,你們進去了,他弄死老大也可以指鹿為馬的推到你們頭上,到時候就算老大指明你繼承話事人的位子他也有能耐推翻,那就真的不妙了,忍一時之氣,起碼他不敢貿然對老大下手,否則他所主張的一切就沒人相信,利在咱們這邊。」

霍俊澤不耐煩的聽著,說:「那他為什麼要阻止我們?直接把我們放進去,然後推到我們頭上不就好了?」

邱力軍搖頭,「這是個姿態,如果你們去看了老大便出事,他也沒有阻止過,他也無法交代,但是他的阻止並非全部是阻止,也是一種威脅加刺激,他想刺激你們進去,看你們怎麼選擇!」

霍俊澤苦笑一聲,「我看爸爸中槍,八成是他搞的鬼,傲元以前和他那麼親,我就不信傲元毫不知情。」

邱力軍和程飛揚對視一眼,道:「傲元這次的表現倒不像是假的,親歸親,真的利益到了頭上,就說不一定了。」

「我才不信。」霍俊澤嗤一句。

半天沒說話的程飛揚問道:「話事人的親信呢?他沒說過裡面什麼情況嗎?」

邱力軍答道:「打過電話之後已經聯繫不上。」

「那麼確實被人控制了!」程飛揚嘆一句。

邱力軍說:「剛才在病房外的人全都是江叔的人,看不到老大的任何一個親信。」

「那又怎麼樣?我一定要見到爸爸,說不定爸爸根本沒事,只是被他們軟禁了。」

「有這個可能。」程飛揚喃喃,「只是為什麼他不把話事人直接殺了奪位,而是要軟禁呢?這有什麼用?」

邱力軍答道:「皓月非常講究一個服字,如果他硬來,沒有人會服他,尤其是十二新將,新將只受命於話事人,沒有得到話事人親口或者親筆的授權,其他人的任何話,都不會聽。」

「所以你的意思是江叔軟禁話事人,就是為了得到他的授權,那麼話事人必然不會聽從,耗下去對他也不利啊,話事人的兒子回來,應該也不會是一件有利的事吧?」程飛揚隱隱開始擔憂起來,總覺得邱力軍的話很讓人納悶,要到點子上卻始終未到。

「如今總部的勢力已經被江叔控制了,其他的元老跟他是八拜至交,話事人是誰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所以這檔子事他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有新將的權勢讓他忌憚,新將管理的都是外地勢力,一時之間要回來與他對抗也不容易,所以在這期間,他要想辦法得到老大的授權。」

霍俊澤聽得眉頭深鎖,「江叔想直接要話事人這個位子?」

邱力軍晦澀不明的說:「目前看來,他是有這樣的野心,成王敗寇,如果他成了,那麼將改寫管家人主持皓月的傳統,輸了,就會是皓月史上最大的背叛者,他們江家,就將永遠從皓月名單里除去。」

「皓月的話事人是有特殊的繼任方式嗎?」程飛揚對皓月其實根本不了解,她只知道皓月是一個半神秘,勢力龐大,擁有無數資源的大幫派,內部構成,歷史什麼的,她也無甚興趣,今天她勉強算個皓月人,疑惑的事便必須得知道了。

「皓月建立起來就是管家發起的,雖然皓月是個幫派,卻也是股東制,皓月基金的佔比決定了誰能在皓月裡面說上話,管家出資了百分之八十,其餘百分之二十就是現在元老層那些人,一共4人,各佔百分之五,管家是大股東,自然也是話事人,而且皓月的資源說白了,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管家拿出來的,管家做話事人自然沒有異議,幫規也規定,每一任話事人都必須在股東裡面產生,除非在位話事人親自任命於別人,或者管家已經沒有人能夠接任,那麼其餘股東便可推選,以有能力的股東來接任話事人之位。」

「也就是說老大隻要不說話,他有事的話就是傲元和霍俊澤中的一個接任了?」程飛揚好奇的問,沒想到一個幫派弄的這麼複雜!

「理論上,就跟古代皇帝一樣,由長子嫡孫繼任,當然,話事人通常都會決定由哪個兒子繼任,會留有一份遺囑,且是具有法律效應的遺囑。」

程飛揚不自禁冷笑,說:「所謂的法律效應在這樣的幫派中有效嗎?」

邱力軍對她這話不予置評,接著剛才的話說:「如果老大不任命,就是傲元接任。」

「那傲元豈不是最危險的一個?你說,江叔讓咱們回來,會不會就是為了殺了他們兩兄弟,然後鼓動元老讓他接任呢?看他的樣子,有這樣改朝換代的野心一點兒也不奇怪。」程飛揚語氣輕鬆的說道,倒沒有邱力軍那般沉重的感覺。

「極有可能,其實傲元也不是老大的長子,老大死了好幾個兒子,留下來的只有傲元和俊澤,我相信,讓誰當話事人,他是有打算的。」

霍俊澤幽幽道:「我對話事人這個位子沒興趣,誰喜歡誰拿去好了,我只希望爸爸沒事。」

程飛揚心疼的抓住他的手,給他以力量對他表示了支持。

「即使你不想要,如果老大真的屬意你,你自然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避無可避。」邱力軍無耐的說。

汽車緩緩駛進了一棟別墅內,霍俊澤自然的下車,二話不說的往別墅里走,邱力軍幫程飛揚開了車門,小聲一句:「這是俊澤養傷的地方,也是老大特意送給他的安全係數最高的別墅。」

程飛揚輕輕點頭,眼裡餘光掃了遍別墅周圍,各種監控,保安數不勝數,但這種保安係數對她來說,其實不高。

別墅內,霍俊澤已經在喝著酒,邱力軍將其他無關的人譴出去,勸道:「事情不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不要自亂了陣腳。」

霍俊澤啪一聲將酒杯砸在桌上:「你們信不信我?」

程飛揚和邱力軍面面相覷。

「這事,和傲元一定有關。」

邱力軍道:「自然有這個可能。」

「傲元和江叔一直關係就很密切,剛才在醫院裡,江叔忽然一副翻臉不認人的樣子,傲元竟沒有抓狂,你們覺得正常?」

邱力軍和程飛揚都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這一點,他們確實忽略了。

「和他沒關係就怪了,爸爸中槍的消息很可能是個烏龍,目的就是為了引我們回來演一場戲,好順理成章的讓傲元坐上話事人的位子。」

程飛揚分析道:「傲元會這麼做,肯定是他發現了自己做不了話事人,難道他知道了老大已經屬意你了?」

邱力軍點頭同意:「如果老大隻是表面上屬意你,還沒有立下遺囑,那麼他只需讓老大死去,不給任何人接近的機會,他就能順理成章的當上話事人,現在明顯是老大有了遺囑,他們必須要老大改過,或者找出遺囑來摧毀,所以才僵持著留住老大的命。」

霍俊澤犀利的目光狠狠的看著酒杯,「或者就是把我殺了,有那份遺囑也沒有用。」

「所以我才必須要你過來。」邱力軍對著程飛揚說道。

程飛揚低喃:「回來之前,你已經把所有情況都分析過了吧?」

邱力軍不予否認,「老大上次回皓月之前,已經交待過我,不管發生任何事,只要保住俊澤的命,就會沒事。」

霍俊澤有些震驚,眼裡的淚光閃了下,硬是生生的吞了回去。

「遺囑一般交到什麼人手上?他們想不到辦法弄出來摧毀嗎?」

邱力軍搖頭,「遺囑是分散給了12新將,除了話事人,沒有人能夠讓新將拿出來,也沒有人能在12新將手裡奪走。」

程飛揚赫然想起邱力軍曾經也是新將身份,他對管立人的忠誠度一度讓她佩服,「你就這麼自信新將不會背叛?你對老大的忠誠事出有因,其他人就未必了吧?」

「新將都是老大一手調教出來的,如果有誰敢背叛,會被第一時間誅殺,是用血與命堆積起來的信仰。」邱力軍堅決的說。

程飛揚卻仍然有些懷疑,對於她這種對組織不斷產生懷疑的人來說,根本不能相信所謂的愚忠,所以邱力軍這種程度的人才會讓她那麼震驚,新將有12人,個個都這麼忠誠?洗腦式的信義是她不能理解的。

「當然,為了防止你說的情況出現,遺囑最關鍵的部分,老大還會放在一個神秘人士那裡,至於那個神秘人士是誰,在哪裡,沒有人知道,需要的時候,他自然會出現。」邱力軍又補充了一句。

程飛揚聽完覺得太有戲劇性,居然又從天而降一位神秘人,當真是詭異,怪不得江叔要把管立人給軟禁,不逼問出這些東西來,都是白費。

「我要見爸爸。」霍俊澤驀的站起身,一副非見不可的樣子。

邱力軍趕緊制止道:「現在不是時機,見了還會陷老大於不義,聽我的,沉住氣。」

「這就是傲元和那個死老頭子演的一場戲,再不去我怕見不著爸爸了!」霍俊澤的眼淚掉下來,哭喪著臉。

「他們不會那麼容易得逞,老大現在絕對安全,我們要保護好你,一旦你出事,老大就會出事。」邱力軍激動道。

程飛揚說:「對,不急這一時,只要熬過去了,以後多的是機會,你也想和爸爸好好相處,而不是永別吧?」

霍俊澤看她一眼,「我只想遠遠的看他一眼。」

「俊澤,我知道你很擔心,不過你放心,我們會想辦法徹底瓦解他們的陰謀,讓這些壞人不能得償所願。」

霍俊澤惡狠狠道:「就算我對話事人這個位子沒有興趣,我也不會讓傲元這個畜生得到!」

「其實傲元也有可能是個棋子。」程飛揚忽然說道。

霍俊澤和邱力軍皆看向她,邱力軍立即反應過來:「你是說江叔現在暫時和傲元合作,等成事了大家心知肚明傲元是個什麼人的時候,他再把傲元給處理了,然後理所當然的當話事人?」

程飛揚點頭:「我們一開始不就推測這是江叔一個人的所為嗎?傲元也是推測過去的?如果你是江叔,你會不會把唾手可得的話事人位子給傲元這個人。」

「當然不可能。」邱力軍斬釘截鐵的答道。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江叔的地位已經在那兒了,傲元當還是霍俊澤當,其實對他的利益影響都差不多,他又為什麼非要冒險幫傲元去搶呢?這可是背負著家族罪名的,憑著他們之間的情誼?呵呵,你們覺得可能嗎?」

邱力軍頻頻點頭,「也就是說如果讓他成功殺了俊澤,那麼他就會殺傲元?」

「一定是這樣。」程飛揚篤定道。

「哼,那我就先殺了他!」霍俊澤兇悍道。

邱力軍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前最要緊的是保住你的命,我先去打聽消息,得到更多線索,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麼走,飛揚,交給你了。」他支了個眼神,程飛揚心領神會,點點頭。

邱力軍離開之後,霍俊澤繼續轉身去倒酒,程飛揚一把奪過他的杯子,「別喝了,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進來殺你,醉醺醺的你跑都跑不動,我不知道要怎麼救你。」

霍俊澤沮喪地說:「那就讓他們殺死我好了。」

程飛揚嘖一聲,「幹什麼自暴自棄,又不是天塌下來了,你只是見不到話事人而已,不代表他要死了,其實你的處境比他還危險,他肯定為你擔心,你就不要讓他失望了好不好?」

霍俊澤有所動容,「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好煩!」

「本來就煩,沒有煩惱,又叫做什麼人生呢?你剛出社會,有這樣的無力感我很明白,可是你的爸爸還在,不像我,根本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是誰。」

霍俊澤心酸的看她一眼,緩緩將她摟進懷裡,「我討厭大人的世界!」

程飛揚哭笑不得,回抱住他單薄的身體,「小孩子氣的話就不要說了,什麼都不要想,只要你自己好好的,自然就能見到話事人。」

霍俊澤將腦袋埋在了她的脖子里,嚶嚶道:「我只有你了,你不要離開我。」

「傻瓜,我為什麼要離開你?為了你,我會全天二十四小時的貼身緊跟你。」

霍俊澤不自禁笑了聲:「爸爸把你留下真是個明智的選擇,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一定不想撐下去,傲元要什麼,我都給他。」

程飛揚抿嘴微笑著揪起他的臉:「以前你一直很意氣風發的,到頭來卻是小孩子一個。」

霍俊澤自嘲的笑:「當你所有的認知在一夜之間崩塌,你就會完全改變。」

程飛揚收起笑臉,低頭道:「對不起!」

霍俊澤慢慢抬起她的臉,「不準再說這個,就算再被你捅幾刀,我也願意。」

話音剛落,親吻隨即而下,程飛揚不自覺被引領其中,無法自拔。

他將她抱起,一步步的走上樓梯,進了諾大的房間,躺在床上,兩雙晶瑩的眸子注視著對方一眨也不眨。

「我愛你……」男人的聲音細微,卻又那麼清晰,程飛揚嘴角一癟,竟想哭出來,她將男人的背抱得緊緊的,恨不得掐上兩條印子……

天亮之後的麻雀聲一直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程飛揚一骨碌爬起來,裹著被單欣賞外面的鳥語花香,這個時候的安謐讓她產生了一種過日子的錯覺,曾經霍俊澤在她耳邊承諾過的美好好像實現了。

霍俊澤從背後輕輕擁住她,「好看嗎?」

她點了下頭。

「養傷的時候,我躺在這裡整整看了六個月,當時多想快點離開,因為覺得這些美好的東西對我來說就是諷刺,沒想到現在和你一起看,竟覺得這麼迷人,想一輩子這樣下去。」

「所以說改變的,永遠都是人的心境,與景色無關。」

「嗯,我在這間屋裡,給你準備了一間房。」

「啊?」程飛揚怎麼覺得有點詭異。

霍俊澤壞笑著拉她來到走廊的另一間房門口,深呼吸道:「你先答應我,不要太高興。」

「什麼呀?」她期待起來,心跳也加速了。

霍俊澤詭異的笑笑,推開門,印入眼帘的是牆上無數的畫,全是她的音容笑貌。

「休息的時候我不知道腦袋裡在想什麼,就只有你的樣子,我就拚命的畫,不知不覺畫了這麼多。」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畫畫這個天賦。」她一張張的看著,掠過一排,一下笑出來,一拳砸在霍俊澤肩膀上,「為什麼這麼多村姑的樣子?不覺得很難看嗎?」

霍俊澤笑得很開懷,裹著她的拳頭將她拉到懷裡,「最好看了,那個時候的你,最讓我難忘。」

程飛揚其實也挺懷念學校的日子,靠在霍俊澤肩膀傷感的說:「在這裡的日子,一定很難熬吧?」

「有這麼多你陪著我呢,每當我想你的時候,我就拿一張出來狠狠揍你的臉,哪知道,兩天時間我的手就慘不忍睹。」

前半句讓程飛揚抓狂,後半句又讓她心酸,「你真是個傻瓜!」

霍俊澤嘆一口氣,「我沒想過還會有今天,我以為這輩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懷著要你死的心情回到你身邊,結果一靠近你就腿軟,我懊惱了很久,為什麼我就是無法恨你呢?我真恨我自己。」

程飛揚咯咯笑出聲來,「因為我是個好人,還是個美女,你好色。」

霍俊澤笑道:「是啊,你吃定我了,可是我也要面子,表面上恨著你,心裡又渴望你,就,就不斷地想要你,還好你沒有拒絕我,不然我就死了。」

程飛揚剛聽完便覺得哪裡不對,反應了一會兒才發現霍俊澤的手又開始不規矩了,身體上也有了反應,於是她馬上掙脫開來,「我不伺候大色狼。」

霍俊澤一把上前抱住她,將她撲倒在地,「已經晚了,就在這裡,讓無數個你看著我們的愛。」

「瘋子……」話未講完,嘴巴已被堵的嚴嚴實實……

一切歸於平靜,窗口的風輕輕刮進來,吹著牆上的畫窸窸窣窣的響,程飛揚靠在霍俊澤的胸口,道:「如果我真是個利用你,欺騙你的壞女人怎麼辦?你這麼愛我,要怎麼辦才好?」

他摟得她滴水不漏,「我不知道。」

「嗯?」

「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我愛你,這就夠了,或許酗酒一輩子,或許為了逃離你永遠不回去,什麼都有可能,但我沒有考慮過,我不想面對這個殘忍的問題。」

程飛揚眼角滑出一顆晶瑩的淚珠,滴在了霍俊澤的胸口,「冷酷的外表下,你是一顆玻璃心。」

「所以想到現在的父親,我真的很心痛,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很擔心。」

「你只是想看看他對嗎?」

「嗯。」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霍俊澤一個激靈:「你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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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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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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