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陰霾,東廠的使者

第十一章 陰霾,東廠的使者

第十一章陰霾,東廠的使者

紅火聽到於復飛的問話后並沒有表現出發獃之類的表情。事先他與春華早已商定好對何應對這種情況。

擺出一付縮頭縮腦的樣子,活生生像個路邊的小痞子的紅火賴頭賴腦地回答道:「哎幫主啊,我是這兩天剛開始跟着小華哥混的,我叫趙小六,前兩天小華哥救了我一命,我呢,也算有把子力氣,就想跟着小華哥進金沙幫混。您看我這胳膊多有勁嘿~~」說着說着還把上半身的半邊衣服脫下來,露出胳膊給於復飛看,但是脫衣伸臂的同時腋下的味道也一齊竄了出來,當真是臭不可聞,那味道真是能把人熏得頭暈目眩。

周圍站着的幾個風堂的人紛紛向兩邊閃避。搞得紅火很不是滋味,心裏暗暗在想:『我不就幾天沒洗澡嗎?至於誇張成這樣?』春華在一旁捂著額頭,正在深深地後悔為什麼昨晚回客棧時忘了讓他去洗一洗。乍一聞,所有人都被這股直入骨髓型的臭味熏得有點頭疼,當然於復飛也不例外,皺着眉頭癟著鼻子向後退了兩步,還強顏歡笑地回應着:「好!好!好!這位兄弟前來投奔我們也是我們的榮幸。」他上來先用力連說了三個好字,只是不知道是味道很好還是其他什麼很好。隨即轉頭對其他人說道:「我請雷堂的趙堂主和火堂的張堂主在後院一起共商復仇大計,也需要風堂的各位來出謀劃策,請幾位主事的跟我進後院一同商議。其他兄弟就暫且回家休息,耐心等待幫中召集。」然後帶着風堂中幾位平時主管刺探情報的人一齊走進了後院。

跟着眾人一起走出金沙幫總堂之後,春華拉着紅火往昨晚住的客棧方向走,一邊走一邊還在責怪他不洗澡的事。其實平時春華自己有一所住處,但是現在在這種非常時期,她也有些擔心於復飛會不會派人來刺殺平時與劉振風最親近的自己,雖然是身邊多了一個保鏢,但明劍易躲暗劍難防,少一事是一事吧。

與此同時,葉天克與程重並沒有去金沙幫看熱鬧,金沙幫所能產生的反應他們大概也猜想得出來,無外乎是江湖上司空見慣的那樣,而且對於於復飛一貫的了解,他們倆也相信於復飛能夠控制得下來這種場面。至於西華幫那邊,之前二人也曾去過幾次,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一普通的江湖幫派而已。而且現在這種緊張時期,大戰隨時可能一觸而發,搞不好西華幫正嚴陣以待呢,再去的話會不會被誤當做金沙幫姦細被人圍上砍也難說。他們此時所去的地方,是刑部在杭州所設的密探聯絡地。

昨晚葉天克從金沙幫夜探回來之前,程重已經收到了刑部傳來的消息。要他們今天去聯絡處報到,彙報情況以及接受上面發來的指示。

兩人來到杭州府衙門口對面的大街上,跟隨着路上牆上甚至是樹上一些不起眼的指路暗號走着,然後拐進一條小巷,這裏都是一家一家的小商鋪,經營著各種絲綢、玉器、金飾或是古玩等有錢人才能買得起的奢侈品。而剛才來這裏路過的一片貧民區只有四五個街口遠,在那裏居住的人們大部分都還過着貧困潦倒的生活。葉天克心中甚是感慨,心道果然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跟着程重走進一家古玩店,葉天克打量了一下這裏,古色古香的展櫃整整齊齊地立在牆邊,上面有各式各樣的瓷器、銅器或是書畫之類,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這時從后屋走出來一個人,其人長相非常普通,就是大街上常見那種大眾臉,扔人堆里都找不着那種,他正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微笑走向外面,在擦身而過時,葉天克卻從這個人的身上感覺出了一絲危險但並無惡意的氣息。同樣那個人似乎也是查覺到了什麼,回頭看了葉天克一眼,沒做任何錶情,就繼續走出去了。

葉天克心中也大概知道,剛剛與自己擦身而過的這個人也應該是個密探,與他和程重的類型不同,這種人是隱於市井中的,並不是像他倆用江湖客這種身份飄在外面的。密探也分很多種類,他剛跟程重搭擋時甚至還見過路邊賣菜大嬸做密探的,雖然那時候很吃驚,但隨着後來見得希奇古怪的越來越多,也就見怪不怪了。

后屋此時又走出來一人,肥肥胖胖的身子,白白凈凈的臉,看樣子像這家古玩家的老闆,一身材料上乘的名貴服飾,但看起來並不庸俗,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高雅的味道。

老闆走上前來問道:「二位需要些什麼啊?我們這裏貨品種類齊全,是想要瓷器啊還是書畫啊?喜歡哪個可以看看,但請不要手摸,謝謝。」

程重掃了周圍一眼,正容對老闆說道:「我要五斤八兩重的春秋銅鼎你可曾有?」

老闆聞言立刻收起了招牌式的笑容,也是一臉嚴肅地回答:「既然如此,請二位隨我到後堂看物。」

走到後堂,老闆走到一面牆前,把牆上掛的一副山水畫掀了起來,赫然露出了一個小把手,向外輕輕一拉,然後一轉,只見旁邊的牆上唰地一聲出現了一道暗門。老闆把手擺向暗門對程葉二人說:「兩位請進,有位大人等待多時了。」隨着程葉二人走進去,老闆把暗門關上,山水畫放好,一切又恢復了原狀。

葉天克跟着程重在暗道里走着,拐了兩個彎,到了一間密室外,程重在門上有節奏地敲了三下,然後門從裏面打開,二人走了進去。

密室的正中央坐着一人,身着一件深藍色長袍,上面綉有一些虎斑花紋,頭戴黑色盔帽,一臉的陰氣。他的周圍成方形站着四個人,每個人都是太陽穴有些鼓起,看起來膀大腰圓,似乎都是練家子,且功力不俗。而且葉天克注意這間密室還有另外兩道門,似乎是通向別處的。看來聯絡點不止古玩店這一處。

坐着的人端著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後蓋上蓋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一張口以一種非常陰柔的音調說道:「你就是程重吧,哀家聽說過你。」然後看了一眼程重和葉天克二人。程重心中一凜,沒想到這次居然是東廠派人來親自傳話。刑部雖然平時在平民百姓看起來是威風無比,但實際在處理很多案子上根本就是東廠的傀儡,像他們這種暗探有時也會直接受東廠指揮。但那都是一些極特殊的能扯得上最高級別官員的案子,一般碰上這種事情可是不會有小事的。程重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心說這得虧沒靠近京師,不然會不會把錦衣衛也勾出來。這幾年錦衣衛跟東廠的矛盾越來越明顯,哪邊牽扯到事情另外一邊肯定要摻和一下。

葉天克卻是好奇地打量着眼前這位太監,他在江湖上混了許久,但卻也一直沒靠近過京師,因為以前明劍幫的勢力皆是在以應天府為軸心的長江流域一帶,所以從來沒見過活生生的太監,聽說這些人自小被閹,在宮裏伺候皇帝,也有一些禍亂朝政的,或是把持權力的,就像東廠的這些太監。這回倒是有幸見了一回,不免多看了幾眼。

坐着的那個太監見葉天克用如此眼神看他,心中有些氣惱,於是反瞪了葉天克一眼。他們這種人的心中都非常敏感,稍有不敬之處就會遭至他們的怨恨。

「你就是葉天克吧,哀家那裏也有你的一份生平記錄,明劍幫原來的少幫主,曾經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主兒,後來女人和地位都被弟弟給搶了,流落江湖哈,哼哼哼哼,混江湖混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是這麼不像樣子。」此言就是對剛才的眼神的報復了。

葉天克身上的殺氣陡然暴現,手已經扶到了劍柄之上。自己的過去是一道難以撫平的傷口,至到現在還在心中流着血,但這是不容許碰觸的傷口,否則心中那頭野獸就會難以控制。

太監身邊的四個人嗆啷一聲同時拔出了刀,動作非常整齊而且迅速,一看就是受了很長時間訓練磨合的,並且四個人的腳下都挪動了一點,似乎隱隱擺成了一個陣形,既可以護住那個太監又可以攻擊對手,看來很有威勢。

葉天克的眉毛揚了起來,心說你們還真是不知道死活,雖然這幾個人看起來挺唬人,但是自己有把握在幾個呼吸之間就把這些人全斬於劍下。此時程重突然站到了葉天克與太監的中間,一下子魁梧的身材就把兩人的目光和殺氣全隔斷了,隨即低了下頭對太監說:「公公,天克以前是江湖中人,有些禮數自然不是很懂,有什麼不敬的地方請公公海涵,程重在此替他向公公賠罪了。」然後抱拳行了個禮。

葉天克也不是不懂事兒的人,如果不是眼前這個死太監揭他傷疤,他才懶得跟這種陰陽人生氣。看到程重此舉,也明白眼下不是得罪人的時候,萬一招至不必要的惡劣後果就划不來了。隨即收斂起了散發出的殺氣,負手立於一邊。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那幾個人,看得他們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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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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