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離開
王夙沒空去猜施夫人和虎子心裡是怎麼想的，接下來的事情虎子不方便聽到，於是她支開虎子，「虎子，你去弄輛馬車來！」
老實巴交的少年哪裡見過這等陣仗，蹲在一旁噁心的乾嘔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后便好多了，雖然害怕卻也隱隱感到一陣興奮，畢竟他還是個熱血沸騰的小夥子，下意識的偏向於王夙，於是更加覺得那些穿的黑不溜秋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人了。
虎子吸吸鼻子，非常聽話，「啊？哦！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剛打發走虎子，那群隨後趕來的殺手被王夙三下五除二解決掉，王夙望著已經獃滯的施夫人，「這些人其實是我通知的。」
施夫人的斗笠早已在剛才的打鬥中損壞，王夙清楚的看到她面色一滯，「什麼？你……」
王夙打斷她，質問道：「難道你要一直躲著他們到天荒地老么？」
施夫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你的意思是？」
王夙淺笑著點點頭，「對！」
「我……」施夫人雖然心動，卻還是有些猶豫，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不會發生在她身上，王夙之所以要幫她剷除夜行，還不是為了她的面具甚至是那秘方。雖然王夙救了她，可她沒必要把家底全部掏出來給王夙，說到底還是交情太淺，她倆誰也不會對誰掏心掏肺的。
「還是……算了吧……你幫我處理了這幾人已經還清了恩情，至於以後，我可以再換一張臉，大不了躲得辛苦點……」
王夙雖垂涎於她的面具和秘方卻也一點兒不急，乾脆道：「那好，你自己決定跟不跟我去，反正剷除夜行我是勢在必得，難不成我的命只值這麼幾個小蟊賊？」
見施夫人有鬆動的意向，王夙決定再加一把火，「沒錯，我是覬覦你的面具，但是我還沒下作到他們那種地步。」語畢，王夙擺出高姿態不再理會施夫人，一把將那點了穴不能動的活口跟拎小狗似的拎起來迅速離開現場。
還真別說，施夫人就吃王夙這套，施夫人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
王夙蹲下來一把扯掉黑衣人嘴裡的黑布，「別想著自殺，更別想著替組織保守秘密，我問什麼你答什麼知道么？這樣起碼你能毫無痛苦的死去。」此時的王夙已經摘掉斗笠，本就恐怖的容顏加上邪氣的笑容，在那殺手眼裡王夙已經等同於自深淵的惡魔，「千萬千萬，不要懷疑我說的話的真實性……」
半響，殺手還是不說話。
王夙探過身子靠近那殺手，「告訴你個秘密，我從費城出來，千萬別逼我哦！最後給你三十個呼吸的時間……」
那殺手一聽到「費城」，瞳孔猛地一縮，「你……」
「還有二十個呼吸……」
「好，你問什麼，我說！」幹這一行就沒想著能善終過，既然難逃一死，又落在費城人的手裡，還是痛快點兒的好。
王夙斜了一眼一聽到「費城」就繳械投降的殺手，看來之前島上傳來的消息沒錯，費城的手段早已打響，業內人士聽了無不令人聞之色變。
「夜行基地在哪？有多少人？實力如何？」
「總基地就在離鄴城不遠的一處山莊，南門出去向東走，大約三里路。平時聯絡就在鄴城西門的『西門雜貨鋪』。組織現有四十六人，一人達到天切境界，二人還虛，八人寂滅，十九人凝神，十六人煉神。這次為了抓捕『蝴蝶』，共損失十二人。」
「很好，」王夙和藹的對那殺手說道：「要不是因為你背叛了組織我倒是挺想留你為我所用的。可惜了……」
王夙遵守諾言，那殺手死了，很平靜，沒有痛苦，也沒有曝屍荒野，甚至連屍骨都未留下，化作一灘血水，慢慢滲入泥土。
王夙重新帶好斗笠，面朝著施夫人問道：「所以，『蝴蝶』你要跟我一起去么？」
「我已經不再是『蝴蝶』，我只是施夫人。」
「好吧，施夫人要和我一起去么？」
施夫人沒有再猶豫，那雙溫存黑亮的雙眸望著王夙，朱唇微啟，吐出一個字：「好！」
——……——
「知道嗎王妹妹？我當時都快被嚇傻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刀真槍的殺人……」
虎子再次尋到王夙她們走邊念叨著，施夫人忍受著虎子的魔音摧殘頗為不解的望著王夙：剛才不是已經準備好馬車，難道又要跟虎子一起走？王夙笑著搖搖頭，不語。
虎子牽著一匹老馬詢問，「王妹妹，這輛馬車怎麼樣？」
「老馬配舊車，這搭配倒也不錯。」王夙輕輕點了點頭，隨便說了一個城市，「去宜城。」
「遵命！」虎子待王夙和施夫人登上馬車后拉好帘子，跳上了車轅，充當起了車夫的角色。
「駕～」的一聲，馬兒四蹄生風，慢跑了起來。
坐在帘子前的虎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喋喋不休。王夙坐在顛簸的馬車裡，撩起帘子朝外望去，只見風景一路朝後倒退，越來越快。
偷偷撩起前面的帘子，瞅了一眼虎子，夕陽的餘暉灑在小麥色的肌膚上，依舊那麼的光彩奪目。紅潤的雙唇一張一合的開啟著，不過王夙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卻見他清秀的側臉上洋溢著飛一般的神采，應該是說到他喜歡的事上了吧。
合上帘子，心中默念了一句：再見了虎子。
終身一躍，王夙和施夫人雙雙從那小小的車窗跳了出來。
踩到了一根枯樹枝，「咯吱」響了一聲，這點微微的聲響根本沒有驚動虎子。老馬拉著破舊的馬車繼續向前跑著，前方傳來虎子的笑聲。
簡單，且明媚。
「其實虎子是個好孩子。」施夫人瞅著漸行漸遠的虎子有些感慨，知道虎子的馬車變成一個小黑點兒才回過頭來。
「好孩子那你嫁給他好了。」王夙頭也不回，大步朝前走去。
施夫人撇撇嘴，沒有還嘴，緊跟王夙身後。
夜行在鄴城，費老留下的那些勢力也大都在鄴城，那麼王夙的目的地就顯而易見了。
「去鄴城，儘快。」王夙為了方便趕路，雇了兩個車夫，兩人看起來都老實巴交，沒什麼奇特的地方。
施夫人進入車廂后吃了一驚，這馬車外表看起來毫不起眼，裡面卻是另有乾坤。首先，馬車的防震做的特別好，幾乎感覺不到車在行駛。其次是車廂內的裝飾，厚實的地毯踩起來特別舒服，地毯上放著一張矮桌，矮桌放著幾隻盤子盛滿了點心，兩床絲帛棉被整齊的疊放在角落，整個車廂內甚至帶有淡淡的熏香。車廂牆壁上掛著王夙的斗笠，而此時王夙正卧躺在車廂內閉目養神。
施夫人驚異的問：「你從哪兒弄來的馬車？」
「買的。」王夙眼也不睜，隨口說著。
「哪兒買的？這小鎮子上可沒有賣這種高檔的馬車的……」
「跟一個商人買的，這馬車本來是他自己用的。」
原來如此！施夫人暗自驚心王夙的神秘，卻也慢慢被她的神秘和強大所吸引：她好像什麼都會，什麼都懂，什麼都能做得到。這是施夫人生平第一次打心眼兒里佩服一個人，也是生平第一次生出想要追隨一個人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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