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庄生

112庄生

紀安被白氏叫到外面,白氏知道他心裡著急,也沒和他廢話,簡單的說了紀老太太的病情:「姑媽年紀大了,前些日子得了風寒,身子骨就一直弱了些。昨天夜裡,下人發現姑媽身上有些熱,起不來了,我們這才發現姑母不好了。太醫已經來過了,說就在這幾天了。世子也給皇帝送了奏摺,希望侯爺能從西北回來見老太太一面。」

這些年紀安每次回府都發現紀老太太越發的老邁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他其實心裡還是有數的。紀老太太歲數到了,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傷心和難受。紀安想了想,對著白氏說道:「姨娘,這些日子你辛苦了。我這就回去請假,這些天好好的陪陪祖母。這些年,我忙著在外奔波,祖母心裡即使掛記我,也不忍阻了我前程,放手讓我在外拼搏。現在細細想來,我竟沒為祖母做些什麼,真是不孝啊!」

白氏安慰道:「安哥兒,姑媽她雖然喜歡子孫陪伴,可更喜歡子孫們有出息。你年紀輕輕,已經是朝中重臣。姑媽每每和我說起,都是喜笑顏開,滿足的很。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每月都來陪著姑媽,姑媽常常在我面前誇你孝順。你萬萬不可自責,不然,姑媽心裡知曉了,要難受了。」

紀安並沒再說什麼,只是寫了摺子給崔玄送去。紀老太太病重,他是怎麼也要陪著紀老太太走完最後一場路的。在親人的排位里,紀老太太可以算是他心裡的最為重要的一位親人了。現在這位愛護他的老人要走了,紀安心中只想再多為她做些什麼。

紀老太太醒來的時候瞧見紀安很是開心,笑著說道:「安哥兒,祖母就知道你是個出息的。你老子半輩子才混到了一部之長,祖母的大乖孫年紀輕輕的就這麼能幹。真是青出於藍,咱們紀府也算後繼有人了,祖母這把老骨頭以後到地下見了你祖父和舅爺爺,也能道一句盡心了。」

聽著紀老太太的話有些傷感,紀安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白氏開口勸慰道:「姑媽,我爹他是個明理的人,也最疼姑媽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要我爹真要怪的話,也是我這個不孝女累的他早逝。姑媽不可事事攬在身上,鬱結於心,那我爹就算地下有知,知曉您為了他的事情傷了身體,他那麼心軟慈愛的人,怕是也得心疼姑媽的。」

紀老太太聽著白氏的話卻是搖搖頭,眼睛濕潤的看著白氏和紀安。半響,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道:「蓮姐兒,這些年你可怨姑媽當年沒給你做主?姑媽心裡一直愧疚,你爹待博哥兒如何,待我這個妹子如何,我心裡是有數的。當年,紀府顯赫之時,親朋好友何其之多;但一遭落難,姻親故交都沒了縮起了頭來。我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博哥兒,上門求助,受了多少冷落。好一點的親戚給些銀錢就打發了我們走,而那些勢利眼還對我和博哥兒多加羞辱。也只有我的親哥哥能不計較得失的接我回娘家,我心裡明白,出嫁女,特別是我這樣夫家獲罪的,帶著孩子娘家長居得給哥哥添了多少麻煩。但哥哥卻說,我是他的妹子,有他一口吃的,就不會餓到我,讓我不要擔心。」

可能是想到當年投奔白家的場景,紀老太太臉上露出懷念的神情,嘴角慢慢的帶出一些感動和笑意。

:「當年,博哥兒前途未卜,你一個官家千金,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並不難。你在泉州素有賢明,有不少人家上門求你。但哥哥瞧我整日的為博哥兒的婚事發愁,心中不忍,問過你的意見后,就把你低嫁給了博哥兒。我那時高興的想著。這輩子博哥兒要對你不好,我非打的他認不得祖宗。」說到這兒,紀老太太的語調高了些。

白氏也回想到了當年,紀博是她表哥,雖然是個白身,寄居在白府。可白氏還是漸漸的喜歡上了那個沉默寡言,卻孝順懂事的少年。紀博和她哥哥一直形影不離,少年情懷總是詩。和一個優秀的男子青梅竹馬的長大,白氏的好感來的很自熱而然。所以,在她爹向她徵求意見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無價寶易得,有情郎難求,紀博即使沒有錦繡前程那有什麼關係。白氏自己有嫁妝,家裡的哥哥更是個讀書的料子,她嫁過去,夫妻兩個其利斷金,就不信日子能過不好。所以,她信心滿滿的嫁進了紀府。

白氏料到了開頭,卻沒料到後來,紀博平步青雲,步子走的太大,是她這個四品嫡女也高攀不上的了。白氏這麼多年夜深人靜之事最常念的那句詩就是:「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

神請恍惚了一下,白氏很快收斂了心神。扯出笑來,對著紀老太太說道:「姑媽何苦再提這些事情,是我沒福氣罷了。姑媽對我如何,這府里是有目共睹的,我心裡感激姑媽還來不及,怎麼會怨您呢。姑媽,您別多想這些了,趕緊養好身體才是,安哥兒和晨哥兒都在等著孝敬您呢。」

紀老太太苦澀的看著百氏,開口道:「蓮姐兒,以前你都是叫我母親的。自從,自從博兒糊塗之後,你就開始叫我姑媽了。我知曉你是冷心了,是姑媽和紀府對不起你。當年,你五年無所出,我這個做婆母的心裡不是沒有小心思的。我知曉你心氣高,定不願意和人分享丈夫,我和博兒又受了太多白府的恩惠,要我如何對你開的了口。所以,當年博兒先前鬧的那麼一出,我才睜一眼閉一眼。我終究是自私的,為了自己的兒子而放棄了你。」看著白氏想看看勸慰,紀老太太搖搖頭,對著白氏罷罷手。

:「沒事,我也快走了,這一輩子在心憋著憋著,總不能真讓我帶進棺材里去。蓮姐兒,我後來才知曉你已經準備了良家子給博兒做二房。我那個時候就明白自己錯了,再後來,你懷著嫡長子成了妾,我當時就想,我一開始就不該偏心的,所以老天要罰我了。哥哥卧在床上的時候,我去看他,他那麼好的人,卻不願意見我。我就知曉,他是不願意認我了。我沒敢和旁人說,心裡卻想著護著你和你的孩子,總有一天,哥哥能原諒我。但,哥哥卻先走了。我那時後悔的腸子都青了,若是一開始我就出面,就沒有以後的那些事情了。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做的孽。我一直對安哥兒好,他懂事孝順是一方面,我更明白他本來是該最最名正言順的。卻被我們這對自私的母子弄到了這樣尷尬的境界,我要是不對他好,我怕我睡覺都睡不安穩。這些年,我心裡一直憋著,誰都沒說。你換子的時候,我想著這就是報應,我們紀府欠了你的。可卻沒想到,這罪卻讓我兩個孫子受了。」

紀老太太說的老淚縱橫,紀安也插不上嘴,趕緊絞了帕子給紀老太太擦擦。

白氏卻被紀老太太的話說的楞了楞。怨紀老太太嗎?白氏說不上來,這些年下來,紀老太太對她如何,她心裡明白。可再明白又能如何,冷了的心又怎麼能熱的起來。和紀博結縭五載,她自問上順婆母,沒有任何不周到的地方。即使心裡再不甘心,她也從沒有想過以恩相邀,讓紀博沒了子嗣。

可就是她真心實意當母親待的婆母,在她遭受委屈時,卻還是向著紀博。當年,偌大的紀府,看著全是她的至親,可卻無一人拉她一把。那個時候,只要紀老太太是態度鮮明的站在她這一邊的,即使是紀博變了心,對她來說也不是沒有翻盤的可能。至少,她的心當時不會那麼冷,她還有想在紀府待著的不舍。

白氏明白,紀老太太心不壞,就是護兒子。更是被鄭氏的肚子給迷花了眼,對於一個想抱孫子抱了五年的老太太她想要換給兒媳婦,白氏能明白她的想法。可卻不能原諒,不能原諒一個被她當母親的人在她最需要的時候,背棄了她。當年,她會那麼決絕的離開紀府,有對紀博變心的寒心,也有對紀老太太冷漠的失望。

所以,當她變成了妾之時,她只喊紀老太太為姑媽,時刻提醒著自己,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婆母永遠不可能為了兒媳婦為難自己的兒子,若是真信了,那就是自己傻,怨不著旁人了。

而現在,紀老太太時日無多,不管真心假意,這麼多年,白氏對著紀老太太朝夕相處,若說沒感情那是假的。特別是在知曉換子烏龍之後,白氏很感激紀老太太對紀安的維護和庇佑。所以,她留在了紀府代紀安盡孝。

但不怨嗎?似乎心裡也一直有疙瘩,今日紀老太太開誠布公的說了出來,倒是讓白氏不知如何開口了。她的心亂亂的,平時的能言善道這個時候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紀老太太看著白氏,心中一嘆。這麼多年,她努力的壓制鄭氏,不讓白氏受委屈。可讓一個正妻為妾,這本就是天大的委屈,更何況又有個安哥兒和晨哥兒在對比著。所以,紀老太太這才積極的培養紀安,讓紀安自己立起來。

這樣,紀老太太才能覺得自己造的孽少了些。欠下的因果要還,所以,她明白白氏對她有心結,可也無能為力。在白氏願意留在府里照顧她,紀老太太心裡是感動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沒多少日子活了,有些事情,她不希望白氏老是憋在心裡。人總是會做錯事情,她不希望自己的錯事牽連到了白氏放不開。

紀老太太對著紀安看了看,開口道:「安哥兒,現在你出息了,祖母也安心了。祖母這一輩子對不起三個人,一個是你舅爺爺,一個是你母親,另一個就是你了。你舅爺爺,祖母只能來世再還了;而你母親祖母就交給你了,代祖母好好的照顧她。你不要怨她,都是祖母和你爹對不起她,她這一輩子也過的很苦,她對你的心是再也沒有不好的,就是太想給你好的了,這才魔障了。你是個好孩子,萬萬不可和她生了間隙。你們是親母子,哪有隔夜仇啊。你現在有本事了,以後,你母親跟著你也能好好享享清福。她這一輩子沒過幾天好日子,都是我這個老婆子給牽累的,你給祖母好好陪陪她。」

紀安看著滿眼期待的紀老太太,點點頭道:「祖母,您放心,孫兒以後一定會好好奉養白姨娘的。不管如何,她生養了我,這樣的大恩,我是不會忘的。我不會讓她晚年受苦的,祖母,您就放心吧。」

紀老太太能得到紀安這樣的保證,已經很開心了。說了半天的話,她也累了,就睡下了。留下紀安和白氏,一時間倒有些相對無言的感覺。

紀晨和德順晚上也來了,紀晨這些日子忙得很,想請假也沒請下來。德順的小郡主這兩天又受了寒,她要照顧老人又要照顧小孩,明顯的憔悴了很多。

紀老太太在白氏的攙扶下出來和兩個孫子吃飯,等吃完了飯,她把兩個孫子和德順叫到了跟前,坐定之後,才開口道:「晨哥兒,今日讓你們兄弟二人過來,是祖母有事想和你們商量。公主,你是老身的孫媳婦,也在旁聽聽。」

紀晨忙說道:「祖母,您有事就說,孫兒一定幫您辦的妥妥的。」

紀老太太笑著說道:「好好,祖母身子自己知道,也就在這幾天了。你也知曉,祖母和紀府欠你大哥的不少。祖母要走了,這府里以後是你當家了。我知曉你是好孩子,但你大哥是個生性散漫的,受不了家裡的約束。我想著,現在我就幫你們把家給分了,等我去后,你大哥就接了白姨娘出去住。不過,分家不分心,你們是兄弟,以後即使不住在一起,也不能生分了。」

紀晨點點頭,對著紀老太太說道:「祖母說什麼就是什麼,孫兒並無意見。」分家,紀安早就和他提過,他心中有數。紀安老早就不住在府里了,祖母說分家,最主要的還是想讓白氏名正言順的跟著紀安出府去。

紀老太太這時擔心以後她走了,鄭氏成了老封君,白氏的日子難熬了。紀晨心中感嘆紀老太太對白氏的一片苦心,可卻也得說一句紀老太太實在是不了解外面的情況。

自從秦明軒登基后,跟著他的人算是雞犬升天了。白家也成了新貴,而鄭家卻灰飛煙滅。幸得他尚了公主,不然,依著他鄭家外孫的身份,也怕是要被牽連。即使現在這樣,他也十分的不得新帝器重,明顯要坐冷板凳的節奏。再對比風光無限,新官上任的紀安。若不是紀安實在是對侯府沒野心,怕就算他娶了公主,這爵位也坐不穩吧。

所以,紀晨很想說紀老太太多慮了。可一想到在佛堂越發顯得詭異不定的鄭氏,紀晨還是同意了。白氏留在府里輕不得重不得,再者,他自己的娘還是不定打的什麼主意,還是如了紀老太太的意,不要在節外生枝了。

於是,第二天,紀晨就請了族老的人和白家的人過來。白家來的是白旭,雖然白家不能算白氏的娘家,可卻是紀老太太的娘家,所以,他來也算無口厚非。

紀府的大部分產業紀安都沒要,紀晨要求平分,其實按照嫡庶的傳統。紀安這個庶子得個家產的百分之二十都是佔了便宜了,紀晨如此做明顯是在照顧他了。不過,紀安並無意於紀府的財產,他其實並不缺錢。和崔玄在一起之後,除了他參股在崔玄的生意里的那一份銀錢,崔玄的那份也交了大部分給紀安保管。紀安實在是個低調的大富豪啊,因為就更沒想法拿紀府的這些產業了。

見紀安確實不要,紀晨最後分了三成產業給紀安,不過說明就當是個白姨娘養老用的。怎麼也不能不要了,不然,京城該傳出紀府苛待兄弟了。紀安也就是收下了,紀老太太看著他們兄弟兩分個財產和謙讓的很,心裡十分的滿意。

乘機提出,她的嫁妝就不給孫子兒子了,她要把這嫁妝留給自己的侄子,也是就白旭。紀晨和紀安都能明白紀老太太的做法,白旭卻是說什麼也不肯要的,若是紀老太太無兒無女,她嫁妝歸還娘家還合乎情理。現在這樣,和搶奪旁人的財產有何區別。

紀老太太也不強求,只是給了白旭兩兒兩女,一人留了個紫檀木盒子做心意,硬逼著白旭收下了。剩下的東西,紀老太太除了給德順和她的小郡主一些細軟,都一股腦的給了白氏。

做完了這些,紀老太太心情十分的不錯,再紀安的陪伴下悠閑的過日子。半個月後,於睡夢中逝去。紀博披星斬月,也沒能趕回來見老太太最後一面。而紀府三個男丁,全部都要守孝三年。

皇帝接到紀博丁憂的摺子時,心情極好賞了紀老太太一頓褒獎,讓這個紀老太太也算死後哀榮了一把。紀安在府里接到皇帝給紀老太太追封誥命和褒獎時,心中明白,紀老太太的死,正好拖住了紀博。逞了皇帝的心意,皇帝自然就大方了。

崔玄也來紀府弔唁,看著紀安瘦了很多,很是心疼。他的神情被白氏看到,心中一個咯噔,再想著紀安一直和他混在一塊,兩個人倒現在也沒娶妻納妾,這本就是蹊蹺之處。看著崔玄的溫柔的神情,白氏的心卻越發的沉了。

而這邊,剛剛登基三個月的秦明軒就必須要面臨一個大問題,選秀。作為一個鰥夫,還是一個沒有嫡子的皇帝。準確的是說,就是個庶子也沒有,這就讓眾位大臣著急了。皇家子嗣乃是關係著天下的大事,再想想自己家族的妙齡女子,一個個摩拳擦掌的要求皇帝選皇后了。

這可急壞了宋玉了,她現在守著母孝,可參與不了。可若是選出了皇后,依著秦明軒重視正妻嫡子的心思,她也就沒有出路了。為此,她特意的進宮來看望崔太后。

崔太后是什麼人,能看不出宋玉的那些小心思。可她也沒法子,不說宋玉要守孝三年,皇帝不可能等著她的。就算宋玉和二皇子的婚約還沒撤呢,秦明軒又沒打殺二皇子,只是軟禁了他,等三年一過,二皇子要是沒死的話,宋玉照樣得嫁。

不過,這些話崔太后是不會和宋玉說的。端瑞一走,她就剩下宋玉兄妹這點骨血了,自然就多了幾分縱容和疼愛。其實,按崔太后的想法,她也是希望宋玉能成為一國之母的,這樣宋家也就有了保障。

在崔太后看來,男子的花心薄情都是一樣的,那選夫婿就一定要選這天下最尊貴之人。因此,她年輕的時候不甘給一個侯爺做繼室,這才花盡心思讓先帝對她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之後,從貴妃到皇后再到現在的太皇太后,她可謂享盡了人間極致的富貴榮華。

宋玉是她女兒留下的骨肉,她自然是想要宋玉好的。而且,崔太后發現秦明軒比之前的那位皇帝可難搞多了。看著對她很是恭敬,可她手裡的那些心腹勢力,不是被調換了,就是被秦明軒給消化了,怕是不久之後,她就要成為深宮中默默無聞的太皇太后了。

但要是宋玉成了皇后,有她扶持,對崔太後來說也利大於弊的。為此,崔太后並沒有一口回絕了宋玉,只是讓她自己想辦法讓秦明軒動了心。就如先帝那般,那樣的話,就算有婚約也不算什麼事情。

宋玉對自己算是很有信心,她的信心來至於前世對秦明軒的了解。所以,宋玉就打算在宮裡偶遇秦明軒了。她努力回想紀安前世的裝扮姿態,儘力去模仿。

於是,秦明軒在宮裡就遇見了一身男裝在御花園中釣魚的宋玉。宋玉釣魚卻沒用魚餌,直直的一條線垂在湖面。瞧著秦明軒來了,故意開始釣魚,然後,裝作呼呼大睡。

她身上穿的是紀安前世最常穿的眼色和款式,頭髮也梳成了紀安的髮型,連身上的飾品也一模一樣。她用鏡子看過自己的背影,確信有七八分像紀安的樣子。她記憶里的紀安十分奇怪的人,不過,不管怎麼奇怪,她還是按照她記憶中的樣子來仿著他。

秦明軒已經得知是宋玉在弄鬼,可不知道為什麼,在瞧著宋玉之後,特別是那些神態和動作,他心裡就覺得十分的熟悉和親昵。不明白自己的好感從何而來,秦明軒並未走過去,而知直接回了自己的寢宮。

宋玉派人給秦明軒送了禮物過來,宮人們給秦明軒通報了一聲。秦明軒原本不打算理會的,可轉而一想在御花園中見才場景,秦明軒又改了主意,想瞧瞧宋玉有送的是什麼。

宋玉送來的盒子只有兩個巴掌這麼大,宮人先檢查過沒有問題,才把東西呈給了秦明軒。托盤上有兩隻陶瓷燒制的胖娃娃,一隻是壽星的模樣,不過,那個壽星卻又不是常見的那種世外高人的樣子,倒是有些獃獃的;另一隻卻是一個土地公的模樣。這兩個瓷娃娃,其實很他平時見的那些完全不同,更和壽星土地公相差太大,可秦明軒一眼就認出了,並且就知道只這麼叫。

摸著這兩個瓷娃娃,秦明軒越看越喜歡。這樣的情緒是秦明軒很少有的,他趕緊收斂了心神,對著宋玉卻是越發的警惕了。甚至覺得宋玉是不是動了什麼巫蠱之術,不然,一向情緒波動平靜的他,怎麼會接二連三的對著宋玉而產生親近的感覺?

秦明軒讓人把那兩個瓷娃娃收好,心裡越發的奇怪了。

宋玉卻是十分的意滿志得,她前世就瞧見秦明軒很喜歡那兩個樣子的瓷娃娃。當年,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對瓷娃娃破了,秦明軒很是傷心,她當時已經嫁給了秦明軒,知曉后曾經買通了管保這對瓷娃娃的下人,畫下了樣子,準備做好了討秦明軒歡心的。

可惜,後來,秦明軒又去糾纏紀安,她一氣之下就把這東西給砸了。現在宋玉卻想著用這東西來取巧,她從崔太后那兒得知,先皇后十分的喜愛這些瓷娃娃,甚至還會自己燒瓷做。宋玉這才認定,上一世這對瓷娃娃一定是和先皇後有什麼關係才會讓秦明軒如此上心。

果然,從秦明軒宮人那兒傳來的消息,秦明軒貌似很喜歡那對瓷娃娃。宋玉覺得自己正在慢慢的轉變秦明軒對自己的看法,果然,崔太后說的是對的,要讓男人喜歡上你,你首先要做的卻是成為這個男人喜歡的模樣。

半夜,睡在龍床上的秦明軒想著白天的事情,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夢裡,他看見了另一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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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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